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记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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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先生,你让我笑死了。”他说道,“一朵攻瑰花,接着又是什么?”
“我是假设我就是卡门。”波洛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我真弄不明白,是他们有毛病,还是我有问题。
“黑斯廷斯,你没注意到吗?”波洛的话里含着一种责备的口吻。
“没有。”我瞪着眼睛说道,“我根本看不清你的脸。”
“没关系的。”他轻轻地摇摇头。
他们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得了,”贾普说,“我想这里也没什么要做的了。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再和他的女儿谈谈。先前去问她的时候,她太伤心了,什么也没说。”
他按铃叫管家。
“去问一下马什小姐,我能不能和她谈一会?”
管家去了。几分钟以后,不是他。倒是卡罗尔小姐出现了。
“杰拉尔丁在睡觉。”她说道,“这可怜的孩子,她受的打击太大了。你走后,我给她吃了点药让她睡觉。现在她正睡得香呢。大概一两个小时后会醒来的。”
贾普点点头。
“不论什么事,她能告诉你们的,我也能。”卡罗尔坚决地说。
“你对管家怎么看?”波洛问道。
“我不太喜欢他。这是事实。”卡罗尔小姐说,“但我不能说出原因。”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前门。
“小姐,昨晚你是站在那上面,是不是?”波洛手指着楼上问。
“是的。怎么了?”
“那么你看着埃奇韦尔夫入穿过大厅、走入书房的?”
“是的。”
“她的脸。你看得很清楚吗?”
“当然。”
“但是,小姐,你不可能看得到她的脸。从你站的地方,你只能看见她的后脑勺。”
卡罗尔小姐脸气得涨红了,她似乎很吃惊。
“她的后脑勺,她的声音。还有她走路的样子!都是一样的。我绝对不会错的!我告诉你,我知道她是简·威尔金森——一个世上坏透顶的女人。”
于是她转过身,气冲冲地快步上楼去了。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八章 几种可能性贾普不得不和我们分路而走了。波洛和我转入摄政王公园,来到一个僻静处,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来。
“我现在明白你嘴上叼着的玫瑰了。”我笑着说,“那时我还以为你有毛病呢。”
他没有笑,只是点了点头。
“黑斯廷斯,你瞧,那个女秘书是个危险的证人。她之所以危险,是因为她的证词不准确。你注意到,她曾很肯定地说她看到了来访者的面孔吗?那时我还想是可能的,如果从书房里走出来一—是的,不是走进书房。所以我就让你试验一下,结果证实了我想的,然后我就给她设了个套儿,她就立刻改变了立常”“但是她的想法很难改变的。”我争辩道,“况且声音和走路姿势也是不容易认错的。”
“不然,不然。”
“波洛,为什么?我认为声音和走路姿势是一个人最重要的特征。”
“这个,我赞成。因此它们也是最容易伪造的。”
“你认为——”
“你回想一下前几天的事。记得”一天晚上,们坐在戏院里——”“卡洛塔·亚当斯?啊!她那时真是个天才。”
“一个有名的人物是不难模仿的。当然我同意,她有不寻常的天赋。我认为没有舞台灯光,不用从远处看,她也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我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念头。
“波洛”,我喊道,“你不会以为一—不,那样就太巧合了。”
“黑斯廷斯,这要看你怎样看了。从某个角度看,这绝非巧合。”
“但卡洛塔·亚当斯为什么要杀埃奇韦尔男爵呢?她甚至还不认识他。”
“你怎么知道她不认识他?黑斯廷斯。不要妄做假定。他们之间可能有某种联系,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但这只是我的假想。”
“那么你有一种假想了。”
“是的,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卡洛塔·亚当斯可能涉及到这件事。”
“但是,波洛——”
“等一下,黑斯廷斯。先让我把一些事实联系起来给你看。埃奇韦尔夫人毫无保留地谈论她与丈夫的关系,甚至说到要杀掉他,不仅仅是你我听到的。一个侍者听到过,她的仆人可能听到过好多次了,布赖恩·马丁也听到过,还有卡洛塔·亚当斯本人也听到过。这些人再把这话讲给别人。就在那天晚上。卡洛塔·亚当斯把简扮演得惟妙惟肖,大受好评。谁有杀害埃奇韦尔男爵的动机呢?他的妻子。
“现在假设有另外一个人想干掉埃奇韦尔男爵。那这里正好有一个替罪羊随手可用。那天,简·威尔金森说她头很痛,想在家静静地休息一下时——杀人计划就开始了。
“埃奇韦尔夫人被人看见进了男爵公馆的门。于是,有人看到了。她竟然自己通告身份。啊!这实在太过分了。这让谁看了都会疑心的。
“另外,还有一点——我承认是很微不足道的一点。昨晚来的女士穿黑色外套。但是简·威尔金森从不穿黯色衣服。我们亲耳听她这样说的。那么我们可以假定昨晚来男爵府的那位女士不是简·威尔金森——是有人冒充简·威尔金森。是那个女人杀的埃奇韦尔男爵吗?
“有没有第三个人进了房子,杀死埃奇韦尔男爵呢?如果有,那个人是在假定的埃奇韦尔夫人来访之前,还是之后进来的呢?如果是之后,那么那位来访女士对埃奇韦尔男爵说了些什么?她如何解释自己的来访?她可以骗过管家,因为他不认识她,她也可以骗过女秘书,因为女秘书没有从近处看她;但她不可能骗过男爵。或者房见里已是一具尸体?在九点到十点间,在她进来之间,男爵已经被杀了吗?”
“波洛,别说了。”我叫道,“你说得我头都大了。”
“别,别。我的朋友。我们只是在考虑几种可能性。就像试衣服一样。这件合适吗?不合适,肩部皱了点?那么这一件呢?好,好多了——但还不够大。这件太小了。一件一件地来,直到我们找到最合适的一件,也就是最终找出事实真相。”
“你怀疑是谁想出这样狠毒的计划?”我问他。
“啊!现在说还太早。我们必须研究一下还有谁有动机希望埃奇韦尔男爵死去。当然有一个,就是他的侄子,继承人。也许,这有些太显而易见了。另外,虽然埃奇韦尔夫人声称要杀他。我们还要考虑他有没有敌人。给我的感觉是埃奇韦尔男爵这个人很容易树敌。”
“是的,”我赞同道,“是这样的。”
“不论是谁,他一定觉得自己相当安全。记着这一点,黑斯廷斯,要不是简·威尔金森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她将无法证明自己不在现常她可能呆在萨伏依饭店的房间里,但这是很难证实的。她就可能被捕,被审讯——很可能被绞死。”
我打了一个冷颤。
“但是,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白。”波洛继续说道,“有人要加罪于她一这是很明显的。但是那个电话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有人打电话到齐西克找她呢?而且确定她在后、又立刻把电话挂断了。看起来,是不是有人想在下手之前确定一下她在那个晚会上?那是在九点三十分。凶杀发生之前。那么,目的似乎是——没有其它的词可用了——善意的。不可能是凶手打的电话——因为他已经计划好一切,要栽赃于简。那么,是谁呢?我们似乎可以猜出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
我摇着头,如在雾中。
“也许只是巧合。”我提醒道。
“不会的,不会的。不能事事都是巧合。六个月前,有一封信被扣了,为什么?这里还有很多事情得不到解释。其中一定有联系起来的因素。”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马上接着说道,
“布赖恩·马丁和我们讲的——”
“波洛,那和这事一定没关系的。”
“黑斯廷斯,你太盲目了。盲目而且顽固不化。你难道看不出整个的都是编排好的把戏吗?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他们要什么花样,但逐渐地,我们会知道的。”
我觉得波洛太乐观了。我可不觉得事情会水落石出。我的脑子实际上已经转不过来了。
“没有用的。”我突然说道,“我不相信卡洛塔·亚当斯会做这种事。她是这样一个——这样一个好女子。”,尽管我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着波洛说过贪钱的话。贪钱——难道这就是现在这一切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根源吗?我觉得波洛那天晚上极有灵感。他已经预见到简处于危境之中——因为她那种特殊的、以自我为中心的个性。他也预见到卡洛塔因贪婪而误入歧途。
“我不认为是她杀的人,黑斯廷斯。她很冷静,稳健,不会做那种事。很可能她还不知道有人被杀了。她一定是被利用了,而自己还不知道呢。但是。那么——”他突然停下不说话了,眉头皱着。
“就是这样,她也是从犯了。我是说,她会看到今天的报纸。她就会意识到——”波洛突然发出沙哑的喊声。
“快!黑斯廷斯。快!我太愚味了——白痴一样。快叫出租车!快!”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他挥手拦车。“出租车——快!”
有一辆出租车驶过来。他叫住了车,我们立刻跳上去。
“你知道她的地址吗?”
“你是说卡洛塔·亚当斯?”
“是的,是的。快,黑斯廷斯,快。每一分钟都很重要。你明白吗?”
“不明白,”我说道,“我不明白。”
波洛低声地骂了一句。
“查电话簿吧。不行,她的地址不在电话簿里。到剧院去。”
在剧院里,人家不肯告诉我们卡洛塔的地址,但最终波洛还是问到了。她住在斯隆:“场一幢大厦中的一间套房里。
“但愿我没来迟,黑斯廷斯,但愿我没来迟。”
“为什么说会来迟?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已经迟了。明明白白的东西”却这么晚才意识到。啊!我的朋友,愿我们来得及。”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九章 第二起命案我虽然不明白波洛激动的原因。但我对他太了解了,肯定他是有道理的。
我们终于到了玫瑰露大厦。波洛跳下车来付了车费,匆匆地走人大厦。亚当斯小姐的套房在二楼,们是由一块公告板上钉着的一张名片上得知的。
电梯在上面一层,洛来不及等了就急忙步行上楼梯。
他又是敲门,是按铃。过了片刻,位整洁的中年妇女开了门。她的头发向后梳得紧紧的,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亚当斯小姐在吗?”波洛焦急地问道。
那妇女望着他。
“您还没听说?”
“听说?听说什么?”
他的脸突然变得如死灰一股,我意识到,不论发生的是什么事情,那正是波洛所担优的。
那位妇女不停地慢慢地摇着头。
“她死了。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真是太可怕了。”
波洛倚在门柱上。
“太晚了。”他低声地说道。
他的激动如此明显,以至于那位妇女更注意地望着他。
“对不起。先生。您是她的一位朋友吗?我不记得曾看见您来过这里。”
波洛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却说。
“你请过医生了吗?他怎么说?”
“服了过量的安眠药。唉!太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位小姐。这种安眠药一真是可恶的、危险的东西。医生说是叫佛罗那。”
波洛突然站得挺直。他的态度变得很威严。
“我得进去。”他说道。
很明显那位妇女有些疑心。
“我想恐怕——”她开始说道。
但波洛执意要进去,于是他用了一种可能是惟一的办法以达到预期结果。
“你必须让我进去。”他说道,“我是侦探,我奉命来调查你女主人死亡一案。”
那位妇女吃了一惊,忙闪到一边。于是我们走进了套房。
从那时起,波洛开始指挥这个场面了。
“我对你说的,”他威严地对那位妇女说道,“是绝对保密的。不能对任何人再提起。一定要让每个人都觉得亚当斯小姐的死是意外的。请告诉我你请过的那位医生的地址。”
“希思大夫,住卡莱尔大街l7号。”
“你的名字是——”
“贝内特,艾丽斯。贝内特。”
“你和亚当斯小姐感情很好,我可以看出来的,贝内特小姐。”
“唉!是的,先生。她是一位非常好的女士。我去年在她搬到这里的时候开始为她工作。她不像那些女演员。她是一位实实在在的小姐。她的举止很优雅,也喜欢一切优雅的东西。”
波洛充满同情地、认真地听着。他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样子。我知道慢慢地、一点一点来,是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的最好办法。
“这对你的打击一定不校”他温和地说。
“唤!是的,先生。照例在九点半的时候,我给她端进来茶水。但她躺在那里,所以我以为她睡着了。我把托盘放下。然后拉开窗帘。其中一个环卡住了,先生,我不得不用力拽,声音很大。我回头一望,很惊讶地发现没把她吵醒。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躺在那里的姿势似乎不大对。我就走到床边。摸摸她的手。那手冰冷冰冷的,我吓得大叫起来。”
她说到这里。停下来,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是啊,是氨,波洛充满同情地说道,“这对你来说太可怕了。亚当斯小姐经常服药品以便睡觉吗?”
“先生,她有时因头痛吃药,是一个瓶子里的一些小药片。但医生说她昨天吃的是另一种药。”
“昨天晚上有人来拜访她吗?来访者?”
“没有,先生。昨天晚上她出去了,先生。”
“她告诉你她去哪儿了吗?”
“没有,先生。她大约是在七点出去的。”
“啊!她穿什么衣服?”
“她穿着一件黑衣服,先生。一套黑套装,一顶黑帽子。”
波洛看了看我。
“她戴什么首饰了吗?”
“只戴着平常戴的那串珠子,先生。”
“手套呢——是灰色的手套吗?”
“是的,先生,她戴的是灰色的手套。”
“啊!你能否给我讲一下她当时的态度。她是高兴呢?还是兴奋?悲哀?或是不安?”
“照我看,她好像对一件事很满意,先生。她不住地微笑着。好像有什么好玩的事似的。”
“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先生,十二点过一点。”
“那时候,她的态度怎样?还是那样吗?”
“她非常的累。先生。”
“但是,她不沮丧?或者痛苦?”
“唤!没有,先生。我想她是为一件事很得意,不过是干完太累了。不知道您是否明白我的意思。她拿起电话打给某人,然后她又说不想麻烦了,她要第二天再打。”
“啊!”波洛的两眼炯炯有神。他俯过身去用一种假装不在乎的口气间。
“你听到她是打给谁的吗?”
“没有,先生。她只是要了个号码等着。然后中转台大慨在说。我正在帮您接通,之类常说的话,先生。于是她说。‘好吧。’她又突然打哈欠说。‘啊!我可等不耐烦了。我太累了。’然后她就将听筒放回原处,开始脱衣服。”
“记得她要的号码吗?你还记得吗?想一想,这个很重要。”
“对不起。先生,我想不起来了。我所能记起的是那是一个维多利亚区的号码。您知道,我根本没留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