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的爱情-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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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吉他声,是一支娴熟的《雨滴》。当时夕阳正西沉,那吉他声就好像玫瑰色的太阳风从天边缓缓吹来,在林间荡满温情。我感动得什么似的,有一种东西在眼圈里面打转。感动完了就羡慕得要死,想一定要向这哥们请教请教。过了一会儿,那边吉他停了,从树栖里缓缓站起一个白色人影。我定睛一看,是个女孩,当时我的感觉就像看见一支水仙花倏然从草丛中间长出来一样。那女孩穿着印着我们校名的衬衫,一头黑发很随意地扎在脑后,斜掮一把吉他,又洒脱又优美,让人感觉到朴素中透出的难以掩盖的美丽。当时林间风正起,把她的发梢和衣襟轻轻扬起,让我感觉她是“飘”着下山的。我愣了好久才缓过劲来,恍恍惚惚,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聊斋”?
从此,不论走在路上,或者眺望窗外,我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往人海里搜寻,渴望再遭遇她的身影。说来好怪,自从那次见过她以后又经常能在校园里遇见她。有时,她就这样迎面向我走来,不经意瞥我一眼。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咚咚乱跳得都快蹦出嗓子眼了。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她的一些憎爱分明况,知道她是化学系的学生,比我高一届,就住在离我们不远的女生楼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经爱上她了。当时的想法很单纯,迫切地想认识她,确切地说是想让她认识我,然后找准机会向她表明心迹,一吐为快。
那几天,整日都在心里盘算:怎么样才能接近她而又不动声色。我不知怎么知道了她们宿舍住五个女生,只有她和另外一女生是外地的,而那个女生的男朋友也在本市另一所大学念书。这也就意味着星期六晚上,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她们宿舍就剩她一个人。而我当时是校报名正言顺的特约记者,凭一个记者证,有在校园范围内随便采访的权利。也就是说,我完全可以打着采访的幌子接近她。我顿时被我的创造性思维弄得兴奋不已。我知道这种想法不纯洁,但还是屏着咚咚地心跳等待那一刻来临。
那天我记不清我是带什么样的心情爬上她住的那层楼的,我在她的门前足足徘徊了五分钟才鼓起勇气敲响她的门扉。“谁呀?”屋内的声音。“是我!”我的声音像蚊子。这时,我直感到一种说不清是兴奋、紧张、向往还是恐惧的复杂感情一齐朝我涌来。门“咿呀”一声开了,梦中的她一下子出现在我面前。“你找谁?”她一脸迷惑。“找……是这样,我是校刊记者。我们校刊想了解一下学生是怎样度周末的,所以……”“扑哧”她大概被我的窘态逗乐了,笑得满脸灿烂。“进来吧。”她很从容地把我让进屋,安排我坐在她的书桌旁之后给我冲了一杯果珍。“爱吃零食吗?”说着拿了一包城隍庙五香豆放在我面前。我正愁没话说,就赶忙接话:“不爱吃,我牙齿不好……你是上海人吧?”说这话时我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并且明显感到声音有点抖。“不是,我是山东来的,凭什么说我是上海人呢?”“凭……可能是你的声音,也可能是你的气质,觉得你更像江南那边的女孩。”“江南女孩怎么啦?”“江南女孩……都有点像林黛玉。”“你说我像林黛玉?”“有点。”她抿着嘴笑出声来。这时我觉得我的自信在一点点地恢复,并且还壮着胆子直视了一下她的眼睛,那一眼直望得我脸红心跳。和心爱的人靠这么近,一时间,我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忽然想起自己是来干吗的,就问:“对了,想问问你周末一般干什么呢?”“看书、听音乐、打毛衣。”“都看什么书呢?”“什么书都看,梁实秋啦,曹雪芹啦,张爱玲啦,西蒙·波娃啦。”“这么丰富,我还以为你学理科的女孩,就爱看时装或烹调呢。”“你凭什么以为?”“凭……不是,在我的印象中。你们学理科的女孩一般都很刻苦,戴着厚厚的眼镜整天泡在教学楼里,英文考高分的常常是你们,舞场却很少见到你们。像你这样的,又爱文学又爱吉他,是不多的。对了,早就听说你吉他弹得棒,女孩子弹吉他的本来就少,弹得好的就更少了。我也在练吉他,老弹不好。不知你有什么窍门?”“嘻,这有啥窍门,你知道,女孩比男孩更适合练吉他,因为女孩比男孩文静、心细、坐得下来,所以女孩不练则已,一练准比你们男孩弹得好。”“你周末一定过得非常充实,可得好好写写你。对了,常看我们校报吗?”“当然,你叫什么,哪个是你?”我把名字说出来。“你就是呀,常在报上看到你的文章。”我顿时兴奋不已,忙问:“写得怎样?”“唔,一般。”说完她格格地笑起来……
不知不觉,一小时过去了,我恋恋不舍地向她告辞。
我很有礼貌地站起来,作古正经地与她握手告别:“谢谢你的合作,耽误你的宝贵时间,在以后的写作中,可能还会遇到许多问题,需要你的帮助,好不好?”
“当然。”
当然,这样的采访又进行了很多次。但话题已不仅仅局限于周末夜生活了。
……
一年以后,我拥着她穿过洒满月光的操场,附在她耳边郑重其事地说:“现在,我要正式向你坦白一个阴谋……”
一个伴随着幸福心跳的美丽的阴谋。
第八部分:少女的祈祷少女的祈祷
真希望他能来,他俩一起来也可以。明天,我将对着满场的观众为他,为他们弹奏出我的祈祷。这是我在他身上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心愿。
我不是秀气文静像小绵羊一样呆在家里不出声的女孩。我玩得很疯,的士高、滚轴都很精通,喜欢篮球,还喜欢光着脚丫在河滩上乱走。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我这样的性格居然被妈妈苦口婆心地逼着练了十多年钢琴。音乐和我像两条平行直线交叉不到一起,它没法征服我,也没法渗入其中。我常想,如果妈妈让人从小指导我打篮球的话,我说不定就成了中国的乔丹。
平时最盼望的就是暑假,但这次暑假前我就有一种危机感。果然,放假一回到家里,妈妈就宣布已帮我报名参加了钢琴赛,一个半月后比赛开始。
那天打完球,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泣血的残阳无力地照着这灰白的贫血的城市。想到这个暑假的不快,我心里闷得慌。一首弹得很不熟练的《少女的祈祷》把我吸引到了街道拐角处,那儿有个琴行。我抱着球,斜靠在店门上。打量(不如说欣赏)起里面的一对人儿——一位很高的男孩在指导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弹钢琴。大学校园中随处可见这样的风景,平时我会不在意地走开,可是这一次我被那女孩吸引住了。一袭长发,一身白裙,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含着骄傲与笑意的小翘翘鼻。我不由暗叹她的美丽,再本能地摸摸自己的“鸦雀尾巴”,不由傻笑。
那男孩注意到我,走过来很熟似地说:
“又打球去了!”
我吃了一惊。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因为他的声音,我第一次听到这么美的声音。低低的,有点沙但不哑,很有磁性,是听到耳朵里想倒都倒不出来的那一种。我终于忍不住看了看他的脸,记住了那双洋溢着笑的黑眼睛——好像经常见到,但我想不起来。
“进来坐坐,这是我叔父的琴行。我暑假里代他照看一下。”他又说了一句。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他进去了。
他向我介绍了那位有着和她人儿一样美丽的名字的女孩,并对女孩说我就是那个喜欢打球的假小子。听了这话我觉得心里酸酸的。接下来几天,我打完球就往琴行跑,一去那儿我就开心地讲个不停,从家庭会议讲到现在打篮球。他们俩都看着我,温和地笑。但我突然发现我再不能呆在那儿了,我根本不希望他只做我的朋友,可是那美妙的声音不可能属于我。
以后的一段时间我都呆在家里,不停地弹琴,我终于能坐下来,终于在琴声中可以忘却一切。妈妈很满意我这一变化,说我像个女孩子了,但还有待进步。我什么都不想听,当手指重重地击在琴键上时,我的心都在颤抖。心酸的音符盈盈的泪,我反复练的,正是他教她的《少女的祈祷》。
时间过得真快,比赛就要进入决赛了。参赛时,我执意不要家人陪伴,初赛和复赛都进行得特别顺利,在青年组中,我两次分数都遥遥领先。一位白发的老钢琴家对我说:“感情与音乐融合得很好,有悟性!”
我听到这样的赞赏并不很开心,我知道自己与音乐相融的契机是苦涩的在琴房几天的回忆。决赛的曲目是《少女的祈祷》,我自信那将是我弹奏得最好的一场比赛。
真希望他能来,他俩一起来也可以。明天,我将对着满场的观众为他,为他们弹奏出我的祈祷。这是我在他身上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心愿。
我又走向琴行,给他们送入场券去,刚到门口就听到他说:“可怜的小人儿,你怎么像丁香一样了呀!”
我淡淡地说明了来意后,抽身要走。他急急地拉住我的手,又匆匆放开。
“对不起——她不再来学琴了,但明天我会去的。”他顿了顿,轻轻地说:“我一直,一直想为您献上一支曲子。可以吗?”
我站住了。
那是一曲《献给艾丽丝》,他弹得令我无法挑剔,而且极为投入,极为动情。结束后,他用那黑黑的眼睛看着我,那目光深得快让我跃进去。又是那个我无法抗拒的磁性的声音问:
“我送你回去,好吗?”
我沉浸在无比的快乐和甜美当中,我知道我会弹奏得很好,而且他也会来,一个人来。参赛前我好好打扮了一下,头发披下来,不长,刚到肩,但配上我的脸型,很纯,像个恬静的学生。第一次我觉得自己也很美。
比赛开始了,但他没有来,我失望地坐在给他留的空位子的旁边,心里很难受地期待着在我上台前他会来。直到,直到我要走上演奏台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一位迟到的观众向他的女伴儿解释,剧院门口的马路上有个人被车撞得很重……
我一阵眩晕,等走上台什么都记不清了,我无助地走向钢琴,坐上椅子又下来,惨惨地向评委行了个礼,就向外逃。观众在窃窃私语,那白发先生惊愕地看着我,他们不知道我怎么啦 。
等我泪流满面冲到剧院门口,却见他正打台阶上下来,带着一脸笑意。
我一下子软下来,站都站不住了。他扶住我,手足无措。“刚才有人被车撞得很重,我帮着司机把他抬到医院里,医院就在附近,我想可以赶上你演奏的,我——”
“没什么的,一上台我什么都忘了。”
等我从喜忧参半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我们已经到了琴行,那久违的美丽的地方。
我轻轻地触摸着钢琴,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能为您奏一支曲子吗?刚才就要献给您的。”
他看着我微笑着点头。
于是,《少女的祈祷》从我指尖流出。我看到了我们初识,看到我把自己关在房子里练琴,看到他为我送上的《献给艾丽丝》,看到他像天使一样在绝望中出现在我面前……我觉得自己像那只可怜的美人鱼,在凄厉中为王子旋转出最美的舞蹈……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你对曲子的感情把握很好,但投入得让音乐把你俘虏了,只有感情与音乐恰到好处的融合,超脱一点,才会产生一种很神圣很虔诚的感觉。”我不说话只看着他,不知道我心中的祈祷,他到底听懂了没有。
第八部分:少女的祈祷莱茵河的黄昏
那如泣如诉的琴声在这雨后初晴的黄昏,在这空朦寂静的河岸边晃得分外缠绵、伤感。
那是在六年前,我第一次“冲出亚洲”,到德国采访世界大学生运动会。
一个雨后初晴的周末黄昏,趁没有采访任务,我独自沿着莱茵河踯躅而行。想家的感觉如莱茵河水汩汩流来……
忽然,我耳边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吉他声。那如泣如诉的琴声在这雨后初晴的黄昏,在这空朦寂静的河岸边晃得分外缠绵、伤感。在河岸边的一条街道上,我终于寻到了琴声的源头——在无人的空旷中,一个德国青年正盘腿坐在一家没有开门的服装店前,专心致志的拨弄吉他。他的神态专注,表情严肃,仿佛正在参加一场盛大、隆重的音乐会。在他的身后,玻璃橱窗里的两个身着霓裳的模特儿是他忠实的听众。他面前打开的吉他盒里,仅有几枚散乱的德国马克。
我静静地蹲在旁边,听那吉他声如流水般地从我心头滑过。“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被这缠绵的琴声所唤醒,泪水渐渐漫过我的双眼……
一曲既罢,我擦干眼泪,击掌叫好。在寂静的街道显得分外清脆、寥落的掌声,惊醒了这个沉浸在艺术氛围中的年轻人。他吃惊地抬起头,当看到我这个微红着双眼的异国听众后,他清澈的蓝眼睛里闪过一抹感谢和欣喜的光。
我站起身来,掏掏口袋,遗憾的是,口袋里仅有几枚硬币,加起来刚刚10个马克。站在那里,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我可怜的10马克对不住这么美好的音乐,这么诗意的环境和这么清澈的眼睛……可身边再也没有分文,我只有内疚地将硬币轻轻放在吉他盒里,然后悄悄离开。忽然,我听到德国青年用英语说:“请等一等。”
我吃惊地站住。莫非我给的钱不多,他还不让我走?就像在中国常常会遇到的情形一样。见我一脸的紧张与好奇,他笑了笑,从身后拿过来一盘磁带。我这才注意,在他身后,还有一个比吉他盒小一些的盒子,里面放了很多磁带。从磁带封面的照片上,可以看出这是他的个人演奏带。
“这盘磁带送给你,感谢你能喜欢我的音乐。刚才我演奏的那首《莱茵河的黄昏》是磁带的第一首曲子,它是由我自己作曲的。”他说。
我惊喜地接过磁带。从磁带上的介绍中,我知道他叫罗伯特,来自东德。曾在西班牙皇家马德里音乐学院学习器乐和作曲。磁带上的音乐绝大多数都是他自己作曲。
“为什么在这条无人的街道演奏?”我有些冒昧地说出了疑问。一层阴云覆住了他蓝色的眼睛。“我喜欢音乐,我也需要钱。但我认为听音乐需要一个安静、惬意的环境,所以我选择了这条街道。如果是真正懂得音乐的人,他会来听我演奏的,就像你一样。”
我向他报以感谢的微笑。这时,我从他身后的磁带盒上看到,他送给我的磁带标价是20马克,比我放在他琴盒里的钱多出一倍。
我犹豫是否要他的磁带。他猜出了我的心思,说:“拿走吧。知音的价值是无法用马克来衡量的。”看到我手中的相机,他幽默地说:“这样吧,咱们一起合张影。你回国后,将照片寄给我一张,冲洗照片的费用和邮费就足够买我的磁带了。”
我再也没有推辞的理由。我将这盘磁带和这个没有因为贫困潦倒而丧失做人的幽默与真诚的德国街头音乐家一起,收藏在记忆深处。
第八部分:少女的祈祷珍惜弱点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正视自己的弱点,进而利用自己的弱点,无论是学业上事业上就能进取。
人皆有弱点,但弱点不同于缺点。缺点是行为道德上的不足之处,然而弱点在都是心理性格上的不如人处,这些与人自身的天生禀赋、性格、体质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