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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中国空军创世纪背后的故事:鹰神-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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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月兰上前一把抢到手中,半真半假地:“不能给她!”
  明子认为自己不够收这种文件的资格:“我们的小组长是老赵同志——赵金元,等会儿给他吧。”
  崔月兰带着一脸诡秘的神气说:“不能交给他!”
  明子一愣:“那交给谁呀?”
  “我把你认认真真地交给苗大哥!”崔月兰嬉笑地说:“你们一走,我想了半天,和洛其卡夫大叔也商量过。明子,给苗大哥做老婆吧!他傻大黑粗的那个样儿,你哪一点配不上他?”
  明子又气又急,半天回答不上来:“我……是她妹妹……”
  “嘿!你要是他妹妹,我就是他姐姐了!明子,你怎么这样傻?”
  “崔姐姐,除了苗大哥,还没有人知道我是……日本人,进过……慰安所。”明子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崔月兰把明子拉到怀里:“我可怜的小妹子——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啊,早晚有一天会露馅儿的。一个十七八的大姑娘,回不去国,找不到家,今后可怎么办呐?”
  “没有人会要我的!崔姐姐。”明子泪如雨下。
  “你要是舍得离开苗大哥,就跟我们走!”崔月兰激动起来。
  15
  赵金元和田虎急匆匆、气喘喘地从秃山方向跑了过来,当他俩看见此情景时,一下子愣住了。“出什么事儿啦?”赵金元急问。
  “谁开的枪?”田虎问。“我呀!”崔月兰回答。
  “啊,崔同志,发生了什么情况?”赵金元客气地问。
  “狼,十几只狼,想吃我们小妹子的细皮嫩肉!”月兰翻着眼皮说。
  “那太感谢啦。”赵金元说。
  “啊,你们两位是来打狼的?”田虎不太友好地说。
  “不,我有紧急任务找你们!”洛其卡夫和气地说:“老虎同志!”
  “我不叫老虎,叫田虎。要是老虎,也不会叫你们绑起来,缴了枪啊!”田虎旧恨未消。
  洛其卡夫笑起来:“老虎同志,那就让我送给你一件东西,赔礼道歉吧!月兰,把地图给他们。”
  “地图,什么地图?”赵金元急问。
  “左起老爷岭,右到无名河,把我们详细勘察的地图,送给你们,找日本军队的地下武器仓库就省事多了。”
  “非常感谢。”赵金元很礼貌地说。
  田虎不太信任地问:“那上边标有鬼子造飞机的工厂吗?”
  “没有,不过……”没等洛其卡夫说完,田虎就火了:“那还有个屁用。我们不要吃的,也不要喝的,要的是飞机!”
  “我们怀疑这座秃山……”
  “怀疑?嘿嘿,我们找到洞口了,炸药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就听响儿吧!是不是想来分点儿?一个‘机翅膀儿’你们也捞不着!这是在中国的地盘上!”田虎越说越气。
  “田虎同志!”赵金元上前严厉地制止。
  “太没礼貌了!”洛其卡夫也很不高兴。
  “不要吗?那咱们就烧了它!”崔月兰拿着文件袋就要往火里丢去。
  “月兰姐!”明子上前一把把文件袋抢到手中。
  “那人!我们要带走!”崔月兰冷冷地说。
  赵金元非常奇怪,不解地问:“带人?要带什么人?”
  “我妹妹!”崔月兰说。“月兰姐!”明子叫了一声。
  “我们这儿没有朝鲜人,你看哪个像?我,还是他!”田虎说。
  “她!”崔月兰指着望月明子:“她是我妹妹,我要领她回家!”
  望月明子扑过去,抓住月兰胳膊:“月兰姐,你这是干什么?我哪儿也不去!”
  “崔同志,你是不是‘老毛子’酒喝多了?告诉你,她叫苗凤,东北民主联军航空队干部——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参军以后,立过功,救过我们飞行教官的命。”田虎说得有根有据:“她哥哥正在秃山那头儿挖洞放炸药呢!是我们航空队的一个排长!”
  “苗云的妹妹苗凤,已经死啦!”崔月兰低沉地说:“去年八月,我们三个人一块儿逃出‘日军慰安所’的时候,被鬼子打死的。”望月明子扑倒在爬犁上哭起来。她的痛哭,使赵金元和田虎大吃一惊。
  片刻,赵金元才说:“我们从来没听苗云同志说过他妹妹是朝鲜人,组织上也不知道……”
  “她是日本人!”崔月兰冷冷地说。一下子把田虎逗乐了:“我说崔同志,是不是太玄了一点儿,她成了日本人了!那我看你也快成了苏联人了。”
  望月明子从爬犁上跳起来,哭着大声说:“我是日本人,我当过‘慰安妇’!我欺骗了你们……”说着向苗云去的那条路跑去,边跑边喊:“苗云大哥……苗云大哥!”
  “快,田虎,跟着她,让她去见苗云。”赵金元说。
  明子在前跑,田虎在后边追,他们一齐消失在黑暗里……
  赵金元、崔月兰、洛其卡夫,三人坐在篝火边谈了望月明子的悲惨遭遇。他们的面容在闪闪的火光映照下,充满同情和忧伤。
  崔月兰流着泪说:“中国在打仗,我愿意把她带到朝鲜去——不是离她的故乡近点吗?”
  “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日本人!”赵金元说,“这老苗也从来没透露过。”
  “战争!”洛其卡夫说,“我从欧洲打到亚洲,见到多少悲惨和痛苦——真像一位诗人写的:血,从伏尔加河滴下来,流过西伯利亚,洒满松花江……”
  崔月兰动情地说:“老赵,让我把她带走吧!”
  “我虽然是小组的组长,确定她是日本人,也该容我回到通化之后,请示上级领导才能决定!我现在无权作任何处理。”赵金元说。
  崔月兰擦着眼泪说:“这孩子太可怜了,我真想——”
  “除了组织批准,还要本人同意才行。”赵金元又说。
  “她是肯定舍不得苗大哥的!”崔月兰无限感慨。
  “留在中国也很好嘛!我们正在进行革命,她在航空队可以学许多本领,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战斗的外国同志,我们会格外尊重……”
  “她是一个无亲无故、十七八的姑娘啊!”
  “这你放心,我们不会欺负她的!今后革命的路还会很长,很长……你们会再见面的!”赵金元说得很动情。
  “希望能像你说的,我们能再见。”
  “是啊,我们会再见的!”洛其卡夫说:“天快亮了。今天还要准备回国的工作。遇到什么困难请来找我们。”
  “谢谢少校同志,希望原谅田虎的莽撞!”
  “嘿,没什么,我很喜欢他的脾气!将来再碰上,要好好和他喝上一顿‘老毛子’酒!”这样,三个人分手告别了,崔月兰一再叮咛地说:“老赵同志,多多关心明子!”
  “请放心!”赵金元肯定地说。
  当摩托车的声音消失后,雪林上空开始发白,不怕寒冷的鸟儿,开始啁啾啼鸣。赵金元抓起一大把松枝,正往火堆里投时,从远方传来:“轰隆隆”连续爆破声……他不顾一切,马、爬犁、还有要熄的火堆,抓起明子放在爬犁上的马枪和装地图的文件包,大步朝秃山后方跑去。
  16
  迷漫的烟雾、雪、冻土块消散和落地之后,秃山后部出现直径五米左右的圆洞。躲在近处的苗云和李树天一跃而起,奔向洞口,立即发现爆破仅仅剥开了秃山的一层皮,里面露出铁门的一部分。
  “接着炸!”苗云狠狠地说。
  “没药啦。”李树天回答。
  “爬犁上还有吧?”
  “出发那会儿,不是把队里头的炸药都拿来了嘛。”
  “够背的!”苗云跑过去,用双拳猛地敲打铁门。
  李树天突然喊了一声:“老苗,瞧!”他指铁门左下方的一圆洞。这个小洞是在铁门的下部,虽然已被泥土堵死,但爆破的震动使这里现出原形,好像是一个在铁门关闭之后给军犬出进用的洞口。
  “快挖!”他俩用手、木棍、小铁锹猛干起来,很快就挖通了,从里面冒出一股又黄又灰色的气体,散发着奇异的恶臭:化学药物、腐烂的动物、泥和潮湿的气体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快躲开!”苗云大喊一声。两人滚到雪地上,双眼流泪,脸上像烧炙了般地疼痛!不约而同地抓起雪来往脸上抹。
  “你那儿有几颗手榴弹?”苗云问。
  “四颗带把儿的。”
  “炸这个洞!”
  小洞口冒出的烟雾已经消散,把手榴弹放在洞口时已经没有特殊气味,只有一股子比外面温度高的潮湿气。但四颗手榴弹并没有把小洞炸开多少,仅仅能让一个十岁左右的儿童钻进去。
  “咱们钻进去看看?”苗云说。
  “进得去吗?”李树天问。
  “让我试试!”苗云勒紧腰带。
  “试也应该是我!”李树天说完就要往里爬,“我比你瘦!”
  “得了吧,我钻山沟长大的,你这身细皮嫩肉。嘿嘿!”苗云上前一把拉住他。
  “应当我先钻!”李树天非常认真。
  苗云不解地问:“为什么?当兵的年头儿比我长,官儿比我大?”“我是共产党员!”李树天说得极其庄重。
  “共产党?当了兵不就是么?再说,我还是个排长哪!”说着就把身上的“零碎儿”取下来,摘下帽子,缕了缕头发,往小洞就钻!
  李树天十分着急,一把拉住了苗云:“苗大哥!不,苗云同志,这里头太危险了!等等老赵他们,行不行?”
  “我不等,你等吧!”说着就把脑袋伸进小洞,李树天急忙拉住苗云的腿。其实不拉他也钻不进去,刚伸进脑袋,肩头已被卡住。
  苗云不得不把脑袋缩回来:“不行,这洞里还挺热!”
  “不透风,当然热,是不是飞机仓库还很难说。”
  苗云愣一阵子之后:“嘿,有啦。”说着先脱了大衣,解开皮带,又脱棉袄,只剩下件短袖布衫,紧了紧裤带。
  在冬日即将拂晓的“鬼嗤牙”时刻,苗云这样干,把李树天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洗澡!”说了就一步上前往洞里钻,这回除了伸进脑袋还有左肩。李树天一下子没反映过来,苗云头和双肩已经钻了进去,想拉已经来不及了,只抓住了苗云的腿。苗云在里面喊,声音已经很小:“小李同志,推我一把!”
  无可奈何,李树天只能变拉为推,很快,苗云全身钻进洞里。李树天十分焦急,往洞里喊:“老苗,苗同志!苗大哥!”
  洞内没有反映。小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突然,他拿起步枪,压上五发子弹,一发发射了出去——以便呼唤赵金元其他几人。枪声震动了鸟雀、树林、山谷……
  不久,苗云的脸出现在小洞口说:“李同志,放枪干什么?”
  “唉呀,”李树天解释说,“老苗,我当你叫洞里的妖怪给吃了呢……咋样?”
  “嘿!洞里利落透啦!三条洋灰大马路,一直通到里面,收拾得还挺干净。”
  “这么黑,你瞧得见?”
  “咳,打猎的眼睛,专瞧黑灯瞎火的地方,你忘了我干什么出身了!”
  “里边是飞机工厂吗?”李树天松了一口气。
  “你得让我往里走才能知道装的什么玩意儿呀?把棉袄给我!还有枪!”李树天忙把棉袄和手枪递了过去。
  “还有松明子和火柴!”李树天又递进一捆子松明。“你就等着瞧好儿吧!”苗云说。
  “是不是等老赵来,你再……”苗云的脸,消失在洞口,好像没听见李树天的话,理也不理地走了。李树天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呆呆地发愣。
  此时,他隐约听见女人呼喊的声音,忙提起枪,注视和搜寻着传来的声音的方向。渐渐地传来清晰的声音:“苗大哥,你在哪儿?苗云,你在哪儿?”
  李树天吃惊地说:“苗凤?”急步迎了上去。他发现远远的路上,望月明子发了疯似地跑过来,见到了李树天,顾不上喘气地问:“我……苗……大哥呢?”
  “他……他没出什么事儿!”李树天认为明子在担心苗云的处境。明子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摇晃着站不住脚了:“他在哪儿……在哪儿?”
  “他,他,他进山洞……侦察去了。”
  “苗大哥!”明子一头栽倒在雪地上,接着就向洞口爬去。这使李树天慌了手脚,也不知明子要干什么,等明子爬到洞口时,才明白是要进洞!想上前拉住她,又觉得这种办法对女同志不合适,就只能在那儿干喊:“你不能进去!里边太危险!苗凤同志……”就在这束手无策的片刻,明子已经钻进洞口。
  17
  真是别有洞天,洞里是另外一个世界。苗云高举着松明点着的火把,一步步走在用水泥修筑的大道上,这很像铁路的长隧道,军事用语叫“洞库”。
  苗云每走一步都落地有声,传得很远,伴有共鸣。火把燃烧得越来越弱,这说明洞里空气稀薄。远远望见一面白色大墙——上面画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的鸟——已经没有去路。
  苗云详细地观察这座大墙,不久即发现在这只大鸟的双爪上,各有一凹进去的印痕,上面有油污和人们的手印。这样,他用力去推鸟爪的印痕时,以大鸟为中心一道大门被推开一道缝,原来是一座大门!门内射出极其强烈的白光,一下射到苗云的脸上和全身,他觉得很暖和,很舒服,不过就是睁不开眼,周身无力,很困,想睡……
  苗云慢慢倒在地上,好像睡觉一般,侧卧在那里,手中的火把也渐渐微弱,变成一颗火星。大门里射出的白光急剧转暗,成了暗黄色,一亮一灭,微弱无力。这时,他在微光里才看清这只大鸟画得十分凶狠;这是一只隼,又叫鹘!又尖又窄的翅膀,既宽又短的嘴弯曲着,上面长着齿状的钩——人们都知道,它飞得很快,很凶猛,很善于袭击其他的鸟!这就是四十年代二次大战末期,日本在使用“零”式战斗机之后,用这个“隼”命名的一种更具攻击性的战斗机。
  望月明子在这微光和火星的映照中,连跑带爬地奔了过来,一眼就发现倒在门缝前的苗云,她扑了上去:“苗大哥!”
  明子趴在苗云胸脯上,才发现苗云在睡觉,睡得还很沉。她急忙把松明吹出火舌,把一捆松明子全放在上面,马上变成一堆篝火,然后就摇苗云的头,拉他的手,喊他的名字,要把他叫醒。
  到底还是把苗云喊醒了,他睁不开眼睛,用手抓住明子的胳膊!“小妹……你怎么进来了?”
  “我……我……我来找你。”明子说。
  “出什么事儿啦?”苗云用双手使劲儿揉着眼睛“哎呀,我的眼睛好疼啊!”
  “我,我……没什么事儿!”
  “那为什么先叫你进来啦?”
  “我……我……我不是又瘦又小吗?”
  “那倒也是。”苗云挣扎着坐起来;“怎么回事儿,这只鸟儿我都看不清楚了。把火弄得旺一点儿,小妹!”
  “哎。”明子把篝火拨弄得很旺。
  “多放点儿松明子,怎么这么黑!”
  “哥,把松明都放上了。”明子说。
  “那我的眼睛……”
  “哥,让我看看……”明子抽出一支松明放在苗云面前,她大吃一惊,尖叫起来!
  “怎么啦?”苗云问。
  “你,你,你的两只眼睛都在……流血!”
  “难怪湿漉漉的。小妹,火灭了么?太黑了。”
  “哥,你的眼睛?”明子哭起来。
  “哭什么?瞎不了!我还要开飞机呢?”苗云用手擦着脸上的血。
  明子扑上去用手抹苗云脸上的血:“哥,让我给你擦……”明子哭泣着。
  “我的眼睛可不能瞎!现在咱们不是参军了么?刚刚才做了几天人呐……你的家,我的家,你受的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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