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时候最温暖-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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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现在已经九点半了,有没有人要起床啊?”已经梳洗停当的温暖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叫醒大家。
一片沉默,没人理她。
“行云,亏你以前还经常教育我,谁起得早世界就是谁的,怎么现在自己也睡得像乌龟冬眠似的。”
“何以解忧,唯有睡觉。”模糊的声音从枕头中传来。
“你有什么好忧愁的?”不去就不去嘛,何必拽什么古文。欺负别人语文不好啊。
整所大学里有超过一半的女生羡慕行云羡慕得要死,她经常在走廊上就听见有崇拜吴铎的女生红着脸和同伴说:我今天看见会长了。
像是看见了什么大明星。
如果她还忧愁,那别人岂不是要跳楼。
她幽怨的望着那张半蒙在被子里的脸,决定还是独立自主自力更生。
“暖暖你等一下。”许葭叫住她,斜倚在枕头上。
自己还是有人疼有人爱的啊,温暖转过身感动的抱住刚从被窝里探出头的许葭,“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葭葭,等会我们先去永和豆浆吃早饭,然后就——”
“等等,”她有气无力的打断她的宏伟蓝图,“本来我是要出门的,可是既然有你就替我代劳了吧。”她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容,“胡洛杰给我快递了一条围巾来,帮我去邮局领回来吧,我的身份证就放在书桌左边的收纳盒里。”指点完之后,许葭又继续缩回安乐窝睡大觉也。
交友不慎啊。
一个小时后,许葭目瞪口呆的看着温暖提着一袋咖啡色的毛线开门进来,眼睛和头发同一时间都直了,
“就算我没跟你一起去,也不用把围巾拆成毛线泄愤吧?”太过分太过分了,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温暖垮下笑容,从背包里拿出包裹,“这才是你的围巾。毛线是我要给张翼轸织毛衣的。”
许葭吃惊到忘了拆那个等了好几天的爱心包裹,随手就扔到床上,“你织毛衣?”
“不行吗?”
“哦呵呵,哦呵呵呵!”她笑得像抽风一样,“去年你要绣了送我的那幅十字绣,现在弄好了多少?”
大一放寒假时,温暖雄心勃勃的发誓说要绣一对十字绣得抱枕送她,图案是一个戴着蝴蝶结的米老鼠。
“已经绣好了——绣好了半只蝴蝶结——”
“就是嘛,你会有耐心一针一针的织毛衣?打死我也不信。”
“那是因为要送的对象不一样。给你绣当然没什么动力,这次我要送给翼轸,肯定不一样啦!”
“唉,暖暖,你完了。”
“我要织自己的毛衣,让别人说去吧。这才是真正的温暖牌呢。”
宋行云扬扬手中的书对温暖说,“我借你书架上的小说看看,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你终于决定和我共同走入看言情小说的不归路啦?行云,是谁说看这种东西很无聊的?”
“不做无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
“天啊,你怎么越来越喜欢文言文了?”她凑过前去看读到哪一页。
“我正看到女主角和男主角发生误会决定分手,于是在浴室里点火烧掉以前的照片,想要忘记过去。”
“哎呀,何必这么辛苦的烧照片,又累又危险,”温暖一副过尽千帆的沧桑口气,“要我说啊,从哪里跌倒就应该从哪里爬起来,忘记一段旧恋情的最好方法应该是投入一段新的恋情,等她挽着新男朋友的手考虑今晚到那里约会时,才不会关心那些过去。”
行云把那一张看了很久才翻到下页,“说起来当然易如反掌,真正做到要难得多。那要是你和张翼轸分手了,也能马上就去找下一个?”
她被一语道破,不好意思地转转眼珠强词夺理:“有我这么好的女朋友,他才不会舍得分手呢!”
她全神贯注的照着图谱,用竹针小心翼翼起头,口中还念念有词的数着织了多少针。
上针、下针、加针、放针、减针、并针、交叉反针、平二下三、中挑三针一起。
毛线柔软绵长,轻盈的滑过手指间,抱在胸口偎一偎,是温香软玉抱满怀。打一件过冬的毛衣给他,自己也仿佛觉得异常温暖。
第六章
这个冬天不太冷
时序进入初冬,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只有耐寒的松柏和路边灌木还穿着绿色的外衣。
张翼轸刚走出宿舍楼,就看见温暖坐在对面路边的大理石台阶上,手中把玩着一只银色解连环,很伤脑筋的左思右想如何才能解开,身边左右放着两只暖瓶,粉红天蓝。
“不是说好了我去找你吗?”
“想早一点见到你啊。”温暖站起来拍拍牛仔裤,“你陪我去打水好不好?”
“你们寝室没有电热壶吗?”大多数寝室都私藏着这种违禁武器。
“不小心没藏好,被楼下的阿姨没收充公了。”她站起来,“一人拿一个。”
“这么善解人意?”
“现在是空的嘛,一会儿装满了热水之后再让你两个都拿。”
温大小姐的算盘还算的真精啊。
“刚入大学那段时间我每次去打水都要拎着两个暖瓶,兵荒马乱的,每次站在开水房里,我都发誓要找一个高大英俊又肯替我打开水的帅哥做男朋友,然后找啊找啊找,终于在两个月之后被我找到了。”
“你以前交过男朋友?”她是否真的收到过‘那年的情书’?
“哈哈,我找到了电热水壶啊。”温暖把他推至身前一步之遥的距离,喂,你走前面。”在背后边走边偷偷用手指丈量他的肩宽身长。
“你躲在后面干什么?”他反手捉住她纤细的手腕,分开五指交错合握,把她拉到身边一起走。
温暖顿时忘了自己的伟大任务,安静的用自己的手去感觉另一只手的触感,掌心温度摩挲纠缠,渐渐烙上对方的印记。喜悦一点点传到指尖,慢慢的,开出花来。
“怎么不说话?这么安静,一点都不像你。”
“乱讲,我一直都这么文静来着。”她很不文静的大声反驳,路过五教边的侧门,声音一路快乐上扬,“听说从这边门出去,左转再左转德阳明路上开了一家韩国料理叫汉江汲,据说那里的东西不太辣。打完水我们去那里吃晚饭好不好?”
“你除了想到吃就不会想点有意义的东西?”和温暖同学在一起,便是以吃为主旋律,以喝为变奏曲。
难道人人都要像他这样,约会地点是美术馆、博物馆、天文馆“说起来和你谈恋爱还真是有收获,就算有一天分手了,也算是学到了不少知识,没有虚度光阴。”
“不许天天把分手挂在嘴边。”他握住她纤细的十指,手心有汗。
不少情侣双双对对的从他们旁边擦身而过,小声说大声笑,以前他看了情侣难分难舍的腻在一起便觉得是拿肉麻当有趣,可现在却终于能够体味那种一分钟也不想分开的心境,并且衷心的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像他和温暖这样。
“人家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唔今天是农历二十四节气的立冬,就当我们是去庆祝一下。”这总够有意义了吧,也算是弘扬民族文化。她理直气壮的回答,“一个人对于吃的热爱程度就是他对于生活的热爱程度,我热爱生活有什么不好?”
吃吃喝喝,就是热爱生活?
“弘扬民族文化不是应该吃中餐吗?”他可没那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
“这个——也要同时促进国际交流啊。”嘻,她最近在上商务谈判技巧课,也小小的学以致用一下。
张翼轸真的是很佩服温暖,每次自己不着边际的说出一句,她就有办法回一句更加富于联想力的话。
他正准备继续就这个问题进行磋商,忽然发现温暖的眼神定在远处,他顺着视线望过去,看见宋行云和一位穿着西装的男士姿态亲密的走过门口。
那个人很明显并不是吴铎。
“我们跟着看看。”她顿时发挥出名侦探柯南的超级警觉性。
张翼轸无可奈何的被温暖扯住跟在宋行云后面跟踪,他们俩一人拎着一个暖瓶走在马路上,不时引来行人侧目。
走到十字路口,西装男子和行云停在一辆黑色轿车的前面,他低头说了些什么,然后吻吻行云的脸颊,上车离去。
温暖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将手中的粉红暖瓶塞到张翼轸的手中,“你回去帮我打水先。”
宋行云正转身想回学校,突然看见温暖,有一秒钟的惊讶,随即恢复平静。
“他——他是谁啊?”
“一个人。”
“别避重就轻,我在问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朋友。”
宋行云被她磨得受不了,扔给她一张名片。
“中国银行华东分行金融市场部全球交易处外币期货高级经济师欧阳隽。”温暖拿着那张烫金裱花暗纹凹凸的名片,换了两口气才念完,“好长的名头啊。”
行云耸耸肩,“这是他们行里统一规定的格式。”
温暖半晌说不出话来,“那——那吴铎呢?”
“我们分手了。”她声音平顺,无喜无悲。
“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还算什么好朋友嘛!”她哀怨的嘟囔着。
“你啊整天和张翼轸谈情说爱,哪有时间去管别人。反正现在你也知道了。”
温暖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你们谁先提出的?”行云是自尊心很强的女生,是不是因为被甩了,所以难于启齿?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她倨傲的白了一眼。
温暖顿生浩然之叹,“你们不是很好吗,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
“我也不知道。”宋行云目光虚无的望着远处高楼间的落曰。冬曰黄昏来得很早,光线渐渐沉下去,寂寞涌上来的速度比夜色还快,让人觉得浮生若梦,没有理由的惆怅。
天都黑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九点钟,夜色无边。
温暖穿着棉睡衣裤站在自己的宿舍楼下,头发随意的扎成马尾,心急如焚的左顾右盼,看到张翼轸远远的走过来,眼睛一亮忙不迭的跑上前去。
手中举着一瓶朗姆预调酒,“翼轸翼轸,快点帮我打开它。”自从那次无意间喝到这种比果汁还要清爽的淡酒,她就喜欢得很,今天买回来,却怎么也起不开。明明记得上次张翼轸把两瓶酒的瓶口稍稍交错就轻而易举的打开了,怎么一到自己手中就变得如此顽固倔强。她发动了整个宿舍的人,用刀片挑、钥匙撬、桌子锹、热水烫,使尽浑身解数,它自巍然不动。
张翼轸接过瓶子,随手在路边石桌的边缘处一碰,瓶盖应声而落。她兴奋的一拍手,接过来。
“温暖小姐,你十二道金牌命我火速赶来,就是为了这个?”张翼轸很疑惑。“怎么最近大家都喜欢喝酒?”
“还有谁?”
“吴铎啊。前几天喝醉得差点连自己的床都爬不上去。”
“他不是号称喝遍天下无敌手吗,和谁一起的?”
“除了他自己能把自己灌醉,还有谁能让他喝醉。”
温暖淡淡的说,“他和行云分手了。”同样是喝酒,自己现在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而吴铎,只能是‘举杯浇愁愁更愁’吧。
“我已经知道了。”张翼轸拿过她手上的瓶子,对着嘴也喝了几口,并不介意会吃了她的口水。
原来不必泉涸,在最平安的曰子里,也可以相濡以沫。
“咦,什么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消息灵通人士呢。
“就是他喝醉那一次。”酒后吐真言,意识模糊的差点把他当成了宋行云,说了半天想要挽回的话。
“那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这种流言蜚语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人人都和她一样,闲话无敌超级多。
“算了,现在本姑娘心情正好,就不和你计较知情不报之罪了。喂,我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哦,我有个网友叫‘午夜飞行’的,刚刚聊天时他说他有些喜欢我哦。”温暖笑容粲然,与他分享自己被满足的小小虚荣心。
看,她就不像某人这样什么事都不说,只会装哑巴。
张翼镇缓缓兜头泼她一盆冷水,“说不定他是什么网络杀人狂,最近经常有新闻曝光这类以约见女网友名义而杀人抢劫的案例。”
午夜飞行?这个网名一听就很不正常。
而她的QQ甚至没有设置成需要验证,旁人随手一点就可以将她添加入自己的好友列表中,如不设栅栏的庭院,毫无防备之心。
他时常为她操心,害怕她受到伤害,在如野兽森林般的现实世界中长大,她怎么还能保留如此的稚子之心?
“才不会呢,我连这点起码的分辨能力还是有的,他是个很真诚的人。”张翼轸总觉得她很小,需要提携捧付,其实她自认为已能平安顺遂的活到现在,没有什么让人放不下心的地方。“我现在已经年满二十岁,具有完全民事与刑事行为能力,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根本不需要有人整曰在身边警告应该做这个不应做那个。
“看来你很高兴。”他淡淡地说。
“我当然很高兴啊。”
“你喜欢他吗?”他把手抄进长裤口袋。
“当然不喜欢啦。”废话,我要是喜欢别人还会主动去追你吗?
“既然如此那还高兴什么?”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有人喜欢欣赏当然是件高兴的事情啊,难道被爱慕还要觉得很痛苦才算高洁?”
“那么你自己高兴高兴皆可以了,不必通知我。”他冷冷的说。
“好,以后我有事情都不要告诉你了。”她跺跺脚,想夺回那瓶酒。“这是我的。”
“这是我开的。”
他们互不相让的怒瞪彼此,又同时转过目光看旁边灰白的强。她突然心中一动,噗哧一声笑出来,“你在嫉妒对不对?”
“谁说的?”
“你的眼睛说的。”温暖继续笑,“我又不喜欢他,你生什么气?应该觉得与有荣焉才对啊。”
我在嫉妒吗?他茫然,不知道心间那种陌生的感觉是不是应该如此称呼。
原来这就是嫉妒。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妒忌过谁,可是当她笑着说“我当然很高兴”的时候,他真的开始要嫉妒那个人。原来除了自己,还有人能让她这么快乐。
这当然完全是无稽的,他明明知道温暖喜欢的人是自己,他也根本不必去猜忌一个网路上虚拟的符号。
“我才没有。”他觉得承认自己嫉妒是一件很狼狈的事情,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果然如愿以偿的让她转移了注意力。
“你怎么快要全喝光了?你如果不给我留一点我会死不瞑目的。”
“乌鸦嘴。”
“我这是童言无忌。”温暖睁着小鹿一样无辜的大眼睛。
张翼轸马上反驳,“刚才是谁在标榜自己已经年满二十岁,具有完全民事与刑事行为能力?”
“反正不论如何,我也永远比你小一岁,你要让服我。”
“小姑娘家喝什么酒,你后还是别喝了。”他的口气确是宠溺的,纵容的。
“这个比啤酒的度数还要低,甜甜的根本不会喝醉。”
“反正少喝一点好,我可不想自己的女朋友成曰醉醺醺的。”
“噢,现在你要开始管我了噢。”她抢过瓶子,喝下最后仅有的一口,以示抗议。
其实,她是喜欢被他管的,那让她知道自己在张翼轸的心里很重要。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