命运的抉择-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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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真是深谙为政之道。”不想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黄宗羲话锋一转道:“不知先生您如何看待王公子的草案。毕竟这份草案的内容涉及甚广,就连先生这样的说客也被连带提及。想要做到求同存异不是一件容易事。”
“既然大人提及了此事。那老夫也不妨向大人坦言几句。这世上没人喜欢被规矩束缚。但这世界又不能没有规矩。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阎尔梅说到这儿不由自主地眉飞色舞了起来道:“想当初女皇设立议会制度时,恐怕并没有考虑过老夫这等说客会出现。可试想一下,在一个经常衙门说‘东’议会说‘西’,同又拥有众多对政策颇有影响的财团商会的国度。如何能有效地联络到对政策形成有举足轻重影响的官僚和议员,让衙门与议会达成共识?或是让那些从甘肃、云南乡下冒出来的议员明白朝廷的海外政策?如果没有老夫这等说客存在朝野上下势必会变得一片混乱。老夫在此可以毫无避讳的说,只要议会制在我中华存在一天,说客这一行就势必会继续发展下去。既然要发展下去,就必须有自己的规范。至于是被人别人定规矩,还是自各儿给自各儿定规矩。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想必大人比老夫更为清楚吧。”
听罢阎尔梅的这席话,黄宗羲一边在心中暗自承认了“说客”对中华朝不可替代的作用,同样亦在心中有了一个崭新的想法。正如阎尔梅所言,东林党恐怕正是抱着与其被人定规矩,不如自己先给自己定规矩的想法,才会率先提出整顿政坛的草案。而这对复兴党这份草案也未尝不是一次机会。想到这些,此刻的黄宗羲终于明白了一份漏洞百出的草案究竟有什么作用。它能让中华政坛在天下人面前自表清白,能在法律上为政党吸纳捐款开口子,能有效地让复兴、东林两党将其他小党派排斥在国会与地方议会之外,能……一下子发现草案真正价值的黄宗羲当即如获至宝地将那折子捧在手里又看一遍。随后便向阎尔梅欣然回应道:“先生言之有理。这样吧,此份草案就先留在在下这里。待在下与党内骨干商议过后再给先生回复如何?”
眼见黄宗羲已然被自己说动,阎尔梅当然是心满意足地做了个揖道:“老夫愿为大人犬马之效劳。”
当阎尔梅在黄宗羲府上巧舌如簧地为王夫之的草案游说之时,在中华朝的各个角落之中成百上千的说客也在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游说着各自的目标。无论他们是为民请援,还是为财阀地主充当说客左右立法进程,其在潜移默化中都对中华朝的政治体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或许阎尔梅等人并不知晓,他们的存在使得议会制真正得以扎根中华大地。但任谁都不能否认即将来临的弘武十一年是属于说客的一年。与此同时在旧大陆另一端的岛国,另一桩左右历史进程的大事件也在悄然推进着。
冬日的阳光惨然地照射在伦敦圣詹姆斯宫。从今年夏天起,这里就成了整个英格兰共和国的核心。因为共和国的统治者——护国公克伦威尔这大半年来就一直待在圣詹姆斯宫的深宫大院之中深居简出。其实有关克伦威尔因疟疾病倒的消息早在这一年的夏天就已经传遍了伦敦的大街小巷。但人们却并不敢公开谈论此事。毕竟那个人是克伦威尔,无论是爱戴他的人,还是痛恨他的人都不肯相信这位英国的战神会屈服于病魔的淫威。人们更愿意相信克伦威尔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或是他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打算将残留在英伦三岛的反对势力一网打尽。
然而无论人们怎么猜测,事实却是克伦威尔的确病了。而且远比人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疟疾是一种极其可怕的疾病。而之前心爱女儿的去世更是让克伦威尔悲恸欲绝,病情急剧恶化。事实上打从上个星期起,深怕失去上帝恩典的克伦威尔就已经开始拒绝服药和进食,希望尽快离开人世。因此此刻在阳光下,裹着毛毯的克伦威尔脸色苍白显得异常的虚弱。但他的思路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晰明确。面对着前来的看望自己的海军上将布莱克,克伦威尔勉强打起了精神微笑道:“布莱克,我的朋友你又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了吗?”
“是的,阁下。我们在印度洋上打败了荷兰舰队取得了好望角及马尔代夫群岛。”布莱克自豪的说道。他希望英军的再一次胜利能给已经病入膏肓的克伦威尔注如新的生命力。然而他换来的却是克伦威尔一阵猛烈的咳嗽。见此情形,布莱克不由关切的问道:“阁下您没事吧。要不要叫大夫进来。”
“哦,不用了。”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克伦威尔跟着追问道:“那中国人呢?中华舰队在哪儿里?”
“中国人的舰队目前都退往孟加拉湾了。虽然印度洋的分舰队也曾报告说在印度洋遭受过中华舰队的袭击。不过据悉他们的本土好象遇到什么麻烦。应该在近一段时间里不会对印度洋造成什么威胁。阁下您瞧,就连上帝都在帮我们呢。”布莱克尽量以欢快的口吻报告道。
“我的将军阁下你做得真帮。英格兰将为你的功绩感到骄傲。”克伦威尔听罢点头夸赞道。
“那都是阁下您英明指挥的结果。所以阁下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尽快将病养好。这样当我们在印度洋的勇士满载着从东方夺来的财富回到伦敦时,您才能在甲板上为他们亲自授勋。”布莱克一个劲的打气道。
“哦,我的朋友。我恐怕等不到那天了。我差不多已经快听到上帝在召唤我的声音了。”克伦威尔苦笑着说道。
“阁下您可千万不能说这样的丧气话……”布莱克赶紧劝慰道。然而克伦威尔却毫不在意的打断道:“好了,我的朋友。上帝的旨意不是凡人所能忤逆的。趁我还能在这儿说话之际。有几件事我想向你交代一下。”
“阁下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布莱克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点头道。
“我的朋友,首先你要记住无论在什么时候,中华帝国都是一个最危险最强大的敌人。我们虽然不知道她的本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们千万不能因此就放松对那个东方帝国的警惕。其次,我想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一但我承蒙上帝的召唤,国内的局势势必会变得更为动荡不安。斯图亚特王室已然在欧洲大陆找到了法国做它的后盾,这后面可能还有中华帝国作祟。所以我的朋友你们将要的面对的是一场暴风骤雨般的劫难。”克伦威尔语气平和的说道。
“阁下您如果是担心国内的叛乱者会借您生病的机会意图谋反。那我们就用手中的枪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布莱克傲然的说道。
“我的朋友,我们解散了三次议会,颁布了两次宪法。可直至今日英国还没有一部成文的宪法。议会的大门也紧紧地锁在那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失败了。但我绝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如果说国王注定要复辟。那就顺其自然吧。共和国覆灭了,英格兰还在。现在的局虽然对我们有些不利。但利用中华帝国想要插手欧洲事务的意图,以及法国人崛起的趋势。英格兰亦能从双方之间的制横之中某取一席之地。而我们现在在印度洋与大西洋上所取得的胜利,就是日后英格兰谈判的筹码。至于你,布莱克,我的朋友,如果不想臣服于国王的话。那就去新大陆好了。或许那里才是真正的自由之地。”克伦威尔说到这里吃力的合上了眼睛。
十天之后,随着1660年新年钟声的响起,克伦威尔安然地在圣詹姆斯宫与世长辞了。他的去世使得英国国内的保皇势力又重新抬头,斯图亚特王朝的阴影似乎又一次笼罩在了英伦三岛的上空。然而对于克伦威尔来说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在他看起来就算此刻斯图亚特王朝复辟,那也只是表面上的一切复原,而在实际上查理二世所戴的王冠与查理一世的比起来早就已经变了质。
第二部 第二百三十二节 御书房女皇教皇子 为草案诸臣齐进言
话说很久以前有个傻子一连吃了5个大饼,直到吃到第6个大饼时才觉得自己饱了。于是傻子很生气的说道:“早知道吃第6个大饼才饱;前面5个我就不吃了。”谁都明白,我们不能跳过之前的5个的大饼;直接享用能带来温饱感觉的第6个大饼。但在现实之中人们却时常会忘记那些努力做铺垫的人。责难其的历史局限,抱怨其无所作为或急功近利。却惟独忘了如果没有前人的努力与对历史进程的影响,又何来后来者的成功。
作为一个为英国政宪体制铺垫了第5块饼的人,克伦威尔无疑是一个既不幸又幸运的英雄。他的不幸在于他所身处的十七世纪,包括欧洲在内的世界大部分地区都在朝着更强大的君主专制主义方向发展。在这种大趋势下克伦威尔的“逆天”举动似乎注定是要被大时代所颠覆的。但他同时又是幸运的,因为发生质变的契机已经离英国不远了。历史很快就会证明他的付出并没有白费。
相比之下对于身处地球另一端的孙露来说未来却像寒潭一般的深邃。她不知道自己还要付出多少积累才能为脚下的这片土地带来契机。更为关键的是,她脑中的未来总是与中华帝国的现实有着诸多出入。当然孙露也明白中华帝国即不是她印象当中的那个中国,17世纪也并非她从后世书本介绍上所了解的那样。然而认识与现实上的反差却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困扰着女皇的决断。
弘武十年冬月廿二,小寒,当克伦威尔在伦敦低调下葬,其长子接任护国公之职时,在中华帝国的心脏南京也迎来了岁末的第一场雪。银装素裹下的皇城壮观而又庄严,使人在不经意之间就会在它的面前萌生敬畏之情。正如此时此刻的杨禹轩望着御书房中母亲一身丧服的背影,仿佛就像是在面对外界那高耸冰冷的宫墙一般。刚满十四岁的杨禹轩像许多同龄的孩子一样,虽已逐渐成熟却还是会时不时地需要母亲的慈爱、父亲的斥责。但特殊的身份与经历让他过早地就失去了这一切。更让他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就算父亲的死至今还让他心如刀绞,就算他是多么想要得到母亲的一拥抱。但此刻面对身为一国之主的母亲杨禹轩的行为举止还是显得极为有礼得体。同样他也能理解母亲的冷淡。因为打从他记事起,周围的夫子就曾不止一次地教导他“当一代明主,切不可有妇人之仁!”理智告诉他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君王的职责。
当然泪水有时还是必须的。因为在一个注重孝道的国家,“孝”是一个君王品德的体现。一切相关的礼仪也都必须要无条件的尊崇。为此杨禹轩不得不从军校休学三年,留在宫中为父亲服丧,严格遵守期间的各项规定。不过这并不代表杨禹轩在这三年内就得像儒家宣扬的那些孝子那般整日以泪洗面无所事事。事实上,除了不能参与军校的军事训练之外,相关的文化基础课程杨禹轩还是要照上不误的。此外为了让儿子这三年苦行僧般的生活更为充实一些,孙露还特地为其加派了一些特殊的课程,例如政治经济学、军事策略等等之类。因此这一年多来,杨禹轩反倒是没太多的时间去为父亲的去世而伤心了。
而在另一边,面对日渐张大的儿子孙露心里亦有一番别样的滋味。杨禹轩的内敛老成让孙露时常难以捉摸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但她并没有就此责怪儿子。毕竟在之前的数年之中她给予儿子的爱与教育实在是太少了。从小接受儒式教育的杨禹轩会有今天这等表现也不足为奇。可传统意义上的帝王终究是难以接手中华帝国这样的君主立宪国家的。孙露心里十分清楚,她必须得让儿子学会用“宪政”的智慧与宽容来替代传统“帝王之术”的暴力与专制。否则无论是中华朝王室,还是中华朝本身都将面临难以预计的危机。在以前孙露尚还能指望杨绍清对儿子产生一定的影响。可现在看来这一切还是得由她自己来完成。想到这里,孙露不由地回过身来向儿子和蔼地询问道:“轩儿,这些日子上宫里的课,你感触如何?”
“回母亲,诸位太傅学识渊博,孩儿有许多东西要向他们学习。”杨禹轩一个抱拳恭敬地回答道。
“恩,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师。轩儿,你如此好学,母亲也深感宽慰。”孙露听罢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她看来不管儿子之前几年在军校究竟学到了写什么。至少在行为举止上杨禹轩确实要比同龄的贵族子弟成熟自律得多。却听她又跟着问道:“不过,母亲想知道的是你对那些新学的课程的看法如何?相比之下,你比较喜欢哪儿一门课?”
“军事策略!孩儿希望有朝一日能像母亲那般立下不世的功勋!”杨禹轩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待见母亲没有反应,他又连忙补充道:“当然经济学也很有趣。授课的黄太傅他们都很风趣。经常会谈及海外的一些趣闻。”
面对儿子最后那几句略带口是心非的补充,孙露在心中不由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政治经济学或许真的深奥了一些,也枯燥了一些。但对于一个君王,特别是像中华帝国这般国家的君王来说,政治经济学却是及为重要的一门课。君主只有了解了这其中的基本原理,才能真正驾御好国家这艘大船。毕竟对于中华朝来说,君王在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得享有无上权利的。于是孙露当即便循循善诱道:“轩儿,母亲知道你喜欢军事。其实每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向往自己张大后能当将军。”
“母亲,孩儿不小了。孩儿都已经是束发年纪了。”杨禹轩不满的抗议道。
“对,轩儿你确实已经长大了。所以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只对自己喜欢的事物感兴趣。母亲知道你想成为一个有作为的君王。正因为如此你才需要比同龄人学习更多的东西。相信母亲,你现在学的东西总有一天都会派上用处的。”孙露顺着儿子的口吻说道。
“是母亲。孩儿知错了。”杨禹轩必恭必敬的行礼道。可孙露却一笑而过地上前抚摩着儿子的头发笑道:“轩儿,你的想法并没有错。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理想。就算是皇帝也一样。”
“可是太傅们说皇帝就是皇帝。要全心全意的心系国事,绝不能为其他的事情分散自己的精力。否则就是玩物丧志。就会像宋徽宗那样失国。”杨禹轩认真的说道。
听完儿子的这番论述,孙露已然能够想象得到平日里那些个太傅向其灌输的都是些什么思想。但她并没有就此立即驳斥这些观点,而是跟着点头反问道:“这么说轩儿你想做一个全心全意投身国事的明君咯?”
“是的,母亲。孩儿想成为像母亲这样日理万机,为国家尽心尽力的皇帝。”杨禹轩一脸认真的说道。
“恩,有志气!”孙露先是朝儿子竖起了大拇指,随即又转口说道:“不过,母亲也是有自己的爱好的哦。”
“孩儿知道母亲和宋徽宗一样也喜欢画画。不过母亲画得没宋徽宗好。宋徽宗做皇帝没母亲好。”杨禹轩想了一下直言道。显然在孙露的一番善诱之下,杨禹轩已然摆脱了先前的拘谨。其思维也跟着变得活跃起来。却听他跟着说道:“当然母亲与宋徽宗都是皇帝。咱们应该比谁做皇帝好。而不是比谁画画好。母亲您说对吗?”
眼见儿子自己找到了答案,孙露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不错,轩儿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皇帝是工作,绘画是爱好。我们或许都无法选择自己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