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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郭继卫赌下一颗子弹-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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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从战略、理论、方法、实践手段等多层次,以各种可能方式全面适应新军事变革。军医大学的教育目标,也许不仅仅是培养会打仗的医护人员,而是懂得医护技术的战斗员和能够用医学理念思考战争的指挥员,军事医学甚至于有可能成为未来高素质后勤和指挥军官的第二研究专业或知识结构的一部分。军事医学将会越快越直接地参与作战能力的构成,不只是保障与维护战斗力,而是增强与提高战斗力。
  “第三个思考是军医大学与‘杀手锏’的关系。”傅潮声越讲越放开,越讲越从容,讲到此时,已经生出了教授在课堂上的那种熟悉和自信,一面观察着听众的反应,一面任凭思绪一层层倾诉。到后来,台下的感觉也不大顾及,干脆尽情宣泄拥堵已久的思想火山罢了。
  “千百年来,军事医学均是履行‘盾’的责任,防、诊、救、治,这是与医学科学技术水平相一致的,也就是说由生产力中科技构成与发展的态势所决定的。但是现在,由于以基因工程为代表的生物技术突飞猛进,已跃入发展最快、前景最好、潜力最大的敏感前沿领域,‘矛’的作用已初现端倪,不仅成为可能,而且在世界先进国家已经悄然启动,走在前面了。在这个问题上,可不像落后就要挨打那么简单,而很可能是落后就不知道打是怎么挨的,且落后就打不着人。以信息技术为特征的新技术革命在西方早已不是什么新东西,我们要实行跨越式发展,不仅要适应当前的新技术革命,更要着眼于下一轮军事革命乃至更远。
  “可以预测,军事医学有着惊人的拓展空间,军医大学有着责无旁贷的也无可替代的责任。这对目前已经形成完备发展模式的军医大学可能是痛苦的,但是千难万难也要推进观念的转变和方向的调整。军委强调我军必须有自己的‘杀手锏’。而目前军医大学仅仅是开展了防敌新概念武器杀伤的工作,并没有筹划军事医学领域的‘杀手锏’,这已比那些军事强国大大落后了。”
  傅潮声停顿下来,心里很想提一提帕特逊,提一提从他那里分析出的信息,提一提从他的工作方向中带来的警示。但是细一斟酌,这些个人分析并不严谨确凿,身为教授可以讲,身为校长却不能讲,他真是苦于没有这方面的有力证据。
  傅潮声这一停,会场上更加肃穆起来。
  副主席“嗯”了一声,“继续讲。”他说,声音是严肃的、威严的,使人产生出不怒而威的压力。毕竟傅潮声的所讲已不单单是技术问题和业务问题,而是政策性探索性很强的问题,处理不慎就有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印象。
  “‘杀手锏’的建设,不能总是靠引进,引进永远是次先进的、受制于人的;也不宜是耗资巨大的,因为我们是低军费国家,经济建设更需要投入,军队建设必须服从国家经济发展大局。而军事医学特别是生物技术方面,我们具有国际上的一流优势,这一类研究对资金的需要量也小得多,建立一个基因库只需5千万美元,而杀伤力远远超过50亿美元的核武器库;更不需要类似‘596工程’那样千军万马联合攻关,只要正确把握诸学科前沿理论,正确运用现代技术手段,一个单位甚至一个小组,照样可以搞出制敌数年十数年的技术威慑。例如某个国家具有生化袭击技术,那比它拥有多少军队、多少飞机坦克更让敌人害怕,如果拥有的是敌人也制约不了的某种生物技术呢?
  “在美国,除官方研究机构外,这类工作有大量的机制与技术纯熟的民间研究所甚至公司承担。我们目前的研究格局还不能像他们那样,但军医大学知识技术人才密集,易于形成院所优势兼收的专项科学研究集群,形成整体效率优于国外的运作模式。就说这些。爱之弥深,言之无忌。总的想法:人生不满百,但是我们现在不得不考虑,我们百年之后靠什么打赢战争。”
  由于情绪上仍较为激动和紧张,且准备不够充分,傅潮声的发言总的看,显得忙乱和拘谨,没有完全发挥出最佳艺术水平。
  因为事出突然,许多人边听他的说话,边观察现场气氛,待他急刹车般地收尾,也多未回过神来,会场一派茫然和沉闷。党委秘书飞快书写的动作,是会议室内唯一有生机的部分,桌面的茶杯冒出的不是蒸汽而像火苗,正像作家们描写的那样:“大地在颤抖,仿佛空气也在燃烧。”有人打开本子,却不知记录还是不记录为好,看见副主席目光扫过,也不知脸上该挂上赞许的表情好、还是略皱着眉头好。
  “何政委?” 副主席问。
  “我,同意傅潮声同志的意见。”何懔像一个列兵似的大声回答,虽则果断,音调却异常壮烈。
  “讲得还好,啊?比大唱赞歌好。想了不少,有任务的层面思考,有责任的立体思考。但不一定全都正确喽,”副主席说,这一说仿佛是转播导演的指令,会场从定格状态中流动起来,“好在哪里?我常听到说这个要按外国的去做,那个要按照外国的去做,你这个留过学的,知道了怎样学了外国的,按自己的办法去做,这个好。你们在行动上有什么考虑没有?我看既然有想法了,就该动起来,试起来,闯起来。”
  “动作是有一点,在总部党委和总部首长机关支持下,学校正在研制未来十年的军事医学发展规划。为了在具体项目上尽快形成新的优势,我们搞了个军事医学城建设计划,就是本着知识综合、优势集中、手段先进、技术超前,形成若干项保持8~10年领先水平的威慑性项目这一标准设计的。”
  看到副主席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向季司令说了句什么,大概是准备离开了。于是傅潮声连忙提出要求:“目前,军事医学城建设的启动已是万事俱备,在首长亲临大学视察这一意义重大的时刻,我恳请副主席为这一启动剪个彩!”
  军办的同志一听这话不由得要站出来阻止,像这样任意改变活动计划是不允许的,而且请副主席出席剪彩活动是严格掌握、必经审批的。好在他在第二排,副主席没注意到,没等他说话,副主席说:“好啊,季司令,你同意吗?”
  季司令笑着抬了抬手,示意副主席是在拿他开玩笑,“科技强军,大学有责。我们陪副主席剪彩。”然后故意对副主席说;“光剪彩不够,还要支持的,我是入了股,修码头的,副主席至少要留下点墨宝吧!”
  “好吧,校长姓傅,和我副主席是一家么。”
  两人哈哈一笑。
  立刻有人拉开侧门。
  那里原来是个小会议室,现在已撤掉了全部椅子,巨大的桌面上规范而齐全地摆着文房四宝。
  副主席快步走过去,用手在纸面上略比了一下,有人递过一份备选的题词,他看也没看,从笔架上取了支最大的羊毫,饱蘸浓墨,笔走龙蛇,赫然写出一个满开的“剑”字。
  大家不禁叫好,掌声四起。
  “剑和锏本是一族,这个‘剑’字就好写多了。”副主席说,又拉起宣纸,在下方写了三个小字,组成“剑气如虹”。
  “再题个医学城的字。”季司令说。
  “那就是要请主席写啦,我这字可登不得大堂,更不要说大厦了。哎,何政委是军旅著名书法家,来展示一下。”有人接过笔,递上湿热的白毛巾请副主席擦了手,“只能看,不能挂,”他又嘱咐傅潮声。
  何懔笑了笑,走上前去,“刷刷”几下,没有展示他拿手的行草,而是写了魏碑“剑胆琴心”四字。
  “好啊,你们看看,这才叫书法。”副主席指点着,“‘心’字最有神韵。”
  “哪里,只能叫写字,比副主席的狂草气势差远了。”何懔说道。
  
  傅潮声让人把字收好,带着副主席一干人穿过会议室,来到室外平台上。
  从那里望去,可以看到从江面过来直到办公大楼的脚下,大片的土地已经平整完毕,当中只剩下一幅破旧但方正的三层小楼。它的四周几十米开外,拉着红色的隔离带。
  “这是二次大战时盖的一栋兵营,还做过驻地的美军空勤指挥部。我们奠基的最后一道工序,就是把它平掉,请副主席来剪这个彩。”
  人群中,林副校长小声对军办的同志说:绝对安全,万无一失。
  他的调任命令已经到了,搞完这次接待就将赴任。
  傅潮声把副主席引到一个桌台前面,桌面铺着暗红色天鹅绒,有一尊精巧的镀铬支架,架着一柄仿古青铜短剑。
  傅潮声示意副主席拿起这支短剑。
  “这就是剪彩?”副主席问。
  “下面风大、路不好,就在这里剪彩。”傅潮声解释说。
  工地上传来警戒哨声。
  副主席抬手拿起短剑。
  支架上一组细小的黄铜簧片碰到一起,清脆地打出了星点蓝色的火花,台前的遥控器红灯亮了。
  顷刻间,小楼底座烟尘涌起,整座楼体震动了一下,迅速向下压缩,一阵低沉的爆炸声传来。楼体轰然淹没于滚滚烟尘当中,烟尘继续升腾着,经久不散。
  副主席收回目光,在手中把玩短剑,“好!我写了个‘剑’,何政委送我一‘剑’一‘琴’,你备了把‘青铜短剑’,这么巧。”副主席说道。
  “我在军区还有幸看到副主席任军区司令时,赋得那首一百零八行《书剑行》,狂草佳句,我可是偷偷拍照下来了。”傅潮声说,并背出了开头八句:
  
  “忍使雄心负宝刀,
  南关鼙鼓月轮高;
  万树萧瑟大风起,
  铸得诗魂亦堪豪。
  收拾精忠贯剑锋,
  犹余沉吟绕寒空;
  铁马蹈历赴戎机,
  夜踏征程酒正浓。
  ……”
  
  “没保密,”副主席转头笑着对季司令说,“那是我当年参加西南联合演习时诌的。”这时他看见剑体上镌刻着一行篆书,旁边眼神好的秘书念道:“‘剑乃兵器之王,唯有德者可佩之。'”
  “这支短剑就请副主席留个纪念。”傅潮声接过副主席递来的剑,放到一只缎面锦盒中,请人替副主席收了。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为不平事!”副主席随口拈来一首古剑诗,“既然傅校长你也爱剑,应该知道《礼记·乐记》中的一句话,叫作‘裨冕笏,而虎贲之士说剑也’,今天我们也学学虎贲之士,说一说剑如何?你说:剑有多长?剑有多宽?剑有多利?剑有多重?”
  傅潮声一听,张目长吁一声,四周的人多为他捏把汗。
  他略作沉思,笑道:“副主席这四问可真把我‘烤煳’了。我试着答一答,剑有多长:这和材质有关。剑到东周发展成为重要兵器,又可分为春秋、战国两大阶段,曾有春秋五十,战国一百之说。春秋青铜铸剑,长约50厘米以内,战国铁剑常在70至100厘米。比如西周早期的丰伯剑仅长25厘米,1965年楚墓出土的越王勾践剑55。6厘米,越王者旨於目易剑52。4厘米。秦始皇陵一号坑出土的长剑94厘米。到了汉代,西汉济北王铁剑好像是近百厘米了。不过,现在发现最长的剑当属康熙丁酉年制的兖州镇水大铁剑了,大概有7米多长。剑有多宽么……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不妨引用庄子说剑赵文王的‘天子之剑’一句:以燕溪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卫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那么在齐岱晋卫之间,当有太行那么宽。”
  傅潮声见副主席颔首微笑着。
  “至于剑之利,干将、莫邪铸剑‘采五山之铁精,六和之金英,候天伺地,阴阳同光’,锋利到吹毛立断的程度。汉简《相剑刀》说过:其锋如不见,视白坚未至锋三分所而绝,此天下利善剑也。又视之身中生如黍粟状,利剑也,加以善。这是从外形和工艺上看‘利’与否。说到使用,刺客专诸刺杀吴王僚的鱼肠剑,穿透三重铠甲还能透背而出,是我看到过文字中最锋利的利剑描写了。西洋的剑史也很悠久,记得在《伊利亚特》中就有这样的著名诗句:‘阿基琉斯举剑挥砍,/敌人的脑袋和头盔一同离断。’这是三千两百年前的战争描述。” 
  “他讲得比较全面,”副主席转头对季司令说,“这个剑经,不光要看中国的,也要看外国的,现在国际比赛中的西洋剑法也很好看。”
  “嗯,那剑是有弹性的,以柔克刚。”季司令说。
  副主席眯着双眼,微微仰头,似在回想花剑重剑的精彩比赛。
  傅潮声停下来,看着副主席沉思的样子,暗自庆幸自己多少对剑有些了解,要不然这张考卷答不出来,真有违副主席兴致盎然的美意了。
  “咱们英语学得不好,剑这个词我是记得的,叫作‘Sword’。用中国话说,就是‘是我的’,很有意思啊。剑,是我的,要牢牢握在我们的手里,当仁不让。”
  安排活动日程的同志见时间已大大超过预计,便趁着大家附和副主席的时候,悄悄告诉傅潮声要抓紧时间些。
  傅潮声点头,接着说:“剑之重,当属刚才说的大铁剑:1。5吨。不过,受副主席‘是我的’启发,我忽然想到《圣经》中的一句话:‘Do not think that I have e to bring peace to the world。No;Idid not e to bring peace but a sword。’意思是:别以为我带着和平来到世上。我带来的不是和平,而是宝剑。这把破坏和平的剑更沉重。”
  傅潮声说罢,看着副主席的神情,自己感到比较满意。
  “说完了?”
  “是,副主席,我这是班门弄斧了。还请副主席指教。”
  “好啊,你脑子好,看书多,说得好。”副主席转身离去,边说边走走停停。“下面是我的,我来说说‘是我的’。剑长:5000年,有说法剑是产于西亚那边吧,银雀山汉简《孙膑兵法》中有‘黄帝作剑,以陈象之’之说,那也差不多是5000年。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曾经把新石器时代生产关系的过渡,与包括青铜剑在内的冶炼技术的发展联系起来,那么可能更长。他说一切文化民族都在这个时期经历了自己的英雄时代:‘铁剑时代’,那是指野蛮时代的高级阶段。”
  大家频频点头,佩服副主席的高论。
  “剑宽:不仅虎贲佩之、侠客佩之,而且文人墨客亦佩之。屈原有诗句‘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大家连声叫好,副主席继续说:“李白杜甫也多有舞剑赞剑之佳作。所以说:宽达文武之间。”
  傅潮声听了这两论,敬佩之情油然而生。首长就是首长,看问题高深得多、开阔得多,一上来就是哲学层次精神层次,相比之下自己的一番论断倒有卖弄之嫌了。
  他脑子中又冒出了先前的念头,什么叫成熟?成熟有没有止境?
  副主席接着说:“剑利:利到什么程度才算利?可以砍到基因这个层次才算利。”
  傅潮声暗暗吃惊,副主席的明察秋毫和绝妙譬喻让人五体投地。
  “剑重:德有多重,剑有多重。你那支铜剑上刻着呢,‘有德者佩之’,还有后半句:‘德寡者佩之,反受其害’。我想再说两句,一句是《史记·太史公自叙》‘非信廉仁勇不能传兵论剑,与道同符,内可以治身,外可以应变,君子比德焉。’另一句是《越绝书》楚王所说:‘夫剑,铁耳,固能有精神若此否!’”
  
  第二天上午,警备区领导、两个军级单位主官和市主要领导到机场为副主席送行,季司令陪同副主席到机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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