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番外 作者:三月果(起点vip2015-02-19正文完结)-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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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上回瞧你喜欢,这次养好的就留了一个给你。”
司徒晴岚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犹豫过后,还是递还给她:“这样贵重的物件儿,我不能要。”
余舒看她分明喜欢却不肯收,心想她一定不知方老头张口问她讨要过,就笑着推回她的手,说:
“我乐意送你,又不是为了讨好巴结你,只是拿你当朋友,你若不收,就是瞧不起我了。”
司徒晴岚听了这话,便知不能再拒,略显难为情地收下了,心里却很受用。
要知道余舒这个女算子虽比她小两岁,但在太史书苑名声响亮得很,不是没人想往她身边凑,而是她不爱理人,自己能与她交好,能被她看成是朋友,谁说不是一件让人得意的事呢。
“对了,你听说了吗,”司徒晴岚拉着余舒在席子上坐下,小声告诉她:
“湛雪元的七品考核过了,下个月初就能到太承司领差了。”
闻讯,余舒眼神闪了一下,是想起了湛雪元那个靶子的身份。
“既然在司天监任职,那她以后还要到书苑修学吗?”
“自然是要的,她是今年的新院生,至少要留够三年,才能离院,除非她是想待在那个七品的位置上,一辈子不动了。”
余舒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司徒晴岚就纳闷了,原以为余舒和湛雪元过不去,听到这样的消息,就算不生气,也不会这么冷淡吧。
她哪里知道,余舒是因为觉得湛雪元给她做了替身,所以同情加上一点内疚,不准备再计较之前的事。
。。。。。。
上罢方子敬的早课,余舒婉拒了司徒晴岚一同去藏书楼的提议。
“前几天有一晚星术课,我落了几个疑问,准备去请教景院士。”
余舒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真的要去景尘那里。不过不是为了请教问题,而是为了打探消息。
景尘作为十八位院士之一,拥有一处专用的讲室,就是花园一角假山上的茶庐。
余舒不知道景尘今日有没有课,但是她知道她有课的日子,他十有会留在书苑。
果不其然,她沿着石梯上到一半,就听到了茶庐里的说话声:
“若不是景院士这些时日关照,我也不可能顺顺利利就通过了考核,这份谢礼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日后哪里好意思再劳烦你。”
“放在那儿吧。”
“景院士,后天晚上我要在酒楼宴请,帖子我也放在这里,你一定要来啊。”
这茶庐里说话的一男一女,余舒一听便知是谁,她不紧不慢地走上去,向里一看,就见景尘坐在那里,湛雪元站在那里,中间桌上摆着一只竖长的锦盒,盒子上红红的一张应该是请帖。
这场景似曾相识,余舒却眉头都不折一下,没关里面正在说什么,站在茶庐外出声道:
“学生余舒拜见。”
两双眼睛一齐看向了她,景尘先是一怔,而后白净的脸上化开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又略有一点局促。
湛雪元见到余舒,是又恨又惧,脸上红润眨眼间褪去一半,就想起藏书楼那两个耳光,到底不敢当面和余舒交锋,回头和景尘告辞一声,便往外走,路过余舒身边,还虚张声势地瞪了她一眼。
余舒没有理睬她,等她脚步走远了,她才进了茶庐。
“小鱼,我就知道你今日会来。”景尘不同方才坐着不动,就在书案后站起来,两脚套着蚕丝青袜,踩在姜黄色的席子上,望着余舒,一副想上前,又踟蹰不前的样子。
“听你的口气,我来不来,你能卜得出?”室内只有他们两人,余舒面带三分冷笑,拎着她的书匣子,在地上找了个干净的坐垫。
“我昨晚烧了三只龟板,卦象上都说,今天可以见你,我在想,你今天不来,明天我就去找你。”
景尘依旧是那么清润的调子,干净的不掺一丝杂质,他说的话,也总是那么真诚,直白的没有一点弯子,很容易就能让人卸下心房。
余舒若不是那天晚上在观星台对他死了心,只怕一个回合,就要心软了。
“我今天来,是有话要问清楚,景尘,有关破命人的事,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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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再闻玄女书
〃我今天来;是有话要问清楚;景尘;有关破命人的事;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景尘算得出余舒今日会来找他;却没算得出余舒会心平气和地提出要和他谈一谈。
那一晚在观星台不欢而散;他已明白小鱼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对他;为了挽回这种局面;这几日他苦思冥想;将一本《柳毅传》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才寻出一个答案╠╠
龙女对柳毅一往情深;是因柳毅为她做了许多事;若要小鱼也喜欢她;那么他就要学着柳毅;帮她排忧解难;保护她周全。
所以她提出的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
〃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景尘脸上带着一些讨好;看着坐在他面前的余舒。
不是他忘记了朱慕昭的叮嘱;而是他以为既然已经对余舒坦白;那就无所谓再隐瞒下去;说一件是说;说两件也是说;何况他不会说谎呢。
余舒仰头看了眼好像一根竹子似的立在那里的景尘;很不顺眼;便指着席子道:〃你坐下。〃
景尘从善如流;乖乖地坐下去;盘起膝盖;两手放的端正。
余舒看他这一副听话的样子;不由得就想起来那个失忆又口不能言的景尘;眼神暗了暗;转瞬间又想起了之前那个同她割袍断义;形同陌路的景尘。
〃那天在小楼里你同我说的话;我回去后;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蹊跷╠╠你既然说我是破命人;需要我帮到你;那便要让我知道个明白;不然就凭三言两语;就想哄得我和你成婚生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景尘没多迟疑;便点了点头。如果对余舒的坦白;能换来她的谅解;那没什么是不能对她说的。
余舒眯起眼睛;下一句就直来直去了:〃你且告诉我;你这个大安祸子;是从何由来?为什么你一个人的命数;就能左右大安的兴衰?是不是之前就有过大安祸子;你不是独一个。对吗?〃
她一连串发问;让景尘有些措手不及;愣了愣;才慢慢斟酌了言语;将他所知道的告诉她:
〃不错;我并非是头一个祸子。就在一百年前;也曾出现过一人;至于‘大安祸子’这一说的由来;我想应该是出自皇室收藏的一卷古籍;那上面记载了有关祸子出现的征兆;以及破命人出现的征兆;还有破命之法。〃
〃百年前就曾出现过一人?〃余舒抓住这点关键;追问道;〃那个祸子和你一样都是命犯计都星吗。那他是如何破命的;也和你一样吗?〃
相同的问题;景尘也曾问过大提点;所以回答起来;并不需要多做考虑:
〃不错;大安祸子;呈大运而应祸生;这大运;便是指的国家兴亡之运。而应祸。则是指我命犯煞星了。至于百年前那一位祸子;他虽也是被计都星厄运所连。但他与我不同;他的破命人;是个男子;而不是女子。〃
余舒目光闪烁道:〃怎么破命人还分男女?〃
〃是要区分;若破命人是女子;则要与祸子成婚生子;以解命数;而破命人是男子;则╠╠〃景尘顿了顿;欲言又止。
〃则什么?〃
〃则要祸子手刃此人;杀之。〃景尘从小受正一道不杀生之教诲;提及这样罔顾之事;多少有些不自在。
余舒皱起了眉毛;一面暗暗心惊;庆幸她这个破命人是个女子;一面留意到景尘那样的神情;忍不住冷笑一声;道:
〃怎么;你还觉得那人可怜不成;道子真是好心善;看不惯别人动手杀人;却不知自己身上系有几条人命;曹幼龄死的冤枉;湛雪元被当成替身;指不定哪一日就要步了曹幼龄的后尘。〃
闻言;景尘对上余舒耻笑的目光;便低下头去;不无愧疚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曹小姐死的意外;我无力回天;可是湛小姐这里;我会尽力照看好她;不会让她丢了性命。〃
余舒看他神情低落;也没心情再落井下石;便言归正传;继续问道:
〃你知道的这些事;都是大提点亲口告诉你的吗?〃
景尘点点头;〃是他亲口所述。〃
余舒再问:〃那皇上呢;你是否向皇上求证过?〃
景尘抬头看她;那脸上狐疑的表情;在余舒看来;就是四个字╠╠人傻好坑。
余舒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怎么;你以为大提点就不会说话骗你吗;就连养育你多年的师门长辈;都能为了性命利益;编一段谎话隐瞒了你十多年;让你担惊受怕了十多年;凭什么大提点就会对你掏心挖肺?你以为╠╠〃
你以为人人都像我一样只盼着你好吗?
余舒咽下去了后半句;没有说出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提起来也没意思;该发的火;那晚在观星台;她都发出去了;而且;她再不可能像过去那样为景尘打算。
生死交情;早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中消磨殆尽。
景尘本来就白皙的脸庞在听完余舒这邪后;又透明了几分;唯一那一点血色;只在唇上;他侧过头;下意识不想让余舒看到他的狼狈。
师门长辈的利用和欺骗;是连他都不能释怀的事;而今被余舒提起;更让他无地自容;就仿佛是她在指责他;当初为了一个自私的谎言;就割断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生死情义。
余舒看着景尘;大概也能猜到他心中想法;却没有心软;她就是故意提起这一茬;就是存心要挑拨离间;让景尘对皇室那边起了疑心;日后她好做打算。
沉默了一阵;景尘才又开口:
〃我是没有向圣上求证;可是你放心;大提点说过的话;圣上一样同我讲过。他应该不会骗我。〃
余舒抿嘴一笑;她眼神何其锋利;看得出景尘眉间多了一抹思索;见好就收;想了想;最后又好奇问了一个问题:
〃你说皇室收藏的那一卷古籍;是何人留传下来的?难不成是宁真皇后?〃
若是宁真皇后;倒也说得过去;这一位极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都被后人神话成仙成圣了;说不定大安皇室;就是遵从她的遗训。
景尘摇摇头;坦言道:
〃这我不知;只道那一卷古籍;叫做《玄女六壬书》。〃
☆、第四百九十三章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这我不知,只道那一卷古籍,叫做《玄女六壬书》。 ”
余舒怔忡一瞬,下一刻就失声脱口:“玄女六壬书?”
景尘看她神情惊讶,点点头,疑惑地问:“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余舒很快就收敛了表情,只是皱着眉,对他道:“六壬神课不是在百年前就失传了吗?这《玄女六壬书》难道不是讲六壬的?”
易学术数诸多流派,最早都是由“三式”衍生而来,此三式者,分别为奇门遁甲、太乙神数,和六壬神课。
三式当中,以奇门遁甲所涉最广,以太乙神数所涉最奇,而大六壬则泄露天机最多,甚至于威胁到帝王统治,所以早在百年之前,朝廷便颁律禁止易学世家学习或使用六壬神课占卜,并且销毁了大量秘籍与文章;以至于百年后三式变成两式,六壬失传。
余舒此前并不知道《玄女六壬书》上面记载了什么,但是青铮道人却郑重委托她找寻并毁掉它。
现在她知道青铮让她找的那本书竟然就是大安祸子和破命人的起源,在她所遭遇的整件事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这叫她如何不吃惊。
“这我不很清楚,”景尘没能继续为余舒解惑,因为他也只是听朱慕昭说过两次,而没有亲眼看过这一卷古籍。
“不清楚?”余舒眼睛一眯,突然难:“如此说来,你见都没见过那上头写地什么?”
“没有。”
余舒冷笑,咄咄逼人道:“那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的话都是真的——大安祸子,破命之法,听起来倒是确有其事,还不是一人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好唬弄,我可不好唬弄。”
景尘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要说服余舒相信他所言都是真的,可是就连他自己,这会儿都不禁有了几分怀疑——究竟那《玄女六壬书》上是怎么写的?
余舒明眼瞧着景尘没了底气,目光闪闪,就从地上站起身,口中讥嘲:
“等你亲眼看过了那本书,再来和我说长短吧。”
说罢,她转身就走,景尘回过神来,连忙踩上摆在一旁的鞋子,就在茶庐门口追上她。
“我送你。”
余舒回头瞥他一眼,便自顾自地走下山石台阶,她现在满脑子盘算的都是怎样才能把玄女六壬书搞到手,没有多余一点心思来刻薄景尘,他爱送就让他送吧,反正她也不用理会他。
于是景尘就走在余舒身侧,落后她半步,两人前一脚后一脚地出了花园。
快到中午,这一路上日晒,倒是没有遇见半个人影,景尘没有擅自和余舒搭话,只是时不时地扭头看她脸侧,心里多少也在思索着余舒最后那一句话。
就这么一直送到了书苑大门口,景尘才又叫住她。
“小鱼。”
余舒站住脚,回过头,看他要说什么。
“你放心,”景尘抬眼扫一记街角,压低了声音,“我会先弄清楚的。”
余舒扬起眉毛,看到他脸上细节,就记起她出了书苑会有盯梢的,料想景尘是擅自告诉她这么多隐情和机密,他也怕上头那人现,会对她不利,心情稍微有一点复杂。
“我走了。”
终究她淡淡告别了一声,走到街对面茶楼底下阴凉的地方,等着刘忠驾马车过来接她。
景尘却没掉头回去,而是站在书苑大门口,烈日底下,一动不动,一直到目送她上了马车离开。
而这一幕,都被茶楼上一道人影收入眼帘中。
余舒去了忘机楼,今日见景尘一面,她收获不小,需要一个安静又无人打扰的地方,好好地捋一捋她今日所得。
不过她没想到,薛睿也在。
“咦,你怎么还有空过来?”
薛睿刚刚换下了衣裳,从卧室里出来,看到余舒,又听她疑惑,便冲她一笑:
“为何没空,我身上没有公务,这几天只需要去衙门点卯,就没别的事了。”
余舒眨眨眼睛,问他:“十公主的八字打听到了?”
薛睿摇头。
“那你还不快去打听,跑这儿来干什么。”
薛睿哑然失笑,这下明白过来她在纳闷什么,于是走上前去,随手掩上了她身后的两道门,一牵她热乎乎的小手,带着她到前日新换的老黄梨木凉榻上坐下,将茶桌上倒好的一碗龙眼梅子汤放在她手里。
“一事归一事,打探消息的事,我安排别人去做也可以,与你的事,我就不能假他人之手了。”
天气炎热,余舒喝着温温凉凉的梅子汤,听到他这么说话,心间就好似注入了一壶凉到好处的冰泉,舒服的不行,昨晚她还在心烦薛睿那一场桃花劫,这会儿竟不多疑了。
她抬眼看着薛睿清晰的眉目,嘴角勾起一抹笑,哼声道:“尽挑好听的讲,我与你可没什么事,倒是你和别人,马上就要有事了。”
薛睿听她话里有话,便坐正了身子,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哦,这话从何说起?”
余舒喝一口酸甜的梅子汤,吸溜了一颗去核的龙眼含在嘴里,一边咬动,一边道:
“你猜,息雯郡主要向你提什么要求。”
“你说息雯?”薛睿微皱了一下眉头,道:“我不是没有想过,可她生来娇生惯养,事事顺心,我真想不出她有什么事要求我,是我能帮她而别人帮不了她的。”
余舒似笑非笑扫过他脸上,“你真的想不出?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