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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血流-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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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坐萝卜坐定了。”另外一个警察懊丧的蹲了下来。

“快救命啊!医生……救命……”

惠惠颤抖沙哑的声音贯彻着医院冷清的长廊上空。

有风在厕所的风缝里吹过,象在呜咽。

(背景音乐《风继续吹》响起……)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马行空

青衣第二天一早就接到龙五再度遇袭的消息,她起先甚至以为是开玩笑,直到陆伯龄郑重其事的约她出来谈谈,说电话里讲不清楚,这才知道真的发生了大事。

陆伯龄的声音从来就没有这么严肃过。

两个人约见的地方是在一个偏僻的里弄,两个人都在避嫌。

青衣开了一辆奔驰,这辆车是老赖留下的,天都很多人还只是在图片和电视偶尔见过这种车的靓影。

陆伯龄是一辆雪铁龙,看样子不知道从哪借来的。

晨曦的薄雾中开始飘荡着一层寒意,青衣下了车把衣领先紧了紧,昨天夜里她和两个小日本喝了不少酒,直到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

陆伯龄正在看着巷口一家卖烧饼油条的小铺子出神。铺子门口一个乡下少妇正在给孩子喂奶,少妇的脸长得还带着点孩子所了,穿着也带着一股乡下的土味,但她的身材一点也不乡下,露出的乳房就象朵出水芙蓉似的鲜嫩。

陆伯龄死死盯着那团白肉,眼睛一霎也不霎。

他估计这个少妇一定虚报年龄结的婚,当时虚报年龄结婚很正常,尤其是在农村。

“喂!”青衣双手揣在兜里,踢了踢老陆。

“嗯?”陆伯龄缓过了神,“青衣,来啦?”

“看什么呢?”青衣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摩尔,咬在了嘴里。

“这不是看你没来,到处看看。”陆伯龄从口袋掏出个打火机,想帮青衣点火,被青衣拒绝了。

“这龙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青衣颦紧了眉毛。

“这回事情大发了!”陆伯龄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小黑昨天潜进医院,武松把龙五的这里……”

陆伯龄指了指胯下,并指做了个开枪扫射的动作。

“龙五死了没?”青衣想知道重点。

“没死,抢救过来了。小黑的五四手枪穿透力虽然好,但是制动力不行。要是六四,那么近的距离,大动脉什么的全稀巴烂了,神仙也救不了。最后,小黑就自杀了。”陆伯龄呵了一口气,跺了跺脚。

“龙五没死是好事啊,怎么叫出大事了?”青衣挑了挑眉毛,有点纳闷。

“好什么啊!你知道小黑临开枪前跟龙五说了什么吗?他说这一切都是龙腾的道指使他的!还说今天做的一切,都是让龙五记住了,这仇该找谁去报!换句话说,他没打死龙五,就是故意的!”陆伯龄急得太阳穴上青筋一鼓一鼓的。

“赖上我们了?”青衣也沉默了。谁也没料到小黑来了这么招,这一招可远比小黑被警察逮住之后,自己招供出来要狠得多。一般审讯之后的话,大部分是不可能作为证供采纳的,因为审讯的公安自己有时候就不会信这些老油条的话。

小黑以死铭志,综合一下龙五和道明臣以及他复杂的关系,不难断定出,龙五是绝对会相信的。包括大多数办案民警也会相信这一点。因为没有谁会轻易的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去给一个素不相干的人去泼脏水。

“这事你听谁说的?”青衣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惠惠。”陆伯龄踢起一颗路边的小石子,“她当时就在现场,目睹了小黑前后所说的一切,现在的她精神很不稳定,也在住院观察中。”

青衣指间的摩尔香烟无声的滑落。

“这回事情大了,专案组还在,关键问题是他们如果深挖问题的话,你们内部会不会有什么潜在不安因素?现在这种多事之秋,只要一个疏忽,你们就全完了!”陆伯龄自己也紧张起来。

沉默,一阵沉默。

“你放心……”青衣终于开口了,“核心成员并不在天都,知道他们去向的人只有我一个。其他人最多是些小马崽,实在不行,丢车保帅。他们进去几个,最多也就是几年,跟龙五这件事扯不上干系。赌场和三江阁我会停业整顿,不用你们来找我麻烦。”

“小黑有上梁梯,我也有过墙计。”青衣拍了拍老陆的肩膀,“这时候,你我都不能乱!你就放心的做你的官,我也正尔八经的做生意,谁也拿我没办法不是!至于龙五那边,现在什么事都要讲证据不是,证据呢?没证据,我们这么大的企业,也不是一点影响力没有,我回去再捐五万给敬老院,再到电视上亮个相!我倒要看看,省厅专案组,有什么好办法来对付我们,总不能弄个莫须有的罪名吧?”

“通知小道知道这事没?”陆伯龄猛抽着烟。

“你放心吧!我这就给他电话。”青衣抽出一个信封,塞到了老陆的怀时在,老陆想推却,却终究还是收下了。

“道哥的为人你是知道的!”青衣腰杆踏得笔直,“去年他被省厅的专案组抓进去,连电警棍都挨过了,我们当时可没现在这么大的势力,他从牙齿里蹦出你们的名字没有?你得相信我们!”

“不是那次我看出小道的为人,我今天或许就不会来了。”陆伯龄嗫嚅着点点头。

“我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后台……”青衣转了个身,冷风噼里啪啦掀起了她的大衣,“有的时候,事情不妙了,你们或许就是落井下石最积极的一个。”

“老陆你不要学他们!”青衣回头凝视着伯龄,目光犀利冷竣。

“嗨……”陆伯龄搓着手,急得汗都冒了出来,“青衣你这是说的哪门子的话啊……”

“一个成熟的帮会,不经历几次风雨,怎么能看出生命力呢?”青衣冷冷的一笑。

“别的我不多劝你了,反正你们考虑的不比我少。”陆伯龄想了一想,说道:“你们自己一定要掐住喽!死活别松口,管他多大的官来,都这么顶回去!专案组能查多久?能一辈子查下去?”

“这个我们有经验。”青衣笑了,“我们的合作伙伴,大邱庄的禹书记前不久被人查了半年的帐,不照样啥事没有?如果想从内部整治我们,他们这步棋就算彻底走错了。”

“你放心吧……”青衣坐进了车,摇下车窗,“以后有什么电话里讲不清楚的事,我再来找你,不过,能少见面的话还是尽量少见面。”

“我也想说这话呢。”陆伯龄在汽车的轰鸣声中也笑了。

看着青衣的车已经去得远了。陆伯龄又回头看了看那家卖油条的少妇,少妇已经喂完奶了,但孩子还在吮吸着乳头不肯丢,少妇在摇晃着孩子,脸上荡漾着母性的微笑。

也许是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少妇抬起头,正看到色咪咪的老陆,老陆的眼神象见了血的蚂蝗一样。

少妇扯了扯自己男人的衣角,正在做油条的男人生得一脸络腮胡子,膀大腰圆,腰身粗得就象个磨盘。

陆伯龄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直到卖油条的男人丢下了面疙瘩,拎着根擀面杖满面怒容的冲了过来,才慌忙发动了汽车。

“妈的!”老陆一边踩着油门,一边骂着:“老子明天就找人查你的结婚证!”

道明臣已经进入内蒙古境内了,他是坐在大客车上接到了青衣的电话。

青衣传来的消息让他又是一阵头疼,所有麻烦的事全集中到了一起,道明臣忽然涌出了一阵属于传说中上位者的无奈。

道明臣目光呆滞的看着从雷猛身上搜出的那叠货运托票和身份证,这是雷猛留在世上唯一的遗物了。道明臣怔怔的看得出神。

“离鄂尔多斯鄂托克旗还有多远?”道明臣收拢了这叠货运托票,问身边的老赖道。

“早呢,先换客车,然后换拖拉机,最后还要换牛车才能到。总要大半天的路程吧。”老赖说道,自打上次的事发生后,他们两个人之间话开始少了起来。

“还生我的气?”道明臣看着老赖。

“没有。”老赖勉强的笑笑。

“喝口水吧。”慕容十一从前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从旅行包里拿出一瓶奥林,扔给了道明臣。

道明臣把奥林给了旁边座位上一个蒙古族小孩,小孩刚刚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吃东西时,一个劲用嘴舔着自己的鼻涕。孩子的爸爸是一个憨厚的蒙古族汉子,一个劲的用蹩脚的汉语推辞着,一脸的不好意思。

道明臣捏了捏小孩满是皱折的脸蛋和帽子,帮他打开了可乐盖子。

“草原真是美丽啊!”老赖眼巴巴等着十一也给他一瓶奥林可乐,等了半天没见十一有那意思,只好把头看着车子外面作感慨万千状,连绵的丘陵和青黄相接的草场让他有种想做诗的冲动,也让他的嗓子更加的发干。

“你是没在这呆过,所以说它美丽。”道明臣说道:“你看那个娃娃,脸蛋子都被风沙吹得都皱裂了,我估计你在这呆个一年半载,你特定会说这辈子不想再来这。”

“呵呵……”老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呀,我说小道啊,你这货能不能少臭别人几句啊?”

“十一,你给我一瓶奥林可乐,我送你一样东西。”道明臣没理老赖,丢给慕容一叠货运托票和身份证,那是雷猛被扔下火车前的遗物。

“这不是你从那个雷爷身上搜出来的么?”慕容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游戏机?”

“给你发笔财,你这趟事办完了,你去把这些托运的游戏机领出来,再弄回海州,算道哥照顾你的。”道明臣大气的挥挥手。

“谢谢道哥了。”十一眉开眼笑,乐得象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旁边的看门老头在脸上盖了个草帽,缩了缩脖子,继续睡他的觉。

“你怎么不给我发这笔财?”老赖嫉妒死了。

“你那么有钱,要挣这点茶钱做什么?”道明臣说道:“雷猛这瘪三跑到蒙古来,看来也是准备安家落户,铁了心不趟江湖的,学做生意?有没没地方去了还是怎么的?弄一堆游戏机来蒙古,他死的不冤。”

“世界真的太小了,江湖也太小了。”老赖一阵感慨。

“快看快看……”十一指着窗外,惊声叫道。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一群狂奔而过的野马掀起了一道巨大的黄尘,从大客车前面一越而过。带头的是一匹神俊的犹如从徐悲鸿画中走出的黑马,长长的鬃毛,就象飘散在空中黑色火焰,轰隆隆的穿过了一道丘陵的后面,消失了。

直到这时候,马蹄巨大的震动才让在车里的每个人清晰的感觉到。

“是野马群吧?”十一有点兴奋的问道。

“是天马群。”那个带小孩的蒙古族汉子用蹩脚汉语说道,“这是腾格里长生天赐给草原的。”

“听说当年的大汗就是靠这些蒙古马打遍了整个世界,是吧?”老赖好奇的问道。

“大汗是长生天座下的雄鹰,就算没有蒙古马,他也一样会征服他想征服的一切的。”蒙古汉子带着点点骄傲说道。

大客车里其他的蒙民,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说起了关于成吉思汗的典故。老赖努力辩认着蒙民们的口音,虔诚的点着头,不进还双手合什,说一句“腾格里在上”。

道明臣觉得好笑,这些大汗的子孙要是知道面前这个虔诚的家伙就是来掏成吉思汗的墓的话,不知道又是什么表情。

蒙民们的热情再一次在下车的时候体现了出来,好多人都拉着老赖一行去自己的蒙古哈那里去做客,都争着说自己的酒甜,羊肉香。尤其是那个小孩,直接拽着道明臣的手不肯丢。

“我们去的地方在哪?”道明臣低声问老赖。

“路还早呢。”老赖看着一些面孔散发着健康的红色的蒙族少女,舌头也开始有点打结了。

“办正事要紧。”十一说道。

老赖有点恋恋不舍的看了看那些美丽的草原少女,只得吩咐保镖去雇拖拉机。

“我忽然有个问题。”道明臣说道。

“嗯?”十一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忽闪忽闪的眼睫毛不停眨着。

“你说成吉思汗是不是我们中国人?”道明臣说道。

“按道理来说,我们中国人,包括世界上很多人,一度属于过蒙古帝国。”慕容想了想,说道。

“那就好,我开始以为挖自己祖宗的坟呢,现在就不担心了。”道明臣象松了口气似的。

“你这人有点大汉沙文主义啊!”老赖在一边哈哈大笑着。

“不存在什么大汉沙文主义。”道明臣点着了一根烟,幽幽的吐了出来:“我们汉族本来就是最优秀的。”

说这话的,道明臣的眉毛斜着一飞,傲气中带着帅气,老赖看着他的长发飘飘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搞的,不由自主的联想起了来时路上看到的那匹天马。

十一的眼睛也在幽幽的盯着道明臣在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慕容十一看道明臣的表情有点转变了,老赖在一路上都觉得有点纳闷。

不是仇人吗?这变化也太快吧?老赖觉得心里酸酸的。

“上拖拉机吧!”老赖扯着嗓子嚷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双重威胁

宿大麻子没敢再和道明臣坐一辆客车。

道明臣和老赖都是江湖上打滚的人,一般这种人的记忆力一向是超群的,很多见过一两次的人,他们或许眼角的余光掠过你,就能从脑海中搜索出你的记忆。

宿大麻子也有这种本事,很多道上混的哥们也都有这本事。

麻子和手下一下火车就雇了辆吉普车,一直尾随着大客车。精明的狐狸早已经装做不经意的样子,在道明臣他们坐的客车没发车之前,就在客车前面走了一个来回'奇4020书',把客车要去的地址给记了下来。

宿云微对这个地方能有吉普车感到了一丝不可理解,按照他的想法,内蒙这里应该荒凉萧索,而且极度落后。

尤其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辆吉普车居然挂的是军牌。

开车的是个中年汉子,一脸的见多识广的架势。

“是去淘金子的吧?”一上车司机就问麻子了,司机一眼就瞅出了他是领头的。

“嗯。”麻子随嘴就应道,“你咋知道的?”他觉得这司机这双招子够毒的,普通话也说得不错。

“来这的汉族人,不是淘金沙,谁会跑到这地方来?”司机暧昧的笑了笑,问了地址。

狐狸随口把道明臣他们的目的地报了出来。

“呵呵……”司机笑了,“不是有客车去那吗?怎么了?误点了?”

“窝在大客车上没意思。”狐狸说道:“空气不好。”

司机瞄了瞄他们提的旅行包,几个马崽紧张的也看着他,司机笑笑,发动了汽车。

“你稍微开慢点,我这人晕车。”麻子说道。

“路颠我可不管。”司机说道:“这儿的路可不比别的地方,你们老家是哪的啊?”

狐狸说了天都。

“大城市啊!”司机一阵羡慕的样子,还砸了砸嘴。

“混不下去了,出来讨口饭吃。”宿云微递给司机一根香烟。

“赫……云烟贵酒……”司机看了一眼香烟,咧嘴叼上了。

“你这车是军牌吧?”麻子问道。

“嗯。”司机含糊的答道:“兵团的农场里现在也要搞创收啊,你们以为建设兵团真的有多少家底啊。”

“现在去淘金子的人多不多?”狐狸问道。

“85年向后,盲流就越来越多了,砂金其实哪有那么好淘的,我送过很多人去,没见多少发财的回来过,好多盲流都是坐牢放出来的,知道内蒙古这儿能淘金子,就一窝蜂全拥了过来。”司机看着麻子的脸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那儿情况怎么样?”麻子自己也点着了根烟。

“汉族最不是东西了。”司机说道:“别看我也是汉族人,我也要说这句话!现在淘金子的,多数都是两劳释放人员和亡命徒出身,自己淘不到,见别人有金子就眼红,经常为了金子闹出人命。现在好点了,有人成气候了,霸住条出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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