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迷幻录-第5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室相邻,均以木板隔开,板隙有缝,自可由邻室窥视一觅无遗。
拘魂学究只听邻室两人高声笑谈生意买卖,趣事耳闻,暗道:“你们自己要上钩,可怨不得老朽!”
盘坐榻上与两人逐一推宫过穴。
邻室一人饮酒进食,另一人悄悄无声屏息穿隙窥视,拘魂学究假装睡觉。
这两人均足武林好手,轮番窥视,只觉拘魂学究推宫过穴手法奇奥玄诡,径蹊别走。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店主匆匆走入,提着三大包药包,道:“幸不辱命,客官所开的药味全抓来了!”
拘魂学究谢了一声,启开药包逐一检视药材,道:“道地不假,难为店主了,有烦将这三包药用大罐分开煮了,七分为度,每日三服,一服三碗,需服九次。”
店主道:“那是三天了!”
拘魂学究点点头道:“不错,这是三天的药,老朽料测三天后他们便可行动自如!”
店主是是连声,拿起三包药退出房外。
只见拘魂学究扶起申茂林端九峰两人半躺半坐,背靠在板壁,两指聚力朝两人“玄藏”要穴上各各点了一指。
但闻两人呻吟一声,缓缓睁开双目,只见拘魂学究含笑道:“两位脱力太过,不可动弹,需时三日方可行动自如。”
申茂林知是拘魂学究所救,吐出微弱语声道:“申某二世为人,皆房兄所赐屯,此为何处?”
端九峰目露感激之色张口欲言,为拘魂学究所阻,道:“此刻不宜多言,稍时还要服药,再进些许肉糜稀粥,自可顺气归元,两位不如瞑目调息,于恢复体力不无裨益!”
申茂林微喟了一声道:“不料房兄却是个面冷心热,古道热肠之辈!”
言罢和端九峰瞑上双目运功调息。
拘魂学究迳自离室出外嘱咐店主准备饮食。
邻室一双万石山庄手下不禁大感警佩,有道是耳闻不如目睹,眼见确是真情,立即传讯回报庄主石中辉。
响午过后,申茂林端九峰两人已服下药汁及食物,只觉中气稍振,体力渐强,仅四肢犹绵软乏力,疑是武功尽失情状,不禁大感焦急。
拘魂学究劝慰道:“两位诚是不幸之大幸,五脏已然逆位,真元衰竭,若再拼搏半刻,恐与关殿元一般已魂游子虚了。”
申茂林端九峰骇然色变。
端九峰惊道:“关殿元死了么?”
拘魂学究叹息一声道:“盛名之累为害至巨,关殿元自诩武林十九邪之首,一身所学卓绝群伦,不虑有失,殊不知容鼎天等人,事前已服下奇特药物,非但武功真力均加强了一倍,而且激摧了体内潜能。
无异揠苗助长,超越了极限自速其死,你等面临之对手是一群泯不畏死的疯狂杀手,关殿元安得不死!”
申茂林道:“本山确有此种药物,一经服下,五内胀裂,胆气豪壮,临敌使用,不啻如虎添翼!
但药性消退后一如常人无异,再此药为石庄主什袭珍藏。秘不轻用,申某只耳闻并未目睹,胡薇兰又非本山深仇大敌,容鼎天等人怎均怀有此药,令人莫解!”
拘魂学究笑笑道:“这些事且莫管它,房某二次再山心性大变,以往种种譬如昨日死,争雄好胜之心尽皆消除,房某已年逾九旬,何况人生难满百,有生之年不如悠然物外,揽胜探奇,岂非心神宁静,不亦乐乎么?”
端九峰赞叹道:“房兄委实乃非常人,真能看得破,勘得透,小弟双手腥血,孽重难偿,再想回头已百年身了。”
拘魂学究淡淡一笑道:“房某说句真话,不知怎的当年往事俱不忆及,如此最好,了无牵挂,妻儿子犹豫若陌路,申兄倘知房某当年恩怨往事,请勿向房某提及!”
申茂林诧道:“房兄真的一点都不能想起么?”
拘魂学究黯然一笑道:“房某岂能谎言期骗二位,当年与申兄如何结识的均不复记忆,就算房某与二位新交如何?”
申茂林慨叹一声道:“房兄胸中了无牵挂,无异人间神佛,我俩直是尘世俗物而已!”
拘魂学究忽道:“究竟胡薇兰是何许人物?”
申茂林诧道:“房兄真不知道么?”
拘魂学究道:“我等尚须留此三日,客居无聊,房某此生虽不愿插手江湖是非中,但不妨听听以助长见闻!”
申茂林端九峰在叙近来武林情势。
拘魂学究只凝耳倾听,有时也插言两句,也是不着边际之话。
三人倾谈时,邻室中竟多了一人,却是那天璇星君石中辉,正是壁缝有耳,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申茂林正谈沦到全无忌时,拘魂学究忽道:“全无忌此人武功玄诡奇异,此之房某尤怪,于岳阳楼外与房某不期而遇,素不相识,为了一玩童之事,一言不合,竟以武相拼,那知全无忌竟然险胜了房某一招!”
端九峰诧道:“这是何故?”
拘魂学究郝然一笑道:“此事错在房某,不怨怪责全无忌,房某见玩童资质祟赋甚佳,逐起视作传人之念,那知玩童竟予拒绝,言说另有师父,房某一时兴起,显露了两手奇异轻功,全无忌猝然现身冷嘲热讥备至……”
说此又是一笑道:“事后才知此人竟是全无忌,君子不夺人所好,房某这大年岁,已无称强好胜之心,天涯何处无芳草!”
转念至此,也就作罢,但一想到全无忌年岁轻轻,竟有如此一身卓绝武功,遂萌探明其师承来历之念,方才闻听两位一席话,始知如今江湖奇人辈出,我等惧已老朽,行将就木,还有何求?”
申茂林道:“房兄宁愿把一身绝学随之埋入黄土不成么?”
拘魂学究呵呵一笑道:“我房山铭这一点武功算得了什么,犹如萤米之光,数十年浸没,了无是处,均属旁门外道,故落得武林十九邢之名,不过房某听断言他日武林将是邢无弼,全无忌两人在争雄长,其他雷音谷主门各派只是县花一现点缀而已!”
申茂林道:“房兄之言从何而据?中某不敢苟,倘或雷音谷主若奇缘天授,得进入玉虚洞天到手剑笈则情势必可改观,房兄应不忘怀那攫有‘白眉蜂尾’之人如非盖也袅雄,定为绝顶高手……”
拘魂学究呵呵大笑道:“依我这老不死之见,那‘白眉蜂尾’攫有之人必是邢无弼诸葛明其中一人。
目前虽相互攻击,其实各暗怀鬼胎,不至水落石出之期,决难明白真象,至于玉虚洞天不过盲人人殊以讹信传讹而已。”
说着店主已自提着食盒,端上方盘热腾腾的药汁。
拘魂学究命店主准备三人食用的洒菜,继又抚掌笑道:“二位服药后,功行周天,便可下床行走,但仅适可而至!”
第二十九章 慧心兰质天见怜
酒食之间,端九峰敬了拘魂学究一杯酒后,望了拘魂学究一眼,含笑道:“房兄对敝庄庄主石中辉印象如何?”
拘魂学究不禁一怔,道:“房某仅一面之绦,其出身来历,心性为人俱茫然无知,未敢妄下断言,端兄是否别有用意!”
端九峰道:“石庄主身蕴奇学,待人宽厚,更能礼贤上下,有孟尝之誉,竟与房兄失之交臂,宁非怪事?”
拘魂学究略一沉吟,道:“闻端兄之言,所知万石山庄网罗甚多奇人异士,石庄主其志不小,不过房某就木之年,已无意江湖,即是石庄主有意延揽房某,房某也未必心甘情愿呢!”
申茂林摇手笑道:“有一点申某始终不解,房兄带走我等二人之际,庄主未予阻拦么?”
拘魂学究道:“石庄主无法救治二位,只有应允房某带离施治了!”
申茂林面现困惑不解之色道:“论说石庄主当时无法证明房兄之言有此能为,而不无心疑房兄别有用意,怎能不加阻拦,任凭房兄带走申某二人,此乃大反情理之事,再庄主爱女幼患奇症,群医束手,那能不相求房兄,这点申某始终无法理解!”
端九峰颔首道:“申兄之言极是,倘端某是庄主,定遣人
暗暗尾随房兄掌握我等二人的下落,窥探房兄是否别有用意,抑或着手成春,再亲身前来恳请房兄施展?春圣手。”
拘魂学究摇首笑道:“两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房某察二位伤势断言有效,所以房某才敢说此大话。
石庄主之女一未目睹,再未知罹病详情,俗云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何况世无不死之病,若房某直言无救,定于石庄主打击甚大。”
申茂林长叹一声道:“房兄所说委实合情合理,庄主也岂不怨责房兄拒人千里之外,其实石庄主才华武功无一不登峰造极,胸怀问鼎武林大志,无奈为其有女竟首鼠两端,畏首畏尾!”
拘魂学究诧道:“这是何说?”
端九峰道:“庄主夫妻年逾六旬,膝下只有此女,视若掌上明珠,百依百随,无敢违逆其意,庄主夫人长年茹素,结庵礼佛,祈求其女早占勿药,得以长生,端某敢言其女若罹不测,庄主心性情大变,武林从此劫杀纷扰永无宁日矣。”
拘魂学究骇然变色,道:“但不知石庄主之女罹患何疾?”
申茂林举杯一饮而尽,道:“庄主爱女自呱呱降生时,即罹患心痛怪疾,但仅每年发病一次,为时短暂,发作时冷汗如雨,绞痛如割,昏厥不省人事,片刻之后又自醒来,如生大病,卧床绵软乏力。
非经半月兼旬调理,不得复元,而且发作后遍体青紫瘀伤,宛如鬼狐所捏,长达七岁过后,竟改为十一个月发病一次,尤有奇者,每增一岁,病发之期则递减一月,灵验如爽……”
说着长叹了一声,目泛悯恻之容接道:“庄主爱女现已年华二九,天香国色,丽绝人寰,文才武学腹中渊博,只是弱不禁风,体质弱弱,怪疾改为每月发作一次!
可怜庄主夫人每日以泪洗面,只恐其女夭折不救,洪家庄院火焚之前,就是因其女病发之时,不然庄主怎会久久不见现身!”
拘魂学究黯然不语,似作沉思状,良久才举杯饮了一口,正色道:“此非药石可奏效,必须谅解前生罪孽,方始有望治与不治,不过耳闻不如目睹,闻问望切,医者必须,房某不敢妄论。”
申茂林神色一喜道:“房兄意有所动否?”
拘魂学究道:“三日后再说吧!”
缓缓立起,与申端二人各自斟满了酒,殷殷劝饮。
蓦地。
门外忽生起清朗语声道:“三位若不嫌我这不速之客,愿作竟夕之饮如何?”
申茂林端九峰闻声一惊,唤道:“庄主!”
双双欲起身立起。
天璇星君石中辉已翩然走入,含笑道:“两位体力未复,不必拘礼!”
说时望拘魂学究抱拳一揖圣地,道:“唐突造访,歉疚良深,无奈爱女心切,请有以见谅!”
拘魂学究推杯大笑离座而起,道:“此乃人之常情,何罪之有,只恐残肴冷酒不适于口,无法款待嘉宾!”
石中辉黯然一笑道:“不瞒房老英雄说,在下此刻已是食不甘味,坐不安席,烦请驾临寒舍诊视小女是否有救,不论可治与否,在下定当感恩戴德,如有所命,无不应允,纵或杀身
相报,亦在所不辞。”
“庄主言重了!”
拘魂学究道:“请坐下叙谈如何,老朽昔年沦入邪道,惨罹沉沦之祸,行年九十,方知昔日之非,争强好牲,从增杀孽,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只以恶名犹在,不欲再结识江湖之人,防种恶因,恕老朽直言!请庄主无须心存介意!”
石中辉忙道:“在下决不以江湖是非……”
言犹未了,拘魂学究摇首笑道:“庄主误会老朽话中涵意了,老朽是说昔年为恶江湖双手血腥,只恐为庄主带来无穷隐患!
再老朽闲云野鹤之身,不耐拘束,令女之疾若有可治,亦非一朝一夕之功,若误犯禁忌反为不美,依老朽之见,不如将令女送来,命店主歇业,老朽自当尽力而为!”
石中辉不禁面有难色。
申茂林忙道:“房兄有所不知,我这位贤侄女似知寿年不永,誓言不出所居园林半步,在其园林内筑砌墓茔以备身后栖息之处,数年来已拒不见医,房兄此去尚须庄主夫妇费尽唇舌方可,试问她能否来此么?”
拘魂学究沉吟良久,道:“老朽应允姑妄一试!”
石中辉大喜过望,抱拳一揖道:“在下先行拜谢了!”
拘魂学究微微一笑,并唤店主趋进,吩咐将申端二人所有之余药一并带走。
黑山,崛起皖南,地跨歙县,太平,休宁三县,一名黑山,盘互三百余里,有三十六峰,其实不仅此数,最高者为天都峰!
巍然上挺,奇峭峻拔,险恶之处与西川栈道无异,然其峰峦凝翠,烟云幻变,天都绝顶,遥赏云海争奇,荡人心胸,叹为观止……
故有: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下看岳之称。
山多怪松生于绝献危崖之间,盘根虬干,风格奇秀。
万石山庄位于天部峰下,因势而违,广衾十数里方圆,极饶亭台园林之胜。
凝翠阁上锦帐流苏,一老妪模样仆妇匆匆走入,喜孜孜唤道:“小姐,小姐!庄主带来天大的好消息!”
只听帐内传出语声道:“什么事呀,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
语声虽娇甜,却嫌微弱中气不足。
仆妇掀起罗帐挂亡帐钩,只见一绝色少女拥被而卧,虽云鬓不整,面色苍白,眸子黯淡无视,仍掩不住她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容貌。
少女张着眸子道:“周大妈,我还想多睡一会,只觉较之往昔更感疲倦虚弱,大概我去日无多了!”
周大妈闻言不由眼眶一红,道:“小姐别说这丧气话,庄主已请了一位神医前来。”
少女不禁格格笑了起来,轻嗤一声道:“什么神医,还不是什么人参、黄蓍、当归、何首乌、补血养气,说真的,我爹为了我这薄命女儿,什么珍奇异药,不惜千方百计,费尽艰辛取来,冀望药到病除,那知天不从人愿,我石红芍命薄如纸,恐明年此时我已魂游墟墓。”
忽闻室外响起石中辉语声道:“芍儿,你好些了么?”
石红芍强作欢颜,娇声道:“爹,恕女儿不能起身施礼!”
石中辉飘然走入,含笑道:“乖女儿,为父已为你请来一名神医,术追卢扁,手至成春,真是可喜可贺之事!”
石红芍不禁盈眶,幽幽发出叹息道:“爹,你别逗女儿欢喜了,只怪女儿命薄如纸,罹此怪疾,请来名医不上下数十拉,倒不是他们不尽心,但药医不死病,女儿孽重难逃,看来大可不必了!”
石中辉道:“胡说,那有生病不就医之理?”
石红芍凄然一笑道:“爹又不是不如,女儿开春以来月必疾发数次,虽说轻重不一,仅仗爹灵药补益真元得以不死,女儿自知去日无多,尚敢妄念枯木重生,这不过是逢欺欺人之谈罢了。”
石中辉闻言不禁心酸,道:“为父断言乘女儿此次宿疾尽除,这位神医来此已逾了一日了,为父恐你拒不就诊,又恐你精神尚未稍复,心生厌烦,是以迟迟未与你言说!”
石红芍忽婿然一笑道:“那就有劳爹请这位大夫来吧!”
石中辉微微一笑道:“好,爹这就去,但不可为难这位老人家!”
两条身影先后翩然进入室内,前行是一中年妇人,布衣素服,手拿一串佛珠,慈眉凤目,年约五旬左右,后随正是拘魂学究房山铭。
石红芍幽幽唤道:“娘!”
一眼看真拘魂学究貌像,不由泛起一种无名厌恶,暗道:“这老人怎生得如此丑恶?”
庄主夫人微笑道:“芍儿,这位是房老前辈,千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