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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背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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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条猎狗无声无息地逡巡过来,眼睛在黑暗里闪着绿光。
  他赶紧往后站了一步。
  来开门的是马春山,他一出楼门,两只黑皮猎狗就摇头摆尾地贴了过去。看样子,外面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吴扣扣也没睡,不过让人稍微失望的是她这次穿得整整齐齐的,穿的是居家衣裳,一件粉色的丝绒上衣和一条同色的丝绒裤子,像电视里的阔太太似的,歪在正中那只长沙发上,双脚搁在沙发顶头,一双精致的竹屐挂在脚尖上晃悠,见他进来,只懒懒地指了指对面的茶几:“坐,桌上有水果,自己拿。”
  熊天平赶紧谦逊地招呼:“没事没事,我自己来。”
  他看了看马春山,吴扣扣没有回避的意思,马春山也开门见山:“那小子吐口了没?”
  看样子马春山并没有要瞒着吴扣扣的意思,熊天平只得说:“没有……出了点儿意外。”
  吴扣扣从沙发上坐直了,熊天平尽量不去看她那柔软的上衣勾勒出的曲线,简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说了那么多,费了这么大力气,不还是没找到东西嘛!”吴扣扣撇撇嘴,又歪躺回去了。
  熊天平见吴扣扣这么刁,本来就一肚子的不自在,这下火气完全压不住了,提高了声音:“吴总经理你是能人,早知道这事请你处理了,我何苦背这个黑锅呢!”他转向马春山,“马主任,你应该清楚,我这不是打点擦边球,钻点政策的空子,是硬碰硬地为你钻火圈!事情要是摆开来说,我这是在知法犯法,刑法上够判我三年五年了,光这一件事,我的政治前途身家性命全他妈的都卖给你马主任了!”
  眼看他额头、脖子上青筋都暴起来了,马春山赶紧抚慰他:“我知道我知道,兄弟,你先别急。”又横了吴扣扣一眼,“婆娘家就是不会说话,还不赶紧给咱兄弟倒点喝的!”
  吴扣扣见熊天平真恼了,倒“扑哧”一笑,款款起身,走到客厅角落的冰柜边,拿出三罐清酒,先递了一罐给马春山,又走到熊天平跟前,重重地把罐子搡到他怀里:“好啦,一句话就跟我着恼,一点儿情分都不讲,说起来,还是老相好呢。”
  熊天平哭笑不得,只觉得她的手又软又滑,从自己怀里拖过,猛的又想起同她第一次吃饭的情景来,只得讪笑:“我哪有不讲情分……”说了一半,发现很不对头,又赶紧打住了。
  马春山朝他笑笑,先掰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兄弟,先喝点酒镇静一下。”
  吴扣扣又从小柜子里取出一些腰果、杏仁之类的小食给他们下酒,吃了点东西,再喝下一罐子酒,熊天平才觉得神经慢慢松弛下来了。
  “你们也不用担心,”静下心后,他的豪气又恢复了,“这事,我敢做,就有把握脱身。”
  “那当然。”马春山举杯朝他致意,“你要是连这点事都摆不平,还能叫白绵第一神探吗?”
  吴扣扣想起张德常来:“你们那个张局长好像不太好说话喔,明天一提犯人,查出来受了伤,你怎么交代呢?”
  熊天平喝着酒,淡淡地说:“老张头是老公安了,有些规矩,他是知道的。这事儿,就算是刘幼捷往省局去捅,我也不怕。”
  这一下,连马春山都好奇了:“为什么啊?她不是连江永春都摆了一刀吗?”
  熊天平“嘿嘿”笑了笑,换了个话头:“下午的时候,我带人把绵湖中学后山的防空洞都搜过了,绝对没有那个包。上午我到他家去布控时,虽然也搜过他家,但没留意搜公文包,要不要明天再去一次?”
  马春山沉吟道:“也行。”
  他朝吴扣扣看了看,两人心里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结果:如果赵根林确实没把包给过任何人,而且又从此闭上了嘴,这个包也就等于从人间蒸发了。某种意义上,这要比让熊天平过一过手还要好。虽然说熊天平答应一弄到包就会通报,但谁知道他拿到包以后,发现了包里的秘密后会不会起二心呢?
  “还有一件事,”熊天平边说边从怀里把傍晚马春山塞给他的信封摸了出来,“我想来想去,马大哥你这个钱,我不能拿。”他态度异常坚决地把钱推过去,马春山吃惊地看着他,熊天平解释道:“以后我缺钱了随时跟你借,不过,今天这个钱你先收起来,还当我是你兄弟就先收起来。”
  马春山还在考虑怎么说服他,吴扣扣朝他使了个眼色。很显然,熊天平回去一琢磨,这件刑讯逼供的事万一以后抖落出来,可以定性为急于求成,方法粗暴,大不了是个纪律处分,但如果牵扯出收了钱,那就不是纪律问题了。
  马春山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熊天平是目前他必须牢牢抓住的一个卒子,给他这个钱,也就是想把他彻底栓上船,否则,他要是随时反悔、要脱身,就可以像条鲇鱼似的捉不住捞不着。
  吴扣扣瞪了迟疑的马春山一眼,一伸手替他把信封接了下来:“也行。以后别光记得有个马大哥,也要记得有我这个妹妹噢,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熊天平笑了笑,就势站了起来:“太晚了,我再回局里看看。”
  吴扣扣也站了起来:“你是忙人,就不耽误你了,我送你到门口。”
  马春山也站起来要送,却被吴扣扣摆手止住了:“都出去干吗呢,万一邻居看到了,后半夜这么多男人在我院子里,还以为我卖X的呢。”
  她小声喝住狗,把熊天平送到门口,却又一下拽住了他,轻悄悄地把一件东西塞到他手心里,竟是一串钥匙,熊天平一愣,吴扣扣悄声笑着说:“这是死鬼江勇以前给我的,他那个新房的钥匙,你顺便帮我还给老江家吧。”说着,在他身后便将栅栏门关上了。
  熊天平痴痴地朝前走了几步,猛然间明白了吴扣扣的意思,只觉得全身的热血“轰”的一下冲到了小腹。
  吴扣扣站在廊下的黑影里,看着他拖着步子晃晃悠悠地走了,才转身进了客厅。
  马春山握着清酒罐子发呆,一脸阴云。吴扣扣也不搭理他,朝楼上唤道:“老头子,还不死下来,我们都快愁坏了。”
  “你还敢说啊!”楼上的人一边说,一边转过楼梯拐角,腆着肚子懒散地走了下来,拖鞋在地毯上蹭得“沙沙”作响,“本来屁事都没有,都是你这个小妖精惹出来的事。”
  马春山赶紧站起来:“齐书记。”
  齐大元走到刚才熊天平坐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吴扣扣赶紧就挨着他在沙发扶手上坐了:“都过了好几天了,你还生我的气啊!”
  马春山只当看不见俩人的亲昵之态,忧心忡忡道:“齐书记,所谓事在人为,成事还在天啊,我们都尽力到这一步了,还是没能把包弄回来。”
  齐大元朝冰柜指了指,吴扣扣赶紧站起来,又抱过来几罐日式清酒,开好一罐递给齐大元。
  “我在楼上听了一会儿,”齐大元喝了口酒,疲惫的脸色松懈了一点,“这个熊天平,不大靠得住啊。他随时准备打退堂鼓呢。”吴扣扣已经剥好了一粒提子,趁他说话的间隙,送到了他口边。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嘛。”齐大元挥了挥手,嚼着提子说,“养兵千日,才用兵一时,平时又没养过他,关键时刻,人家肯这么替你卖命,已经很难得了。”
  马春山低下头说:“是我工作没做好。”
  “这也不能怪你。是我决策失误吧。”齐大元揉了揉眉心,左右活动着脖子,吴扣扣早乖巧地绕到他背后,伸出一双细手,在他背上按捏起来:“公安那边一直以为上有向阳,下有江勇,已经够用了,谁能料到出这样一件邋遢事呢……”
  “别担心这姓熊的脱钩。我刚送他出去的时候,喂他吃了块肥肉呢。”吴扣扣说,“我估计,他舍不得吐出来。”
  马春山惊疑地看着她,齐大元“哼”了一声:“你不是把自己搭进去吧?”
  “我?他配吗?”吴扣扣学着齐大元“哼”了声,自己倒先笑了,“不过这个家伙好色我是知道的,用老头子教的办法——投其所好,我把江勇的那个小寡妇送给他了。江勇的家原来有套钥匙是在我这里的,我送给这个熊,我估计呀,他都等不得过了今夜,就摸到门上去帮江勇填塘儿了。”
  “这可是强奸!”
  “他这也敢做啊?”
  齐大元和马春山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吴扣扣甩了甩拂到齐大元头上的长发,笑吟吟地反问:“强奸怎么啦?”手底下加了点力气,低下头,在齐大元谢了顶的光头上“啵”了一口,“那个李三爱我知道的,胆小怕事,又是个好吃懒做的贱骨头,江勇当初不也是用的强奸,她马上就认了命,乖乖地跟着他混。”
  吴扣扣手下连搓带揉,声音妩媚得滴出蜜来,齐大元舒服得闭上眼睛“哼”出声来:“轻点,轻点,骨子都要被你揉散了……”
  马春山赶紧站起来告辞:“齐书记,那我先走了。”
  齐大元闭着眼睛挥挥手:“明天左君年肯定要朝公安局发难,跟他们说说,扣足24小时,少一分钟也不放。”
  马春山迟疑了一下,齐大元道:“我倒想看看,狗急了是否真能跳墙呢。”
  马春山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我已经安排人盯着了呢。看他们能跳上天去!”

相见欢

  熊天平停下车子,看看头顶上漆黑的楼群。摊开自己的手,那一串钥匙已经在掌心里捏出汗了。
  吴扣扣这女人简直是个魔鬼,他骨缝里的渣渣有点腥气她都能闻出来。第一次见面她就敢那么样挑逗他,现在又把李三爱交在他手里了。明知是吴扣扣的圈套,熊天平还是鬼使神差地朝北城去了。
  路上他不断地想起赵根林那神经质的号叫,挥之不去的血腥让他既恶心,又充满了怪异的兴奋,而刚才喝下去的几罐子酒,也开始在血管里燃烧,有一会儿他又想起左昀,那轮廓分明又咄咄逼人的美,估计在床上的反应也和她的脾气一样火辣吧。妈的,这赵根林也他妈活该,一个泥脚秆子,搞了这城里顶漂亮的两个妞儿,那么整他算是轻的!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锁上车门,下车的一瞬间,他在倒车镜里看到了自己的脸,大约是没有灯光的缘故,脸色灰暗铁青。他停了停,凝视了自己一瞬,便扭头上楼去了。
  凌晨2点半,是人们睡得最沉最没有防备的时刻。
  钥匙就三把,估计一把是外层的防盗门的,一把是里面的木门的,还一把是卧室门的。
  熊天平把钥匙插进门锁,感觉到自己比想像的镇静很多。实际上,李三爱比吴扣扣这样的公共汽车还容易上,公共汽车还要付钱买票呢,李三爱只消拿几句话恐吓一下,就软成一滩泥了,想到这里,李三爱衣服下那对娇怯怯的小乳房顿时又浮上眼前。
  他毫无声息地进了门。接着,打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的窗帘缝隙里漏下一点外面的星光,在光洁的地板上映出一泊微光。借着这一点光,足够看清床上躺着的纤细的人影,侧身蜷曲着,正在沉睡。
  熊天平停了几秒种,慢慢朝她走了过去。有一小会儿,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一部分意识浮离了自己的身体,在距离自己半尺的空中,静静地观察着自己,而且还带着隐约的激动,等待着一幕好戏上演。
  床上的女人像在睡眠中感知到了异样,翻了个身,熊天平敏捷地拿起准备好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便十分利落地扯开了她身上薄薄的衣裳。
  一切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十来分钟,而且比想像的还要容易。
  他心满意足地从她身上离开。
  李三爱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木头一样的安静,她甚至没有试图看他一眼,也没有问他是如何进来的。
  熊天平一边穿衣服,一边欣赏着她袒露的身体,忽然间起了一点点怜悯。他凑过去拍了拍她的脸:“江勇以前拜托过我照顾你,钥匙就是他给我的,以后有什么事,有我罩着你,你只要乖乖地听话,我保证你过得比以前还好,啊?”
  李三爱听到他的声音,微微动弹了一下,熊天平知道她认出了自己,并不害怕,俯下身去在她脸蛋上拧了一把,果然和想像里的一样,滑不留手:“知道我是谁就更好了,门锁别换,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李三爱没有吭声,熊天平恋恋不舍地转身要走,她却细声细气地开了口:“熊……队长……求求你,别走好吗……”
  熊天平愕然回过头来,李三爱坐起身来,伸手软软地握住他的手腕:“多陪我一会儿……我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是……太怕了。”
  熊天平看了一眼手机,离上班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想了一想,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又坐了下来:“好吧,妹子,我陪你多耍一会儿。”
  李三爱拖住他的手,愣愣地痴了一会儿,也不管自己身体赤裸着,一把抱着他的胳膊,脸贴住了他的膀子,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温热的液体濡湿了他的皮肤。完全不可思议!运气竟然好到这个地步!低头看着哭泣的女人,熊天平的身体也慢慢软了,顺势把她搂在怀里。
  李三爱哭了一会儿,就渐渐收了声。她任熊天平上下摸索,怯怯地问:“赵根林被抓起来了吗?”
  熊天平笑了笑:“我亲手逮起来的。”他的手像个逃学的孩子,爬上渴望已久的滑梯,一路从她的胸口滑到腰肢,又溜达着回来,重新享受一次。
  李三爱驯服地配合着他的手,看样子江勇把她调教得很彻底,这么想着,熊天平就加重了力量。
  “熊队长……”李三爱嗫嚅着说,“能不能求你照顾照顾,我听说他是自首,能不能和上面反映反映,不要判他死刑……”
  熊天平本想笑她的无知,转念一想,和这个没文化的女人有什么好说的呢,只管含糊着应承就是,便说:“在职责允许的范围里,我会尽力的。”
  李三爱扑闪着长睫毛看着他,将信将疑,神情倒是安慰了不少,尖尖的脸儿显出一副憨憨的小模样,熊天平看得心里又渐渐升起火来,一翻身将她又压在床上:“你倒是旧情难忘啊,小丫头,经了我熊哥的手还放不下他呀,给哥哥说说他和你到底怎么弄的……”
  李三爱微微挣扎着:“我和他真的没有!真的!”见熊天平没听进去的样子,她有点急了,使劲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挺起身子盯着他的脸喊起来,“他真的没沾过我,我可以跟你赌咒!”
  熊天平赶紧搂定了她,连哄带骗地将她扳倒:“行行行,赌什么咒啊,有没有又怎么样哦……只要你听哥哥的话,从此以后谁也不敢沾你……”
  虽然一宵没睡,熊天平上班时却神清气爽,走进办公楼时,钥匙圈在食指上豁朗朗地绕得飞转。见他一进来,丁一鸣迎上来说:“张局长刚才打电话来通知我们,抓紧把赵根林的笔录整理完了,办好手续移交到看守所。”
  “办就办吧,这种死刑犯越早移交越好,难道还留他吃晚茶啊?”熊天平漫不经心地说。走时把班移交给丁一鸣的,看样子这小子还没发现赵根林的异常状态。张来弟那个老疯子虽然下手狠毒,却没在他身体表面造成太明显的伤痕。一会儿办移交手续时,只要张德常不亲自经办,事情都好掩盖。
  正说着,网络办的许股长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熊队长,左大小姐的那个事我们怎么说?”
  熊天平看了一眼丁一鸣:“你去把卷宗赶紧弄好,准备移交检察院,弄完了把人送去看守所。”
  丁一鸣知趣地赶紧拿了材料走出门去。熊天平这才转头看了看许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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