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玫瑰 作者:贺兰茵(jjvip2012.11.20完结,魔法时刻,强取豪夺)-第7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祥的预感骤然升起,她惊呼一声,蓦地整个人失去重心,垂直下坠,伸手一抓,却是空空如也。
“啊!”尖叫中,她陡然睁开双眼,这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蓝洛的怀里,背脊密密麻麻都是冷汗。
“看着不是个美梦呀。”蓝洛半眯眼,一抹浅笑意味深长:“莫非真是我太过分,都害你梦魇了。。。”一边说一边在她的敏感处印下一个又一个吻:“可这也不能怪我,只能说你从小生长的环境未能赋予你高强的体能。放眼圣陆,哪个女子不是生得强壮扎实,似你这般柔弱不济得才多要一会儿就犯晕的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个来。。。”
她犹自困顿方才梦境之中,惴惴的表情就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凭生一股楚楚惹怜之态,他凝视着她半晌,幽幽叹口气,放缓了韵律。
不比之前的电闪雷鸣狂风骤雨,这一波的欢好是温婉的、细腻的、不骄不躁、循序渐进的,他的动作轻柔体贴得令人难以置信,慢慢地抚慰了她不安的情绪。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平和、充实、盈满。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
冷酷无情、运筹帷幄、妖容天下。。。?还是温柔似水、体贴入微、秀雅绝伦?
她分不清,似乎哪个都是他,又哪个都不是他,即便现在她仍能从他身上看到昔日利雅的影子,那不同一般的包容信任、宠溺呵护,是永远值得她依赖的珍贵温情,而那霸道强悍得不容拒绝的蓝洛则叫她又爱又恨,乐中有痛,痛中有乐,但偏偏就是放不下。
既然放不下他,便只能尽力救他。
她默默地希冀着,默默地感受着他潺暖的浇灌,心中摇摆的天平一点点恢复平衡,意志重新坚定下来。
待回过神,他已替她擦净了身子,换上一袭玫瑰红的连衣裙,那裙子的剪裁修身,简约典雅,布料全由名贵缂丝织成,薄如蝉翼轻如纱,裙摆绵长迤逦,衬得她白皙肌肤更是光洁胜雪,纤腰不盈一握,乌发黑眸明艳动人。
“喜欢么?”他拦腰抱起她,蟒袍翻飞间已跃出冰茧之外:“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裙子,在我眼中也只有这样的裙子才当配得上你的美丽。”
一堵沙墙伴着寒风劈头而至,她不由缩了缩脖子,他却浑不在意,仿佛对周遭一切见怪不怪,驾轻就熟地避开四面八方砸来的瓦砾土石,径直向前走去,在一处洞屋门口站定。
她抬眸,发现这正是妖后的墓穴,玛琳娜雅尼缪斯被光之神剑所封印之处。
他默默望着她,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终于,他放下她,踏入屋内。
“还在等什么?”他背对着她:“动手吧。”
伊琳娜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隔了好一会才勉强笑道:“你说什么呢?我要跟谁动手呢?”
“你不是得了光之神剑么?你费劲千辛万苦取回水镜的力量,解除母后的封印,得到光之神剑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么?”蓝洛慢慢地转过身来,石屋斑驳的阴影散落在他的脸上,半明半灭地看不清表情:“你不就是——想要将我——也封印在此么?”
☆、97决战(十五)
“我就知道;要瞒过蓝洛王子,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伊琳娜别转头;避开蓝洛的灼灼视线;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的?”
蓝洛的脸色阴晴不定;盯着伊琳娜的目光不知是忿怒、惊讶、羞恼、无奈抑或还有些许叹服,沉默了好半晌方才缓缓开口;语调终是带了几分讽刺:
“起初自然是察觉不了的。。。你那般主动示好、投怀送抱,软玉温香与我缱绻缠绵,口口声声要我爱我。。。呵;想必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情不自禁地踏入你布的局。”
“即便我是利用‘情’来布这个局——”伊琳娜贝齿轻咬下唇:“无论你信不信;我对你说得每一字;都是出自一片真心。”
蓝洛闻言失笑:“事到如今,真与假,我已难分不清,我只知你偷走了我的心,整颗心,但我得到的,却不是你完整的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伊琳娜摸着自己的心口,秀眉微敛:“莫非你到现在仍然怀疑我、认定我在说谎吗?”
蓝洛凝视伊琳娜,目光从她的脸庞移至胸膛:“在你心里,总是有一些什么更重要的东西,我不敢妄测,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你与我在一起后,将如何处置那些男人,会否如我所愿地驱逐他们甚至赐死他们,叫他们永无翻身之日。。。所以我编织了一个梦魇困住你,让你身临其境地感受他们的死亡,然而,果真,你终究还是舍不得他们的。”
伊琳娜的脸色微微一变,欲言又止。
舍不得?在她心中,真有舍不得吗?她对他们,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她从未深思过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她不过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罢了。。。对,一定是这样的,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她爱的人是蓝洛,只有蓝洛,至于其他人。。。
蓝洛看着伊琳娜秀眉深锁的神情,心中不由一沉,话音渐渐转为苦涩:
“跟着,我便发现我铸造的冰茧已经远离波兰格勒,飘向雅尼缪斯的土地。。。非但如此,你我二人的术力气息混合所形成的强大气场竟将小妖们都引了过来。。。真没想到,我的‘舞之魅’加上圣玫瑰的异香,居然成了妖孽们最美味可口的食物。。。”
伊琳娜咬一咬下唇,脸孔不自觉地涨红。。
“这也正是为什么,即便收复了水镜,面对我的取索你仍显不济。。。因为你将大部分的术力体力都用在推动冰茧上、用在吸引我的注意上——”蓝洛的视线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压迫感:“如此说来,与我的欢爱。。。也是你布局的一部分,对么?”
此刻的冰茧已从高空徐徐降落在雅尼缪斯的黄土地上,叫人看得真切分明。偌大的茧壳五彩斑斓、璀璨夺目,却不是因为本身的颜色,而是趴在茧壳上的小妖们的彩衣在明月星辉下折射出的反光。
所有的小妖,无一不是兴高采烈欢呼雀跃地撕扯着沾满馥郁浓香的茧壁,一脸贪婪地狼吞虎咽。
伊琳娜望着原本坚如磐石,如今却在妖族军团日以夜继地围攻下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冰茧,不禁喜忧参半。
不错,一切都如她所计划的进行着,有条不紊、水到渠成。
当蓝洛以‘舞之魅’蛊惑她,与她缠绵悱恻的时候,她也暗中驱动术力,刻意大肆挥发圣玫瑰独一无二的异香,引诱蓝洛沉迷的同时,亦将蛰伏在波兰格勒王宫里的妖族全部吸引过来,那些小妖们以追踪术者气息来捕食,原是聚集在奥路菲和弗莱恩布下的结界外,准备突围闯关,但当蓝洛与伊琳娜结合后产生的混合术香传来,它们闻之激荡难忍,不约而同放弃了奥路菲一行猎物,转而向冰茧扑去。
冰茧是蓝洛所铸,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哪怕外头山崩地裂也是伤不到茧子内部一分一毫,更何况,只是一群尚未成精的小妖们在摸打滚爬。
而反观他们二人,亦忙着征服对方,使出浑身解数翻覆**颠鸾倒凤,沉沦在一片旖旎春海里,早已不知天地为何物。
尤其蓝洛,他生性清高自负,利用修格和亚连做盾牌一击得胜,重创对敌方战斗力最强的火王特莱斯之后,便放松了警戒之心,并未将奥路菲等当回事,只由得小妖军团把他们剥皮拆骨;而另一方面,伊琳娜的主动委身亦令他心弛神摇,待察觉她暗中推动冰茧远离圣陆,已经晚了。
“怎么,不敢回答我吗?难道你给我的欢爱,真的只是为了这个局吗?为了保护你所谓的重要的。。。那些男人吗?”在蓝洛的咄咄相逼下,伊琳娜忍不住反驳道:“我不懂。。。莫非只有我亲手杀了他们才能证明我对你的感情、你才会高兴满意吗?蓝洛,他们与我之间发生过的事。。。就算他们死了,那也是无法更改的,倘若你介意。。。”
“我介意的不是那些!”蓝洛冷笑着倒退一步,脸色苍白如雪:“我只是无法忍受,你出卖自己的身体同我虚情假意!”
“蓝洛,别刺伤我。”伊琳娜的身子不由一晃,深吸一口气方才站定,艰涩道:“你明知,我是真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在你怀里的时候,究竟是否心甘情愿为你所有,你是能够感觉得到的,对么?”
“你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只觉天地、万物、时间、空间都似静止了一般,只剩你我。。。”蓝洛静静地看着伊琳娜,半晌叹了一口气,算是默认。
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就在于,当一个男人上一个女人的时候,男人的甜言蜜语是否真心真情,女人通常无从判断;但当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身下承欢的时候,究竟是假戏还是真做,男人却总有办法辨别出来。
当她被他紧紧拥抱着,被他一剑贯穿,两人灵肉相契,合二为一的时候,他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心跳——那是与他一般,满满的都是欢欣、激动、快乐、满足的真切真实的心声。
“千年前两败俱伤死伤惨重的除妖大战,实无必要历史重演。”伊琳娜看住蓝洛:“无论谁胜谁败,我都不想再看到杀戮和流血。圣陆已动荡了太久,是时候安定下来了。”
蓝洛却没有看伊琳娜,仿佛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答非所问:
“还记得这首歌么?”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百年轮回,千劫迷梦,何苦执着。。。悲欢离合,尊卑荣辱,仇恨怨怼,贪恋嗔痴,何苦执着。。。万世苍茫,尘路凄凉,寂静如斯,寂寞如斯,何苦执着。。。”
“记得。”这是当初在巫伦尤克鬼域,他们第一次在现实中相见时,蓝洛所吟唱的曲子。那个时候,他的音容就像现在这样,清凉寡淡、遗世独立,就如同二月岭上覆了冬雪的腊梅。
“你唱得很好。”伊琳娜顿一顿,又道:“这词填得也很好。”
“填这词的是我父王,谱这曲的是我母后。”蓝洛拨弄指尖魅丝如琴弦叮咚作响:“遥想当年,即使整个雅尼缪斯妖族都到了忍冻挨饿、民不聊生的地步,他们也能相濡以沫、琴瑟和谐,彼此从来不曾说过一句重话。。。真是叫人羡慕。”
伊琳娜看着蓝洛的目光涌上一丝怜惜:“在我出生的国家,曾有婚书如是写道:‘喜今日红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携,桂馥兰馨。’以前只觉着动听,却不解其中真意,现在想来,说得应当就是你父王母后的样子吧。”
“喜今日红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携,桂馥兰馨。。。世间竟有如此佳句。。。”蓝洛喃喃念着,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难掩讥讽道:“只可惜,我父王母后的结局与开头却是大相径庭,背道而驰。母后终于还是选择了野心,她吃掉父王,发动战争,出兵波兰格勒。。。”蓝洛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再开口时话语里却再无嘲弄之意:
“虽然最后功败垂成,我却从来都没有真正记恨过她,即便她为了几个下贱的男宠撤我的折子、卸我的兵权、甚至将我赶出王宫——在我心底深处,我仍是敬重她的。”蓝洛袍袖一挥,指着屋外飞沙走石、旋风尘暴,高声道:“我雅尼缪斯妖族屯居于此戈壁砂荒,受尽天险地灾,几度面临亡族,一路坎坷走来,多少血泪交织,多少生离死别,纵已忍无可忍却也只得重新再忍,苦苦跪求上苍眷顾垂怜。。。然而,千百年来,只有妖后玛琳娜雅尼缪斯一个,拥有如斯勇气,带领妖族走出砂荒,去寻找能够丰衣足食的崭新家园!”
伊琳娜沉默一会儿,缓缓道:“靠自己的双手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一点没错,但如果是凭借践踏别人的生命而抢夺来的战利品,那就是罪。”
“罪?”蓝洛挑眉,嘴角漾起一丝妩媚的笑容:“圣陆古法有云,生存凌驾一切法令。这是一个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的世界,只有生存的下去的,才有资格断罪论罚。”
“我不反对做强者,但我也不同意蹂躏弱者。法令可以修,规矩可以改,圣陆,可以变。”伊琳娜素手一扬,接住一颗横飞而来的沙砾,声音铿锵有力:“蓝洛,雅尼缪斯妖族不会倾覆,你们的苦难,有我倾听;而你们的愿望,我也将帮助你们实现——”
漫天漫地的黄沙狂啸如尖锋利刃,只见一个黑发少女红衣飒飒,笑容明媚,站在贫瘠苍凉的土地上,宛如流落荒野的一朵玫瑰,在最恶劣残酷的环境下坚忍不拔地盛放,闪耀着葳蕤繁华的光芒:
“蓝洛,我以圣奥古斯都女皇之名,在此请你与我订立契约——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的。”
☆、98圣陆女皇(一)
新鲜葡萄酒呈上来的时候;伊琳娜刚刚沐浴完毕,披着件白天鹅绒浅金色绸缎蝴蝶结浴袍步出浴池;款款走向寝殿内室。。
“洗个澡舒服多了啊。。。”她站在穿衣镜前;抓起一把檀木梳梳通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看着镜中因浴池里的热气而被蒸得绯红的两额,略微失神。
已经许久不曾如此仔细的看过自己了。
她轻轻松开浴袍;看着左胸粉红蓓蕾下淡淡的花纹,那里曾有一朵血红玫瑰,而如今变成了一枚如菱形的朱砂;烙印在她的眉心。
她抬手抚上额头;眉心朱砂赫然出现;衬着烟霞般娇艳的面容,更显惊心动魄。
只有在圣陆的时候,她才敢以本色示人,一旦返回地球,她就得对自己施下术法,遮掩真实相貌。
单凭这一点,她比较喜欢在圣陆的自己,因能做真正的自己。
“女皇陛下。。。”门口传来一声轻叹,伊琳娜抬起头来,发现苏兰特正站在门边望着她,也不知望了多久,她脸上一红,急忙拉起已滑落脚踝的浴袍,裹住身子。
“陛下,葡萄酒醒好了。”苏兰特直到此刻才慢慢垂下眼帘,毕恭毕敬道。
“嗯。”伊琳娜脸颊微红,咳嗽一声,佯装无事地走到议事桌旁:“醒好了就呈上来吧。”
苏兰特将醒酒器里的葡萄酒倒入一只剔透晶莹的水晶杯里,双手奉上。伊琳娜持杯在手,浅闻轻摇,啜一口,忽然咦了一声。
“虽然都是新酒,制作过程如出一辙,但帕特里亚阳光充足又逢丰年,葡萄质量远胜波兰格勒,所以酿造出来的口感大有不同呢。”苏兰特一边收拾议事桌上已经批阅完毕的折子,一边笑着解释道:“听说女皇陛下喜爱葡萄酒,特莱斯殿下便将今年帕特里亚最上等的葡萄封装冰桶,派了一队士兵快马加鞭送来神宫,真是有心了。”
“原来这次的葡萄是取自帕特里亚的特产,难怪入口滑爽,唇齿留香。”伊琳娜仰首喝尽杯中酒,顿觉紧绷的神经开始松弛下来,不由长长舒出一口气。
当上圣奥古斯都大陆的女皇之后,工作强度与压力骤增,因大幅推行一系列改革政策,光是各国每日送来的汇报奏折也能堆得跟小黄山一样高,常令她废寝忘食,阅至深更半夜。
诚然,她本可将折子丢给内阁大臣奥路菲,或是贴身丛密官苏兰特处理,但奥路菲于玫瑰圣战一役中连救数位战友,内功术力严重受损,最后为救泽西甚至吐了一锅精血(据奥路菲奏折所述),不得不告假半年休养生息;至于苏兰特,皮外伤是痊愈了,但他被劳伦斯吸掉的内功没有十载的修炼是补不回来的,而他本人也因重伤为由将波兰格勒神族国主之位禅让予在玫瑰圣战中功不可没的同族兄长泽西,转身却毛遂自荐恳求担当女皇陛下的贴身丛密官,对此她很是惊讶,一方面她希望苏兰特能多花时间修行术法,争取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