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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傲剑狂恨记-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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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来,说道:“李掌门好耳力!”从另一边跃了下来。
  徐磊欺身抢上,挡在左元敏身前。李永年一见,说道:“原来是你……躲在上面做什么?”
  左元敏道:“我……”正要上前,徐磊伸臂一拦,正好挡在他的胸口。左元敏停步转头,看了他一眼。
  李永年道:“徐兄,让他过来说话。”徐磊这才将手臂放下,让出一步。左元敏整了整衣襟,上前续道:“你是云姊的父亲,看在云姊的面子上,我们的过节,眼下暂且揭过。我是来跟你通报个消息的。”
  李永年道:“什么事?”左元敏道:“云姊……也就是你的女儿,她……她死了……”李永年环眼圆睁,道:“什么?”
  左元敏触动心事,不觉得又哽咽起来,道:“王叔瓒没放过她,一刀……一刀……”摇头道:“我没能救得了她……”李永年见他神色有异,问道:“你跟我女儿……”
  左元敏道:“我十岁的时候让云姊收养,跟着她一起生活有六年多了。”顿了一顿,又道:“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在乎她的样子。”李永年苦笑道:“你想看到我怎么样?捶胸顿足痛哭失声?还是大发雷霆呼天抢地?事情如果确实如此,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对了,王叔瓒人呢?”
  左元敏道:“我已经杀了他,给云姊报仇了。”李永年道:“嗯,很好,不枉云梦这几年对你的养育之恩。”左元敏道:“云姊现还在九龙台附近,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做的吗?”
  李永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她带回去家乡安葬。”左元敏点头道:“那是。”
  李永年话锋一转,忽然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左元敏表现得毫无兴趣的样子,说道:“我不知道。”李永年一笑,说道:“这个地方跟你背上的寒月刀大有关系,跟你的父亲、祖父也颇有渊源,敢不敢跟我进来?”言毕,与众人说道:“大家别担心,先就地休息一下,我与这位兄弟进去一下,马上出来。”
  那左元敏本来是没什么兴趣,可是一对照刚刚官彦深的反应,知道这个地方果然跟九龙殿关系重大。什么东西可以让官彦深这般慎重,这么在意,左元敏倒是很想知道,于是便道:“难道跟九龙殿有关?”李永年道:“你只要进来亲眼看看,自然就会明白。”
  李永年话一说完,率先走进山神庙的庙门,左元敏环视众人一圈,这才跟着迈步入内。
  山神庙规模虽不宏伟,但庙内石柱石梁,连山神塑像都是石雕石刻,相当耗费人力,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而然荒废之后,庙内也显得相对湿冷。几盏在石头供桌上的长明油灯,火光不住跳动,李永年拿起烛台,在长明灯上过了火,点燃几根蜡烛,庙内也为之一亮。
  李永年道:“这里表面上是间山神庙,实际上却是九龙门的一处藏宝地。”左元敏奇道:“藏宝地?”李永年道:“不错,这庙里的所有装饰陈设,都是石头砌成,那是把这个山头给挖空了,就地取材所盖成的。但如此耗费心力所盖起来的一间庙宇,却从来没有受过香火,便至荒废。”
  左元敏道:“也许正是因为工程浩大,出资者后来无力负担,尚未竣工,所以没有香火供养。”李永年道:“你也觉得这间庙还没盖好?”左元敏道:“有些地方给我的感觉上是这样的。”
  李永年道:“其实应该也是如此。”拿起石桌上的烛台蜡烛,说道:“你也拿一个,跟我来……”左元敏依言而为,跟着他的脚步,往后堂走去。那后堂深入山中,其实便是一个山洞,火光照处,但见约两丈见方的石室中,四壁都是石刻。什么名山大川、飞禽走兽,不一而足。最后面的那一堵墙,刻的是九条龙在云中穿梭,与一般寺庙中常见的九龙壁差不多。
  李永年走到那堵九龙壁前,一手拿着烛台,一手在壁上细细摸去。左元敏跟着走近,仔细地看石壁上的石刻。
  李永年道:“你父亲有跟说起九龙殿的由来吗?”左元敏从夏侯仪与官晶晶那边,得知了不少这方面的事情,说道:“我大概知道,不过不是我父亲跟我说的。”
  李永年道:“嗯,九龙殿是楚王马希范所建,他死后由他的弟弟希广袭爵,还受汉进授太尉,楚王势力并未消退,而九龙殿武士却被迫解散了。为什么?那是因为马希广的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马希萼,一向镇守在朗州,所以希范死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希广袭位之后,他曾经上诉汉廷,说希广妄称遗命,越次擅立,他虽然居长位次,但愿意与弟弟各修职贡,置邸称藩。但是汉廷以希广已经受到册封,不方便再封希萼,于是没有答应他的请求,还令谕兄弟俩人应该齐心一体,为朝廷效力。又另外下诏给希广,劝他友爱兄弟,消弭纷争。”
  “那希广王位在手,当然答允,可偏偏希萼不服,表面上从命,私底下却募兵造舰,要与希广争个你死我活。希广得知此事,也是勤练兵卒,以为抵御,九龙殿武士素来骁勇,希广正欲倚重,于是便下令解散,编入军队。”
  左元敏知道九龙殿的由来,却不知道如何没落,听到这里,才终于了解。那李永年见他有心听讲,便续说道:“然而九龙殿武士是解编了,马希范多年搜罗而来,藏在九龙殿的奇珍异保宝却无人看守。正巧那时荆南节度使高从诲死,三子保融嗣位。汉廷因高从诲曾有数次举兵兴叛的纪录,不过无暇诘责,便一边遣使宣抚,一边让希广暗中留意。”
  “那时高保融与南唐甚密,而希萼又是因为南唐的阴助,才得以壮大,希广便将九龙殿其中部分宝藏转充国库,部分转赠高保融,明的是为汉做事,暗里也是希望与高保融交好。马希广不识货,只道金银财宝才是宝,却将一干兵刃武功秘笈,连同一些金银转,派兵马押解转赠给高保融。而如果是其他一些不知道的人。负责押解也就罢了,偏偏希广还挑了三位当年的九龙殿武士去押解。这三个人一个姓左,一个姓夏侯,一个姓李……”
  左元敏不用李永年多加解释,也知道这三人就是自己与夏侯仪、李永年的先人了。只听得李永年续道:“这三人一边走,一边缅怀当年跟随马希范的盛况,谈起往事,自然不胜唏嘘。说到后来,三人不免谈论起押送中的宝物,有一些是武功秘笈,送给高保融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又说有一些兵刃,高保融不见得会欣赏,拿到之后,多半也是送给手下。当然,夏侯氏与左氏指的,当然是雨花剑与寒月刀了。三人越讲越投机,有一天夜里,便偷偷将箱子打开来看,其中金银珠宝当然不在少数,三人最在意的兵器秘笈,果然也完好地保存在里面。三人相视一眼,忍耐不住,便拿出来把玩一番。”
  “如此过了几天,三人夜里天天聚在一起玩赏。有一天三人突然发现,几册武功秘笈当中,居然有一本‘太阴心经’,三人都想,那太阴心经不是已经给姓程的道士给偷走了吗?怎么还会留在这里?而如果太阴心经已经给人盗走了,那么眼前这一本是假的吗?一经推敲,三人有了结论,都认为那姓程的道士在王府里待了那么久,他的武功又高出众人甚多,若真想偷走太阴心经,早就可以下手了,不必等到二三十年后。而且凭他的功力,太阴心经早已滚瓜烂熟,又何必多此一举,多树敌人?”
  “想来那个姓程的道士,在王府一留二十余年,为的就是学习经上武学,一旦学成,便飘然而去,马希范不知为何找不到此经,便将此罪归给程道士,又也许马希范后来又找到了,却因为面子的关系,仍是坚称此经被盗走了,总之三人一致认为此经是真。”
  “可如此一来,三人的矛盾就出现了。原本雨花剑与寒月刀由楚王分赐给夏侯氏与左氏,人人皆知,谁也不会跟他们两个抢,可是这太阴心经却是马希范的。马希范既说它已经失佚,那就表示是没人的了。此经威力强大,三人心中有数,谁要是能得到它,练成它,将来叱吒江湖,那要比一辈子跟在楚王麾下要好得多了。所以三人的心中,都打算将此经据为己有,只是在另外两人面前,此话却不好出口。”
  “在李姓武士所想,夏侯氏与左氏两人已经分别拥有了雨花剑与寒月刀,这太阴心经就该归给他;然而在夏侯姓与李姓心里却想,雨花剑与寒月刀本来就是物归原主,根本不能算在里面。再怎么说,最低限度也该一起分享此经文的好处才是。”
  “三人的脑筋既然动到这个地方来了,当下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先合力独吞了这批宝物,至于如何分配,事后再说。于是三人在过了汉水之后,便转向西北,穿过紫荆关、武关,带着五百兵卒一起躲入山中。那押送宝物的军队忽然失踪了,不但楚王派人四处搜寻,就是高保融也派人协寻。这下子三人势不能回头,只好继续在山里躲下去。”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了几天,始终不能将东西属谁分配好,只有决定找个地方将东西藏起来,等到风头过了之后,再一起回来挖出。”
  “这一天他们从终南山穿出来,正为了军粮告罄所苦,忽然见到有工匠在此兴建山神庙,心生一计,便让这些兵卒加入修筑的工作,除了换得一些米粮之外,也挪用一些财物来向工头购买粮食不足的部分。大半年后,待得此庙将近完工之际,他们先出其不意地杀了所有的民夫工匠,并故意暴尸荒野,再让手下穿上工人的衣物,四处散拨因为此工程触怒了山神,所以山神处死了工人的假消息,用意是吓得附近所有的百姓,都不敢靠近这里。”
  “之后,三人再让人继续往里面挖出足以藏匿所有宝物的空间,外面再覆以九龙壁饰,装设开门机关。至于得知此秘的五百兵卒不能尽杀,只杀了参予设计装设机关的几十人,顺便用来威胁其他人,一人再发给十金,威胁利诱,要他们就地解散。”
  左元敏道:“这个机关,就是官彦深刚刚所说的机关了,是吗?”李永年道:“不错,他不知道我个祖父亲自参予此计划,当然知道如何开启宝库的方法,想用这个来跟我交换条件,是他打错了算盘。”
  左元敏道:“官彦深的先人未曾参予,却也知道机关,此人相当不简单。”李永年道:“当年三姓先人若心狠手辣些,将所有的兵卒杀却,官彦深就是再有本事也难探知。原来这些兵卒有些人跟过官姓的武士,从终南山离开之后,居然不远千里,又跑回湖南去跟官姓武士通报这个消息,官彦深因此也从他的祖上得知此秘。”
  左元敏道:“原来如此。”李永年道:“这是我的猜测,官彦深又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你还以为他无所不知不成?”左元敏心想:“你跟他一样,都是锲而不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李永年续道:“当机关完成之后,三姓先人便将所有的东西放进宝库里面,除了雨花剑与寒月刀,由夏侯左两人当场拿走之外,另外有一样东西也没放进去,那就是太阴心经。那时现场只剩他们三人,争执也进入白热化。那李姓武士便说道:“这机关既然用了雨花剑与寒月刀做为开关钥匙,你们两个何时要来将东西提走,可以完全不经过我,不如这样吧,这里面的东西我通通不要了,我只分这部经书得了。’”
  “其他那两人可不答应,说要是心经要真的给了他,那么他便可以回楚国告密,让人来掘了这个宝库,那他们两个也是什么也得不到。李姓武士便又道:“既然如此,那么钥匙就不该由你们两位保管,该由三人共管才是。’其他两人当然不肯,因为这一刀一剑早已有了主人,而且也都是宝物。”
  左元敏心想:“这些往事,当是由李姓先人流传下来,言语中自然多指其他两姓的不是,而有失偏颇,不过当时三人争执不下的情况,也由此也可见。”只听得李永年续道:“三人僵持不下,在这里不知僵了多久,也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情……”
  李永年说到这里,忽然抚摸着九龙壁发愣,左元敏顺着他的目光瞧去,见他手正摸在壁上一个正面龙头嘴边的地方,那里嵌着一个碗口大的铜圆盘,上面有一道隙缝,约有五寸来长,宽逾三分,从外表上瞧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作什么用。李永年见他把目光投向这里,便道:“这里是钥匙孔,这边的比较长孔,是给寒月刀用的,那一边另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但是比较短孔,是给雨花剑用的。只可惜我没把雨花剑带在身边,否则我们两人一人一边,将雨花剑与寒月刀插入匙孔,同时转动,就能开启密门了。”
  李永年说着,摸着石壁,缓缓地向另一边退去,隔了大约有六七尺,又用手去摸他刚刚所说的,以雨花剑为钥匙的匙孔。左元敏好奇心起,解下背上寒月刀,便依李永年所说,将刀缓缓插入匙孔当中。
  他这一下毫无拦阻,刀身直没至柄。李永年眼睛里发出异样的光芒,喜道:“你瞧,我没说错吧?”左元敏虽见他一直很安分地站在六七尺之外,但手仍不敢离开刀柄,他好奇地出力转动刀柄,果然只要运点内劲,就能缓缓转动整个铜盘。
  那李永年自得雨花剑以来,显然并没有来转动过这钥匙孔过,见他如法炮制,果然转动成功,脸上满是喜悦的表情,一直重复那句话:“你瞧,我没说错吧?”
  左元敏原本对于李永年的话还半信半疑,一见到有这两个匙孔时,已经多信了两成,现在用寒月刀转动其中之一,已然信了个九成九,点头道:“前人制作这样的机关,当真是煞费苦心。”
  李永年道:“当年他们三人制作机关完成之后,一次也还没开动过,就发生了一件事情……”左元敏刚刚也听到他说到这里,于是问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李永年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那夏侯氏与左氏,见事情僵持不下,老是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便私底下商议着如何对付李氏。他们两个各有一刀一剑,自然是把李氏先摒除在外,当成主要敌人看待了。”
  “就在某一天早上,他们两个假意争执,把李姓武士给引过去劝架,然后忽然间抓住他……”那李永年一边说,一边往另一边的墙壁靠去,忽然轰隆一声,他所靠近的那一面墙突然塌了进去。由于事出突然,李永年一个站立不稳,竟然连人带墙,一起跌了进去。
  那左元敏不明所以,一时之间,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转动了寒月刀的关系,便动手要将寒月刀拔出,只是急切间忘了转回原位,寒月刀卡在里面,动弹不得。在那个瞬间,左元敏首尾不能相顾,当下便弃了寒月刀,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拉李永年一把。便在此时,李永年手臂暴长,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左元敏一怔,却听得那李永年说道:“哎哟,多谢……”左元敏直觉道:“不必客气……”但觉腕上一紧,已给李永年扣住的脉门。
  那左元敏还没会意过来,手腕给李永年这么一扯一带,身子不由自主地转了过去,脚下一绊,摔了下去。左元敏好像见过云梦使过这一招,这下才突然惊觉,自己已然上了李永年的当了。
  左元敏自进得庙来,对李永年一直有所提防,只是李永年所说的一切,果真都是与他有关的前人事迹,所谓关心则乱,左元敏逐渐失去戒心,尤其在证实了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的时候,左元敏一时之间,还真的忘了李永年对自己一向可没什么好感。
  及至李永年忽然失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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