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线-龙何-水火交融-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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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做下来有五六块,除了两个女孩子之外,他也顺手送给龙妈妈两块。原本是让龙妈妈洗脸的,所以他就没料到,龙妈妈还将它派了另一个用唱—给她的宝贝儿子洗衣服。
所以,……
龙文章、六品、满天星一回到屋里就闻到一股异味——说是异味,那是因为在充斥着汗酸和脚臭的五个男人的住所,这种气味的出现实在是像——凤凰飞进猪圈里。“好香啊!什么味儿?”“茉莉花。”六品做出判断。“咱们屋里怎么会有茉莉花?……哦,明白了,肯定是那娘娘腔摘的。”满天星一路走一路吸鼻子,突然像发现西洋景一样的喊道:“龙乌鸦!你的衣服1“我的衣服怎么啦?”龙文章懒洋洋地走过去,顿时愣住:那股香气的来源,居然是他床头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衣。龙文章抓住衬衣一抖,香气扑面而来。“这怎么回事?1龙文章几乎晕倒,满天星则笑得肚子疼。“脏仔?……”龙妈妈进来,像做错事的小姑娘那样小心翼翼地解释:“小何给了我一块肥皂,我就用它来洗了你的衣服,本来觉得漂两遍气味就没了,谁知道居然洗不掉……”
龙文章无力:“……妈,您这让我怎么穿啊?”
满天星已经笑得把头埋进脏不溜秋的被子,只留一个颤抖的背影。龙文章毫不客气地一脚踢过去。
这时候罪魁祸首进来,交代好八斤之后,他便来换湿衣服。
龙文章看着他湿漉漉的衬衣贴在身上,在床上一阵东翻西找,顿时有了注意。手一甩,那件香喷喷的衬衣就罩住了何莫修的头。“别翻了,这件送给你啦1“哎哎哎哎——”何莫修手忙脚乱地解救自己的脑袋,“这怎么好意思——”
没有回答,龙文章已经出去了。
我是“人之患在于好为人师”的解释分
小何做香皂是临时构思出来的,一开始选择桂花,是因为花期符合——桂花三月开,此时是四月底。现在我决定改成茉莉花了,至于原因呢,(奸笑ing)比较猥琐,请大家听我慢慢道来。
我的业余爱好之一是玩精油。所谓精油,是植物分泌出来的一种高挥发性的小分子物质,简而言之就是植物的气味,并非是普通意义上的油。市面上那些直接用来按摩的“精油”,其实是被基础油稀释到1%~3%的精油,因为精油是高浓缩的物质,一般不能直接用于皮肤的。(除了薰衣草和茶树可以小面积100%使用。)
植物精油按来源大致分为:柑橘类,木质类,辛香类,香草类,花香类。其中最昂贵的是花香类,因为产量最少,5000公斤玫瑰花才能萃取出1公斤玫瑰精油。传统的花瓣精油萃取方法是脂吸法,将花朵整整齐齐排列在动物油脂里,让油脂吸取花朵里的精油;然后蒸馏油脂,得到精油。(看过电影《香水》的亲就知道了)
所以本文中小何将茉莉花泡在油里进行萃取是有根据的,不过这个油不需要蒸馏出精油,直接拿来做香皂就行。油+纯碱(氢氧化钠)=皂+甘油,这样手工做出来的皂很滋润,洗完手都不要搽手霜的,我现在洗脸、洗手、洗澡用的全都是这种。而商店里卖的所谓“香皂”,是在化学反应结束之后,抽去甘油另行售卖,将剩下的渣滓加上香精色素压制而成,所以尽管很香很漂亮,但很伤皮肤。
植物精油的成分复杂,所以全都同时具备很多功效,只是各有所长而已。例如我们熟悉的薰衣草,既可以安神(对神经系统的作用),又可以愈合烧伤(对皮肤的作用),还可以舒缓关节痛。
那么,茉莉精油,也就是茉莉花的香气,有什么用呢?我就不说它在别的领域的作用了,只说关键的:茉莉和玫瑰分别号称“精油之王”和“精油之后”,这对神雕侠侣,一个可以给男性催情,一个可以治疗女性冷淡。将茉莉精油调配好之后,抹在男人的那里,很快就会#¥%……(此处省略100字电线杆广告上常见那种描述)
说来惭愧,我居然都没见过茉莉的鲜花,只闻过精油,唉,不堪回首的回忆碍……话说去年我配了一盒面霜,鬼使神差地往里面滴了一滴茉莉,乖乖不得了,不愧是精油之王哦,香味既温暖又浓郁,当场熏得我口干舌燥。(PS:不是那种口干舌燥!偶又不是男人!偶是天生怕渴,那天又热!)可怜我那加了N多高档抗皱成分的面霜哦,后来只能抹在MiMi上给老公闻了……
最后呈死啦死啦状猥琐大笑ing:哈哈哈,小何衬衣上的茉莉香会对乌鸦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自己脑补去吧-……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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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肥皂炸弹让四道风一连得意了好几个月——尽管那不是他做的,但毕竟是他用得最多。所以当欧阳和龙文章开会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时,一向只占列席位置的四道风很认真地提议:“军师,炸弹快没了,什么时候让废——我是说,请小何博士,再去做点来?嗨,你别说,这玩意还真他娘的好使唤——”
“老四,你这队长当得上道啊,都会未雨绸缪了?”龙文章嘲弄他。
“什么谋?”四道风很是不爽,“我说龙乌鸦你最近说话怎么越来越酸了?显摆你读过书怎么的?”
“队长,游字会写了么?”龙文章放弃正面对决,改由侧翼攻击。
…… 欧阳及时按住四道风的大头,将他的炸毛撸平。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对于四道风来说更是个炸雷:“老四,炸弹不做了。”
“为什么?——”四道风又差点跳起来,又被欧阳按住。
“首先——,好好好,你就再听死□说个一二三。第一,上次咱们去偷东西以后,那家化工厂就加强警戒,再去就没那么容易得手了;第二,世界反法西斯联盟——也就是打日本鬼子的合伙计划——已经形成,美国人答应帮助我们空袭日军,以后咱们的任务要逐渐从单打独斗转向跟美国人配合作战了;第三——哦,没有第三了,就这俩。”
此时何莫修正在旁边摆弄电台,听到欧阳的话不禁有些感激。其实他明白欧阳要说的第三是什么,那是顾及到他的安全。上次那次炸弹惊魂事件,龙文章跟何莫修虽然不会多嘴,但几个新队员叽叽喳喳地跟欧阳说了好几遍,惊得欧阳也是一阵后怕。
于是何莫修凑上前去解围:“几个月前我就跟你们说了么,日本不自量力地袭击珍珠港,挑战美国,美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世界反法西斯联盟成立,再过几个月——,呃,”他突然想起自己几个月之前就说过类似的话,于是赶紧改口,“最多再过半年,在美国的干预下,日本这个国家一定会崩溃——”
龙文章接口:“如此大好的反攻机会,我军一定会抓住,光复在望了。”
四道风被欧阳噎住还能忍,被这俩人噎住可不得了:“你们两个倒是一个鼻孔出气了?啊?一只乌鸦一只废物鸡,合起来那就叫作乌鸡——”
他后面的话被高音喇叭淹没——长谷川这几年将喇叭装得无处不在,为了让沽宁人跟他一同接受音乐的熏陶。大部分时候大家都将其作为无可奈何的噪音背景,可这次正在开会的几人无法充耳不闻了——先日文,后中文,一般人听不懂的内容,偏偏欧阳、龙文章、何莫修三个听得懂,——而且,听得太懂了。
那是日军从缅甸登陆、沿着滇缅公路一路追击、大破国军,最后在怒江两岸跟国军对峙的新闻报道,最后还憧憬了一下有朝一日跨越怒江、乘胜追击,以腾冲为据点、占领昆明、直下重庆,迫使中国政府流亡解散的——美好前景。
关于时间表的插话
生死线第二部开始是1941年12月,龙乌鸦夜杀日军、轰炸长谷川、调戏小何;然后欧阳汇集老唐护送小何去潮安、在大荷村绝境逢生遇见乌鸦;小何从美国人的橡皮艇上跳回来,炸毁了欧阳的新婚洞房……之后又过了5个月左右,我前面写的原创内容就发生在这5个月里。
1942年4月底,一批炮灰被飞机扔进缅甸自生自灭,差点熏成肉干时被一个自称“龙文章”的男人所救。这家伙收拢了几乎所有滞留在缅甸的炮灰,沿着滇缅公路一路撤回国内,却在南天门和日军遭遇。行天渡被炸,一千炮灰在山寨龙文章的带领下打了一场断子绝孙的绝户仗,保住了怒江天险,避免了日军一路冲到昆明甚至重庆的危险。
历史上真实的事件发生在1942年5月4日,南天门=松山,行天渡=惠通桥,禅达=腾冲下面的一个小镇,山寨龙文章=?没人知道。)
插话完毕
龙文章的脸色越来越白,何莫修的脸色越来越红,欧阳的脸色越来越苦涩,四道风的脸色越来越迷惑。
许久。
最后还是四道风打破沉默:“死不去的,啥意思这是?……”尽管他也意识到这不是好事,但没有欧阳的亲口确认他就不死心。
欧阳苦涩的口气简直不像是从人的嗓子里发出的:“鬼子已经控制了咱们东南面的海路,美国人原打算从西南面给咱们进行物资援助,可是…… 辛辛苦苦修好的滇缅公路被鬼子给堵了,美国人的援助——进不来了。……而且,不仅如此,如果不重新夺回滇缅公路的控制权,咱们跟周边的联络就会一直中断,就会成为一个孤立无援的孤岛,等着日本人蚕食鲸吞。——我说的咱们,不仅仅是沽宁和潮安,而是——整个中国。”
四道风未必全听懂了欧阳的话,但马上被欧阳的痛苦给感染了。他永远是个愿意将痛苦转嫁给别人的人,于是很容易找到了出气筒:“龙乌鸦!你不是说你军很会抓住反攻的机会的么?这就是你们的反攻?!他娘的反攻成这个鸟样子——”
龙文章痛苦地捶太阳穴,许久,强装镇定地挤出一句话:“好啊……老四,我知道你们都很讨厌我,是不是?!不光讨厌我的这张乌鸦嘴,更讨厌我的弟兄我的国军,是不是?!你们已经忍了我四年,是不是?!……说实在的,我也忍了你们四年!好,我走,我先送我妈回佛山,然后去跟我的人死在一处!”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是咆哮着吼出来,说完便扭头冲出去,惊动了院子里的龙妈妈、六品、满天星等人。
四道风顿时哑然,他只想气气龙文章,并没想过当真跟他翻脸,更没料到他居然要走。他求救地看看欧阳,希望他帮忙收拾一下烂摊子,可是欧阳此刻沉浸在忧国忧民的巨大痛苦中,暂时还没有心情管他。
倒是何莫修说话了:“老四,你放心,他不会走的。”
“你怎么知道?你是TA妈呢还是他老婆,还是他肚子里的——”
何莫修果断打断他一个比一个更不雅的比喻,“因为他丢在沽宁的东西,还没找回来。”说完就追出去了。
剩下四道风一阵哑然。四年来,龙文章对他们这帮散兵游勇冷嘲热讽、骂个没完,可奇怪的是一边骂一边滞留在这个地方拼了命的保护他们。为什么?这是每个人都有的疑问,不敢问龙文章本人,问欧阳总是可以的吧。
于是龙文章跟欧阳初次相识、并肩作战、返回沽宁的细节被一再传扬,大家也都得到了一个不约而同的结论:哦,原来龙乌鸦留在沽宁是为了等他的妈妈。
这是个天经地义的、足以说服每个人的理由,至于那个“我在沽宁还要找些东西”则被集体忽略——连欧阳都搞不清楚的东西,番薯们更没能耐搞清楚。
所以,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事实:为什么龙文章等到他的妈妈以后,仍然滞留在沽宁?为什么他没有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先把妈妈送回佛山,然后去找他念念不忘的正规军?
愣了许久,四道风才想出一个结论:“……他丢在沽宁的东西?小何是说,龙乌鸦被鬼子抢走的那块祖传的手表?……”
何莫修经过他们的大房间时,正听到龙文章没好气的一句话:“……妈!现在是说这种事儿的时候么?!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他赶紧躲开。
当晚。龙文章饭也没吃,坐在巷子外面的墙角发愣。
一阵淡淡的茉莉香气袭来,龙文章知道那是谁,所以头也没回:“小何。”
何莫修将那件沾染了香气的衬衣洗了几遍,自认为没有味道了才穿上身——他却不知道其实还有很多残留,人人都闻得到就他自己闻不到,因为这段时间闻得实在太多了,所谓“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而已。
一碗汤和两个杂粮馒头递到龙文章面前,他接过来吃。
“你不会走的吧?”询问的句式,却是笃定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龙文章诧异地抬头,言语间已经默认了他的猜测。
“因为你丢在沽宁的东西——还没找到。”
“什么东西?”龙文章漠然地低头开吃。
“——尊严。”
“你怎么知道?”龙文章这次是彻底的诧异。
何莫修在他旁边坐下,悠然长叹了口气:“尊严——和理想,这些东西我也有的,而且也是我留在沽宁的理由。你知道,我是一个科学工作者,我的理想是用我的学识将这个世界改造得更美好。相对论,量子力学,是我视若神明的东西,所以当有人告诉我说,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安全的实验环境和优越的物质待遇,条件是,你得用你的理论来为我们研制一种超级炸弹——一种你绝对想象不到威力有多大的超级炸弹。” 他有点黯然地住口。
“你不是也帮我们做炸弹么?” 龙文章问。
“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不仅仅是威力大小的问题。上次做的炸弹,我知道它们将要用在何处、对付何人。就像你说的,沽宁城的每一个鬼子都有下地狱的资格,我也亲眼见过他们的暴行,小昕最要好的朋友,那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就死在我的面前,她满脸的血吓得小昕做了整夜噩梦。”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可是那种超级炸弹不同,它的威力足以抹平一座城市,所以它绝不可能只用于军队之间的轰炸,不管扔在何处,死的绝大多数人都会是平民。而且,而且,最不人道的是—— 爆炸产生的辐射会引发人的基因突变,尤其是胎儿—— 这么说吧,在爆炸后的几十年内,会接二连三地有很多女人,怀胎十月后却生下一个——怪胎。”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好像在害怕说重了就会变成现实一样。
龙文章心中一颤,即使身为军人,这样的惨剧也不是他乐见其成的。“这就是你留在沽宁的理由?不想用自己的学问去做你不喜欢的东西?”
“是,这是我作为一个科学工作者的尊严。不过,不是全部,还有一小部分是个人原因。”何莫修的表情变得有点不好意思,“那样的超级炸弹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我要是去了那边,就会成为几百分之一,一架精密仪器里的一个部件而已,甚至——不知道被人当作中国人还是美国人。只有在这里,我才是一个完整的人,你们关心也罢嘲笑也罢,都是对我的关注。我甚至感激老四有那个心情给我取俩外号,因为在那边,对我的称呼可能只有一个字‘何’,甚至更糟,只有一个编号。”
何莫修说完之后便沉默。龙文章不想说的话谁也没胆子多问,但他相信自己方才那段话足以撬开那扇紧闭的心门——他甚至有点疑惑自己为什么这么有把握,他只是觉得应该可以。
“小何,你有过亲同手足的朋友么?一起读书一起投笔,为了同一个理想一起奋斗?”龙文章突然问到这样一个问题。
何莫修有点诧异,但还是据实回答:“当然有啊,不过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