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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医品天下 作者:栖木(潇湘vip2014-07-08完结)-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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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忆你弄错了,不是我的日子更痛苦,是你的。”
  
  在屋里呆久了,林徽悦想要出去走走。照顾她的人照样顺从她的意思,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被乔装成另外一副模样。站在镜子前,林徽悦不禁感叹,连她都认不出自己,区区一名奴婢的易容术就达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玄誓门到底是多强大的一个组织啊。
  京城的商道繁华,车水马龙。林徽悦在人群里穿梭,不时地被一些小玩意吸引。在一个摊位前挑好东西等着老板找钱时,林徽悦随意地看了看周围,突然怔住,心里一颤,目光直直地盯着某个方向。
  “姑娘,你的钱……”老板的话还没说完,林徽悦已经跌跌撞撞地离开摊位。“嘭嘭”,她撞到一个又一个人的身上,哪怕险险跌倒,哪怕身后一片咒骂,她仍是不肯移动视线丝毫,步速越发迅疾。乔装成贴身丫鬟的两名属下被逐一撞倒的行人妨碍了前进的路,逐渐与林徽悦拉开一小段距离。暗中保护林徽悦的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耽误,紧紧跟随。
  林徽悦的大脑里只有刚刚看到的那个侧脸。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准确来说,她是个被父亲抛弃的孩子。她的母亲从来没有告诉她父亲是谁,没有说过关于她父亲的事情。可是,她从母亲的遗物里,发现了一幅她父亲的画像。那幅画像由于长期的观摩已经显得陈旧,而她被慕容初收养后,独独带走那幅画,并且鬼使神差地看了十年。但她却没有过任何找画里的人的想法,或许是害怕,或许是觉得没有必要。然而,她看到了,看到那个她认了十年的脸。
  脚步不受控制地前进,一如十年里她的手总是不自主地就打开画像一样。近了,更近了。林徽悦用力地抓住那人的手臂,那人惊得猛一回头,疑惑地看向她。林徽悦激动的神情凝固在那一刻,身子一僵,所有的力气顿时化为虚无,她缓缓收回手,连抱歉都忘了说,目光呆滞地转身。原来,不是。
  “呜……”毫无防备的林徽悦突然被捂住嘴,她低叫一声试图掰开嘴上的手,却不过片刻间,她的手无力垂下,闭上眼睛,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贴身属下突破人群赶到这边,竟发现转眼间林徽悦已经不见身影。暗中保护的人同样目瞪口呆,在拥挤的人群里搜寻,刚刚林徽悦还在眼前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所有人暗道不好,急忙分头寻找。
  街道上仍是繁华如初,没有人发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私会

  顾琰收到林徽悦失踪的消息后,站在窗前出神片刻,幽声下令:“整理,马上回国。”
  夜锦听令后,虽对林徽悦的安危感到担忧,但更多的是终于可以回国的如释重负。天朝大风雨即将来临,祁国那边也已经是强弩之末随时待发,继续停留在这里有害无利。况且,蓝以陌即将出嫁,少主也该斩断纠葛了。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朦胧的雨帘一如他此时看不清的心思。顾琰微微出神。
  从一出生开始,他在别人眼里,不过只是工具。对于他的母亲淑姬而言,他是用来报复顾连政的工具。对于他的父亲顾连政而言,他是除去碍眼物的凶器。对于收留他的玄誓门门主章城瞿而言,他的身份是最有利的底牌。而对于他自己来说,他什么都不是。所以,他活着,却不知为了什么而活。有任务,接;伤了,无所谓;死了,跟生有区别吗?
  可是,他遇到了此生唯一的劫。唯一的,不可复制的,注定纠绊一生。他从来都不是走在光明里的人,他只能在黑暗里,跌跌碰碰,独自前进,步步惊心。哪怕一步不慎,自此万劫不复,他也要坚持着走下去。因为,只有走到终点,他才有勇气牵起她的手,予她承诺。
  已经,快到了。不要再被路边的光景吸引。有的人,终究只是过客。他要看的,始终只有一个。
  顾琰缓缓舒了口气。天朝,蓝以陌,都将成为是过去式。祁国,林徽悦,且等等,我现在就去,找你。
  
  “怎么了?”章城瞿转动着指环,沉声问道。
  “回门主,她一直处于惊吓状态,不吃不喝。”
  “真是个废物。没想到顾琰喜欢这样的货色。”章城瞿一脸不屑,“灌她吃,别等少主还没回来,她就饿死了。”
  “是。”那人话音未落,突然被身前骤现的身影吓得生生卡了余音。
  晦暗的光线将邪子身上散发的阴邪气息烘托到极致:“门主,好久不见。”
  章城瞿对他的出现毫不吃惊,淡定地让手下退下,“有何事情?”
  邪子的笑容诡异:“林徽悦在门主手里?”
  章城瞿但笑不语。
  “我没将林徽悦带回来,大皇子必将怪罪于我。所以,我们做个交易吧。”
  “嗯?”章城瞿挑眉,没有表现出多大兴致。
  “你把林徽悦给我带回去交差,我告诉你一个包括顾琰在内,你们都不知道的真相。”
  章城瞿的脸上终于出现可称做“兴趣”的东西,“难道这个真相比林徽悦的价值大?”
  “当你知道这个真相后,你会发现林徽悦什么狗屁价值都没有。”
  章城瞿眼神扑朔,“好。”
  邪子见交易达成,狰狞的面容由于愤恨、激动等种种情绪而扭成一团,“当年我被派去追杀顾琰,在黑森林里被他们设计而险险丧命。他们的脸我永生不忘,那个女的,不是林徽悦,而是蓝以陌。”
  章城瞿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真是有意思的消息!“很好!不过这么有价值的消息,你竟然没拿去跟大皇子邀功,反而拿来与我做交易?”
  “门主不会让我失望的。”邪子眯了眯眼,“经过这次接触,我发现单凭我一人的力量无法痛快地报仇。我相信,门主绝对比大皇子更有办法让他们生不如死,尤其是顾琰。”
  章城瞿半张脸背着光,显得越发捉摸不透:“前不久我终于找到无风剑的主人了,恰恰就是蓝以陌。你说得没错,这个游戏,能够让一个人死,一个人生不如死。”
  当他使尽手段当上玄誓门门主时,当前的身份地位便已经不足够满足他。他要称霸武林。不仅仅是让玄誓门成为江湖第一组织,还有,他要成为武林第一人。而为了这一步,从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在顾琰那里动了手脚。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了,时机。
  
  端木夏忆伏在桌子上长叹还没有发完,嬷嬷的魔音又已经在耳边“嗡嗡”作响:“小姐,坐要有坐姿,膝盖并拢……”
  她痛苦地双目圆睁,握拳,起身……然后很没骨气地坐回座位,正襟危坐。斜着眼睛瞥到一旁的蓝以陌,顿感泪流满面。
  她终于明白蓝以陌那句话的意思。在她这个行为更加不规范,说话更加大大咧咧外加一来就得罪了嬷嬷的人的对比之下,让嬷嬷在发扬伟大的光芒四射的教育情怀时,决定两个人的教育一起抓。所以,蓝以陌的痛苦减半,她的日子更好过了。而自己,无缘无故地来受苦,的确日子比以前更加痛苦。
  端木夏忆痛恨端木弈。他惩罚他家媳妇就算了,干嘛又心疼媳妇让她这个小姑子来看望!自己还真的傻乎乎地来了,来了又傻乎乎地被留下了。
  蓝以陌仿佛看到她的怨气,内力传音火上浇油一把:“唉,端木弈整我就算了,怎么还骗你过来受苦?”
  闻言,端木夏忆心里的小宇宙终于爆发。该死的表哥,就说为啥突然叫她来探望,原来是有目的的!他肯定知道自己会被老巫婆抓住教育,都是他的错,害她和表嫂受苦!“不行,表嫂,我要反抗!我要找端木弈报仇!”
  所以说,革命友谊是很重要的。在同甘共苦面前,端木夏忆已经忘了端木弈只是创造了先机,蓝以陌才是利用好先机将她拖进老巫婆教育大坑里的人。当她遇上一对黑心夫妇的时候,也只能这样了。
  “好。”蓝以陌眼里含笑,带着那么一点狡诈腹黑。端木弈,你会后悔的。
  那天,端木弈实在按捺不住见蓝以陌的心,决定抽空潜进蓝以陌所在的院内。实际上,对于他这个反常规的人来说,什么规矩都不是规矩。新郎成亲前不能与新娘见面,否则会怎样怎样地不好,他也嗤之以鼻,拴住蓝以陌后就是一辈子的事,傻了才会让那些不好的传言应验。只是所有人都在盯着他和蓝以陌的举动,为了防止闲言蜚语,他们还是要按正规程序走的。所以,面可以见,但要私会。
  夜晚,月黑风高,适宜作案。
  蓝以陌刚好卸完头饰准备休息,习武的她自然听到外面的动静,柳眉一挑,下一刻从打开的窗外一阵清风掠过,在那个人影扑至自己身前时蓝以陌果断抽出无风剑在其间横扫而过。
  端木弈早就有所防备,轻飘飘地闪到旁边,“娘子悠着点,谋杀亲夫可就不好了。”那个嬷嬷的严厉无私是出了名的,他绝对相信蓝以陌心里正怨着他。所以在来之前,他都已经为接下来如何应对做好准备。
  然而蓝以陌接下来的举动出乎他的意料。
  蓝以陌温柔地放好剑,以他从未见过的端庄姿态施了个礼:“世子。”
  端木弈眼皮一抽。
  蓝以陌款款走到茶桌前,以相当优雅的姿势倒了一杯茶,恭敬地退到一边:“世子远道而来,请喝茶。喝完后早点回去休息,让别人知道我们私会可就不好了。”
  端木弈的心狠狠一噔。比母猪上树更加恐怖的事情是,蓝以陌变得温柔端庄大家闺秀规规矩矩了。他正暗暗咒骂着将蓝以陌改造成这个样子的人,转念间便反应过来,蓝以陌是在用这招膈应他。可是,有一句话说得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明白其中原因后的他迅速移到蓝以陌的身前揽过她的细腰,将她的身子与自己相贴,呼着热气,“为夫想娘子了,怎能就这样回去呢?”
  果然,蓝以陌瞬间脸红,不再装下去,半低着头低喃:“谁叫你挑个老巫婆教我?”
  “好,明天就去换。”端木弈答得爽快,反正明天顾琰就走了。
  蓝以陌想要挣扎出去,端木弈看着怀里忸怩的佳人,不禁情思暗涌,刚想吻下去,被蓝以陌反手隔在中间,她在手后瞪着双眼,灵动的光芒跳跃,端木弈嘴唇微勾,伸出舌尖在她的手心挑动。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厉喝从窗外传来,端木弈皱着眉头望去,本该点了穴睡去的嬷嬷站在那里横眉怒眼,旁边还有得意的端木夏忆。
  端木弈突然意识到什么,蓝以陌已经挣脱怀抱,笑得狡猾。就在这时,他发现,身子发软,内力使不上来。
  蓝以陌的手心里是涂着药的。
  于是,那天晚上不幸被抓个现行还没法逃跑的端木弈,接受了一夜的礼仪教育。
  蓝以陌不清楚端木弈对那个刻骨铭心的晚上有多么深刻的体会。她只知道,在很多年以后,天朝出了新的制度:男女双方在成亲前都要接受礼仪教育。
  于是,在再之后的某天晚上,她问:“你应该是痛恨礼仪教育的吧?为何不干脆废了?”
  端木弈翻个身抱住她:“你不也讨厌?那样你就不会傻到重新再经历这样的折磨了。”
  原来这还有防止红杏出墙的作用,亏他想得到。“那男的每次成亲都要接受教育,是为了防止他们太花心?”
  端木弈看着她,“不是。这么难忘的经历我都有过,他们怎么可以错过这份精彩呢?”
  你是觉得身为一个男人开创了接受婚前礼仪教育的先河太丢脸,所以才让这个成为规定吧?蓝以陌翻个白眼:“估计以后你儿子……”
  “看来娘子还很有精力,我们来探讨其他问题好了。”
  蓝以陌想为儿子着想的声音被吞没了。
  又过了许多年。
  皇宫里传来南宫唯以响彻天空的痛苦的哀嚎:“哪个混蛋定的制度!不是人!”
  蓝以陌同情地看着自家儿子:“你爹。”
  当然,以上都是后话了。
  在端木弈接受礼仪教育的那天晚上,发生了许多重要的却容易被忽略的事情。
  朝文帝的病情转好,脸色难得地略显红润。安福喜出望外,却没有发现朝文帝更加深沉的眼神。因为有一种情况,叫做回光返照。
  蓝谦收到蓝晓芊的消息后,不禁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当晚心情格外好。慕容婉一如既往地温婉不语,蓝谦也便没有过多关注,她察觉出了他的异样。
  监狱里晦暗处,皇后掩在满头蓬勃乱发里的神情怪异,怪笑着低语:“端木弈,就让我临死前再送你一份新婚大礼。”狱卒嫌弃地看她一眼,真是疯子,又不知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话了。

☆、杀了蓝以陌

  教蓝以陌的嬷嬷换了,端木夏忆得以解放回家挑逗宋歌找乐子,蓝以陌也明显轻松很多,只要她一找借口,新来的嬷嬷就放她假。舒服的日子过了一会,终于等来慕容婉来见她的日子。
  当慕容婉出现在院门口还没来得及跨进去,就被蓝以陌热情地扑住。慕容婉没想到自家性情冷淡的女儿竟有如此一面,不禁莞尔一笑,语气亦不掩感慨:“都要嫁人了,怎么反而越来越黏娘亲了?”
  蓝以陌鼻子微酸,七年未见,回来后也没有多少时间陪过慕容婉,终究是做女儿的失职。
  慕容婉牵着她进屋,环视金碧辉煌却空旷无比的房间一眼,以后,蓝以陌便要困在这重重深宫,她怎能不心疼,毕竟自己女儿散漫的性子她清楚。“陌儿,我虽然见识有限,但我清楚你嫁给摄政皇子以后的身份地位。自古帝王后宫三千,曾经的许诺将来如何谁都说不清楚。我不劝你心怀广阔,只求你莫委屈自己。如果有一天,你想要离开……”
  蓝以陌反握她的手,神色坚定,“娘亲你看,哪怕再密实的宫殿,始终有扇门是开着的。走进来,看到的是皇宫,走出去,看到的是天空。我在皇宫里可以看外面的天空,我在外面的天空之下,又心念里面的景色。其实真正困住自由的,不是这些砖砖瓦瓦,能困得住人的,只有感情。对于我而言,有他的地方,便是有门的地方,哪怕是在这重重宫阙之内,我同样不会失去自由的天空。而我相信他。”
  慕容婉欣慰一笑,她相信蓝以陌,因而相信端木弈,看来没必要担心他们了。她有很多关于成亲的事情想一一交代,无奈时间有限,只好提起她此行最重要的目的,问道:“蓝晓芊有找过你麻烦吗?”
  蓝以陌摇头,蓝晓芊自从进宫没找过她,她就更不会主动念及此人,娘亲不提她都忽略了。
  慕容婉表情凝重,放低声音,“虽然大家都传你和摄政皇子的婚事如此仓促是因为急着确保摄政皇子与蓝府的联手,但蓝谦貌似另有打算。这段时间有两次我从他身上隐约闻到了蓝晓芊用的香囊的味道,他和蓝晓芊暗地里有见面。”
  蓝以陌眉间一动。的确,她和端木弈的婚事定得仓促得反常,但按照目前广泛流传的说法也解释得过去。况且蓝谦对这门亲事的反应表现地相当满意,也展示了联姻的诚意,并无其他异常。如若这样,他为何会暗中会见蓝晓芊,却没有和她联系?事实上从很久之前她就在疑惑一个问题,蓝谦作为一个目光长远的人,怎么会早早将最有利用价值的蓝晓芊许给看上去最没用的三皇子?这种没有物尽其用的做法,实在不像是蓝谦所为,除非她不知道其中的另外涵义。
  慕容婉见蓝以陌不知内情,不禁担忧,“最近形势紧张,针对你和摄政皇子的人不少。你反而因为成亲的事情不得不困在这里,对外面的情况倒不好掌握,能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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