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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万事如易+番外 作者:三月果(起点vip2015-02-19正文完结)-第2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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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啊,将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赶出去!”
  底下便跑上来两个小太监,二话不说捉住了余舒的肩膀,就要拉她出去。
  余舒也不挣扎,两眼依旧定定望向水榭中,她在赌,赌薛贵妃的一个念头——
  今晚的宴会,是由薛贵妃亲自主持,她不会容许她所下的宾客名单里,有人因为品行低劣,被当场撵出去。
  水榭里,薛贵妃收敛了一直挂在嘴角的浅浅笑意,今夜第一次正眼看人。
  “且慢,放开她。”PS:(谁想看打脸的,是谁?这一章木有一)


☆、第五百一十七章 芙蓉君子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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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慢,放开她。”
  ‘娘娘!”靖国公夫人不赞同地看着薛贵妃。
  淑奶也道:“姐姐,这样的人,如何能留她在君子芙蓉宴上
  薛贵妃却不理她们两个,朝下头一挥手,那两个太监不敢不听从,立刻便松了余舒。
  “本宫听你方才说法,全无悔意,似不觉有错,是吗?”
  余舒先是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裳,这才拎起裙角,屈膝跪下,昂首道:
  “余舒的确不觉有错。”
  这般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坏了靖国公夫人,方要拍桌斥责,却被薛贵妃有意无意投来的一记眼神当场。
  少了先前几分慵懒,此刻的薛贵妃全无了平易近人的亲和,一举一动都带着后宫之主的威严,叫人不敢轻易逾越。
  靖国公夫人讪讪地放下了手,淑圯微不可觉地皱了下眉头。
  “崔芯,”薛贵妃突然点了名字,把头转向瑞紫珠另一侧,躬身而立的崔芯身上,张口道:
  “你也听到了,她说她不觉得错了,你倒来给她讲讲,她是哪里错了。”
  “是,”崔芯听命,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余舒,满脸正色,不假思索地指责道:
  “纪家与你有养育之恩,你却不知感念,反而因利之便,实行报复,以怨报德你告发纪大人徇私舞弊,虽是正举,然而你生母乃是纪家妾室,你从前也是纪家半个下人,如此做作,实乃卖主求荣的小人,这是你第一错!”
  “纪家落难,不见你前去探望,没有雪中送炭,反而落井下石,趁纪家老爷祭奠之日,将你那生母从纪府偷拐出来,如此罔顾人伦,是你第二错!”
  “你指认纪星璇行凶杀人,使得她投奔牢狱,放着大好前途,却含愤了结,你未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这般冷血心肠,不仁不义,是你第三错!”
  崔芯眉间染上一层怒气,显是为闺蜜身死异处而痛心,她振振有词,一连骂出余舒三错,有凭有据,横指她道:
  “你做错了这么多,还敢说你没错吗!”
  卖主求荣、罔顾人伦、不仁不义!
  换一个人来,被崔芯这样羞辱,只怕要掩面而奔,羞不自如,可是现在站在这里的却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余舒!
  ‘娘娘,请娘娘恕余舒失礼。”余舒朝着水榭里一拜。
  薛贵妃饶有兴致地瞅着她,颔首示下。
  余舒于是从地上直起身,掸平了衣袖,转身面对怒气冲冲的崔芯,脸色一沉,骤然喝道:
  母亲的春秋狗屁!”
  众人眼见,白衣纤纤有如芙蓉化形的少女,一张口竟暴了粗,皆都愣住。
  就连崔芯,都被她骂了一个懵。
  “你说我买主求荣?我且问你,那纪家算是我哪门子的主人!我余舒生父乃是秀才出身,家门清白,母亲寡居之后,被那贪财好色的纪家三老爷看上,被逼无奈,才委身屈就,而我与胞弟,自始至终都是姓余的,我们这样干干净净的出身,就因吃过他纪家两年剩饭,就成了你口中的半个奴才吗?”
  众人起先,只听过瑞紫珠与崔芯一面之词,道是纪家宽厚,余舒小人,谁想到同一样的故事,话从余舒口中出来,又成了另一番模样呢!
  在这一群京贵眼中,一个秀才或许不值一提,但好歹是个正经的文人,俗话说得好,宁做柴门人,不做朱户狗。人家好端端的清白人,一没卖身,二没易姓,却被讲成是奴才,换成是谁也要恼了。
  难怪余舒气的骂人,众人这倒可以理解了。
  崔芯回过神来,心道不好!她以为愀住了余舒的小辫子怎料反而被她掣肘。怪她之前没有打听清楚,这余舒的生父,竟还是个秀才了!
  她稍一稳神,立即反唇道:“便你不算是个奴才,那纪家的确是你恩人不错,有道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又是如何报答纪家的,就是逼的纪老爷惨死在公堂上吗!?”
  ˉ!”
  余舒失笑两声,好似
  听见什么趣事,紧接着冷脸一扫崔芯,毫不客气道:
  “那纪家老爷是被我逼死的吗?你有胆再说一遍?大理寺亲审,他分明是因在大衍试上徇私舞弊,盗取考题,才落得一个咎由自取的下场!”
  她看崔芯脸色变了,又一冷笑,环顾四周,挺直了腰板,道
  “实不相瞒,我无意窥得前任右判大人徇私枉法,当日也曾纠结万分我若告发他,未免铁石心肠了一些,然而,大衍乃为我朝一项盛事,三年一度,多少易客含辛茹苦,只为一朝考场争名,当今圣上重之又重,那纪右判可以为一己之私,便背君纳私,而我余舒却不能因一念之差,就让他逍遥法外!”
  恰时候,一阵清风扫过,拂动了余舒周身的水晶珠玉,光影摇曳,可见她眉心吐红,一脸慷慨正气,岿然不动!
  “我自幼丧父,未得几日教诲,可也读过几本圣贤书,晓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这天下之所以太平,因我朝有明君在位,我一介黎民百姓,不能为君分忧,却也深明大义,容不下那等违背君主的小人!”
  “若是我为了小恩,舍弃大义,那才是错!”
  “而我为大义,成了别人口中小人,真不知是她们是心无忠君之念头,还是假仁义了!”
  余舒一语诛心,横眉冷对崔芯与瑞紫珠,心中嘲笑:想往她身上泼脏屎,就要做好准备被推进茅坑!
  这指鹿为马,说黑道白的本事,她们差得远呢!
  话毕,崔瑞二女“唰”地白了半边脸,回头去看,水榭里,薛贵妃脸上,一片冷然。
  这下子,上升到了忠君大义,靖国公夫人和淑妃也不敢多吭,只怕被扣上一顶大帽子,惹来一身腥。
  “为大义,舍小恩吗?”薛贵点头,这一个动作,便泄露了她对余舒的满意:
  “崔家的丫头,那你是不忠君呢,还是假仁义呢?”
  崔芯‘噗通”一声跪下,俯首告罪:
  ‘娘娘恕罪,小女子先有失言,实乃一时气言,无心之过,万万不敢有犯上之心。”
  人群中,见形势逆转,息雯眼神阴沉,又有一抹担忧与懊恼,望着崔芯人影,不知想些什么。
  “知道失言就好,”薛贵妃瞥崔芯一眼,又在瑟瑟发抖的瑞紫珠身上稍作停留,暗自摇头,再挪到骨气铮铮的余舒身上,只觉得愈发顺眼了。
  “你懂得何谓大义何谓小节,这样很好。只不过,她们说你从纪府拐了你母亲出来,这也是真事吗?”
  薛贵妃一问,余舒立马露出忿忿之色,咬牙切齿道:
  “贵娘娘有所不知,纪家因我告发纪怀山之事,便对我记恨于心,因不敢捉我,就拿我母亲出气,将她关入柴房,整日打骂,我前去纪府探望,见母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我迫于无奈,才将母亲从纪家那火坑里救了出来,悄悄带出他府要说这是错,我也断不能认,难道要我眼睁睁瞧着母亲被人折磨致死,不管不问,才是对的吗?”
  闻言,众人又是一番窃窃私语,对那已经破落的纪家的印象,已是没了之前的同情。
  “唉,可怜你一番孝心,”薛贵妃感慨一声,扭头去问靖国公夫人:“老夫人是最重孝道之人,依你看,这孩子偷渡母亲,算不算错呢?”
  这话问的就有水平了,靖国公夫人要是摇头,便背了她的孝道之名,可若是点头,便一反她先前态度,为余舒正了名。
  老妇人脸色讪讪的,迟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在薛贵妃跟前服了软,道:
  “百善孝为先,倒是我先前错怪这个孩子了。”
  薛贵妃点点头,接过宫婢捧到手边的茶水,浅浅啜了一口,润了喉咙,才又开口:
  “既然老夫人都这么说了,本宫今晚便做个主,你那母亲原本是纪家妾室,被你偷偷接出去着实有些不像话了,到底不是正途。反正那纪家如今也不成样子,再让你母亲回去也不好,不如就此作罢,改明你到当地衙门,拿了本宫的话,为你母亲脱了籍罢。”
  余舒一直烦恼翠姨娘身
  薛贵妃一句话,定了一个论调,又笑笑对众人道:
  “白耽误了这么一场工夫,此事教你们长个记性,平日里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便不怕影子歪,更不要没事学人搬弄是非,尤其身为女子,切记不可长舌。”
  虽没指名,可她的眼神,分明是扫过了瑞紫珠、崔芯与那低头装傻的湛雪元三个。
  而幕后指使的息雯,尽管极力掩饰,眼梢还是泄露了几许恼色。
  见她们狼狈德行,又去了心头一大隐患,余舒心头火气去了一半,但还有一半没消,听薛贵妃说完了,才又开口请示:
  “贵妃娘娘,我还有一事,要与刚才那一位骂我是‘狗屎命′的女官大人分说。”
  薛贵妃瞧着心情不错,面对余舒接二连三的要求,也不觉烦,又一摆手,答应了。
  “有什么话,赶紧说。”
  “是。”
  余舒乖乖点头,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朝着息雯的方向去了
  息雯看着走到她面前来的余舒,倒不怵她什么,只是狐疑她要干什么,却见余舒盯着她,抬起手,挽了袖子。
  就站在息雯身后半步的湛雪元见她动作,猛然记起什么,眼皮抽了两下,不由身上一个激灵。
  下一刻,只听一记脘响,息雯与湛雪元两个眼前一花,一回神,余舒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然抽到了湛雪元的脸上!
  ‘啪!”
  息雯吃了一惊,目瞪口呆,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余舒紧接着又是一个耳光,拍了下去。”
  ‘啪!”
  三掌下去,湛雪元尖叫一声,捂住了脸。
  水榭四周,鸦雀无声。
  息雯愣愣瞧着余舒从头到尾盯着她的眼睛,只见她低头来就,凑到她与湛雪元之间,外人看着,像是余舒在与挨打的湛雪元耳语,但那低低含笑的话声,却是清清楚楚传进了息雯的耳朵眼里
  “金玉芙蓉,我要了。”
  余舒看着息雯僵硬的脸色,心笑道:
  崔芯起码一件事没有说错,她是小人,谁让她不好过,她绝不放过!RS


☆、第五百一十八章 芙蓉君子宴(十一)

  余舒抽冷子一连甩了湛雪元三个响亮的耳光,都不带眨眼的。
  然而这几个巴掌所带来的冲击力,感受最大的不是被掴蒙的湛雪元,而是息雯。
  余舒在她耳边的那一句宣告,活像刚才那三个耳光,是打在了她的脸上,激的她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失控尖叫道:
  “余莲房,你好大的狗胆!”
  这一声,打破了花园里短暂的沉寂,水榭里,一帮子贵人齐齐看向了薛贵妃,那眼神好像在问——
  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还打上了?
  薛贵妃眼角抽动了一下,无奈拉下脸,冷声道:
  “你们这是闹得哪一出?”
  息雯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余舒,二话不说便抢先告状:
  “娘娘,您亲眼所见,这个余舒实在猖狂,竟然敢殴打朝廷命官,湛家小姐乃是新上任的司天监七品官员,大小是个正职,只因口快说了她一句不是,她说打就打,还是当着您的面前,简直是目无王法!”
  薛贵妃冷眼看着她这个气急败坏的外甥女,和刚刚她才夸过的好孩子余舒,有那么一点点头疼。
  对余舒的好印象折了一半,原以为是个稳重大气的,谁道还是年轻沉不住气,占了上风,就不知进退起来。
  “有什么话不好说,竟要出手打人,”淑妃总算又逮着机会开口,板着脸训斥道: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放肆,湛家小姐乃是官员之身,便不如你这个女算子矜贵,那也是食君之禄,才说你忠君。你就犯起私腻来,真是小门小户出身,无人教养,好不知庄重。”
  薛贵妃听这话。不着痕迹地眯了下眼,却没多看淑妃一眼,只望着她们几个女孩子,正想着如何处置了。就听那闯了祸的丫头又说话了——
  “回禀淑妃娘娘,余舒是小门小户出身不错,但自认比起教养,要比这位口无遮拦的女官大人强多了。”
  听到余舒这么同淑妃说话。又有一群人掉了下巴——
  顶、顶嘴了!这姑娘是和淑妃顶嘴了吧?
  薛贵妃的神情有那么一丁儿古怪。
  余舒不管淑妃脸色是否好看,只管振振有词地说她的道理:
  “女儿家的生辰八字,原本就是私隐。成岁之后。便由太承司登记保管,据我所知,需要领了司天监三司任一位主管的手印,才能前往查询,这位瓒记大人可好,打理着这样的机密,她却随口就说了出来——”
  她顿了顿。扭过头,看着脸肿发乱的湛雪元,一脸的蔑视道:
  “她今天能当众羞辱我命格轻贱,他日未必不会捅了别人家闺女的篓子,熟不知因她一句话的缘故,很有可能坏了人家后半辈子,我这还是好脾气,赏她几个耳光,真有那些个性情刚烈的女子,指不定要与她拼命呢!”
  余舒倒是没有拿湛雪元欠她那几个巴掌说事,不是因为她忘了那一茬,而是投桃报李,不想让薛贵妃为难。
  真要说起那几个巴掌,势必要捅出来祭祖那时候的乌龙事件,湛雪元丢人是小,余舒就怕那一位靖国公夫人再吆喝着把人撵出去,给薛贵妃这一场宴会抹了黑,反而不美。
  凡事都有个度,拿捏好了,方可进得宜,退得全。
  所以她才不想提起湛雪元那些丑态,反而又借口舌做文章,坐实了息雯这一伙人长舌的名头,留给她们头疼去,算是第一个教训。
  本来嘛,女人就是口快,长舌是不好听,但还上升不到品行低劣的程度,看看崔瑞二人没有因为挑事被撵就知道了。只不过,这事儿轮到湛雪元身上,就没那么好让人理解了。
  这不,一听完余舒的引申之言,周围人看着湛雪元的眼神都变了,在场的都是尚未出阁的小姑娘,生辰八字哪里是能轻易叫人知晓的。
  尤其是那些个人才不差,却八字平平的小姐们,心里不打鼓才怪,都在琢磨着要不要回去跟老子娘告状,将这个嘴巴松成裤腰带的女事官给挤兑了,换一个嘴严的上来。
  “这丫头,好利的嘴,竟是个常有理。”靖国公夫人不知是气是笑,对薛贵妃道:
  “我老了,看不懂这些孩子的心思,还得娘娘做主,看这一回事怎么了了,好赶紧正题,今晚总不是看小孩子吵嘴隔气来的。”
  这是靖国公夫人缓过不久前那一口邪火了,知道先前生硬,叫贵妃不喜,所以主动示了个软。
  淑妃又不吭声了,她先前被余舒呛了一句,生气不生气,并不写在脸上,不过这个人她今晚上是记住了。
  薛贵妃看看左右,心情忽地又舒畅了,脸色有所缓和,看着余舒,心想:是有几分狂妄,所幸脑子够机灵,人也狡猾。
  “本宫做个公断,余算子是冲动了些,但湛家的姑娘也不是没错儿,你好端端地揭了人家的底细,换成谁都要恼怒,她打你几下,就算是扯平了吧,你们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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