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神雕同人)霄汉.大侠 作者:宴行危(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8-04完结)-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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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跃挥手便要打翻谢曜手中的茶杯,谢曜屈拇指一弹,茶杯凌空飞到另一只手中端着,沉声道:“没大没小,阿跃,你干甚么!”
“我……我……”丁跃看了眼洪凌波,眼神一凛,“师父,防人之心不可无!”
洪凌波被他眼神一扫,登时心如擂鼓,面红耳赤,惊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谢曜淡淡道:“你是师父,还我是师父?这句话我还须你教?”说罢,他抬手便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师父,使不得!”这一下申屠行冲和程英也惊呼出声,洪凌波却早已经呆了。少顷,她忽然上前拿过谢曜手中的杯子,却见里面空无一滴,果然被谢曜喝了,想到他对自己如此信任,不由眼圈一红,泪水滚滚落下。
陆无双见状,忙去扶她:“洪师姊!你……你难道真在茶里下毒了吗?”
“不然呢!师父逼着我……我没有办法……”她伏在陆无双肩头,“你给我一个了断罢!”
谢曜问:“为何要给你一个了断?”
洪凌波啜泣道:“我错杀无辜,明明知道这不可为,却不得不为,你若死了,我有何脸面存于世间?”
“你以前杀人时有没有这般想过?”
洪凌波蓦然一怔,抬起泪眼,摇了摇头:“……没有。”然而她现下却知道这是一件大大的错事,是否也算改变?
谢曜微微一笑,颇为满意的道:“这便是了,自古以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众人瞧他面色红润,全无中毒迹象,洪凌波睁大眼睛,又是庆幸他没事又是担忧自己如何向李莫愁交差,“你没中毒?可你方才将茶水全喝了。”
谢曜的确是将茶水饮下,只是他功力极深,调动丹田一股真气,将饮下的茶水与真气相混,任其自然,由天宗穴而肩贞穴,再经左手手臂上的小海、支正、养老诸穴而通至手掌上的阳谷、前谷诸穴,由小指的少泽穴中倾泻而出。
他抬起小指,搁在茶杯边沿,一道水流缓缓流入杯中,片刻便又恢复为一杯茶,竟是分毫不少。
“师父,你……你这是甚么功夫!当真厉害!”丁跃忍不住拍手大叫,“妙哉,妙哉,原来你早就知道她想毒害你,亏咱们几个徒弟还这般担忧!”
洪凌波却面白如纸,双肩忍不住轻轻颤抖,没想到谢曜早就知道她来意不善,可是为何又要将她留在身侧,养虎为患?她不明白,却不敢问,只颤声道:“你……你原来早就知道?”
谢曜颔首道:“虽你还是想杀我,但能明白大义,已然不错。”
洪凌波心下一转,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羞愧难当:“呸!骗子!”随即泪如泉涌,转身跑出门外。
“师父,这妖女跑了!我去把她捉回来,砍个千百刀!”
丁跃说罢便要去追,陆无双立刻挡在门前,拧眉道:“不许去!”
“你挡着干么?她要杀我师父!”
“不是没杀成么?”
两人吵嚷不休,谢曜听得头大,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摆手道:“随她去罢。”
便在此时,门外忽然又传来一阵嘈杂,谢曜忙起身前去,只见黄蓉和郭靖在院子里又是焦急,又是发愁,大小武兄弟眼圈发红,几欲哭出。
“义兄,嫂子,怎么了?”
郭靖一见是他,忙道:“还不是芙儿!她……她昨夜跑出去,今晨都没有回来。这匹红马发飞奔回,悲鸣不已,想来是遇上甚么危险。”
黄蓉心中担忧女儿,不由跺脚道:“都怪你!明知道芙儿脾气倔,怎能下手打她!”
郭靖正欲辩解,谢曜见此关头马虎不得,沉声道:“莫争了,咱们这便分头去找。”
当即由黄蓉领着武氏兄弟一路、申屠行冲领着丁跃程英陆无双一路,郭靖和谢曜另走一道,各奔东南西北出寻。
第173章 善恶一念
谢曜沿着道路寻找了整整三日,出了襄阳,还是没有郭芙的踪迹,正当准备回转襄阳,便收到郭靖的飞鸽传书,展开一看,却是已经找到郭芙下落,并无大碍,又夸奖了杨过和申屠行冲等人。谢曜心里的大石落地,他洗脱罪名,终可以不用再戴着面具,十余年的躲藏之心也已消失,心中畅快至极。
漫无目的一路游览来到嘉兴,探望了柯镇恶,又耽搁了些许时日,方才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时值天气大好,万里无云,皓日当空,他与芦苇一人一马漫步高岗,俯视青翠山谷,见得河山大好不由感慨。忽听得远处的山前人喧马嘶,隐隐如雷,但见尘土飞扬,旌旗蔽空,原来是一大队蒙古兵向南开拔,大军起行,铁弓长刀,势若龙蛇蜿蜒。
“你看,是蒙古大军南下。”谢曜遥遥一指,芦苇便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其实,管他蒙古人做皇帝、宋人做皇帝,这江山亘古以来,绝不会因为统治者的不同而改变。”谢曜抬手摸了摸芦苇的耳朵,复又叹道,“虽然道理都明白,但蒙古铁骑若要践踏大宋河山,遭殃的只有百姓,爱国志士万万不可容忍。”
芦苇低头蹭蹭,算对他的自言自语的捧场,谢曜不由笑了笑,正欲继续,却听身后窸窸窣窣。
他刚一回头,就听有人大声喜道:“元始天尊哥哥!”
傻姑蓬头觅服,手上提着一只白兔子的耳朵,她没想到在此处会碰见谢曜,围着他绕了三圈,很是开心的说:“元始天尊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啊,是要和我一起捉兔子么?”
谢曜瞧那兔子不停挣扎,伸手提起兔子后颈,另只手立即托住尾巴,顺势让傻姑温柔的将兔子抱在怀中,说道:“我可不捉兔子,傻姑,你不在桃花岛怎来这里的。”
傻姑这样抱着,兔子果然安静下来,她憨憨的笑道:“我和柯师父一起在嘉兴玩。”她说话间逗弄兔子,嘴里嘀嘀咕咕道,“兔子兔子,你这么白,是姑姑吗?是小龙女吗?”
谢曜听她提及小龙女,想到在英雄宴上愤然离去的杨过,不禁问:“傻姑,你认识杨过么?”
傻姑闻言一愣,双眼发直,突然将手中的兔子丢开,蹲在地上满面惊恐:“我见到了杨兄弟……是了,我见过杨兄弟……就在几天前,他来找我索命……”
谢曜大惊,抬手将她扶起,心下一转,问道:“别害怕,元始天尊在此,谁也不敢找你索命。我问你,那杨兄弟对你说甚么了?”
傻姑见他面容,想起谢曜三番五次解决争端,当下便也不怕了,只是语气带颤,诺诺开口:“杨兄弟掐着我的脖子,大声的问‘是谁害死我的?你不说,我就扼死你,要你抵命!’我很害怕,不停求饶‘杨兄弟,不是我。’杨兄弟却不放手,非要逼我告诉他是谁杀了他,我就老老实实的告诉他‘是你自己去打姑姑,姑姑身上有毒针,你就死了。’!”
谢曜心下一沉,追问道:“你给他说了姑姑的名字?”
傻姑摇摇头,道:“我没说,我没说!只是杨兄弟的鬼魂问‘姑姑的汉子名叫郭靖,是不是?’我不知道郭靖是谁,只学着姑姑叫:‘靖哥哥,靖哥哥!’”
“杨兄弟的鬼魂去哪儿了?”谢曜心道不妙,他猜到这杨兄弟的鬼魂估摸便是杨过了,不知他这几日怎么遇上的傻姑,反而误打误撞得知了杨康死于谁手。杨过自幼便和他说过,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侠客,谢曜那会儿念他年幼,始终不好说破,这一瞒多年,杨过乍然知道父亲死因,指不定会心绪激荡,冲动犯错。
傻姑呆呆答道:“他的鬼魂骑了一匹癞毛马,跑啦!”似乎又回想起杨过的狰狞疯狂模样,她不禁瑟瑟发抖,嘴里不停说,“救命……救命……杨兄弟的鬼……啊!”
傻姑惊叫一声,便晕了过去。谢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见其不醒,只得让芦苇附身,将傻姑横放在马背上,下得山去。谢曜找到柯镇恶,将傻姑交给他,不容休息,立刻纵马飞奔前往襄阳。
※※※
日夜不停赶路两天,于申牌时分赶到襄阳城外,只听四周喊声震天,谢曜赶紧奔上山坡,满山遍野都是断枪折矛、凝血积骨。居高临下,见得襄阳城外蒙古军自北来攻,宋蒙两军大举交战,一派兵荒马乱!
谢曜蓦然大惊,不想蒙军攻城,“吁”的一声,勒停马头。
他极目远眺,但见襄阳城墙之上弓箭手纷纷射箭,城下却有大半大宋子民中箭倒地,先是一怒,随即无奈,立刻猜到几分。自成吉思汗以来,蒙古军攻城,总是驱赶敌国百姓先行,守兵只要手软罢射,蒙古兵随即跟上。此法既能屠戮敌国百姓,又可动摇敌兵军心,可说是一举两得,残暴毒辣,往往得收奇效。他这些年帮助不少将士,自然深知其法,但要破解,却也束手无策。
蒙古精兵持枪执刀,最先头的已爬上云梯,谢曜不假思索,撕下大片衣襟,包了一堆碎石,翻身上马,从两军右侧的山坡上斜冲而下。乱军里弓箭如雨,呼声震天,蓦然见得一匹灰马穿梭于刀光剑影之中,生生将蒙古大军的合围闯出一道豁口。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科头布服,站在高处观战,见得此幕,不禁道:“襄阳城中高手如云,这人又是谁?”他正是成吉思汗之孙,皇子拖雷的第四子,忽必烈。
忽必烈身旁的汉人谋士看了眼一眼,不由一惊,答道:“此人正是谢曜,前不久与郭靖同任武林盟主,武功深不可测!”忽必烈眼神一暗,却不接话。
谢曜策马闯入乱军,却不与众军士相交,伸手掏出一把碎石,看准方位,抬手运劲力一洒,登时倒下大片。眼看蒙古军架起云梯,一个个百人队附攀上城墙,谢曜纵马上前,芦苇立时人立而起,他抬手挥出最后一把碎石,云梯上的蒙古兵纷纷跌落。便在此时,弓手羽箭劲急,迫得蒙古援军无法上前,接着又抢出一队衣衫褴褛的好汉,手举火把,焚烧云梯。
谢曜仔细一看,认得那领头之人正是鲁有脚,乱箭飞舞,谢曜一惊,忙抢声上前飞起一脚踢开两支长箭,“鲁帮主!”鲁有脚心知有人伸出援手,一棒刺死一名蒙古士兵,回头见得谢曜,不禁大喜:“谢大侠!你来得正好!”
话音甫落,远远便有人喊“曜弟”,谢曜挥掌拍开拦路敌军,奋勇上前,与郭靖并肩而立,“义兄,鞑子甚么时候攻城的?”
郭靖一招降龙十八掌,径直击退大片,趁此间隙道:“就在不久前,我正和过儿路过檀溪,蒙古军便押了百姓过来。”
“过儿?他回来了!”
“是,昨日和龙姑娘一起来的。”郭靖不知是不是又想起礼教大防,又是一阵叹息。
两人谈话间手上却兀自运功不停,渐渐地蒙古军知道他二人不好对付,纷纷转去攻击他人。郭靖和谢曜带着丐帮好手、江湖豪义之士,奋勇厮杀,蒙古军是百战之师,猛勇剽悍,所率壮士虽然身有武艺,但势单力薄,一时之间却也不易取胜。箭如骤雨飞蝗,劲急啸叫着射向城门,人喊马嘶,不知多少人中箭惨叫。谢曜心下一凝,对郭靖道:“擒贼先擒王!义兄,我们二人分领好手,你往东,我往西,包抄杀去主帐!”
郭靖立时点头,带着丐帮好手往东一路厮杀,蒙古的强弓硬弩却丝毫没有停息,战马踩踏过来,犹如卷地沉雷,众人见状都不禁一惊,暗道蒙古好强壮的兵马!
谢曜所带领的一群江湖好手被乱流冲散,谢曜双掌急挥,又将豪义之士聚拢起来,大声道:“诸位!能杀一个是一个,能护一寸是一寸!”众人闻言得令,立时与步卒展开浴血拼杀,只见得刀光闪砺寒气进,剑影飞舞热血出,一路不知躺倒几多敌军。
那守城的安抚使名叫吕文德,对郭谢二人倚若长城,见两人竭力厮杀也难突出重围,忙在城头大声叫:“郭大侠、谢大侠,你二位快快入城,莫恋战了!”
大宋义士未曾尽数脱险,谁肯先行入城?城内城外乱成一团,蒙古大军变换阵法,犹如潮水汹涌扑来,谢曜盖世神功,想要抽身这乱军易如反掌,然而他又怎会孤身离去,仅凭一人之力,怎抵挡得住万马千军?
正当他颇感焦躁之时,忽然听得宋军这方一阵欢呼,谢曜不知究竟,凌空踩着一名蒙古勇士的头盔跃起,眺望去,但见敌军迎风招展的纛旗,蓦然断绝,黄旗滑下。
“好!”众人见得无不欢欣鼓舞,城上城下呐喊一片。
敌军纛旗斩落,军心慌乱之下,人喊马嘶,自相践踏混乱不堪,趁此大好良机,谢曜一掌劈翻一名小将,夺了战马,集结江湖义士,两人一组为战,杀得痛快淋漓!
忽必烈见大势已去,己军士气沮丧,当即鸣金退兵。
吕文德见状大喜,忙道:“开城门,让诸位好汉进来,切记,只可小开一缝,别开大了!”当下城门呜呜,露出三四尺的缝隙,众人纷纷涌入,这场小战方才得以止息。
谢曜擦干手上鲜血,走上城头,见郭靖迎风而立,不知在想什么。
“义兄,敌军退兵了。”
郭靖“嗯”了一声,抬手一指,“你看看,他们退兵井然有序,先行者不躁,殿后者不惧,个个兵强马壮,骁勇善战,不说宋军,便是此前的金兵,也是万万比不得。”
谢曜远远望去,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缕血腥之气,他瞧着这幕,也半晌说不出话来。
“谢大侠!郭大侠!今晚元帅府设宴庆功,还请二位赏光!”吕文德上前朝两人拱手,脸上一派谄媚之色。郭靖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两人并肩下城楼,谢曜忽然记起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忙问:“对了,过儿人在何处?”
郭靖本来满面愁容,这会儿一听杨过名字,不由笑逐颜开:“好得很,好得很,曜弟,你知不知道过儿这次立了大功?我能射下敌军的纛旗,多亏他在乱军中施以援手。”说到此处,他微微一笑,脸上颇为欣慰,“过儿昨夜练功走火入魔,今日还让他运功相助,我这个伯伯太不尽责。”
谢曜听到此话不禁眉头深蹙,心道:莫非自己冤枉了过儿?
“曜弟,曜弟?”
“怎么?”
郭靖笑道:“过儿可比他爹好多啦,昨夜我跟他谈话,他问我何为侠义,我当时想不出,方才和蒙古交手,却突然顿悟了。说来说去,咱们练功学武,到底所为何事?强筋健骨自不必说,行侠仗义、济人困厄固然乃是本份,但这只是侠之小者。”
谢曜微微颔首,深感赞同:“不错。”
“江湖上所以尊称你我一声‘大侠’,无非是因为我等为国为民、奋不顾身的抗军杀敌,但到底愧对这二字。于是我对过儿说,让他牢牢记着‘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日后名扬天下,成为受万民敬仰的真正大侠。”
谢曜此时却不由叹了口气,道:“你这样说,反倒让我无地自容了。本门立下一个‘侠’字,到底是行‘侠之小者’为多。不知何年何月,方能真正不愧于此侠名!”
郭靖不知想到了甚么,低头叹了一叹:“那忽必烈我此前打过交道,比起拖累安答……嗯,他父亲,更内敛聪明。今日退军,自必卷土重来,我与你嫂嫂谈论襄阳守城胜败,谈到后来,也没得结论,总只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八个字罢了。”
“好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谢曜心头一热,复看了眼郭靖,惊觉他鬓边已然添了两根白发,光影重叠,却又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