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空军创世纪背后的故事:鹰神-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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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空军创世纪背后的故事:鹰神
作者:叶槐青
《鹰神》第一部分
《鹰神》引子(1)
瓦蓝瓦蓝的天空里,飞着一架银白色国产“运七”飞机。机头上鲜红的机徽和机尾上的“红凤”标志,闪烁着绮丽的光辉。
渐渐地,地平线上升起紫红色雾气。夕阳西下,余光射进飞机舷窗,机内显得格外明亮,一抹光线照在坐在舷窗旁的一位中年女子脸上。她,年纪约四十多岁,鬓角微露几缕银丝,面色发黄,脸颊消瘦,十分憔悴。她闭着眼睛,也不知是已经入睡,还是在养神。光线勾画出她高高的鼻梁,匀称的脸庞儿,深深的眼窝。也许是阳光刺激,她动了动上身,睁开眼,眼睛很大,虽说眼底昏暗,眼球却很黑很亮,年轻时一定是位端庄秀丽的女子。
此刻,她正凝望着窗外掠过的朵朵白云。机舱内的几十个座位并没有满员,乘客有身着七十年代解放军干部军装的空军和海军官员,还有几位身着便衣、干部模样的人,而女性,仅此一位。
“瞧,刚过九月,这庄稼就收完了!”一位地方干部粗声粗气地说。大家的眼光向地面望去。
“东北嘛,过了国庆节就要下雪啰!”一位空军干部回答。那位女同志望着下方那一块红、一块绿、一块黄、已经收获了的田野,神色忧郁。
“海!”这声音有些惊奇。“这是飞庄河、大孤山、丹东一线……”那位空军干部很内行地说。不知谁喊了声“快到了。”中年女子侧头望着灰茫茫的大海。几颗星在海角上空眨着眼睛。太阳慢慢开始下沉,抖动着血一般的光芒。
“到啦!”又有人喊了一声。中年女子瞪起双眼,死死盯着光秃秃的大地上那座小机场。这座机场最大的特点是:机场的一端有一座圆形松林,在夕阳下是深绿色,很浓很浓的墨绿色,像人,苍白脸上的一团胡须。
飞机开始着陆,缓缓滑向停机坪。继而飞机熄火,一片寂静……机门打开了,乘客们陆续下机,最后的一个是那位中年女子。当她站在机门前时,机场上的灯光亮了,使她有些眩晕,她的身躯在轻微地摆动。她闭上了双眼,片刻,才重新向下边看去,下机者已经散去,只剩下几位空军军人,站在最前边的一位双手举着一块牌,上面整齐庄重地写着:“方晓月”。
一位年约四十岁的高个空军干部,上前扶着那位中年女子下来,并问道:“方晓月同志?”“是我。”中年女子淡淡地说。
那军人原地一个后撤步,举手敬礼:“我代表我们全师指战员,欢迎您,方同志!”接着,他又自我介绍说,“我是这个部队的政治委员。本来冷师长要亲自来,因为这架客机误了点。他马上要飞行,所以就我们几个人来了。”
“他还在飞吗?”方晓月问。政委笑了:“他才四十岁吧?”
“他应该是四十二岁,比我小……”不知为什么她没有说下去。
“也许师长想多飞几年,隐瞒岁数!”政委半真半假地说着,逗得那几位军人笑了起来,方晓月却毫无笑意。
一行人边说边向汽车走去。“今天上午我们才接到您要来的通知,这样,老冷就坚决要亲自飞这架飞机,正在做飞行前的准备……”政委边说,边举了举手中的牌子,“全师只有三个人认识您。那两位也有任务,只好写了这么个牌子。”
“怎么,这个师就只有三个人认识我?”方晓月不无凄凉地问。
“是啊,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政委不无感伤地说。
站在汽车门旁,正准备上车的方晓月,回头望去,机场上红绿灯闪烁,秋风阵阵,吹着她的头发:“是啊,就连这大堡机场,我也都认不出来了。”她慢慢转身上了汽车。
月亮升了起来,机场里出奇的静,可以听到秋虫的唧唧……突然,一颗绿色信号弹升起,在夜空上画了一道长长的弧形光环,跑道两头的航行灯一齐亮了,像彩练,像节日街上长长的灯光。一架银白色“米格15”飞机带着巨大的轰鸣声滑行过来。飞机机头对着塔台,停下之后,座舱盖打开,飞行员站了起来,对着塔台挥手致敬,看不清他的脸庞,只看到他墩实矮小的身影。
在塔台下方的草地上,摆了一列几条桌椅,中间坐着的方晓月由政委陪着,站了起来,她激动地向飞机摆了摆手。政委语重心长地说:“这就是二十三年前负伤的那架被敌人打了七十二个洞的夜航机。”
这时,飞行员关上了座舱盖,开始滑向跑道。“本来是放在陈列馆里的!”政委接着说,“我们把它修好,是为了纪念抗美援朝的先烈们,为了发扬东北老航校团结奋斗、艰苦创业、勇于献身的精神。”方晓月仍站立在那儿。
那架飞机发出巨大的轰鸣。“也是为了纪念我们师当年的夜航大队长苗云,您的……”飞机怒吼着冲出跑道,钻进夜空。政委下面的话被飞机声所淹没,方晓月流下眼泪。
在交叉的探照灯里,老“米格15”做着各式各样的特技动作,有时离开灯光,爬升起来,仿佛在月亮的光圈里飞行……欢乐与激动人心的时刻总是短暂的,飞机返航,灯光逐次熄灭,机场安静了许多,但当这架老爷机滑到塔台前,部队干部、战士、飞行员、地勤人员一齐向飞机拥去。
飞机熄火,座舱盖打开,飞行员站了起来,他一把脱掉飞行帽,露出又黑又胖的脸,这张脸上汗渍斑斑,炯炯有神的一双小眼睛迸射出光芒,厚厚的嘴唇微张着……部队的干部、战士站在飞机下。有人喊:“师长,咱们成功了!”还有人喊:“师长,您飞得真棒!”
飞机上的冷师长慢慢举起手,示意部队安静,接着大声问道:“方晓月,方晓月同志在哪儿?”
政委在人群外高喊了一声:“在这儿呢!”冷道文急忙从飞机上下来,同时部队也让出一条路,好让方晓月向他们的冷师长走去。
冷道文大步向前,当他们相距数米时,都停住了。
方晓月冷冷地问:“你是小冷,冷道文?”
冷道文万分激动:“是我,小冷!”
方晓月有些眩晕,脸色十分难看:“不,你不是,不是苗云的僚机……他是一个又瘦又小的孩子。”
“方大姐!”冷道文上前一步,抓住方晓月的手,“大姐,难道你还看不出,这是苗云用过的飞机?”
方晓月摇摇头:“恐怕我们是弄错了,误会啦……”
冷道文热泪盈眶:“大姐,难道忘啦?创建东北老航校那会儿,你失去了哥哥!朝鲜战争上,你牺牲了丈夫吗?”
“这我忘不了!”方晓月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啦。”
冷道文对方晓月的冷漠感到莫明其妙:“那好吧,我现在领你去一个地方,就会想起我是谁来了。车!”
冷道文和方晓月同乘一辆车,奔驰在两旁长着银杏树的柏油路上,金黄色的落叶,铺满道路。小车停在栽满油松和冷杉的山坡前,下了车,冷道文从司机手中取过电筒,一手搀着方晓月,踏着层层石阶,走进松林。
这是一座很小的烈士塔,当年一个空军师把朝鲜战争中牺牲的二十多名飞行员和地勤人员的名字,刻在上面,以兹怀念。
冷道文用电筒照在塔上刻的烈士姓名:低沉地念:“四十五团的陈亮、李僚康……记得吧?”方晓月感到茫然。
冷道文继续念着:“三大队的赵启,就是平常不爱讲话的大个儿,一见到女记者、女演员就脸红!下面是夜航大队长——苗云!”
方晓月激动起来,一把抢过电筒,急切地大声问:“我哥哥,我哥哥在哪儿?”手电筒的光芒在石碑上乱晃。
冷道文痛苦地说:“他不在这儿……”
“在哪儿?”方晓月声音嘶哑。
“他不是1946年春天在东北老航校,为执行一项重要任务,重载起飞,坠落在长白山深山老林里了吗?”两个人都沉默起来,手电筒也闭上了,一片漆黑。
片刻,月亮的光芒又把这情景重现出来——方晓月趴在石碑上痛哭!
“方大姐……”冷道文也泣不成声。
“我想起来了,哥哥,是1946年,哥哥死后,我去找他,才碰上苗云。还有那个叫望月明子的日本姑娘,她不也……”
“她也在这儿!”冷道文打开电筒,光柱照在烈士塔旁的一座石碑上——“已故国际友人之墓。”
“我怎么能忘得了呢?”方晓月自言自语,双手抱着自己的头部。
突然,一辆大轿车急驰过来,停下之后,车灯对着烈士塔,一片光明。从车上下来的人向烈士塔走来,为首的正是那位师政治委员。后面跟着两位都差不多近五十岁的人:一位是身着地勤工作装,双手托着一支精细的闪闪发光的银色手杖;另一位着白色的空勤灶厨师工作服,手上托着当年给飞行员往机场送饭的大圆盒。他们的后面是年青激动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代表们。
师政委介绍说:“方晓月同志,他们就是你还认识的那两个。”
那个穿地勤工装的人向前一步:“方医生,是我啊,老周,周登岗!”
方晓月疑惑地问:“老周?”
周登岗继续说:“给苗大队长管飞机的,就是刚才小冷飞的那架。”师政委补充说:“是老周亲手修复的。”
周登岗双手举起银手杖,激动地说:“知道您腿脚不大利落,从飞机上取下来一支废管儿,给你做了根手杖!还记得以前那根吗?”
厨师也急忙走上前来:“方医生,我给大队长做饭的,他最爱吃……”说着,厨师拉开托盒上的白纱布——里面摆着几个玉米面窝头,金灿灿的,每个顶端还镶了一颗红枣。“杜师傅,给飞行员做了三十年点心。”师政委再度介绍。
现场一片沉静。冷道文上前接过手杖,双手捧到方晓月面前,她接过来:“这太珍贵了!”,说着,把手杖抱在怀里。
冷道文哽咽着说:“杜师傅,大队长爱吃的,就……”他接过托盒,把它放在烈士塔的墓碑座上。
“还有,打完仗,一收班儿,他要喝……”杜师傅从怀里取出一小瓶酒,“二两半……伏特加……老毛子酒。”他把酒洒在墓前。
方晓月说:“这一切,怎么会忘记呢!”
光阴会把悲伤忘记,
你却镶嵌在我心里。
血红杜鹃浸湿眼睛,
银杏树叶染黄墓地。
痛苦会忘记,
欢乐会忘记,
就是忘不了你。
杜鹃花银杏树,
是永恒的证据。
《鹰神》第一章(1)
1
滂沱大雨,八月的东北通化深山里的雨。雨流进峡谷,两边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腐叶坠地,可以没人。
灰色狼群成群结队地从林中蹿出,嗷叫着,穿过山洪暴发的河流,踏着“日本开拓团”用拖拉机刚刚翻起来的黑油油的处女地,到处流荡,寻找食物。狼嚎声,山洪奔流声,雨点打在原始森林中的叮当声,混合成一片人间最痛苦的嘶喊声,冲向宇宙。
1945年的初秋,也许是因为天怒人怨,老天愤恨,接连地下了十几天的大雨,造成日本人占领东北三省十余年来从未有过的水灾……大雨初霁,一弯冷月在峡谷平川的上空徘徊,被“开拓团”犁开的土地,像海面层层泛起的波浪,有规律地伸向远方。山头有一只狼,正对着月亮长嚎。
穿过吉林省通化深山里的日本农业开拓团的营地,往深处走,就看见一座高大的“凸”字形木制楼房,楼中间部分是三层,伸向两边的平房各约十余间。北面有走廊,中间是套间大厅和上楼的楼梯,没有电,各处都点着煤气灯。
低矮的土坯墙围成的院子里,左边是圈养日本军犬的小屋,右边是看大门的哨兵室。院子中间有两口井,每个井口上都有一根两三丈长的打水吊杆,在巡逻的日本哨兵的刺刀映衬下,瑟瑟秋风里,狗吠声,吊杆、木板发出的“吱吱”声音,使得整个营地都笼罩在一片阴森恐怖的气氛中。
黄昏时分,木楼的纸窗上闪出有男有女跳日本舞的身影。一些窗内,人们正喝着清酒,用日语嘶喊“猜拳行令”。还有一些窗口,时不时地传出女人们痛苦的喊叫声、哭泣声。不知哪个窗边,有人正用日语唱着日本歌曲“荒城之月。”
忽然,一阵狂风把主楼大门刮开,大厅内冒着黑烟的煤气灯摇曳着,隐约看见正面墙上贴着一张雪白的纸,纸上写着“陆军慰安所”,下面是用日文平假名和片假名写的《陆军慰安所守则》:
一、本慰安所限陆军军人、军方聘雇人员(不合军夫)入场,入场者应持慰安所外出证。
二、入场者应先于柜台购票,下士、士兵军聘人员,二日元。军官收费五日元(不限时间。多付十日元,即可过夜。)均要领取……
以下的半张纸被扯掉了,黑呼呼的大厅里,看来无人。不久,却发现墙角暗处有人蠕动,原来在阴暗的稻草堆里并排坐着几个人。
从楼梯上传来穿军鞋的有规律的脚步声,听声音不止一个人,木楼梯在他们的脚下呻吟。脚步声越近,稻草堆里的人就越往一块儿挤,像几只就要被抓起来的小鸡。
来的是三个日本军人,打头是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穿文职军装的男人,后面是配戴红十字臂章的一个下士和一个上等兵。文职军人用强烈的电筒光照向稻草堆,映出四张苍白的脸——稻草堆里是四个年青姑娘,看样子也不过十七八岁,好像已经被打扮过,不过从下半身泥浆和鞋底的黑泥看,是经过一段长途跋涉才来到这里的。
那个下士说:“太一郎大夫,就抓来这么几个。”
“太少!”叫太一郎的日本大夫有些不满。“有一批还没运回来!”下士回答。
“哼!”太一郎向楼上大声喊,“玉子大夫!惠玉子大夫!”。
“来啦!”楼上传来日本女人的应声,接着是一阵高跟鞋下台阶的响声,一个日本女医生迈步挺胸走了过来。她也穿文职军装,外套干净的、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白大褂。脚蹬一双黑色高跟鞋,擦得很亮,与白大褂形成鲜明反差。菱形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从白皙的肤色和一双流转的三角眼可以看出,她至多三四十岁的年龄。
“玉子大夫,”太一郎对女医生说,“请检查她们的尿样。”
“嗨,”名叫惠玉子的女医生点头答应。然后她冲草堆里的四个姑娘喊道:“站出来!”
四个姑娘并排站好,有三个人是穿着朝鲜长裙。“谁是日本人?”惠玉子大夫问。
“站起来!”惠玉子又喊了一句。四个中最瘦小的那个,也就是穿着黑色水兵式学生服,剪着短发,面色苍白的小姑娘颤抖地说:“我是。”
惠玉子冷冷地问:“这么小,几岁啦?”
小姑娘怯怯地回答“十五岁。”站在后边的下士军曹,带着一脸猥亵的笑容说:“联队长就喜欢这个年龄的。”
“哼。”惠玉子皱了皱眉头,“把杯子给她们!”
那个下士把手中杯子分发给每位姑娘,熟练地吩咐道:“往里边小便!快。”姑娘们惊讶万分:“就在这儿吗?”
下士军曹冷笑了几声:“慰安妇还怕这个?”一旁,太一郎不耐烦地喊:“快!”
三个穿着朝鲜长裙的姑娘哭丧着脸,接过杯子,撩起长裙,蹲下去小便……剩下那个日本小姑娘手在发抖,一不小心,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