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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命运的抉择-第5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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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在宴席上一直没有做声的卡里姆对着已然换上了便服的阿巴西忧心忡忡的说道:“阁下,看来中国人并没有谈判的诚意。我们这次可能是白来了啊。”
  “卡里姆,中国人确实很贪婪。不过要说我们这次会一无所获那也不一定。”年轻的武官挺直了腰板望着窗外清亮的月色冷静的说道:“至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还能探一探中国人的底线。”
  “阁下您真这么认为吗?”老者摇着头道:“您瞧瞧今天那些中国人的表现吧。还没有谈判了就一个劲的大摆宴席。这不是摆明了想敷衍我们吗?”
  “卡里姆。这一点你就不明白了。中国人是这世界上最好吃的民族。他们就是喜欢在餐桌上谈论重要的事情。喜欢用丰盛的菜肴展现他们的富庶。先前那顿宴席也是他们礼节的一种象征。”阿巴西摸着他手上的红宝石戒指淡淡的笑道。
  “算是那样吧。可这样的谈判到什么时候才能切入正题呢?”卡里姆皱着眉头说道:“他们该不会只是派遣了两个无关轻重的官员来打发我们吧。我看那个叫龚的官员和那个叫赵的武官年纪都不大啊。”
  “那个叫赵的武官应该就是奇袭阿巴斯的赵。至于那个叫龚的官员恐怕来头就更大了。我在伊斯坦布尔的时候就听欧洲的一些大使提起过中国负责海外殖民事务的殖民司长就叫龚。”阿巴西答道。
  “那会不会凑巧同姓啊。反正中国话的发音都差不多。更何况以中国人的自负他们怎么可能一上来就派遣这么重要的官员同我们谈判。”卡里姆耸了耸肩膀不满的说道。先前的那场宴席给他留下了极其不良的印象。卡里姆也算是一个老资格的外交官了。以往不知同欧洲的外交官打过多少次交道。在他的印象当中不管是哪儿一国的外交官在谈判时总是把各自所要的条件列得清清楚楚。哪儿像这些中国人东拉西扯的连个正题也摸不着。因此他总觉得今日碰见了两个中国特使不地道。其实卡里姆哪里知晓有这种感觉的并不止他一人。许多欧洲外交官也是深有体会。觉得中国的官员实在太难理解。
  谁知阿巴西听罢却失声笑道:“中国人恐怕也不预料得到我的真实身份吧。”
  “阁下……”卡里姆紧张的朝四周看了看。虽然他清楚在贴身侍从的看护下周围不可能有敌人的耳目存在。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向夺低了声音提醒道:“阁下您还是注意一点吧。如果让中国人知道您的真实身份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其实阁下您大可不必来阿巴斯的。”
  “这我知道。其实我们这次在阿巴斯停留的时间也不会太长。”阿巴西回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正如其先前所言阿巴西并非是他的真实身份。眼前这个留有八字胡的青年武官正是奥斯曼大维齐(宰相)的女婿穆斯塔法。第二次卡奇湾战役果然是让奥斯曼的印度洋舰队全军覆没,但同时也为科普鲁鲁父子扫除了政治上的众多敌手。由此科普鲁鲁一派来说他们的头号大敌这才算是轮到了中华帝国。因此出于了解对手情况的考虑穆斯塔法这才化名为“阿巴西”前来阿巴斯同中方会谈。为了让对方不产生怀疑。他先前还故意在宴席上做出一副鲁莽激动的样子。不过经过一番接触下来穆斯塔法发觉对方同样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想到这里他不禁长叹了口气道:“我看这些中国人用不了多久就要狮子大开口了啊。” 
 
 
 
  
第二部 第三百四十八节 闻捷报百姓忧物价 姚钦差乔装探消息
 
  第二次卡奇湾战役胜利的捷报是在弘武十五年的六月随着来自赤道的季风传抵中华帝国的。就象这个季节登陆沿海的台风一样。胜利消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席卷了东南部的各个府县。而在之后的数月内它还将以势入破竹的传遍帝国的每一个角落。不过对于身处内陆或是西北、西南地区的百姓而言,这样一道捷报可能只是茶余饭后一项令人振奋的谈资而已。但在东南的百姓看来来自印度洋的捷报真的好似台风吹散了之前因《股例》颁布带来的阴霾。毕竟在弘武朝没有什么能比战场上的胜利更能刺激人们的投资欲了。姑且不论京师节节攀升的股价,就连嘉定县这样的小县城都沉浸在了近乎狂热的氛围之中。
  嘉定县古称城,是江南出了名的鱼米之乡。饶是地少人多,江南又是历朝抽税的重镇。此地的百姓依旧能靠桑蚕棉布、油桐棕漆之类的副业维持生计。而今随着中华朝彻底废黜人头税以及各类作坊的兴建,像嘉定这样的江南市镇虽出不了豪门巨贾,却也孕育出了大批的小富农与小作坊主之流。由此市民风气也在这些市镇之中日渐成了形。
  至于说到市民风情那就不得不提市镇内的茶馆与酒肆了。由于中华朝向来就没有“莫谈国事”的忌讳,因此人们在茶余饭后总免不了提及一些国家大事。正如这一日傍晚嘉定城一隅的酒肆内照例又是满满当当的坐了一群主顾。人们在喝酒嚼豆之余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是听酒家请来的说唱艺人“唱报”。所谓的唱报就是将当天的报纸上的内容编成里曲小调进行说唱。此行南北皆有。稍有不同的是北方以鼓伴奏,而南方以钵伴奏。据说京师最厉害的说唱艺人能看完报纸之后当场即兴将报纸上的大小新闻编排成小调唱出来。不仅评议诙谐而且朗朗上口。对于不识字的寻常百姓来说可能花个铜板听唱报远比买份报纸更为合算。可能是看来的听客不小,堂里的说唱老艺人今日唱得也是分外卖力。从东城婆媳失和一路唱到天军横扫印度洋。可谓是畅快淋漓直听得周围的听客连连叫好。掏出赏钱来自然也是分外的大方。
  不过一曲终罢,人们似乎并没有就此尽兴。却见一个汉子借着酒性端着酒碗手舞足蹈的就大声的嚷嚷起来:“老子要做岳武穆。老子要去印度洋打鞑子去!”
  “去,去,去,你个死阿根。一吃醉了就在那里鬼叫。小心别把老娘的碗敲掉。”柜台后头的老板娘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道。请说唱艺人来酒馆确实为店里招揽了不少买卖。可是每每提到海外那些令人振奋的捷报总会有人借着酒劲闹一阵。不过老板娘可从不把这些个醉鬼的“豪言壮语”放在心上。须知真有胆量的人早就去海外混饭吃了。哪儿还会留在这里喝酒打发时间。
  “是呦。岳爷爷可是神人呢。你个阿根能比得了。”一个吸旱烟的白胡子老头指着醉汉笑骂道。不过他跟着又吸了口旱烟皱了皱眉头道:“咳……说起来现在也是个太平世道。怎么这些年朝廷还是老打仗呢?”
  “张阿公,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朝廷要是不打仗,那些鞑子、红毛哪儿会服咱们。不服咱们的话,咱们中原的东西又怎么卖得出去。”一个眼神滑溜的男子神采奕奕的说道。
  “是啊,咱天朝的水师天下无敌。等我个再长高点。一定去从军。”另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跟着高声附和道。那张稚气为脱的脸显示出他的年纪似乎并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不过中华朝并没有禁止未成年人饮酒的明确法令。加之这个时代学徒的年纪普遍偏小。出入这个酒馆又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自然是不会有人去关心酒客的年纪。
  “你们这些后生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哪儿知道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道理。打仗终归要死人的。死在海上连尸骨都收不回来呐。前朝鞑子三天两头的袭京师,扰得朝廷连年征兵。现在京师设在了应天府,连北边的那些鞑子都被朝廷收服养羊去了。真不知道这仗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张阿公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咳,打不打哪儿是你我这等寻常小民能做得了主的。咱中原弱时怕被人欺负得备战,现在朝廷强了却又要防着外夷起二心还是得备武。正所主胃兴是百姓苦叻。亡也是百姓苦。”如此一段半文不文的话语出自角落里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中年人,瞧他的样子似乎也曾读过一些书。因此这段见解一脱出口立即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侧目。
  然而就在此时对面一桌上一个相貌猥琐,眼神市侩的男子却不以为意的打了个酒嗝道:“咱可管不着什么兴兴亡亡的。咱只知道这印度洋的水师赢了。这粮价可又得涨了。”
  “胡三,你作死呢。好好的咒什么粮价上涨呢。小心让差爷锁了去告你个扰乱民心哄抬物价!”一听要涨粮价酒馆的老板娘立即啐了一口道。
  不过胡三却一点都不怕双手插腰一对杏目瞪得像母夜叉一般的老板娘,却见他环视了一番周围的酒客之后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老板娘啊,我说你还别不信。我胡三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虽比不上诸葛武侯神机妙算,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说到这里胡三像是要故意掉胃口似的斯条慢理的端起了酒碗喝了一口。而他身边的酒客见状果真被他吊起了胃口,却见其中一人按耐不住的问道:“我说胡三啊,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就直说你猜着什么了?”
  眼见这么多人都盯着自己,胡三当下就来了劲撸起裙子探出身子问道:“你们说这朝廷在印度洋上打了胜仗谁最高兴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当今的女皇啦。”一个酒客不假思索的接口道。可胡三压根就没理他。这时刚才那个长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中年人却捻着胡子回答道:“最高兴的还不是那些个出海做生意的人。听说这几年西洋那边的生意不比前些年红火了。这下开辟出一条新财路,可不要把那帮海商给忙死。”
  听中年人这么一说胡三立即眉开眼笑的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钱秀才。这眼光就是独到。咱江南是产丝的大户。为了养蚕当初可没少将稻田改桑田地。只不过啥事都得有个度。丝绸毕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用得起。也不是年年都有法王取亲这样的大买卖上门的。生意一少这几年不少桑田就又改成了稻田。如今印度洋那边的生意一热起来。这丝绸的价格不是又要涨了吗?如此一来少不了要有人把稻田改成桑田。大家想啊。这一来二去之下,粮价能不跟着一起涨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堂里坐着的一干人等听罢这才像是茅塞顿开似的连连点头称是。他们中的某些人或许会鄙视见利望义之辈的短视。却绝对不会怀疑胡三的这番分析。因为他所说的内容对于在场的众人而言并非一桩遥远的事情。特别是法王路易十四的大婚更是早已成为了江南民间的一大传奇故事。据传路易十四迎娶的西班牙公主用上好的丝绸缝制了近千件嫁衣。而盛大的婚礼上所有的帷幔、桌布也均是丝质的。至于参加婚礼的王公贵族们所订做的丝绸礼服更是不计其数。这样的传闻固然有夸张的成份。但与事实的差距也并不算太大。至少那一段时间江南的丝绸确实出现过供不应求的盛景。而那时为了谋取高额利润而将稻田改做桑田的农家也不在少数。这样的做的结果自然是让嘉定等县之后数年的粮食大幅度减产。诚然来自两广以及南洋、倭国的稻米及时缓解了江南诸府因产丝造成的粮食价飞涨。但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让人们至今想来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这还了得。看来我得多囤些谷子才行。”头一个反应过来的酒馆老板娘抚着胸口自言自语道。至于其他人自然也是暗自在心里盘算起如何买粮度过难关起来。可谁知那个钱秀才却白了胡三一眼道:“胡三你就别在这儿上窜下跳了。谁不知道你前些日子从外边弄了一船粮食过来。你可别自做了聪明。朝廷对粮价最是看重。那次米行的刘老板囤了多少粮食,最后还不是给朝廷调来了南洋米弄得血本无归。”
  被钱秀才点明了心事的胡三连忙打起了哈哈来:“钱秀才看你说的。我这不是想给乡亲们提个醒嘛。再说我哪儿有钱买粮啊。那码头停着的船是我远方表叔的。他过些日子就得松江府呢。说起来真要是发财。那还得属西门的韩大爷最有门路。”说到这儿胡三咽了咽口水,露出无限羡慕的表情道:“哎呀,要是韩大爷肯让我入股。我胡三就算当了裤子也要投他娘的一注。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胡三的这番立即引来了周围众人的一致轰笑。笑得花枝招展的老板娘不宵忘酸溜溜的嘲笑道:“省省吧。就算把你卖了也不够进韩府的。依仁那边的苗员外也算是个乡里小有名气的地主吧。可人家韩大爷楞是没让他入股。说是什么资产不够。瞧瞧。这才是做大买卖的主啊。”
  虽说被周围的人嘲笑了一番,胡三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丢脸之处。就像老板娘所说的那样西门的大兴号虽是众所周知的“摇钱树”,却并非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购股的。不同于那些整天将自己吹得天花乱坠空麻袋背米的所谓商号。大兴号除了开张那天大张旗鼓之外,一直以来都低调得很。并且对投资人有着一套十分严格的审核规矩。购股者必须提供自身的家资情况。大兴号会根据资产的厚薄来向购买者提供股份。因此就算普通百姓借贷到了一大笔钱也无法入股大兴号。然而这些希奇古怪的规矩却并没有影响到人们投资大兴号的兴致。相反的还吸引了江浙各府诸多地主财阀的目光。一时间大兴号的股份俨然就成了人们争相抢购的热饽饽。每注的价格更是在短短的半年内翻了十倍。可是扰是如此依旧有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投钱进去。
  想到这里胡三不禁讪讪的一笑道:“掌柜的瞧你说的。我胡三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嘛。这大兴号哪儿是我这样的人进得去的。不过。要我说呢。这大兴号的韩大爷也太不够意思了。你说吧。有钱的人终归是有钱的。他们就算不参股照样吃香的喝辣的。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呢。做死做活的也就勉强勒紧裤带不饿死。大兴号既然能一本万利怎么也该让咱们这些苦哈哈的老百姓来翻身吧。”
  胡三的这番话语可算是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上了。这里坐着的大多都是些贫苦百姓。平日里有关大兴号种种传闻他们听得耳朵茧子都快出来了。却只能流着口水看着那些有钱的老爷们在那里钱生钱。不过在众多唏嘘不已的人群中有两个身着布衣的男子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同其他人一样有他们的面前也摆放着两碗水酒一碟豆腐干。可显然在场众人的闲话比酒水更能吸引两人的注意。
  只见此二人又听了一会儿众人拉家常之后,便交换了一下眼神丢下了几枚铜板离开了酒馆。酒馆之内来来往往的人本就多。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注意这么两个衣着普通的男子。走出酒馆之后两人一路步行到了嘉定县城内了一处邸店。所谓的邸店就是一种旅馆。只不过不同于客栈。邸店仅提供食宿不提供饮食。住客既可以到外面吃饭。也可以自己购买材料借用邸店的厨房做饭。时值傍晚。邸店的厨房里正挤满了生火做饭的住客。到处都散发着诱人的饭菜香。不过这两个男子显然是在外头已经吃饱了。一到店里就直接进了自己的客房。
  在关好房门之后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男子似乎是憋了很久似的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大人,看来这嘉定城里的大兴号还真不简单呢。我们一路从京师到这儿也见识过不少圈钱的商号却从未见过这样把生意往外推的商号。大人您说这姓韩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第二部 第三百四十九节 钦差邸所互论案情 冯贵夜见粤国夫人
 
  “还能是什么药。”年纪稍大的男子用羊肚毛巾沾了清水洗了把脸后,以冷峻的语调开口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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