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死6恶夜同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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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前方,燕贝儿正一脸惶恐地往这个方向看过来。
被看到了!谢之镜的脑中只来得及浮现出这三个字,随即不容许自己有多馀思考时间,他慌忙迈出步伐,想也不想地就朝燕贝儿的所在跑去。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狰狞,也或许是其他的原因,燕贝儿在看到谢之镜往这边跑过来的时候,她的眼底流露出害怕,忙不迭转身就想躲进自己的房间里。
当燕贝儿的衣角滑过门板,惊慌失措地想要将房门掩上的时候,谢之镜已经快了一步的以脚挡住房门,然后在燕贝儿不安的视线下走进房间,反手关起了门。
看着燕贝儿宛如受惊的兔子退到角落,谢之镜心底的烦躁感却变得越来越重,他大力地踏出步伐走到燕贝儿身前。
「你刚看到了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燕贝儿拼命摇着头,白净秀美的脸庞泛着怯意。
「我警告你,如果敢说出去的话,我……」谢之镜大口大口的呼吸,彷佛要从众多的辞汇中组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我会让那个东西公开的!」
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谢之镜清楚看见燕贝儿顿时刷白了一张脸,她紧紧咬着嘴唇,一排的牙印子已经微微渗出血丝。
看着对方畏惧而且不敢反驳的表情,谢之镜觉得无比的畅快。彷佛要将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发泄出来一样,他的嘴巴就像是失去闸门的水库,哗啦哗啦地流出了水。
「都是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就不会有把柄落在小信的手上了!」
黏稠沉黑的句子从他的嘴里吐出,如同停滞不前的黑水在房间里慢慢堆积,将燕贝儿淹没。
「可恶,为什么我这么倒霉,明明就不是我的错……是你。是你让我变成那样的!我只想过着安稳的人生啊!可恶可恶,都是你毁了我!」
谢之镜的胸膛不断的起伏,他拿掉黑框眼镜,抹去因为情绪激动而从眼睛渗出的液体。
燕贝儿缩着身体,安静地、沉默地,听着谢之镜喋喋不休的抱怨。那些句子彷佛带了玻璃碎渣,将耳膜刮得隐隐作痛。
谢之镜呼出一口气,将黑框眼镜重新戴上。他瞪着从方才到现在都不发一语的燕贝儿,觉得心头的那把火烧得更旺盛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谢之镜跨着大步逼近燕贝儿,如同要发泄不满地,伸手就要扯住她的衣领。
就在他的手指堪堪要碰到的时候,燕贝儿忽然抬起头,那双本该潋滟着翦翦秋水的眼眸涌现出怨恨。
「要我说什么?阿镜,犯错的人,明明是你。」
谢之镜的身体猛地一震,理智在这一瞬间全部回笼。他不安地看着燕贝儿那张美丽却带着憎恨的脸庞,忍不住踉跄了几个步伐。
「不、不是我的错,是小信他们!都是小信他们威胁我的!」谢之镜慌张地辩解着,然而他的视线却不敢对上燕贝儿那双黑色眸子,只能狼狈地抛下话,颤抖着手指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恶夜同盟…19
怀着混乱的思绪,谢之镜浑浑噩噩地回到沙滩上继续烤着肉。许桦那双如蛇艳丽的眼睛让他浑身不自在,只想赶快将这场活动结束。
过了没多久,燕贝儿也从房子里走出来,回到她的位置上。谢之镜偷偷瞄了她一眼,在那双潋滟着秋水的黑眸里浮现的只是熟悉的胆怯,彷佛先前所看见的憎恨不过是一场幻觉。
但是,那真的是幻觉吗?谢之镜茫然地思考着,周边的人聊了什么、笑了什么,他没有在意,只是觉得有嗡嗡声不断刮过他的耳朵。
好不容易终于挨过了这漫长的烤肉时间,谢之镜仓促的收了几样东西之后,就将两只手随意往裤子上一抹,浑然无视高河丰不解的眼神,快速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然后上锁,这样就算是陈信和许桦也没办法擅闯了。
对了,还有落地窗!谢之镜匆匆跑到落地窗前面,将它全部关紧再锁起来。垂在两旁被扎起来的窗帘也被他刷的一声拉上,阻隔任何被窥探的可能。
将这些事情都做完之后,谢之镜总算可以将紊乱的心思镇定下来。他看了看呈现封闭状态的空间,松懈般地吐出一口气,觉得只有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才能完全的放松。
什么陈信,什么许桦,就连燕贝儿也一样全都见鬼去吧!
捶了捶有些发僵的肩膀,谢之镜走向被扔在床铺上的背包,所有的东西都凌乱地散落在背包附近,包括他的换洗衣物。
谢之镜拉了拉衣领,从身上传出的浓厚烤肉味让他厌恶地皱起眉,看样子不洗个澡不行了。
弯身拿起干净的衣物,谢之镜跋着拖鞋走进浴室里。这个时候就不免庆幸苹果家的房间是设计成套房的模式,如果浴室是共用的话,那么他势必就得面对那个惹人厌的陈信了。
只要一想到陈信的嘴巴可能吐出的任何讥讽,谢之镜就觉得他的胃几乎快痛起来了。
陈信陈信,最不该出现在这场聚会的人为什么要如此寡廉鲜耻的跑来呢?就连许桦也是一样!这两个人如果都不存在的话就好了,那么他的生活一定可以更加顺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那两人呼之即来、喝之即去。他们把他当成什么了啊!
可恶可恶!谢之镜紧紧攒着手里的衣服,拼命地咒骂着那两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有权利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其他的时间点里,只要有陈信有许桦,他根本只能唯唯诺诺地应和着。
「我怎么这么倒霉,明明不是我的错,都是他们害的……」谢之镜喃喃说道。他看着映在镜中的身影,那张时而畏缩时而愤怒的脸孔让他的烦躁感不断加深。
将视线抽离镜子,谢之镜扭开水龙头,在宽敞的浴缸里放着水。
水声哗啦啦的不断回荡在密闭的空间,水流所散发的热气不多时就形成朦胧的白雾,弥漫在周遭。
谢之镜慢慢脱下衣物,光着身子走向已经注了八分满的浴缸。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沐浴球丢了进去,随着水流的冲注,水面上很快就泛起了绵密的泡沫。淡淡的水果香彷佛可以让人身心放松,连一直紧绷的神经都不自觉跟着松弛了下来。
谢之镜嗅着窜过鼻间的苹果香味,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扣掉陈信、许桦的存在,这次的聚会还是有不少好事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苹果的别墅过夜,甚至使用着跟她同一牌的沐浴球……一想到这里,谢之镜就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享受泡澡的滋味。
他先伸出手探了探水温,确认温度适中之后,才将一只脚跨了进去,然后是另一只脚,接着是身体、手臂,以及脖子。当除了头颅以外的部位都浸在热水中的时候,谢之镜满足的眯起眼,手指轻轻碰触着那些泡沫,任由舒服的滑腻感充斥着全身。
他仰着头看着上方同样被白雾渲染的天花板,两只手搭在浴缸的边缘,放任着身体轻轻漂浮。水温的舒适感几乎让他的眼皮都快忍不住垂了下来,如果不是大脑还意会到这里是浴室,说不定他真的会在水中睡着。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谢之镜不时制造出的水声,带着苹果香味的泡沫被他掬在手上把玩。原本还盘踞在心底的不满情绪随着滑过水面的浓馥香味,慢慢地退了不少。
至少谢之镜的心里现在所想的只有苹果,陈信与许桦的身影已经被他狠狠地抛至脑后。在这种神圣的场合,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再去找苹果聊天;说不定从苹果的身上,也会传出跟自己一样的沐浴香味。
谢之镜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傻傻地笑了起来,毛巾搓揉着身体的动作也更用力了。他一边哼着歌,一边刷着后背,宽广的浴室里飘着歌声和水声,显得有些嘈杂。
然而除了这两个声音之外,从浴室的门板外突然隐隐约约地响起了第三道声音。
喀的一声脆响,很像是门锁被人解开的声音。
察觉到这个声音出现的同时,谢之镜立即闭上嘴,将剩馀的音符全部锁在喉咙里,就连搓揉身体的手都停下了动作。浴室里一片安静,安静得像是掉根针都可以听得见。
「是、是谁在外面?」迟疑了数秒之后,谢之镜试探性地开口询问,然而浴室外的房间却充满着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诡异的沉闷飘浮在空气中,谢之镜紧张地盯着门板,猜测着下一秒会不会有人突然把门推开。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等了好一会的谢之镜却再也没有察觉到一丝动静。
「是错觉吗?」谢之镜喃喃低语,他哗啦一声地从水中站了起来,随手扯过一条大浴巾围在腰部,光着脚丫子地走出浴室。皮肤上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在地板留下了一道道浅浅湿痕。
站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谢之镜并没有发现到任何不对劲的存在。就连原本以为被人解开的门锁依旧是维持着先前上锁时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动。
「果然是错觉。」谢之镜松了一口气,对于自己的疑神疑鬼觉得好笑。他拉了拉快要滑落的浴巾,重新回到浴室里头。
由于已经确认过房间的情况,因此他也就懒得把浴室的门板关上,只是半掩着,留下了一道半人宽的缝隙。
将大浴巾扯掉,谢之镜迫不及待地跨入浴缸里,还带着馀温的水让他舒服的闭上眼睛,慢慢地将身体沉进泡沫底下。
水波缓慢地拂过四肢百骸,甜腻的香味让谢之镜几乎舍不得离开这个浴缸了。他阖着眼将下巴也浸到水里,只留了半颗头在水面外,被温水浸得舒软的身体静静地躺在浴缸,谢之镜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水纹。
时间从指缝中一秒一秒的流失,就连香甜的沐浴球味道也开始变得清淡。然而在香味逐渐消去的时候,谢之镜的鼻间却闻到了另一股奇妙的味道。
那是一种带着泥沙的混浊土味与海潮咸味的味道,有些刺鼻,但更多的是造成呼吸的不快感。谢之镜忙不迭睁开眼睛,想要辨认出味道的来源,却在张眼的那一刻,发现水面上漂浮着的不是先前那些绵密的白色泡沫,而是一层污浊的颜色。
「怎么回事?」谢之镜心头一惊,挣扎着想要从水里爬出来。然而无论是手掌还是脚掌所碰触到的浴缸,都透出一种诡异的滑腻感,让他几乎撑不起身体。
谢之镜的手掌顺着那奇异的触感一抓,将它伸到了眼前,却惊骇的看见漂浮在手上的竟然是一撮深绿色的青苔。
他慌忙将手里的青苔甩开,然后将那些污浊的水往外泼洒,露出了浴缸一小截的面积。映在谢之镜眼底的不是浴缸本身干净的白色,而是一层浓密的深绿色。
那些颜色全是青苔层层交叠所造成的。
一想到自己竟然泡在这么肮脏的水中,谢之镜顿时觉得全身都痒了起来。他将两只手搭在浴缸边缘,使劲地要撑起自己的身体,但是一截截带着滑溜感的物体却从他的脚边拂过,然后慢慢地沿着脚踝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将原本想要站起来的谢之镜拖回了水里。
谢之镜惊慌失措地想要扯开脚上的东西,然而那股滑溜感却在他的身体倒回浴缸里的时候,顺势缠上了他的手臂、胸膛。谢之镜看见那些漂浮在污水中的物体带着光滑的深绿色,缓缓地曳动着。
那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海草在他惊恐的视线中,将他的身体越缠越紧。
污浊的黑水漫过了谢之镜的脖子,在他骇然惊呼求救的时候,顺势涌进他的嘴巴。海潮的咸味,泥沙的土味,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腐烂味不断地侵蚀着他的味觉神经。谢之镜想要吐出嘴里的那些水,却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彷佛喉咙被人强迫撑开一样,大量地倾倒污水。
然后一条海草从水里探出,慢慢地缠上谢之镜的颈子。在他绝望的注视下逐渐缩紧力道,一寸寸地压榨他所有的呼吸空间。
明明肺部因为缺氧而灼烧似的疼,但是不断浸入口鼻的黑水却是冻彻心扉的冷。两截然不同的温度折磨着谢之镜的感官神经,他的眼睛翻白,失去血色的脸庞苍白得如同冰冷的大理石。
当他的嘴巴再也发不出咕噜咕噜声音的时候,谢之镜只能茫然地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拖入水底,穿不透这层黑水的昏黄光线打在水面上,在他的眼里形成一幅诡谲迷离的画面。
最后,缠在谢之镜脖子上的海草将他仅剩的一口空气吞噬殆尽。
恶夜同盟…20
厨房的灯很亮,亮到不可思议,亮到像是假的。许烟烟站在流理台前面洗着碗,穿着橘色上衣的她在灯光的映照下看起来像是被光线穿过一般。
当洗水槽里最后一个碗洗好的时候,许烟烟将它们全数放进烘碗机里头,扭下开关。不一会儿,嗡嗡的声音就在厨房里响起,也顺道隔绝了大厅那边的热闹。
许烟烟将自己沾着水滴的两只手用卫生纸仔细擦过之后,才满意地将十根修长白皙的手指举到眼前。
修成半月形的指甲以及不带任何污垢的指甲缝,让她稍稍放缓了眉间的皱摺。她看了一眼还在嗡嗡作响的烘碗机,觉得那声音吵得让人耳朵生疼,因此她决定移动步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只是当她来到大厅的时候,映入眼底的画面却是高河丰坐在小奈学姐身旁,正努力地逗着对方发笑。
许烟烟看到这一幕可笑不出来,她紧紧握着拳,半月形的指甲陷入掌心,好不容易才让她心底的烦躁勉为其难地压了下去。
「烟烟,你洗好了吗?」坐在沙发上的苹果注意到她的存在,转过头来笑嘻嘻的问道。
面对那张开朗的笑脸,许烟烟忍不住回了一记白眼过去。
「没洗好我出来干嘛?这种蠢问题拜托你不要再问第二次。」
许烟烟毫不讳然地承认她的确是把苹果当成迁怒对象,在她心情如此烦闷的时候还问这种不经大脑思考的问题,只会让人更加不快罢了。
「唔啊,这么呛的回答,你是吃了炸药不成?」苹果笑颜依然不减,只是那双圆亮的眼总是有意无意地往高河丰的方向看过去。
许烟烟顿时眯起了眼,凌厉地朝苹果瞪了过去,不过换来的却是苹果咯咯的娇笑声。
当娇甜的笑声从苹果的嘴唇溢出的时候,坐在一旁的高河丰不禁顺着声音转过了头,那双褐色的眼睛在看见许烟烟的身影时滑过一抹不解。
「怎么了,烟烟,你在跟苹果玩什么游戏吗?」
面对高河丰那张英俊的脸孔,许烟烟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但很快地她又重新板起了脸,冷冷地回了一句。「跟你没关系。」
「是吗?」高河丰摸摸鼻子,讨了个没趣之后就将身体转回来,继续试着和小奈学姐聊天,连半丝注意力都没有放在许烟烟身上。
看到这情形,苹果唇边的甜笑泛得更大了,几乎让许烟烟从心底萌生出一股冲动,想要撕了她的嘴。
愤恨地咬着嘴唇,许烟烟看了一眼彷佛外国洋娃娃精致的小奈小姐,再看向那宛如大型犬想要取悦主人的高河丰,她阴郁地垂下眼帘,不想看见这让她不快的一幕。
轻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许烟烟绷紧肩膀,将视线抽回,决定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然而就在她转身要上楼的时候,苹果的声音却笑嘻嘻地扬起。
「烟烟,你这样不行啦,要跟小高打好关系啊,不然真的会输给小奈学姐……啊,不对,你跟学姐怎么可以拿来比呢?」
那个该死的苹果!许烟烟挺直着背脊,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回过头。在她的眼底映入了一脸愕然的高河丰、面无表情的小奈学姐,以及笑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