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贞观长歌 >

第26章

贞观长歌-第26章

小说: 贞观长歌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李承乾听着奇怪,把身子凑了过去,张玄素伸手往图上一指。李承乾目光落下,随即抬眼看着张玄素道:“这条路不就是潼关官道吗?”

  张玄素说道:“不错,臣就是要在潼关官道上给殿下辟出一条通途来。殿下知道堵在潼关官道上的是什么吗?”

  李承乾答道:“车马呀!官民争路,车马拥塞百里。”

  张玄素摇摇头:“不,在我的眼里堵在那里的只有一样东西!”李承乾问:“什么东西?”张玄素嘴里吐出一个字来:“利!”李承乾和恒连相对一视,脸色均是一变。

  张玄素接着说道:“漕运一停,京城里各色货品的市价一路飞涨,从江南来的东西,其利较之平日多出五倍。各地商贾都争着北上长安,而那些官差转运之吏也打着公干的名义挟带私货,一条窄窄的潼关官道如何消受得了。只要暴利不除,就势必越疏越堵。而要除去暴利,非得靠严苛的律令不可,殿下可在潼关暂设关卡,对商贾课征重税,重到他们无力支付,此外还要把那些挟带私货的官吏严办上几个,让别的人不要再心存妄念。只要无利可图,自然就不会有人再来,如此潼关官道不日可通。”

  李承乾听得频频点头,脸上露出喜色:“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恒连,你马上就照张师傅说的去办!”恒连应了声“是”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李承乾回到书案,脸上已经换了一副敬佩的表情,对张玄素道:“张师傅,您授课吧。”

  张玄素端起几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道:“授课?臣今天的课已经授完了呀!”

  李承乾摸摸脑门,明白了张玄素的意思,说道:“您教的这学问书上还真没有。”

  很快就有人将张玄素授课的情况向李世民做了禀报。李世民在回廊外散着步,一树桃花开得正艳,他反复琢磨张玄素所讲的内容,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别说,长孙无忌荐的这个老师,还真有一肚子与众不同的学问。”

  正说着,眼前人影一闪,是女儿安康远远地跑了过去。李世民喊了一声:“安康!”没有人应声,李世民嗔骂道:“这疯丫头,这一向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这段日子,安康几乎天天偷着溜出宫去跟慕一宽学琴,一气儿学会了十七首曲子。慕一宽自己只会十八首曲子,最后教给安康的一首叫《王孙游》,谁知这首曲子,那位古怪精灵的公主居然怎么也学不会。慕一宽诧异地问道:“殿下天资聪颖,前十七首你一学就会,为什么这曲《王孙游》学了三天还学不会呢?”

  安康回答说:“啊,因为这首《王孙游》难呗!”心中却暗自嗔道,你真是好笨,要是学会了,我还怎么来找你呀。

  听着院子里的琴声一天一天地响起,连窦福都看出了什么,他笑着对窦乂道:“老爷,这公主殿下该不是看上咱家少爷了吧?”窦乂瞪了窦福一眼,斥道:“闭住你的嘴,这种话你也敢乱说,人家是谁,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天子的掌上明珠!”

  窦福不解地道:“老爷,您不是常说做生意离不开官家照应,要是能把公主娶回来,咱不光官府里有人,宫里也有人了,还有什么生意做不好?”

  窦乂摇着头说道:“你懂什么?这公主可是那么好娶的?自古嫁娶得门当户对,咱们一个商人,硬要去攀帝王之家,将来能有什么好下场?这么着吧,你预备预备过两天就让少爷去襄阳一趟料理生意。”窦福有些奇怪地问:“那儿近来没什么生意呀?”窦乂苦着脸唉声连连地道:“那儿不是离长安远吗?皇帝的闺女天天往这儿跑,谁知是祸是福,可不能再由着他们了!”

  第二天,安康又来学琴,一直到夜黑了,月出东山,人还没有走。安康叹着气道:“唉,我真笨,还是弹不下来。”慕一宽看了看她,说道:“看来,这曲子只有将来再教殿下了。”

  安康诧异地问:“将来?为什么要将来?”慕一宽回答道:“家父让我去襄阳料理生意,过两天就走。这一去少说要待上一年呢。”安康更觉奇怪,心中暗想,什么生意能做那么久?她的脸上露出思忖之色,目光无意中瞥过假山,似乎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安康喊了一声:“谁——”她追了过去,假山后面却空无一人。她回过头来对慕一宽道:“好像是你义父。”

  慕一宽遮遮掩掩地道:“不会吧,他应该在前院里记账呢。”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十分清楚,那个人就是窦乂。

  第二天辰时,窦府门口来了一拨敲竹杠的人,领头的是长安县丞刘翼升,他官不大,架子不小,让差人敲了一通门,传窦出来见他。窦乂和窦福匆匆迎了出来,在马车外候了半天,刘翼升才昂首挺胸地下了车。

  窦乂拱手赔着笑脸道:“是县丞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呀。”

  刘翼升一脸傲慢,打着官腔道:“你这是蓬荜,那我的长安县衙就只能算是羊圈了。老爷我官衙里还有事儿,事情就在这儿说了吧——京兆尹楚大人奉旨在太液池操办端午龙舟会,你也是知道的,这样的事儿花销自然少不了。最近龙首渠断绝,钱粮运不过来,官府的用度格外紧张,楚大人着本官来,是想和窦老爷商量商量,能否先从贵号上支用一些?”

  窦乂堆出笑来谦恭地说:“楚大人打算支多少?”刘翼升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道:“不多,五十万钱。”窦道:“啊,五十万钱?小号承担起来实在吃力呀——”刘翼升一摆手:“打住,你的家底别人不知道,我刘翼升还不知道?五十万钱一个子儿也不能少,不然以后贵号在长安地界上有什么事儿,别怪本官不照应!”

  恰在这时,一驾马车驶过来,停在窦府门口,车的左右跟着几骑便装随从。

  刘翼升一指这一行人对窦乂道:“瞧瞧,你这生意有多兴隆,天天有人来做买卖,跟我还哭什么穷——”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一匹马冲到了前面,马背上的一个人气宇轩昂地跳下来,刘翼升认出他是东宫的侍卫恒连,连忙上去不住地作揖拱手:“恒大人,下官这厢有礼。”

  恒连态度倨傲地冲他点点头,“嗯”了一声,径直走到那辆马车前,亲自掀开帘子,从车里走下一人。刘翼升一眼看去,顿时惊得浑身打颤,下车的竟是当今太子李承乾。

  恒连问道:“这里是窦府吗?”窦乂答道:“正是。”恒连说道:“烦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太子爷要见窦乂窦员外。”窦乂看看李承乾,慌忙跪倒:“小人就是窦乂,参见太子殿下。”

  一旁正在发呆的刘翼升也醒过神来,慌忙跪倒在地上。李承乾看看窦乂,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道:“员外请起,我是来向你致谢的。走,里面说话。”窦乂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迈着小碎步在前面引路,一边一脸恭敬地说道:“请——”

  众人鱼贯而入,窦福走到目瞪口呆的刘翼升身边问道:“刘大人,那五十万钱什么时候给您送过去?”刘翼升堆出一脸笑来用责备的语气说道:“瞧你这话说的,不就五十万钱吗,本官再想想别的办法,窦老员外这么忙,我怎么能难为他老人家呢。”

  窦府客厅豪华气派,巨大的餐桌上摆着盛开的鲜花,数位国色天香的女子侍立一旁。李承乾、窦乂、慕一宽、恒连分宾主落座。李承乾从袖管里掏出一纸笺文放到桌案上,推到窦乂跟前一脸感激地道:“这次太仓的事多蒙老先生伸出援手,我特地给令公子带来一件礼物,以表谢忱。”

  窦乂拿起笺文展读,那是一纸太子的荐书,推荐慕一宽到吏部出任员外郎。窦乂忙对李承乾道:“瞧殿下客气的,区区一点小事儿,何足挂齿,殿下的心意小人领了。可犬子出来做官的事,还是免了吧。”李承乾说:“员外就不要推辞了。我这么做一来是致谢,二来也是为朝廷举贤嘛。安康公主她对令郎之才可是赞不绝口呀。”

  窦乂一听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忙岔开话题:“哦,先不说这个了,小人备了些薄酒,不成敬意,咱们边吃边说——”窦乂一拍手,十几位丫环端着奇珍异馐上来,菜肴造型别致,巧夺天工,错落有致地摆了一桌,李承乾看了赞叹不已,窦乂却客气地说道:“一点家常便饭,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太子的口味。”

  第一道菜叫灵消炙,是从四只刚出母腹的羊羔上各取一两肉,用百花蜜腌渍后,以珍珠为炭烤制而成。李承乾竟没有吃出是羊肉,当他知道菜的做法后,更是目瞪口呆,连声说道:“窦公,你这大富之家的日子,比神仙还快活呀!”

  这顿饭吃了一个时辰,李承乾才离去。太子光临是何等荣耀的事儿,送走客人后,阖府上下一片喜气,窦乂却显得心事重重,他把窦福叫来,吩咐他什么时候安康公主再来学琴,就把太子的荐书退给她。窦福一脸不解地说道:“老爷,咱们这些年怕的不就是当官的吗?眼下这么个好机会送上来,不仅少爷白拣了一顶官帽,而且是户部的官,您怎么往回推呢?”窦乂回答道:“官场那样险恶,少爷是个心善的人,性子又直,让他去做官,不是叫他往火坑里跳吗?”

  窦福又问:“举荐少爷做官的是太子,为什么要把荐书退给公主?”窦乂瞥了窦福一眼说道:“你还没瞧出来?这事一准是公主在后头使劲呢。她一定是瞧出我让一宽去襄阳的用意了,是想用一顶官帽把他拴在长安呢。你去对她说,这阵子长安的生意太忙,一宽一时去不了襄阳啦,但也无法脱身出来做官,她自然会找太子把那手谕收回去的。”

  窦福恍然大悟,随即有些担心地说道:“那以后公主还不得天天来找少爷学琴?”窦乂露出一脸无奈:“唉,先救了眼前这把火再说吧。” 


十、飞虎

  马蹄声疾,身着便装的李世民在草场上疾驰,他胯下的那匹赤龙驹四蹄翻扬,耳畔是呼呼的风声。李靖、马宣良等人立在一旁观瞧,不住地喝彩。跑了几圈,李世民打马来到李靖跟前,一勒缰绳,赤龙马长嘶一声,前蹄悬在半空,生生停了下来,李世民飞身跃下,嘴里说道:“靖兄,你育出的这匹良骥果然不错啊。”

  李靖拱手道:“再好的马也要有出色的骑手来鞭策,看着陛下这身手,臣就想起当年那个在虎牢关下带着四骑直冲窦建德连营的秦王了。”

  李世民露出心驰神往的样子手抚着马背:“其实朕最留恋的就是那风云际会的岁月。薛举、刘武周、王世充、梁师都,这些曾经的天下豪强都化作了尘埃。称得上枭雄的只剩下颉利了,朕的心里已经开始感到寂寞了,打了这么多年仗,真不知道将来没仗可打的日子是个什么滋味。”李靖琢磨着这句话,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接着,君臣一起走进养马场内书房,铺开一张巨大的地图。李世民今天密晤李靖的目的是就北伐颉利向这位当朝第一名将问计。自武德九年便桥之盟后,颉利年年南犯,牵制了唐朝的大量军力、国力,边患像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李世民心里。李世民采纳魏征的意见,与民休息,国力渐渐强盛,已经攒下了些与颉利较量的本钱。更重要的是,李世民了解到颉利经过清除异己,也做好了南下与他决一雌雄的准备,一场大战可能拖不过冬天。所以,李世民一面派长孙无忌去江南巡视春耕,同时规划粮食储运,一面连续召见重要将领,向他们密询破虏之策。

  李靖是唐军最有名的战将,又有和颉利对峙的经验,李世民对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可是,听罢李世民说明来意,李靖却一本正经地劝他打消北伐的念头。李世民看着李靖惊奇地道:“靖兄怎么会这么劝我?”

  李靖答道:“臣跟随皇上十几年,每一次战鼓尚未擂响,我就能从您眼中流露出的渴望里看到了胜利。可是现在,您的眼中只有被迫和无奈。您之所以要北伐,只是因为您身为大唐天子,不能不对天下人有个交代,面对称雄北方多年的颉利,您根本就不敢去想胜利这两个字!”李世民怔怔地看了李靖半天,长叹一声:“靖兄啊,也只有你能看出朕的心思!”这位平时在人前一副铮铮铁骨的天子站起身来,在屋里走了几步,用低沉的语气道:“朕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好几年了,朕常常会在噩梦中惊醒,在那个梦里,二十万胡骑的铁蹄将整个世界都震得发抖,包括我的心。”

  李靖身子一震,李世民能推心置腹地将这样的话说出来,让他十分感动。同时这也让他更加忧虑,如果皇帝的心中有这样的恐惧,又如何指望将士们奋勇向前呢?李靖看着李世民,决心给他一些鼓励,他轻轻清了一下嗓子,开口说道:“陛下,其实,臣以为颉利并没有世人想像的那么可怕。”

  李世民抬头看着李靖,期待他做出进一步的解释。李靖接着说道:“这些年来,颉利以铁血统治草原,用无数颗落地的人头树起自己至高无上的威严,殊不知越是这样,他驾驭下的那个看似强大的联盟就越是脆弱,因为草原已经变成了颉利一个人的草原,而战争也变成了颉利一个人的战争。试想,一个人如何能胜得了同仇敌忾的一国?”

  这句话显然打动了李世民,他激动地站起身来,紧紧握住李靖的手:“靖兄,你的话真是让朕醍醐灌顶呀!”

  接着,李世民向李靖询问击破颉利的办法。李靖走到图边对李世民伸手一指定襄方向说道:“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对颉利采取守势,费的兵多,收到的效果却很差,臣以为如果要击败他,就得反过来,以攻为守。在正面派出强大兵力攻打定襄的同时,再组建一支战力超强的精骑,迂回到敌人背后,直捣龙庭,只要颉利的大旗一倒,胡寇群龙无首,数十万铁骑将不战自乱!”

  李世民点点头道:“向来都是颉利凭借自己的骑兵长于机动的优势,绕过我们在边境驻防的重兵,袭扰腹地,从而撕裂我军整体防御部署,靖兄却要反其道而行之,朕敢断言这在敌人眼里是不可想像的。”他从身上取出一道血书递到李靖手中,然后说道:“靖兄,这是范鑫留下来的破敌之策,你看看吧,你二人倒是息息相通呀。”

  李靖接过血书展读,读罢不由感叹道:“可惜,真可惜了,这个范鑫确实是个将才呀。”

  李世民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来,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神色卑微却充满智慧的放马奴出身的将军。李靖看出皇帝此刻心中的悲伤,忙岔开话题道:“正面的人马好说,这些年国力蒸蒸日上,皇上又加强马政,朝中的骑兵增加了不少,可就是这支执行奇袭使命的精骑难得呀!他们面对的是颉利护卫军中的精锐,因此必须得有超强的战力,方能战而胜之。因为要长途奔袭,人数又不能太多,多了不但目标大,粮草也难以为继,现在大唐军中还找不出一支这样的队伍。”

  李世民说:“你说得不错,这样的精骑咱们没有现成的,只能选死士编练。时间很紧,此事必须马上办起来,你看谁能练出这支破虏奇兵来?”

  李靖想了想道:“皇上还记得当年侯君集的‘飞虎军’吗?”

  李世民抬起眼来,流露出几分回忆的神色,仿佛又看到了那支整齐列队准备出征的貔貅之师,用赞许的语气说道:“侯君集的练兵之术倒称得上天下无双,嗯,你举荐得人,那就马上把他从襄阳调回来,反正那里也已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