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名著电子书 > 郭继卫赌下一颗子弹 >

第17章

郭继卫赌下一颗子弹-第17章

小说: 郭继卫赌下一颗子弹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猿雎戆桑铱凑飧雒孀游侍猓切欢鸩焕忠獾墓丶!�
  “这样办,组织结构不变,每天的会议设轮值主席。开幕式那一天是你,第二天是他。这是第一。第二,把家属们列为正式代表。”
  贾副校长笑道太不严肃了吧。
  “管他呢,到时候安排市内游览和购物,去好吃街吃小吃,他们还不都跑去了,谁会在会上?第三,从北京入境后,找旅游公司立即安排去长城,利用晚上的航班来校,又不增加住宿费,累也是累他们;走的那天请军交部联系包船过三峡,挤出一天在大上海观光,‘上海合作组织’么,不逛上海怎么会过瘾?第四,联系上亚历科夫,请他来校作学术报告,作为会议以外的内容,这样开不开这个会,他必定要来,那么假设俄方其他代表真的不来,凭一个顶尖级院士也有代表分量了。第五,立即电告谢尔金时间不变,届时聘请他为我校名誉教授,纳入定期来校讲学计划。如果他因故未能成行,为尊重他及贵校的学术地位,俄方轮值主席拟由亚历科夫代替,问他是否同意。加上一句:他的教授聘请证书由亚历科夫带回,下次在他那里举办会议时,我们去给他补上聘请仪式,看他怎么办!”
  傅潮声说着,贾副校长一直看着何懔。
  何懔始终没有说话,他本想下来单独和傅潮声谈一谈,林副校长给他透露了总部的一些情况。不过傅潮声没有注意这一点,又直接催他说说看法。
  何懔只好苦笑一声:“潮声校长这些权宜之计非常好,张弛有度,相信会让对方无可挑剔。只是时间问题上相当紧张,到目前为止,对方可能还没有着手成行准备,现抓机票有一定困难,恐怕想打打折就更不容易,这对他们携家眷成行就构成了经济压力,咱们别以为他们是一心冲着学术交流来的。还有一个情况,我听说在这个问题上,总部的业务部长、部长助理和分管副部长之间意见也不尽一致,用‘水牛打架泥鳅遭殃’这句话形容可能不太合适啊,还有一句俗语:‘强扭的瓜不甜’。我们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综合来看,我倒倾向于我们在时间上做一个短暂的推迟,一个象征性的、策略性的推迟。再把潮声校长的意见报过去,这样不影响我们的大局,对方方面面也都有缓冲作用。不知校长意下如何。”
  傅潮声听何懔说的这样几句,就好比给烧红的炉子浇了盆冰水,一时语塞。经他一开口,话题从怎样上菜变成何时请客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凡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放下容易提起难哟。
  不过,傅潮声明白,在当前形势下,他与何懔意见一致是极其重要的。细琢磨何懔的意见,虽说时间往后推了点儿,可也在理儿。自己要来的那个上级意见,始终是一块心病。经何懔这么一分析,他就更觉得有必要重新审视了。于是断定:何懔这盆冰水好,是一心为学校考虑的纯净水,是调节微量元素平衡的矿泉水。
  坐在沙发上的傅潮声轻叩扶手,站了起来,“失天之度,虽满必涸,”他省下一句“上下不和,虽安必危”,“也好,就推一推。不过各环节的工作绝不可放松,包括对上的。”
  说罢他不自主地叹了口气,心里想起美国人常说的一个词:Hobson Choice(霍氏选择)。
  据说四百年前托马斯?霍布森先生在英国剑桥拥有一群良马,他常常把马租给剑桥大学的学生们骑。但是霍氏认为大学生们不会认真地照料他的马,所以他不愿让他们挑去最好的马。于是订下一个租马的规矩:要么牵走离马厩门口最近的马,要么你就下次再来。
  霍氏选择的实质,是你就没什么选择。

 
第四章(4) 
作者:郭继卫 
  “反恐”会的推迟报上级批准了。
  对傅潮声来说,上级首长们能够英明地修正或倾听他们意见的潜意识愿望,也彻底打消了。“反恐”这个题目不像别的,它的可变性太大,谁知道向后推迟一个月,哪个方面又会冒出什么问题。但那也只好事到临头再说了。
  这件事是上午上报,下午批准的。该做的后续工作布置下去后,傅潮声便有些慵懒,如同一根绷紧的琴弦突然松弛下来,冒出一种移宫换羽、找不着调的感觉。大概很久以来一直抓这项工作的贾副校长也有同感吧,晃晃悠悠蹁进傅潮声的办公室,邀请他去隔壁的校办台球室打两杆。
  一边打台球,他们一边闲聊,谁也没提“反恐”的事。
  贾副校长重点说了说去北京跑“反恐”事之余,到几家国内最有名气的大学去走了走,收集了不少很好的教学改革经验,让机关准备准备去学习后的想法、办法,找时间给傅潮声汇报汇报。
  傅潮声说他先把那些大学的经验材料看一看,如果要汇报,记住问政委能不能参加。
  两人台球水平都一般,这个项目的冠军是林副校长。所以他俩打球为辅,谈天为主。
  “你这一杆没力,就像他妈的‘反恐’,打到门口就停下来了。”贾副校长忽然说道。
  傅潮声过边洞那里去看了看,又与老贾对视,不由得哈哈大笑。
  “我看是因为桌面不平的缘故。桌面就好比教学质量,不管打什么样的球,都离不开教学质量、教学改革这个基础和关键。”
  “这话不假,”贾副校长见傅潮声无心打球,索性也放下球杆,“我这就过去把那套材料拿给你看看,地方大学的教改搞得尤其活泛。”
  傅潮声回到办公室,把贾副校长拿来的材料翻了翻,放在案头,准备心静时细看。还有一部书稿,是贾副校长为了配合“十年规划”,让医学教育研究室编写的《观念更新之旅——江山军医大学业务建设创新大事》。他希望傅潮声能给这本书写个序,并抽空审一审。
  这本书稿倒适合现在一读。
  他一边翻阅,一边在眉边批下意见。在“医疗创新”那一章,他无意中发现了这样一个细节:1992年傅老爷子赴瑞典参加国际神经外科学术研讨会,会议期间专门组织代表们参观了Elekta公司的r刀。这是国际上刚刚成熟并兴起,避免脑部直接开刀的“无血、无痛、无刀”手术——立体定向放射神经外科新技术,通过电子计算机和现代放射诊断机的联合作用,从201个Co60柱型颗粒发出r射线,精确聚焦于靶点,各源的放射线不会对组织构成破坏,而叠加到病灶的放射线能够有效破坏病变组织,其边界清晰如刀。回校后他就极力申请引进这种昂贵得令人咂舌的新玩意儿,并最终在医院建成了直接与他的手术刀争夺病人的、国内当时最先进的r刀中心。
  r刀这东西,一定是对一辈子只相信手术刀才能解决根本问题的老爷子产生了巨大的震动。傅潮声知道,老爷子有从过去战场上遗留下来的偏见——“惟刀论”,爱刀、精刀、信刀,不仅如此,他还固执地瞧不起一切“非刀”医学门类。傅潮声回国前,曾收到老爷子给他写的最长的一封信——超过一篇纸,反复叮嘱说三十来岁学做外科医生也不晚,不过傅潮声偏没有听他的。看起来,从r刀那里老爷子察觉到了,刀还可以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形式,这对他“耍小刀”的自信与骄横产生过什么样的影响呢?若要研究当时老爷子的心理状态,一定是很有意思的。
  傅潮声暗自惊诧他对这件事一无所知。那期间他一直在家,老爷子去瑞典的事他依稀有点印象,不过那时正是“基因之剑”“铸形”的关键时期,他可能根本就没去注意关心过别的事情,包括老爷子的事情。
  有些不应该噢。
  一般来说,只要是没出差、没有特殊情况,傅潮声时常要到父母那里看一看的。但那只是伦理上的象征性的,甚至是要表达他对老父亲宽宏大度、不计前嫌的姿态。
  且不说在江山军医大学,就是在全社会,像他们这样父子不和、严重对立的情况也不多见。
  严格来说,傅潮声反感他的父亲,半个世纪来一直绵延不断。老爷子的个人意志太强了,强到不可理喻的程度,一切必须不折不扣地按他的设计去办才行,否则一概为大逆不道。偏偏傅潮声从小就是个各种稀奇古怪念头特别多的人,那些念头的枝杈被老爷子用一把大剪子,“咔嚓咔嚓”尽都要剪去,必须顺着他所规定的形状生长,那种憋屈的感觉曾让傅潮声痛不欲生。常言道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怎样怎样的女人,那他弄不清,但是他肯定: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会有一个压抑着的男孩;如果这个男人只有一个儿子;那么压抑将是翻倍的和无法分担的。十二三岁时,那时他刚刚进入发育期吧,一种尚武的激情每日每夜在煎熬着他,他必须像小雄鹿那样不停地奔跑、跳跃、叫喊,时刻也不能停止。“革命宛如一条鲨鱼——它必须前进,否则便会因为鳃部缺氧而窒息。”那时是他身体当中的革命期。可老爷子不理解这一点,非要用霸权将他压制在课桌上。
  记得在那时节,包括在体工队的时候,他最爱看的书就是古希腊神话。
  在混沌初开之时,宇宙间只有天神乌拉诺斯和地母盖亚。贪婪的乌拉诺斯叠合在盖亚身上不停地发泄淫威,除了性交之外他什么都不做,而且不给盖亚任何喘息的机会。可怜的盖亚已经怀上了一连串孩子,但他们只能被压堵在盖亚的腹内。直到最小的儿子克罗诺斯割下了他父亲的孽根,天与地才轰然分离,孩子们才蹦跳出世。
  读到小克罗诺斯挥动弯刀的一瞬,小傅潮声是何等酣畅淋漓!
  还有那位盗火的普罗密修斯,居然将一粒火种塞进茴香枝里。茴香的天性与其它植物不同,其它植物表皮是干的,内里流动着液体。茴香正好相反,外面又青又湿,内面是干燥的。普罗密修斯握着一束墨绿如水、心中却燃烧着炽热火焰的植物,翩翩来到人间,那叛逆的情景是多么令人神往!
  他也只能从书中寻找自由解放,老爷子轻而易举地将他规范到父权指引的路线上来。盼到成年的十八岁能怎么样?成家的二十八岁又能怎么样?成名的三十八岁再能怎么样?就算当了校长的知天命之年还不是一样?他的影响力依然无处不在,就像上次座谈会上的情形,搞得他一介校长仿佛在舌战群儒了。
  老爷子到底是对天下大势视而不察呢,还是在一己私利地保护自己的学术地域呢?他知道他在捍卫什么吗?
  初与妻子叶宜楠认识的阶段,傅潮声拼命地看书,并且一直延续着这种习惯。好在叶宜楠的父亲是历史专家,曾为当时革委会所倚重,专门为“批林批孔”搜寻历史的投枪匕首,随便出入早已关门闭户的市图书馆,因而傅潮声沾光,也可以在全国人民没书看的时候大饱书福。他偏好那些表现强权和抗争强权的,如尼采《道德的谱系》、马克思《德意志意识形态》、索福克勒斯《俄狄浦斯王》、马基雅维里《君主论》、恺撒《内战记》,还有拿破仑、斯大林甚至包括民国书局1939年版的《我的奋斗》,以及中国古代数不胜数的与暴君昏君有关的文史哲。
  可以说,那时傅潮声攫取知识的至少一半,是为了求证父亲是专制独裁的,而他反叛他是正确的。这种论证越清晰他就越痛苦,那些年他一直痛并顺从着。
  一度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那是在傅潮声创业军事医学的初期。木已成舟,况且那时老爷子红极一时,掌声和花环多少分散了他的专制注意力。也许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老爷子正在酝酿内心深处学术信念的嬗变。正如傅潮声现在才意识到的,那国际先进的r刀,曾经切除过他头脑中故步自封的一些成分。
  然而好景不长。在他当上校长之后,按理说双方态势变换了,老爷子虽是院士,毕竟垂垂老矣,成为弱势群体。然而并不,他发觉傅潮声开始树军事医学这面大旗,便再度老将出马,纠集各方学术派系对军事医学进行压制。他们的矛盾从个人生活上转至工作事业上、从家庭转至集体,使傅潮声觉得老爷子已成为干扰他办学指导思想的学阀学霸了。于是他上任伊始就竭力说服各位常委,下决心免去老爷子在学校科学技术委员会、职称评审委员会、研究生答辩委员会的主任委员等领导职务,同时多位年事已高的老专家也一并退出,充实大批的年轻力量。
  学术组织年轻化,是能够形成共识的,但具体到傅院士该不该退出,意见就不统一了。林副校长坚决反对,时任政委也非常犹豫,一来年轻专家无人能与老爷子在国内军内的学术地位和威望相比,二来也担心老爷子的思想工作不好做。然而年轻一代总要有走上前台这一步,傅潮声揽下说服老爷子这个活儿,他以为上上下下能让他当校长,就是要看他能不能走出这步棋。
  这是一个对他的考验。
  当然,就他家的情况而言,思想工作异常好做,儿子提出,老爷子翻翻眼皮算是表示听到了,多一句话没有,真是此处无声胜有声。
  现在回想起,谁都认为——也许除了老爷子——这一举措是对的。
  “三大委员会”是一所大学学术和权力上的三个立柱,这个打击对老爷子不能说不大。傅潮声一方面翻滚着一种无可奈何的伤感与担心,另一方面也多少有点得胜者的快意。他暗中动员全家关心老爷子的生活,同时也在观察他的精神状态。他发现老爷子一切正常,并不如他一般见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不仅如此,抛开了学术任职上的冗务,老爷子对专业上更尽心尽力了。而且还有惊人之举,他亲自着手扩充了神经外科的研究中心,收罗起一帮比他晚出生2/3世纪的小年轻搞科研,而研究的东西竟是基因芯片、纳米材料之类的高科技,居然在基因水平上和傅潮声挑战了!
  此举一出,本来已处于劣势的老爷子那帮老技术派们立即勃起了。以往罩在他们头顶上的年龄老、技术旧、反应慢的帽子飞掉了一多半,给人一种老牙掰兔头的豪迈和壮烈。谁能不感动那种不计个人得失、淡漠权力更迭,八十好几再拓新域的超级执着的事业追求呢。
  不仅如此,这一招还有一种老树发新枝的效应,老技术派的门下又冒出一批小技术派。尽管还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但后发效应不可低窥,这标志着被历史无情地抛在一边的老朽法理已经投胎转世。有神经外科的那种名医效应和高收益效应的支持,老爷子的学科对那些尚未出道或刚刚出道的小青年极具吸引力,投奔门下的研究生挤破门坎;和傅潮声那些军事医学学科形成鲜明对比。
  也许老爷子精神不屈的惟一表现,就是一直不同意换掉知识结构较为老化的张主任。
  诚然,精耕自己的园子是正当的,然而要挤占他人新开垦土地的空间和资源,则是无理的;拉动一个学科的事业是可贵的,然而要挤偏一个大学的方向则是可怕的;高举“21世纪是神经科学”的大旗是正确的,然而要以此遮挡军事医学在新世纪的曙光,则是谬误的。
  从傅潮声内心讲,求之不得各个学科都能像这样发展。水涨船高么,深水中才好造军事医学的大船,但是水不应吞没造船运动,什么也不能阻拦和干扰军事医学优先、从速发展的步伐,谁——不管是谁——挡路就搬倒谁,这就是傅潮声的基本决心。
  他知道就一个学科而言,老爷子也是这么想的。傅潮声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老爷子这是与他在搞另类的斗气。这种斗气已�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