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爱 作者:法:罗斯-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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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纹加深了:“你不了解我的祖父,要离开他身边
得费不少口舌和力气说谎,事实上他己在暗示我该留下来
一一一学着照顾产地上的一些事。”
“反正你的确长于说谎,看来是经常有机会练习。”
这次他哈哈大笑了:“说得好!他已将马赶近他替她向
雷纳借来的牧马身边,”明天我离开后会非常想念你的,这
是真话!”
“明天!她淬不及防的话,显露颇为不悦的心意。
“如果事情顺利,两个星期后我就会回来。试着多想
我一点,珍妮!”
他将手置于她的颈后。转过她的头,亲吻她。
他真正离开后,她想起这个还算温柔的吻和他半似订
趣的话。那话中似乎有些遗憾。可是,有吗?
斯迪上墨西哥城忙他的神秘事儿后,珍妮几乎有过多
的时间沉浸在为未来而烦恼的折磨中。她恨他!这是他那
天一大早打扮成农民的样子来向她道别时,她激动地喊叫
出来的话。
他为什么非要那么神秘不可?如果他的事与她有关,
为什么不告诉她?他打算怎么处置她?她愤怒地问出了一
大堆问题,他一概不予作答。只说要她耐心等,最后被她
气急了,才冷冷他说她把自己变成了泼妇,他实在很高兴
自己即将摆脱她。
“不幸的是,我的表舅老在提醒我要为你的事负责。
他赞成你的看法,认为我最初就不该绑架你,反正,你相
信我,我一定会花许多时间来为我的轻举妄动忏悔!看来
我是远离文明世界太久,过于我行我素了。”他的手捏得她
的肩膀部瘀青了:“等我回来,我一定马上送你回去,你终
于摆脱了我一一上天保佑,我也一样!”
即使雷纳默默地作陪也未能安慰她。她恨斯迪希望他
永远不要回来,”她也恨自己身体上的弱点。他当然也一定
是恨她的!他们之间所有的,显然只是一种生理上的激情
所构成的联系。最初正是这种东西吸引她去接触他的。可
是他怎么能这样不把她当一回事,就这样弃之如敝屣地一
走了之?为什么要到把她带到墨西哥的心藏地区后,才决
定释放她?他控制着她,到底有什么秘密和目的?
第二天下午,她的苦恼变成放弃。除了等待外,她还
能做什么?她恨自己曾经忍受他强迫她忍受过的一切,她
想起被锁在莉莉房间中无休无止的日夜,在这儿她虽然有
了某种程度的自由,且有雷纳作伴,但这种等待又该到何
时才了?
珍妮拿了本书到花园去,但根本不可能专心,而且这
本大仲马的小说她早就看过了。这一刻她最需要的实在是
运动,可是马厩管理员奉斯迪和雷纳的命令绝不肯让她单
独骑马出门。雷纳今早极为抱歉他说他今早必须去查帐,
她看着他出门时,心里在想不知他替谁查帐。不过雷纳心
地善良,任何人的忙他都愿意帮,看他为了她和鼓舞她的
士气费了多少心机!
珍妮想,如果我愿意,其实仍有许多事可以填满时间
的。她又不耐地想自己实在太懒而且天气也太热——可是
每天这样睡午觉,总有一天会变成痴肥的不倒翁,她又骂
自己,不管这些了,还是看书吧,她重拾方才扔在桌上的
书,可是不一会儿,她的心思又飞到别处去了。
雷纳的书房有很多法文书,他说他几年前曾去法国。
“那时家父还在世,他坚持我去各地旅游。”也许斯迪的法
语是雷纳教的。斯迪的某些性格使她想起雷马克,不过斯
迪绝对只是一个衣冠绅士,而非真正的豪侠;他外表的礼
仪一碰即碎,而且底下是惨不可睹的野蛮。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夹着嘶鸣由远而近,使得珍妮再度
扔下书本。她好奇地张大了双眼,看见骑马者以戴手套的
手灵巧地掣住马儿,让他在离珍妮几码处的地方停下,珍
妮本能地站起来。
来人是个女孩,颇为不怀好意地对她笑着。
“你怕马儿把你踢死?”她用口音很重的英语说。看见
珍妮冷冷地耸肩摇头并且好奇地打量这位不速之客时,女
孩的眼中似乎有些失望。
“我该害怕吗?你看来象个高明的骑士,必定能把你
的马控制得很好。”
“我的骑术当然高明,每个人都这样说的。”
她自得其乐地轻笑几声,姿势优雅地下了马,在珍妮
面前站定,以明显的态度打量她。
她那直接到近乎无礼的注视使珍妮不大舒服地想起自
己并不整齐的外表。由于大热,她只穿了低领的白衫和墨
西哥式的大花裙,脚上是舒适的凉鞋。
来客则显得过份盛装,深紫色的骑士服更托出她早熟
的身材。近看之下,可以发现她其实比乍看之下年轻,大
约只有十五岁,有一双黑色的眼睛,深棕色的长发以跟衣
服同色的缎带绑在脑后。珍妮觉得,这年纪的女孩穿紫色
实在嫌老气了一点……出于一种自卫的心态她也以同样公
开的方式打量对方。
“我是安娜小姐,”那女孩突然说。然后象个小孩般笑
起来,“我故意甩掉我的监护人,目的就是来看你。”她不待
邀请便自行在椅上坐了下来,不过眼睛仍盯着珍妮,“你跟
我想象中不一样,”她随手将头上的缎带摘下来,“完全不一
样。”
珍妮强迫自己坐下来,镇定而平静地回答:“真的?我
能请教你以为你会看到什么吗?”
女孩歪着头似地思考:“呃,例如,你比我想象的年
轻,而且不在脸上乱画。这大概是因为雷纳不喜欢,他真
是又古板又没趣的男人。”她咯咯而笑,“至少这是人家对雷
纳的想法,可是谁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种事!”
珍妮克制着不去赏她一个耳光,搁在腿上的手指也虬
曲了起来,她强勉平静他说:“看来你对我己颇为清楚,不
知能否告诉我你是谁?你显然非常年轻,但除了好奇之
外,应该还有其他的理由使你赶来这里。你不至于让我一
直胡乱猜测吧?”
被珍妮意外的攻击以及镇定的语气所扰,安娜气红了
脸,整个人乱了方寸。
“我己报过名字,难道雷纳没有把家族里所有的事都
告诉你?我必须说,他真使每个人都吓了一跳,谁料得到
雷纳竟会突然决定养个情妇,而且是个外国人!”
有那么一会儿,珍妮是大生气也太讶异以致无法说话
了。她的绿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双手握拳。这女孩不止鲁
莽无礼,她的不屑与讥笑更是叫人忍无可忍。她竟然以为
珍妮点燃了可怜的雷纳的爱之光!而斯迪又做了些何其聪
明的安排,叫大家有这种想法!
安娜似乎颇为珍妮的沉默而得意,显然以为自己以气
势击中了要害,因此倾身向前而且降低了声音说:“你不必
怕我会告诉‘老爷’。有时候我也很会保密的。而且,他和
我的监护人都不会喜欢我来这里。”
“到底一一一”珍妮的声音在破碎的边缘,她觉得整张脸
已因愤怒而僵硬,几乎无法说出那几个字,“这个‘老爷’是
谁?”
安娜意外地张大了眼:“你问我?我的天,谁会不知道
‘老爷,是谁呢?你就住在他的土地上呢,而且算你运气
好,他……哦!”她的孩子本性使注意力很快地被四周的环
境分散,看珍妮在看法文书,她皱起眉,“你会看用法文写
的书?她似乎不相信,抬头接触到珍妮灼灼的目光,便鄙
视地说,“哦,也许你当过家庭教师什么的?你就是这样认
识雷纳的?”
“如果你有家庭教师的话,她或许应该教你一点礼
貌。”珍妮很用力他说。然后愤怒得坐不住了,因此跳了起
来,“从没见过这么叫人生气的女孩!”她不理会安娜象猫一
样眯起来的眼睛,“不过你似乎是被纵容着这样做的。怎
么?这儿的人不教小孩子礼貌吗?”
“你好大胆,竟敢这样说我!”安娜象头怒豹跳起来,
怒火熊熊的眼睛恨不得把珍妮撕成两半,“你知道我是谁
吗?我才不是小孩,我已经订婚了,跟老爷的继承人订婚
了,等我嫁给老爷的继承人后,我就是全省最富有也最令
人羡慕的女人,而你这种人连结婚都太奢求了。”
“你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又被宠坏了的乳臭小儿!
只有女人才认得出别人是不是女人,至于结婚嘛,我替那
个被迫要娶你的可怜男人难过!”
珍妮觉得面庞发烫、心跳加速,不过她对安娜握紧了
马鞭的手可是一点也不害怕的。
女孩的声音因无法控制的怒气而抖动:“哦,你——贱
人,你才值得人家可怜!”
“别浪费了你的同情心,小女孩!”珍妮狠狠说道,她
深吸口气想使自己镇定,“我真讶异一个出身良好的少女会
用这种语言,尤其对方是个客人,”她比自己意料中冷静地
继续往下说,“你为什么不再胡言乱语之前先弄清楚真正的
情况?象你这样擅闯别人的家大放厥辞,也不见得高贵到
哪里去!”
“噢,噢!你敢放肆!”安娜的声音因愤怒而高昂,“等
我去告诉老爷,他会把你抓去痛打一顿!对,那时你和你
宝贝的雷纳就会麻烦了,谁让他那么大胆敢带你来这里,
还对每个人说你是他的情妇。”
她的发怒给了珍妮可乘之机:“既然我不认识这个神秘
的老爷,我又何必怕他?而且你来这里会惹他生气,我劝
你还是赶快回去,免得自己挨了打!”
“可恶!你这是什么态度!”她真地扬起持鞭的手,不
过被珍妮抓住并且把马鞭抢走,害怕的表情涌人女孩满是
泪水的眼眶。
“我比你高也比你壮,”珍妮正色道,“而且没心情理会
你的无礼。”
安娜在珍妮将她按在椅子上时轻轻的扭动了一下。
“你不敢打我的,老爷他会——噢,而且我会告诉我
的未婚夫,他是非常凶的人,永远都带着枪,他会毫不眨
眼就把你杀死!”
“反正我谁都不怕,你给我坐好,听我说话,不许插
嘴,否则我用鞭子抽你!我也可以跟任何男人一样凶!”
“我不听,你能说的我一句也不想听,你最好快放我
走,免得雷纳知道了不高兴!”
“你先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只是因为你听到仆
人一些闲话,想来看看以便自己也有一些闲话好说?或者
是谁派你来的?”
“我才不是被谁派来的!我也从来不听仆人的闲话!
不过雷纳——谁也不信雷纳会做这种事,我想要亲自证
实,”女孩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而且我的未婚夫也来过这
里,听说还跟你去骑马,我想看看你是怎样的人。”
珍妮心中一个可怕的怀疑正在形成,她觉得自己又要
开始做恶梦了。不过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这个可恶的女孩
看出她的震惊和不安。她努力地保持平静。
“现在你看到我是怎样的人了,我是不受任何人侮辱
的,而且不管谣言怎么说,我也不是雷纳的情妇。至于你
所谓的未婚夫,管他是谁,不过唯一跟我一起骑过马的外
人,刚好是一个侮辱过我、又把我绑到这里来的一个亡命
之徒!而我不可能会相信你的家族会跟摩斯迪这种人扯上
关系。一个职业枪手、杀人老手兼盗贼,甚至更恶劣的!
噢,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他比野犬还可怕,他会一口把你
吞下去!”
“住口!马上住口我不要再听你这些谎话!”安娜气
冲冲地站起来,“你凭什么这样说维特?只因为他没法在此
为他自己辩护,你就有资格胡说吗?他才不会看你这种女
人一眼的。从小我就知道我们将来会结婚,前几天,我还
听老爷对我父亲说……噢,你这可怕的女人!骗子!我再
也不想看见你的脸了!”
“那就趁我发脾气前快走吧!又不是我邀你来的!”珍
妮把马鞭对着那女孩头上扔过去,对方马上又怕又气地尖
叫一声,而后抓住马鞭哭着向马跑去,“你会后悔的——你
等着瞧!”
珍妮己转身急步回返屋内,因满腔沸腾的怒火而几乎
喘不过气。她还未进入卧室、还未扑倒在床上,就发现她
的感觉实在控制不住了。愤怒、羞辱、尤其是对摩斯迪那
高涨的恨,使她浑身颤抖,他为什么要这样罔顾后果地把
她扔在这种不可能处理的境况中?她握拳猛捶枕头,一心
只想尖声高叫,这一切多么可恨呀!他早就订婚了,居然
还口口声声说不愿被一个女人套牢。而他居然还有这样的
包天大胆,竟敢把她带到这个他的未婚妻就住在附近的地
方。他想怎样?
他为什么这样做?她使自己处在一种微妙的情况中,
可是她不管了。想想他说了多少谎?他毫无不安地取去我
的贞操,但我敢打赌他绝没碰过那骄傲的小女孩。她的父
母当然非常富有,他是会追求丰硕嫁妆的那种人。只是他
又何必带我来此!除了羞辱我之外,还有什么用意?更糟
的是,他一走了之,留下我一个人面对一切……噢,上
帝,现在我该怎么办?雷纳呢?他为什么不回来?
珍妮哭了好久,浑身因抽泣而颤抖。萝莎带来满筐的
问题跑进来。想要安慰她,可是那根本不可能,只好苦着
一张脸揪心地坐在床边,一直到她力竭而啜泣稍息;才温
柔地替她脱下衣服,用冷水和湿毛巾敷拭她哭肿了的脸和
汗湿的身体。
她对这家虽然忠心耿耿,仍忍不住低声诅咒着维特少
爷!谁都看出这位小姐是个淑女,而且还那么美丽,他怎
能这样对待她?她当然知道安娜小姐的来访,也知道她是
一个被父母和老爷宠坏了的小蛮女。这件婚姻,其实就是
老爷一手安排的,萝莎想到老爷发现这件事不知会如何地
盛怒时,不禁发抖了。因为安娜一定会直接去找他的,而
他会怎么样呢?
安娜歇斯底里地哭着奔出书房后,艾富兰仍抓着马鞭
蹩着眉站在房门口。他虽己七十六岁仍然英俊健朗。头发
虽已斑白,腰干却挺得很直,不显老态。不过,他一向是
发号施令的人,骄傲自负一如他伟大的祖先,刚才那番谈
话显然使他不快了。他的嘴唇紧抿着,高挺的鹰钩鼻上湛
蓝的眼睛凶狠地向外看。
“杰丽密!”无需他高声大喊,杰丽密照例候在门外。
他怀疑皮杰密知道多少,可能全知道吧!这些仆人虽然不
敢禀报,但他们什么事都晓得的。
“老爷,有事?仆人静悄悄地走进来,几乎把艾富兰
吓一跳。
“你去请雷纳先生来一趟,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是的,老爷。”
雷纳进来时,艾富兰正坐在桌前,肘旁摆了一杯酒。
他对外甥微微示意:“你有急事要找我?雷纳戒备地问着。
室内光线很暗、他的脸上似乎有种凝神坚决的表情。
“坐下来,喝杯酒?”
雷纳摇摇头:“不必了,杰密来找我的时候,我正要回
去,我家里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这一个星期以来,你的事好象特别多!艾富兰把酒
杯举向灯光,一脸沉思他说,“事实上,最近几乎都看不到
你的人影,维特每次回来,气氛就变得很奇怪。”艾富兰猛
抬头正好瞥见他外甥暗自皱眉,“希望我的孙子没有把你拖
进他疯狂的冒险中?”
“据我了解维特现在正在墨西哥城,或者正在去那里
的路上。”雷纳生硬他说,“可是,他来此小住时,我很少看
到他。”
“唉,希望他要去处理的事值得他去。”艾富兰啜了口
酒,不经意地看了他外甥一眼,继续轻松地聊着,“不过,
他没有把那女人带走倒让我诧异。安娜说她又大胆而又迷
人。”
雷纳控制不住脸上愤怒的红潮。原来他已知道了!不
知他是用何种方法套问出来的。艾富兰的利眼精明地捕捉
到他的窘态,令他浑身不自在。
“老爷,我一一一”雷纳仿佛又回到孩提时代想替斯迪辩
护,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