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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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我是前天让人订餐的。找个人带路,你这儿我也是第一次来。”道明臣把中华拽了过来。
“行!行!行!”管老板尴尬地笑笑。
琼花厅的门口,陆泊凌和高局正象热锅上的蚂蚁在转来转去,看到道明臣姗姗来迟,陆泊凌赶紧赶上前来骂道:“哎,你小子是钻到牛B里还是怎么着?怎么现在才到啊?他妈的有没时间观念?都把里头那帮人等急了。搞什么?身上带斧头干什么?赶时髦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黑社会啊?”
高局也凑过来骂道:“道明臣!!你是怎么了,怎么穷的连衣服也穿不起了,真是的,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流氓聚会那?恩?”
两个硕大的信封递了过来。
两人面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语气也温柔起来,:“我稍微激动了点,你今天的打扮太不象话了,里头还有电视台的记者呢。”
道明臣冷冷地笑道:“我为什么要打扮的象个绅士似的?我本来就是个流氓,我需要别人一眼把我认出来。象架势堂的那些穿西服打领带的弱智,自以为自己很潇洒,其实是他们白痴!您怎么不先看看我带的是什么?”
两位领导满心欢喜打开信封后,登时便成了木鸡。
道明臣挑了挑眉毛;搂住领导的肩膀说道:“二位,咱们进去吧!”
陆泊凌压低声音道:“我老婆今天在场,你是想干什么?”
高局的语气里也是掩不住的慌张:“你、、、你拍这些照片是干嘛?”
“观摩学习一番!”道明臣笑吟吟地道“你看高局你的姿势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经典啊!”
“都他妈的给我听着,每个月该拿你们的钱就拿,到了用你们的时候少给唧唧歪歪。”道明臣的脸刹那又变成了另一副模样。“现在,就的好好配合我。把信封收好先!”道明臣亲密地帮高局撩起衣服,把信封塞进裤腰上的皮带里,又把衣服理好。
“你、、、、不会、、”陆泊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问了。
“放心,这只不过是你们给我的同盟契约,我可不是那种杀鸡取卵的人。”道明臣也搂了搂陆泊凌的肩膀,“咱们可是战友啊!”
战友?陆泊凌苦笑想道;我他妈真是被你占有了!
高局狠狠剜了陆泊凌一眼,眼神中的恨意如果换算成原子当量,广岛当年大概只能剩个壳。
琼花厅的大门一打开,两位领导的神情。立刻变成了原先的趾高气昂。一屋子的人,全都变成了哑巴一般,怔怔地看着穿背心的道明臣手臂上的嚣张的刺青。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刚刚和大家提到的道明臣,我的好朋友,也是陆书记的战友。”高局热心地介绍道。
“是啊,是啊,小道的“三江阁”舞厅刚刚开业,还请城西的同志多关照。”陆泊凌赶紧也接过话头。拉住道明臣的手,亲密无间地说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某某同志、、、、、这是、、、、”
机械地点着头打着招呼。每见一人都递上一张洒金的香水名片。城西地面的科长,治安股长们,看到高局和陆书记一脸的献媚,都翻了翻名片,操,就一行字: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道明臣
名片背后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大龙和电话号码。
众人面面相窥。
“看你这个卖相把人家弄的。”陆泊凌掐了掐道明臣的手臂,“你看别人看我们的眼光!”
“各位领导好!”道明臣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各位领导很快反应了过来,于是称兄道弟,一下子场面变的象失散了多年的亲戚见了面一样。开玩笑,高局和陆书记的好朋友,能不要巴结着点吗?至于他手臂上的刺青,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知道大家等饿了,路上买了两笼包子,先给大家填填肚子。”道明臣拍了拍手,两笼热腾腾的包子上了桌。
“大家慢慢吃,会有惊喜的!”道明臣狡猾地皱了皱鼻子。就象一池碧水被吹起了涟漪。
大家听话地慢幽幽地嚼咀起来,果然,有个城西分局的女干部从嘴里吱出个漂亮的龙凤金戒。
道明臣带头鼓起了掌。陆泊凌也调皮地皱了皱鼻子,“真是好运气啊!”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人人都有就没劲了,这样的举动反而能取到更好的效果。
看到别人眼红的样子,道明臣继续说道:“今天耽误了大家好多宝贵时间,都说‘时间就是金钱’,我今天就把时间送给大家。”
后面的随从把用托盘放在了桌上。托盘里全是亮闪闪的手表。式样简洁,但表面上却闪烁着很漂亮的华丽的光线。
“瑞士的‘摩天陀’,报时绝对准确。”道明臣看着大家都没伸手。目光便转向了陆泊凌。
陆泊凌乐呵呵地捡起一块拷在了手上,“是啊,我的梅花老早该换换了!”
高局犹豫了一下,也拿起了一块。
剩下的领导同志们迅速地拿起一块。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融洽了起来。刚刚还残存的拘束早已不见了。
管凌云也派了个小乐队过来演唱,热腾腾的菜也跟着上来了。唱歌的小歌手是个妆化的挺厚的女孩,唱的是时下最流行的“愁啊愁,愁就白了头”,声音和表情之凄婉,宛如正在被人轮大米。
“换首歌!这种靡靡之音我喜欢听!”道明臣把筷子拍在了桌上。
“老板,你想听什么?”歌女战战兢兢地问道。
“月子弯弯照九洲会唱吗?”
“会!”
“唱!”道明臣丢了十圆的人民币在地上。歌手鞠了一躬,拣起钞票,轻声开口唱道“月子弯弯照九洲,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看来道兄颇为懂情调啊!”一位穿着公安制服的某位主任说道。眼睛却还在歌女弯腰时,猛盯住那口开的很低的领口看。
“那种音乐只能在洞房春暖花开之季听了玩玩。”道明臣断起了酒杯遥敬了他一杯。
高局红光满面地站起来,“这样喝酒太没劲了,我们来行个酒令如何?”
陆泊凌赶紧摇摇手;“别带上我!”
陆泊凌的老婆撇了他一眼,“瞧你,真是没劲!”
道明臣看着这个女孩,大大的眼睛,象会说话似的。心里暗道声:可惜!糟蹋了!
“还没请教、、、、?”道明臣盯住了这个女孩。
“是我的未婚妻秦红线!”陆泊凌赶紧说道“倒忘了给你介绍了。”
“嫂子你好。”道明臣似笑非笑地举起了杯子向秦红线打了声招呼。
“这样吧,来个简单的猜谜令吧。这样照顾一下文化低的。”秦红线嗔笑着看着陆泊凌。
陆泊凌尴尬地点点头,傻呵呵地裂着嘴,对着秦红线傻笑。
“论到猜谜,我可是个杜家。”高局饶有兴致地说道。
“陆书记起个头吧,这里他的等级最大!”下面有人恬噪道。
“不是我批评你们,在这里还分什么上下级啊,真是的。”陆泊凌的嘴裂成了马里亚那海沟,明显地是很适意(天都俚语:舒服的意思)。
略微想了想,开口道“我就不客气了,我来先出第一个,我的谜面是‘煤山上的崇祯’…打一字。”(注二)
众人冥思苦想了半晌,想不出所以然,便都看着高局问道“高局,你是猜谜的杜家、解圜的国手吗,有没想出来?”
高局脸微微红了一红,摇摇头“我不晓得,这个字可能很冷僻吧?”
“没有,没有,这个字可是常用的。”陆泊凌的嘴里全是火腿,含糊不清地分辨道。看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解谜,陆泊凌先转了转脖子,得意地把头发叉了叉,“你们都是读过书的,不知道崇祯是啥人吗?”
高局不解地问道:“知道,虽然明史我不是很熟,这个崇祯还是知道的。他是明的最后一任皇帝,李闯破北京,他吊死在煤山上了。这和谜底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陆泊凌哈哈大笑:“枉你读了这许多书,我问你,崇祯吊死在煤山上,不就是一具吊着的尸体吗?这还猜不出是什么字?”
高局怔了怔,恍然大悟:“是这个字啊。操,这个字是《洪武正韵》中不记载的,应该算做是生僻字吗!”
“放屁!”陆泊凌傲然道“这个字谁不是天天在用,怎么说是生僻字呢?”
道明臣也会了过来,笑道:“这个字真的很不雅,但是《辞海》上还是有的,算不得生僻,喝酒喝酒!”
其他的人也会了过来,仅有的几个女眷也在偷偷地掩着嘴在笑。
高局一仰脖子,把一杯酒灌进肚子,恨恨地说:“我也来说一个,你们猜出来,就算你们厉害。”清了清嗓门,郎声念道:“忆昔年,麝香曼身荧光绕,那时节窈窈窍窍。可怜自落烟花套,奴家把歹命招。全躯恐难保,香肌也消耗。不多时,恐已芳魂消。寄语儿曹,待到山花烂漫时,我在阴沟笑!打一日常用品。”
陆泊凌皱了皱眉毛:“这是什么?是诗词吗?”
高局得意地说道:“这可是我自己编的,你们谁能猜出来?天天要用的。”
秦红线突然福至心灵;“是不是肥皂啊?”
高局拱手道:“佩服!以前郑康有诗婢,如今陆书记有谜妻,可算无独有偶!”
陆泊凌难得地脸红了红;“那里哪里!道明兄也可算上。你看他背后不是也有‘打手’吗!怎么能叫无独有偶!”
道明臣的脑后登时出了一大排的痱子。
大家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气氛更加高涨。
“轮到我了,我的谜面是‘白虎’也是打一字。”道明臣搔头弄耳一番说道。
还是没人猜的出。当官的智商高的也不多。道明臣想。
“快说啊,小臣,不要吊大家胃口了。”高局的称呼都变的亲密了许多。
“就是啊,快说!”众人诞着脸问道。
“嗨,这么简单都猜不出啊?不就是个‘毯’字吗?”道明臣说道。看到大家疑惑不解的目光,继续解释道:“两把火烧起,毛就被烧掉了呀,没毛不就是白虎了!”
“不算,不算!”陆泊凌狡桀地笑道“倘若没烧干净呢!”
“好!”众人纷纷叫好,以壮声势。
“对!”高局擦去眼泪水,笑呵呵地说道“这个拐弯心思太复杂了!”
“那好吧,我再重出一个。”道明臣苦笑道“我还有个简单的…处女的初夜,打中国的地名。”
“我知道,我知道!”高局迫不及待说道“是开封对不对?”
“还有!”道明臣泼了盆凉水。
“恩…是南通对不对?难通,哈哈、、、、”高局得意的要死。
“还有!”道明臣继续泼凉水。
“不会吧?”高局哀号道。“还有?”
“不就是青岛吗?轻捣!地球人都知道的。”道明臣促狭地眨眨眼睛。
“哈哈、、、、、”笑声几乎将屋顶都要掀开了。
陆泊凌摸了摸头发暗忖道:怎么老子从来都没尝过什么是轻捣的滋味?
道明臣站起身,“我去上个卫生间!”他说。
再不起身,他怕自己会当场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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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大家知道我说管老板是“邮递员”是在指什么意思吗?
(注二):大家知道陆泊凌出的谜语是什么谜底吗?知道的我加精。
(注三):我已经三天没上船了,真对不起大家,近来在找工作,没法子,厨师这职业不是那么紧俏的,真是的、、、、以后几天估计也差不离,有推荐不要忘了给一票,我不黑心,只要一票而已,在如今赶着进VIP的大潮里,你们有没觉得我越发显得很可爱啊??
今天来不及修改了,大家凑合着看看。
第二十七章 谋定后动
“唔,不吃了道明哥交代的事还没做完呢。”小贝推开小维递过来的茶鸡蛋。小贝的伤已经好多了,这多亏了小维替他找来的偏方,用丝瓜瓤煮水,然后敷在伤口上,果然有奇效。
小维把鸡蛋硬塞在他的手里,爱怜地说道;“自己个小心点,别那么夯不锒铛的。”
“知道啦!”小贝越发的不耐烦起来。
看到小贝气鼓鼓地过来,道明臣就知道他肯定是碰了一鼻子的灰了。看到宿云微也在,小贝有点不自在地扭了扭胳膊。这个办公室是张大炮留下的,可惜当时溅了不少血迹,被张枫用白水泥重新粉刷了一遍,所有的家具只留下了那张可以容的下一男一女在上面欢好的巨大写字台,其他的沙发、茶几全被搬走了,腾出地儿,放上了一个大大的书架。
宿云微在侧着头看着道明臣在桌上写字呢,手边是厚厚的一沓钞票,全是从银行新提的崭新的十圆的票子。
“写啥呢?哥?大牛回来啦?”小贝看到大牛正抄着手站在道明臣的背后,乐呵呵打了个招呼。大牛健硕的身躯被外贸上的T恤裹的严严实实,脚下的旺财耷拉了下脑袋,看到是熟人,又闭上了眼睛。大牛戆戆地笑笑,没说话。
“刚刚回来的,把那个卖水果的送回了菏泽,总共给了他五百块,看他的样子,齐是个老实人,也没为难他,他自己说,这辈子再不来天都了。呵呵、、、”道明臣头也没抬地说道。
“最后我跟他说,书本上有句话我记得最牢: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以后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只管言语一声,刀山替你上,火海替你下。”大牛瓮声瓮气地说道。
“他呢?”小贝兴致勃勃地问道。
“嗨,语无伦次了都,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把他家地址一记,我就回来了。”大牛道。
小贝歪着头看着道明臣写的东西,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道:
龙腾堂口的成员守则!
(一)龙腾堂口的成员在为争取胜利而搏杀时,必须遵守英勇作战的规则。残酷与无意义的破坏都与他的身份不称。
(二)战斗员必须持制式装备,制式装备包括两把太平斧和一把军刺(加长的钢管视情况决定携带与否)。禁止使用杂牌武器进行作战。
(三)投降的对手,无论是男是女,一概不准擅自做主。他们应由刑堂判以适当的家法惩罚。
(四)不准虐待或侮辱俘虏。武器从他们身上拿走以后,其他的个人财物不准侵犯。
(五)管制枪械禁止使用,任何枪械一旦使用,会给帮会带来难以估计的恶劣后果。
(六)红十字会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受伤的对手应给予人道的待遇。医务人员和宗教人士在执行其医务和宗教活动时不得阻碍。
(七)平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成员不准掠夺和任意破坏。古迹和用作宗教、艺术、科学或慈善事业的建筑物必须特别尊重。
(八)中立帮派的土地,人员可以进入,但不得挑衅,更不得攻击;它不得成为任何帮派行动的目标,除非是在得到命令的情况下。
(九)龙腾堂口的成员在作为俘虏时,如果被询问,可以说出自己的姓名和品阶。但在任何情况下不得泄露其所属单位,也不得泄露堂口在外交、会员数量和经济方面的任何情报。任凭威逼利诱都不得泄露。
(十)尊重妇女,因为她们中有我们的姐妹和赚钱工具。以上的规定如有违反,将受到严厉的家法制裁。
“这是家法?”小贝摇了摇脑袋,“规矩好多啊!”
“先就想了这么多,以后再想起来再添吧。”道明臣笑吟吟地说道。“你小子去招人手,干的咋样了?”
“别提了,我都不知道回来跟你怎么开口,以前和我一起玩车的那帮小子,现在全在火车站带客呢,那地头全是泗阳人的天下,拎包的、划包的、撒玉米粒的、踩座的,全是一水的泗阳人,他们在那儿,泗阳人拎到大包,就用他们的车走,我去找他们,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小贝恨恨地捏了捏拳头,“这帮狗日的说‘此间乐,不思蜀’!”
“难怪人家说‘京九好坐,天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