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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万事如易+番外 作者:三月果(起点vip2015-02-19正文完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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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修,那先生刚才给你姐姐批命的话,不能对外人乱说知道吗?” 

    余小修点头,他明白事理,晓得真被人知道他姐是那劳什子“狗屎命”‘不是好事。 

    赵慧想了想,又叮嘱道,“也不许对你曹大哥讲,知道吗?” 

    余小修一样点点头,并不问什么,在他眼里头,除了他姐,其他人都是外人,曹大哥也一样。

    曹子辛最后是护送赵慧他们一起回了家,午饭在赵慧家里头吃,赵慧在厨房烧饭,余舒大舌头打下手,余小修和曹子辛坐在桌上大眼瞪小眼。 

   “小修,我们走散那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曹子辛觉得奇怪,先前从奇云观出来,他们被人群冲散之前,这一个两个都笑呵呵的,等再碰了头,气氛就怪怪的,回来的路上,余舒嘴里说个不停,一直在逗赵慧笑,要搁在平时,那几个笑话,赵慧早就乐的前仰后合,今天却连一声笑都没有,只是急匆匆地回了家做饭。
 
    余小修慢慢摇头,“没有”慧姨说了,不能和曹大哥讲。 

    曹子辛:“真的? 

    余小修眼睛看向一边:“真的。“ 

    曹子辛一看就知道这小孩在说谎,眼睛都不敢正眼瞧他,心里头愈发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吃饭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饭后,主人收拾完碗筷,他起身告辞,借机叫住余舒: 

   “阿舒,你上次不是说想要两根细锋的毛笔吗,我昨天找了两根出来,你随我去拿吧,“ 

   “好,”余舒点头,对赵慧道,“慧姨,我去去就回来。” 

   “嗯”, 赵慧却是从头到尾没有额外叮嘱余舒,在她看来,余舒自己肯定是不会把那“狗屎命”的事和别人讲。

    余舒跟着曹子辛到对门,进了院子,曹子辛却没急着进屋,而是站在屋门口,回身看着她,问道: 

   “出了什么事,我瞧慧姨脸色不好,像是在生谁气,是不是你惹她不高兴了?”

    余舒无辜道:“我豆她开心都来不及,哪会惹她不高兴。” 

   “那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三清会上的一位先生,”余舒摸摸鼻子,哭笑不得道:“说我命不好,慧姨才不高兴的。” 

    曹子辛知道三清会上的先生多是有真本事,赵慧更不可能去找滥竽充数的来问,便问道“那位先生,叫什么?” 

    幡上写着洪川易馆,先生姓洪,年纪一大把,胡子花白。“ 

    曹子辛眼皮一跳,心里对上了号,便追问道:“怎么说的?“ 

    余舒看看他关切的脸色,心思一动,翻着眼皮想了想,漫不经心地晃着脑袋学道:
 
   “短命非业谓大空,平生灾难事重重,凶祸频临陷逆境,终世困苦事不成——那先生说,我是个狗屎命。” 

    说到最后,余舒还伸手指了指自己鼻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曹子辛,眨眨眼睛,等他变脸。 

    曹子辛只是愣了片刻,便飞快将错愕收敛起来,皱着眉思索了片刻,才肃声对余舒道:

   “命理之说,只能信个五六,这世上真能断生死,判福祸的易师,不过一手之数,我说句不中听的,就这义阳城里,还没有。你若真是全然信了它,自暴自弃,才是傻瓜,阿舒,曹大哥认识你这么些日子,觉得你是个聪明上进,又有主见的姑娘,你该不会因为这三言两语,就妄自菲薄,对吗?” 

    曹子辛生的一副标准的雅人长相,浓眉,长眼,鼻挺,若不说他是个做生意的,任谁看都像是个做学问的文人,还是很有才学的那种,这种长相,说起道理来,很能叫人信服,要是他再板起脸,不笑,严肃一些,那在信服之个,还能让人有些额外的踏实感。

    余舒心里头那一点郁闷莫名其妙就没有了,眉毛弯弯地看着曹子辛,趣声道: 

   “我要是信它,早就躲起来生闷气了,哪还能站在这里提那档子事,” 

    曹子辛仔细看她,确是没事的样子,遂放了心,温声道:“我进去给你取毛笔,你在这里等着。” 

   “好。” 

    曹子辛到院子里的小书房里找了找,不一会儿便拿了两支毛笔出来,给了余舒。 

    余舒道了谢,曹子辛送她出门,看她进了对门,才轻轻将门掩上,手摸进袖子里,嗦嗦掏出一只小纸包,打开了,却是一只绿桠点的桐木梳,小小的刚好能在发项上,要是赵慧看到一定能认出来,正是早上在三清会逛街时,余舒试戴过的,最合适的一把梳子。 

    手指在梳齿上拨了一道,划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曹子辛苦笑一声,握着这把铜梳,迈步去了书房,在书柜下面找到一只木匣子,将它轻放了进去,扣上。 

    “什么?你要回乡去扫墓?” 

    余舒早上一出门,就见到等在门外的曹子辛,听他说要回乡去扫墓。 

   “嗯。”曹子辛站在门口的台阶下,平视着这比他矮上一头还要多的小姑娘。 

    余舒问道:“什么时候回来啊?怎么昨天没听你说起过?” 

    曹子辛道:“需得二天半个月吧,清明便没回去,昨晚有长辈托梦,我心不安,还是去看看。你帮我转告慧姨一声吧,没能向她辞行。” 

   “没事,我帮你转告,你路上可要小心啊。” 

    曹子辛点头,看着她眼里的关心,忍不住又我叮咛两句,“你们夜里睡觉前多检查几遍门窗,出门锁好门,天黑了少待在外头,赶紧回家知道吗?”

    余舒听他交待小孩儿一样地叮嘱自己,就笑道:“知道了,你现在就走么,要不我送送你?”

    曹子辛苦摇头,“我还要回去收拾下东西,租了马车,你不是要到商会去,快走吧,莫迟到了。” 

   “嗯,”余舒转身关上门,落了锁,一扭头正撞见他目不转睛的目光,摸摸脸,以为是刷牙的盐粒子沾脸上了,“怎么啦?” 

    曹子辛收回目光,“没事,快走吧。”
 
   “哦,”余舒跳下台阶,往前快走了几步,又回头,冲他摆摆手,咧开嘴露齿一笑: 

   “曹大哥再见。” 

    曹子辛轻笑,点点头,看她小跑着走远了,在巷子口不见,才收起了笑容,一转身,进了院子。 

    余舒中午留在商会里同裴敬一起吃了饭,不是干饼就茶水,而是三菜一汤的好料。 

    半个月下来,裴敬一天更比一天中意余舒,要不是余舒声称她以前有过师傅,他真想要认她做徒弟,亲把手地把自己会的都教给她,看她能学到什么程度。 

    今天裴敬让余舒翻了一些泰很亨商会里的旧帐,让她揪假款子,余舒半下午就做完,一笔笔挑出来,拿给裴敬看后,得他批准,提早回家。 

    余舒手里头还握有一把银角,想给赵慧买双鞋子,作为那天衣服和书包的回礼,就向裴敬打听了,在靠近万象街的小巷子里找到一家裁缝铺,挑挑拣拣,买了一双兰花底子的绣鞋,揣包里兴冲冲地往长门铺街去找赵慧,打算也像那天一样,晚上回家给她个惊喜。 

    今天下午长门铺街上的人,似乎格外的挤,尤其是小食摊这一条街段,人群好象都涌往一个方向,余舒正觉得纳闷,就听见过路往前头赶的人闲话道: 

   “快去看,听说前头路口打死了人,出了人命呢!”


    第74章    赵慧之祸

    “快去看,听说前头路口打死了人,出了人命呢!” 

  出人命了? 

  余舒看着人潮涌动的方向,就离赵慧的馄饨摊不远。担心地快走了几步,推开人群往前头挤,惹了几句骂,等她挤到最前面,一从人堆里钻出来,就看见赵慧的馄饨摊被人砸的稀巴烂,炉子都被推倒了,满地的碎碗片里一摊血。 

  她脑袋一懵,飞快地寻找着赵慧的身影,却只见两男一女站在出事的地方骂骂咧咧: 

  “呸!这丧门星竟然还有脸待在义阳城里,难怪我们家风水不旺,今年赔了几桩大买卖,都是被她搅的!” 

  “大哥就是被这贱货克死,方才她还敢拿刀子捅我,真是嫌命长了,活该撞的她一头血,死了才干净!” 

  “晦气、晦气,走,咱们回去。” 

  三人臭着脸骂痛快了,一环顾四周围观者,那两个男的挥着手道:“都围着做什么,让开、让开!”

    赵慧常在这街上摆摊做生意,为人又和善,常有赊账来她这里吃馄饨的,见这光景,就有人出声阻拦: 

  “你们不能走,人都被你们打成那样子,还在医馆里生死不知,得等官府来才行。” 

  此话一出,就有几人应声,那两男一女相互对了眼色,仓皇一闪而过,回头更凶: 

  “等什么等,你们是瞎了眼没看见她先拿刀子捅我们de,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在炉子上,与我们何干,她不死我们还要回去告官呢,哼,都让开!” 

  三人推推搡搡地挤走了,余舒方才从地上那一滩血里回了神,阴沉着脸看着那三人背影,没有撵上去,而是就近抓着那个刚才替赵慧说话的路人,急声问道: 

  “这位大叔,你方才说人被送哪去了?哪家医馆?” 

  “咦,这不是在赵大姐摊上帮忙的孩子么,刚跑哪儿去了,快去吧,你赵姨被人抬到街后头的医馆了,你赶紧去瞧瞧吧!” 

  余舒不及说声谢谢,拨开了人就往后头街上跑,脑子里晃过地上那一滩血,心里就一突一突的,脚下飞一样地撞着人往前跑,一看到路边医馆的招牌,就冲了进去,被台阶绊了一翻,朝前跌了两步,撞在一个伙计身上。 

  “诶、诶,哪来的冒失鬼!”

    余舒喘着气道:“我、我姨方才被人送来了,在哪儿?” 

  那小伙计脸色一恍,“方才送来那大娘是你姨啊,快、快随我来,正找不着人拿主意呢。” 

  伙计反手揪了余舒胳膊,把她拽到后堂,一剥帘子,冲这屋里喊道: 

  “贺叔,那大娘家里来人了。” 

  后堂里站着三四个人,一齐扭头看过来,余舒的目光却只落到竹榻上,满头满脸都是血,连样子都看不清楚的赵慧身上,心里一咯颤,慌忙上前去。 

  说来也巧,这正在给赵慧拿白纱包头的郎中,就是余舒上一回挨打被纪家撵出来,被曹子辛请出诊看病的那一位,名唤贺芳芝。 

  “慧姨、慧姨?”余舒瞧赵慧闭着个眼睛,勉强有一口气在的样子,连声音都不敢大,轻轻唤了她。 

  “别喊了,人昏过去了,”贺郎中手上动作不停,麻利地做了个简单的急救,先将赵慧头上的血捂住,才分神去同余舒说话: 

  “你是她家里亲人?”

    余舒点点头,视线一移动,又看见赵慧搁在腹前的手背上也是血,袖口红红的,一看就是被碎片蹭的。 

  “除了你,她家里头还有别的人吗?” 

  “没了。”余舒没听赵慧讲起过,若不是刚才在街上看见,她一直都以为赵慧是外地来到义阳城做小买卖的。 

  贺芳芝叹一口气,道:“她磕着后脑,脑颅里积了血肿,又大失了血气,心肺有伤,有痨症之相,单是止血,人醒了怕是熬不过去多少天。” 

  余舒心里头一凉,脑子乱了,慌声道:“贺郎中,您是说我慧姨治不好吗,怎么会呢,您行行好,救救她,肯定还有主意是吧!” 

  余舒心里有几分不真切,早上赵慧出门时候,还是好好的,还说晚上包几个素饺子给她吃,这半天的工夫,人就成这样,就活不了了? 

  贺芳芝沉吟了片刻,看她一眼,颇有怜悯,接过药童手里针具,托了赵慧的手,去挑她手背上的碎片,为难道: 

  “要治,便要走针,我行医二十六年,这例症也曾救过两回,不敢保痊愈,七成把握总是有的,我知你们不是富人家,医者父母心,这诊金我能不收你的,然药资,却是个大数字,鹿茸地精得不断续的吃,你们。。。。怕是负担不起。”

    余舒脑子里嗡嗡的,好似回到多年以前,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病房外头,爸妈抱头痛哭,医生就是这么告诉她—— 

  你弟弟的腿,现在的医学技术不可痊治,若是不想截肢,保有双腿,需要大笔的疗养费,依你们的家庭情况,应该负担不起。 

  嗓子眼一紧,余舒缩声道:“得、得要多少钱?” 

  贺芳芝看这孩子面无血色,只当她是年小承不了这重担,虽是同情,却也无力再多帮衬她: 

  “春放时,补药价格总比往日贵上一两成,我这馆里药材也不齐全,得到别处去给你收,笼统算下来大概是少不了。。。五百两。” 

  五百两! 

  一旁好心送了赵慧到医馆来的人,纷纷倒吸凉气,见余舒年纪小小,心里头生了可怜,忍不住就有人劝道: 

  “孩子,你、你还是把人领回去吧,好好照应应,说不得能多活上几天。” 

  贺芳芝看看那几人,摇摇头,对余舒道:“你看是要治,还是你现在就把人领回去,好好供养她最后一段时日。”

    “治,当然是要治的!”余舒红着眼睛,几乎是喊出来,心里在快速地盘算着,要到哪里去弄钱。 

  贺芳芝也见过病患家属这样子,心知她不过是一时不舍,到最后终归是力不能及,他虽有医心,却无医力,店里倒是有几味药材,可先让这妇人支撑两天,可他上头也是有东家的,哪能任由他白发这好心。 

  余舒看到贺芳芝不吭声,约莫能猜到他此刻心情,她不愿与人为难,然此刻迫于无奈,把心一狠,就噗通一声跪下了,哀声道: 

  “贺郎中,求求您救救我慧姨,钱我能酬来,您给我三天、不,两天,您行行好,先救救我慧姨,我一定把钱凑齐了拿来,贺郎中,我知道您是好人,求您行行好!” 

  说着就去给贺芳芝磕头,边上人瞧着可怜,都扭过头不忍去看。 

  “切莫如此、切莫如此。”贺芳芝急忙去拉余舒,苦声道:“你这孩子,不是故意与我为难么,五百两银子,你当是一张纸么,你能上哪弄来。”

    余舒刚才一时无主,见他口气软下来,又冷静了一些,跪着道: 

  “能的,我能筹来,不瞒您说,我是在泰亨商会做事给人算账的,一个月就有五两银拿,我认识泰亨商会的裴总管,我去向他借,钱的事我一定能凑上!” 

  等她转了正,一个月五两,一年就是六十两,别说八九年,只要裴敬愿意拿钱给她应急,她给他白使唤上二十年都成! 

  贺芳芝惊讶地看着余舒,他自是听说过泰亨商会的名头,正在辨别她话里真假,就见余舒手忙脚乱地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他: 

  “您瞧,您瞧,这是泰亨商会的旧账册,是裴总管让我拿回家看的,我没骗您。” 

  贺芳芝半信半疑地接过去看了,确是正正经经的账册,有章有号,而且还有批注,他心里又信了几分,看看榻上气若游离的赵慧,再瞧瞧跪在面前满眼通红的余舒,心里重重一叹,把账册给她,站起身向外走去: 

  “我先给她施针,这药材我馆里有的,就先给你垫上,给你三日筹钱来,能筹多少是多少,若不能及,你、你也不要强求。” 

  余舒一喜,又跪着冲他叩了叩:“谢谢、谢谢贺郎中!”

     贺芳芝到最后还是勉力为赵慧行了针,将医馆里一株老参取出来,开了方子,让药童去熬了汤药,赵慧没有别的亲人,余舒走不开,跟前跟后,直到贺芳芝开了口,她才花钱顾了一辆马车,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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