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女配 作者:陈灯(晋江vip2013.10.17正文完结)-第3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和尚听了宣了声佛号道:“贫僧大颠,略通医术,本要赴战场随军医治伤病,出家人以慈悲方便为本,如今遇到你们不可不救,你少爷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方天喜便带着他去了昭平帝所在的石缝,大颠给他把了把脉,皱了皱眉道:“应是着了风寒,贫僧包里倒是有些药丸,且先调点水让他服下,说罢从自己包袱里头摸出木钵、水囊和药丸,调了后让方天喜给他灌下。又道:“如今天寒地冻的,只怕在这里呆着病情会加重,我昨日从山的另一边过来,深林里有座无人的小舍,想是猎户打猎小憩的小屋,如今冬日无人居住,不如先将尊主挪到那里,也方便调治。”
方天喜心中大喜,便将昭平帝背了起来,随着大颠一路前行,约莫里许,果然看到茅屋一所。进去后,将昭平帝放在炕上,大颠点燃了火,从包袱里头拿了些米和干粮,煮了些粥汤,让方天喜吃了,方天喜只是吃了些,却又急着替昭平帝灌了些米汤,大颠见他如此,暗自钦佩是个忠仆,便也留了下来,替昭平帝扎了几针后,便出去替他们砍些柴火烧炕。
到了中午,昭平帝果然烧退了下来,悠悠醒了过来,方天喜扑上去忍不住掉了眼泪,昭平帝只觉得全身无力,听方天喜说了前因后果,也知道自己恐怕是中了计入了陷阱,只怕太后殡天都是假的只引得他转头回去,而大军开拨,匆忙回驾,自己必不能带太多人马,正中了陷阱。只是这陷阱布下的人是谁?如此兵力,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魏国公?是他来说太后薨逝的,苏将军?若是自己驾崩,唯一子嗣便是下一任皇帝,苏家极有可能放手一搏。他心情烦乱,疲累之极,也知道此时也急不得,只能养好身体再说。
大颠照顾了他们两日,看昭平帝虽然体弱,却已无大碍,只能好好调养,便留下了些药丸以及米粮,告诉他们病好后往哪里走便有人家,自赶去战场了。
昭平帝缠绵病榻,大颠留下的米粮又有限,附近人家稀少,天寒地冻,山中又无猎物,方天喜只得将米粮都尽量喂了昭平帝,自己只喝些米汤,寡汤淡米,毫无油水,昭平帝也知条件如此,挑剔不得,只都勉强喝了下去。
却是身体恢复得极慢,好不容易看昭平帝稍微好了些,方天喜便走远了些,到了山下的一个小山村里,用身上的碎银子买了些米粮、鸡蛋和一些衣物,又买了只母鸡打算炖汤给昭平帝吃,小山村由于地方僻远,却是完全不知朝中消息,方天喜打听了一番,甚至有人还以为目前在位的皇帝仍是德寿帝。方天喜无法,只得原路返回了猎户小屋,煮鸡汤给昭平帝吃,又将无法打听消息告知了昭平帝。
昭平帝只是讪笑了下:“老百姓哪里管你是哪个君主,只要赋税少,无战乱,能有口饭吃便好了。”言罢自己也愣怔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在位短短几年,勤政不息,却是为国为民无甚建树,也不知将来史书上有何功过,又想起自己遇刺落水,不知有人来搜寻与否,若是布下陷阱的人先来搜寻到尸体,那可着实不妙,然而如今自己动弹不得,又无法通传消息,这几日在床上闲着乱想,却是朝中重臣一个个都怀疑了过去,竟无一是自己完全可以信任交托的心腹,曾经倚重的郑国公也已经殉国,心想之下只觉得万念俱灰,心中愁肠百结,郁结于内,病更是好得慢,不料才将将调养了半月,眼看病情略有起色时,方天喜却倒下了。
原来方天喜落水后同样也着了凉,只是身体到底比昭平帝健壮些,又一心要护着主子,坚持了这数日,热炕都让给昭平帝睡,自己只在炕下找了些稻草睡着,有食物又都尽着主子先吃,白日砍柴烧炕,步行去买粮食,又要煮饭煮药,服侍昭平帝,身体已是淘空,不过是一股意志力撑着,而眼看昭平帝一日一日的好转,他心下放松,病便汹汹而至,高热昏睡不醒。
昭平帝也着了慌,他近日只顾着自己心中伤感悲愁,自幼呼仆使婢惯了,习惯了方天喜小心翼翼一切以他为先的服侍,哪里注意到方天喜的脸色不妥?他龙困浅滩,落到如此地步,只得这一名小太监对自己死心塌地,如今这名小太监又病倒了,他怎能不着急,却是翻了一轮大颠和尚留下的药丸,却只剩下一丸,原来他的风寒并不算严重,水控得及时,大颠和尚原只是估计他们很快就好了便可以自行走到镇上再抓药细细调养,孰料昭平帝心中郁结,缠绵不起,如今倒是误了方天喜,去哪里再找个大颠来治病?
昭平帝从无照顾人的经验,只是想着平日方天喜照顾自己,拿了些凉水浸湿替他敷了额头,又手忙脚乱要生火烧些米汤,哪里生得起来!折腾了半日只勉强烧热了水,也不知如何算能喝,估摸着盛了给方天喜喂汤,却是牙关紧咬,根本灌不进去,到了半夜,全身抖了起来,昭平帝勉强烧起炕来,却发现柴火不足,又出去搂了些枯藤树叶,扎了一捆,却又力气微弱,拖了半日才回到,心中想起平日都是方天喜做这些事情,不由得心中愧疚,滴下泪来。
到了五更,方天喜却是清醒了过来,看着旁边看着他落泪的昭平帝,心中清明,知道自己已是要死了,却对昭平帝说道:“奴婢没能服侍皇上回銮,罪该万死。”昭平帝泪流满面道:“方天喜你再坚持一下,朕明日便去山下替你找大夫。”方天喜摇头,艰难地道:“奴婢不行了,没办法再服侍皇上了,待奴婢死了,求皇上一把火将奴婢烧了,将骨灰洒到江里,奴婢家在江南,兴许能沿江回家……
皇上自己今后要当心,您少在民间走动,只怕下去了暴露行迹会引来追兵,如今还不知道是谁设下陷阱,皇上切莫轻易暴露身份,也莫要回南京了,只怕直接回京,找国舅爷比较可靠……奴婢胸口的锦囊里有些银子和银票,皇上拿着应急。”
一言尚未说完,已是力气耗尽,咽了气,昭平帝放声大哭,方天喜自幼伴着他,四名小太监只有他一个留了下来,没跟他过上什么好日子,如今却是为了他死去,昭平帝连日遭受打击,如何不痛彻心扉,足足哭了半日,看尸体已是冷硬,知道回天乏术,只得依他遗言,堆了柴禾,将他尸体放上,一把火足足烧了半日才尽烧化了,衣服兜了骨灰,到江边尽抛洒之。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却是恰好有只大船,因逆浪冲坏了舵,停泊于江边岸下修舵,昭平帝赶紧假称战乱流落于此的书生,待要搭个顺风船,到了港口再下。付了船资后,却是顺利上了船,很快舵修好后开船行驶,不几日,便到了瓜州停泊,昭平帝便下了船。
☆、54龙困浅5滩
瓜州不过距南京十来里江面;昭平帝陈翊却是在船上已是听说了;他驾崩的消息已是通告全国;大皇子已经登基为帝,朱允炆为摄政王,苏太后垂帘听政。他又惊又怒,朱允炆虽然战功彪炳,但到底根底尚浅,如何能顺利成为摄政王?
心念一转;已是想起魏国公的女儿嫁的正是朱允炆,正是魏国公主动要陪自己御驾出征,又是他告诉自己太后殡天,而朱允炆又是诚意伯刘琏的学生,此次平叛驱虏,建章军声威大震,只怕也未尝没有扶持他上位之意,而郑国公一脉,已是只剩下常玥,资历尚浅不顶事,其余文臣,国乱之时哪容他们置喙,而武臣之中,大半是建章军院一系,只怕朱允炆所图不小,定是早有勾连,否则哪能在短短的城破之日便组织起偌大军队击退敌人?而顺利上位,只怕也与苏太后达成协议。
他一念及此,心中惊疑,也不敢再去找地方官府,只怕落入罗网,只得去住了客栈。不料他身体素行娇养,近日伤心太过,在客栈中居然又是发热起来,使钱让小二去找大夫,没多久,房费饭食费,看诊费、药费、打赏费,居然把方天喜留下的钱将将要罄尽了,便使小二去当了个团龙玉佩,那小二看那玉佩水头极好,并不知团龙玉佩非常人能佩戴,看他全不知世事,只一味使唤人,便知道是富人家的落难少爷,糊涂不晓事,早悄悄将玉佩昧下,另找了个市面上到处可见的普通玉佩去当了,随便拿了十几两银子和当票来应付,昭平帝也不知人心险恶,只葫芦提的接了。
没过多久,陈翊身上的值钱的东西包括衣物尽数当完,掌柜知他无钱,便前来催结房费,昭平帝无法,只得忍耻写了欠条,道尽快还清。这日便强撑着病体出来想办法找些钱结了房费及赴京的盘缠。
街道上熙熙攘攘,城门附近有人在大声宣读免赋税免强征徭役的圣旨,有民众沸腾欢呼,也有人在大声夸奖摄政王的仁政。他心中酸涩不已,只得勉强走了走,看到有代写书信的,捏捏手里剩下的几个铜板,只怕买了桌椅纸张,钱还没收回来,今晚的晚餐已是没了着落。他自幼便是锦衣玉食的长大,从未想过要自己挣一文钱花,如今他一路走,却全然不知从哪里可以挣够回京的盘缠,满心茫然,甚至想,索性便回魏国公府,自投罗网也罢了,强似于如今苟且偷生,无根无底。
人在病中,本就软弱,陈翊一路茫然,不知不觉已是走到湖边,却见今日晴暖,湖里有不少画舫如梭往来,他不禁注目看去,却看到一艘画舫上盈盈有一女子,靓装盛服,高鬓插花,带着两个小丫鬟,送两位书生下船,到了船头,两下把手一拱,道声请了,便两相分别,那女子亭亭玉立正要转身回画舫,陈翊却已认出那女子可不正是那玉婠玉九娘,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九娘!”
玉九娘转过身,看到是他,愣了半日,到底是姐妹行惯是迎来送往的,虽然衣物破旧,面容枯槁,形体消瘦,仍是认出他来,微笑曲膝施礼道:“原来是易公子,一向别来安好?”
陈翊脱口而出后已是暗暗后悔,只怕自己还活着的消息通过她传到朱允炆耳里可不妙,然而当时异地见故交,一时激动,竟是忘了戒备。只是讷讷,道:“还好……你不是在京城教坊的么?如何在这里?”
玉九娘看他流落如此,已是知道他必是落魄了,然而其必出身贵家,因此也不敢怠慢,只微笑答道:“自京城城破,圣驾南巡,万民逃窜,虽然京城收复了,到底受了重创,而后又是国丧,京城教坊人家,十分萧条,梨园部中,也都七零八落,不得已妈妈带了我们几个欲到南京秦淮河,收养些小丫头,也讨口饭吃,待京城国丧期满却再回了,这里毕竟民间禁令不十分严格,兵祸又未及,百姓富庶许多。”
陈翊黯然,也只是拱拱手,便要告辞,玉九娘看他神情寥落,便探问道:“易公子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陈翊欲要张口,却面红耳赤,玉九娘善解人意,只是笑道:“可是流落至此,盘缠不足?奴或可先借助一二,待昔日返京再归还便可。”
陈翊心中也知道自己要一路回京,身体又是娇养过,甚不争气,恐怕一路餐风饮露,又要生病,不是小数目可以解决的,方天喜那百两银票,都被他用得干净,待到没钱,才知道自己前边没打算好,又一贯不知民生,不知借多少钱合适,而自己一个四肢健全的大男子,却与卖笑的歌妓开口借钱,实是耻辱之极,踌躇一番,到底敌不过自己的自尊心,只张口道:“我只是想找一份工作,然后寻机回京,九娘子若是有门路,或可介绍一二。”
玉九娘看他面红过耳,明明窘迫却没有直接开口借钱,想起从前他那一份从容贵气,也不禁暗自钦佩其风骨,便笑道:“奴记得易公子棋艺高深,书画音律似乎也颇有造诣,奴的妈妈才买了几个养女,年纪还小,正要请个先生教导,若是方便,也可以住于画舫上,更是便宜,一日三餐不敢少,另有束修每月二十两,且不多时我们也便要返回京城,却不知易公子可愿下顾?”
原来破城之后,玉九娘的老鸨也折了不少粉头在兵乱中,看如今京城萧条,便带了玉九娘到了南京一带,一则这边民间富庶,生意好做,二则到乡下采买年幼养女,细细教导其琴棋书画,待过两年京城回暖,回京正可用上。
陈翊正是困窘无奈之时,心中又想烟花之地,消息灵通,而又可隐藏身份,便欣然答应,刚要走,又忽然想起欠结的房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谁知玉九娘已是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道:“既如此,这十两银子便做定金,请易先生笑纳,待您收好行李,便来画舫找奴,奴画舫白日都停靠在西岸桥下。”
陈翊看她□想得如此周到,体贴温柔,心中十分感激,接过银子道谢后,便快步走回客栈,收拾行李。
却说那老鸨王妈妈,已是听了小丫鬟告诉,知道玉九娘自作主张聘了一个穷措大来做先生,已是气愤填膺,三步并作两步,闯到玉九娘房中,怒气汹汹道:“九娘子你莫要以为现在还是在京城时候,有达官贵人护着你,我们行户人家,前门迎新,后门送旧,东家送柴西家送油,门庭闹如火,才是个出名姐妹行当,若是像你日日做个甚么义妓,只把钱送给那些穷汉,却叫我白白养着你衣食!”
玉九娘微微一笑道:“妈妈且听九娘说,九娘擅作主张,是九娘的不对,只是此先生却是聘得,妈妈绝不会亏本的,且听我一一道来,一则此易公子乃是先郑国公幼子常玥的姐夫,常玥对他甚是恭敬,必然出身高门,先郑国公及郑国公长子均逝,如今常玥已是袭了郑国公的爵位,易公子不过是一时流落,盘缠告急,将来回到京城,无论是易公子还是常玥必是感激妈妈,领了这份人情,将来必有重酬,重振声威,只怕就在此一举;其二,妈妈你看摄政王朱允炆、东丘郡候小侯爷花铉才华如何?”
王妈妈却是肃然起敬道:“摄政王朱允炆乃是状元之才,花小侯爷乃是探花,当然是好的。”
玉九娘抿嘴笑道:“昔日摄政王朱允炆,与易公子对弈,为和局,险些力有不支,而东丘郡候的花小侯爷,与他对弈,不过数十子便弃子认输,他们在京城一班好朋友,每日只诗酒娱心,山水纵目,都是一般才高的名士,妈妈你说,每月二十两请这位先生,却不比你满城捧了银子去请那些酸腐书生,别人还不愿意教你门户人家的强许多?这还是别人落魄才愿来,妈妈你若是轻慢了,只怕别人也不愿意食你这嗟来之食呢。”
王妈妈将信将疑,到底是想起玉九娘在京城中的护庇众多,摄政王位高权重,对她也颇是照应,来日尚有许多借重之处,只得暂且忍了。待到晚上看那易晨公子上船,虽然形容憔悴,却文质彬彬,谈吐文雅不俗,原来陈翊回去结了帐后,却又另外买了一套长衫,唤了热水,狠狠洗了一通,全数换过行头,到底数年的人上人生活,气度不同,上船来也唬住了见多识广的老鸨子,少不得恭敬相待,收拾了间净室让他居住,便在画舫上安住了下来,整日教那些小丫头们写字吟诗,下棋赏画,调管弄萧,却也暂时安定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wanying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27 03:10:36
13484436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27 02:40:16
微微的蓝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27 00:22:36
香辣肉丸面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25 13:44:12
感谢以上几位,今晚0点后,灰姑娘就要从月榜消失了!感谢大家一直支持,有几位姑娘一章章补分,开心感动,在首页月榜待了2天,对新人已经算不错的成绩。
明天开始恢复八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