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栖溯-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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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火摊开手,任由那线发丝在掌中摊平。
奇妙的事情却也在此时发生了,只看得那头发像是有生命一般,竟是开始在笛火手上打起层层的小圈子来,每圈一圈,一段红玉的实体就凭空出现在空气中,每往后一圈,那头发便又少了个几寸,一直到最后整个头发全都圈完为止,竟是在笛火的手上出现了一根红玉白髓雕锲而成的笛子来!
笛火右手轻拿着那根玉笛转,左手却也在同一时刻收掌又开,就看一颗像小指般大小,血红色的红宝顿时出现在她的手心里。顶级的红宝透明水漾,毫无杂质,闪着星光,是那样的幽幽发亮。
看着这两样物品,笛火露出了个淡淡的微笑,也没有多做迟疑,便将红宝石往笛身侧边镂空雕锲处放去。
刹时之间宝石融入,红光万丈,不过就是弹指间的功夫,那红宝却已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更为红艳的红玉白髓笛,鲜红得像是用血下去染过色,亮眼得好比用火去烤的通红了一般。
和云萧的方式不同,这便是笛火“收、取”力量的特别方式。以玉笛为媒,红宝为源,需要的力量由红宝来提供,展现的术法将透过笛声来一一现化,力量所需的多寡由红宝大小来掌控,不会少一分,但也不会多一点,一切都控制得稳稳当当,亦是所有烁乐里唯一一个必须多透过这项程序才能展现力量的一位。
抚着那玉笛雕花,笛火有些忍不住想自嘲一下,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千万年的沈睡到头,醒来的第一次力量使用却是用在这种地方,该说是太过可笑或是太过无奈呢?
她摇摇头,无言地拿起了玉笛。
明眸皓齿,朱唇红玉,水漪等三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笛火将那玉笛放在唇边吹奏起。
没有惊心动魄,没有细绵婉约,称不上清雅迷人,也说不上华丽醉人,只知道那一段曲在山谷里绕啊绕啊的绕行着,就这样绕出了山外,绕出了结界,绕出了魔界,绕入了人界,绕进了人心,纠缠了心智,然后,勾引出了无穷无尽的欲望。
那一首曲,笛火喜欢称它做“诱惑”。扩大欲望,无穷诱引,而其中,勾的最深也最多的,是“杀”的欲望。
笛声悠扬,醉人心肺,如饮甘露,甜美芬芳。
听着笛声的传递,看着沙漏里渐快的沙粒,水漪瞥了眼右手缠绕在指间的丝线,突然间,有些微微地扬起了唇角。
“看来,我是得再加点丝,再拉紧点了……”她道,稍稍地收放了一下指间的力道,瞧着那线忽紧忽松地荡漾着,心里头实在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
笛声,还在那悠远的传递着。
静静地侧耳倾听那份诱惑,细细沈醉在那曲优美的音符里,许久,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水漪笑了。拢起了双手又在自己的跟前划了开,刹时一面古筝便从空间中缓缓地现了形,放在跟前,凝心观望。
侧身,是抚弦,起手,是挑线,古筝琴弦一十六,丝丝线线荡人心肺。
弹着、奏着、和着、响着,那琴声和着笛声在空间里飘扬,轻轻柔柔,若有若无,仿佛之间还多了一股深深的思念,敲进灵魂,刻到了深处,无穷怀念。
听着那曲,看着那人,鸣土和霜雪无言相看了一眼,有默契地弯起了眉。轻启朱唇,让声音溢出口中和;起身行走,静坐一旁侧耳倾听。
很久很久以前她们都是这样的,在自家的空间里,在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的回忆里,有人歌,有人奏,有人舞,有人弹,有人听也有人看。
物过境已迁,人事早已非。
回首今朝,千万光阴逝过,放眼未来,多少未知交织其中。
是啊!很久以前她们这样过,却是不知很久的以后,她们是否还有机会,能这样过……
第九集 第二章 思乡情切
古城天都,一个在人间的世界里算得上是颇有名气的城镇。
它有名,不是因为它商业繁华,也不是因为它占了什么军政重要地位或者交通要塞,相反的,天都城的位置可说是有点偏僻,甚至是有些远远不及其他繁贸大都的城镇。
但它确实有名,有名在哪?有名在啊,这天都城是现存世上唯一一处几乎任何术法都无法在此使出的城镇。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奇妙的现象,就元素的净度生气含量而言,天都城并不算一个荒凉无生气的地方。相反的,天都城虽然落后,但其间的每一寸土地却全都拥有高净度的术法元素含量。但很神奇的,偏偏它就是不能拿来“用”。别说是要取用外在的能量来施展一个术法,只要这人是在天都城里的,就是自身元素的术法也很难在此施展开来。
曾经就有人试验过,一个AAA的炎系术师,在天都城里就仅仅能弄个小火点烟出来。
究竟是怎样的原因造成天都城这种奇妙的现象?真不好意思,到现在呢,都还没有人有个半点头绪来。而这奇妙的现象,就使得天都城里成了个全由不会术法的人搭建出来的居住环境。
在云萧那个世界里,会术法跟不会术法的其实各占了人口比例一半左右。一个家庭里也总是会有的人能学术法,有的人不能学术法,这使得绝大部分地区的人口比例也都是由这两类人相互交织组成,像天都城那样只纯由不会术法的人所构成的地区可说是翻遍整个世界也就只有这么一城存在。
人文地理总是互相配合的,天都城的特殊状况使得天都城长期皆处在一种完全无术法沾染的状态,少了术法所带来的便利性,相对的,很多技艺或技术便只能改由依靠人力来完成。
于是乎在很多地区里因为术法的关系而渐趋没落的技术,便藉此而得以在天都城里被保留了下来,连带的也间接保护了一些早该失承的技术、特产或是绝技,让天都城在这重重影响下多了一层古意盎然的神秘面纱,是以天都城自古便被称为“古城”,亦有“神秘之都”的美称在。
白咰很喜欢天都城,因为很多东西总是要越是古老才越有味道,术法虽然方便,但许多物品却都是需要那种自古的传承才能有那分展现的。
譬如说,“食物”,那就是一项很实在也很吸引人的例子。
庙口老店的牛肉面、周家老铺的鱿鱼羹、天都特产的古豆花,还有那福记满楼的十八番,天都城里什么都有,什么都卖,又以这百年老店特产特别多,随便报出个名来都能叫白咰口水流满地。
是以当云萧他们一行人知道自己竟好死不死的从界门裂缝又“跌”回了人界,又好死不死的正好跌到了天都城附近之时,这可想而知,向来就被冯亦称作米虫的白咰是怎样也不可能会放过这种机会的了。
不过若是这样,那冯亦倒也没什么意见,正好他接到了一份消息,趁着这个机会去一趟,就顺便让云萧开心一下也不错。
想着想着,冯亦对于白咰提议要到天都城去晃上一晃的提议也就默许了。
只不过呢,当一行人才刚踏进天都城没多久,冯亦就已经深深地开始暗骂自己,后悔了起来,只因为某个人打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那嘴巴可就永远都没阖上过……
“冯亦,我还要吃牛肉面……”
我忍。
“啊啊啊!!尧家豆花,是尧家豆花!冯亦,快啊!”
我再忍。
“花生糖!喔耶!我的最爱啊!冯亦,钱!”
忍下去!
“豆子汤!豆子汤!快!快!钱!钱!钱!”
忍!忍!忍!
“喔小笼包!人人都爱吃、的小、笼、包!冯亦呦,来付帐呦!”
……忍无可忍!
“妈的!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心疼地掏出了钱付帐,冯亦火大地对着白咰吼着。
真是够了!打从进城开始老头就一直吃吃吃吃吃个没完,虽然白咰从以前就很会吃,但也没这样会吃过,本来就剩的不多的银两竟是被白咰吃得仅剩下个个位数!再这样让白咰吃下去,难保他们接下来就得一路乞讨到钱庄门口去提钱了!
开玩笑!他堂堂一个御部总领要靠乞讨过生活?这要是传出去能听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钱,突然发觉这是很有可能实现的一件事,冯亦脸色登时已经黑了一半,并很确定那个在自己头上正微微突起跳到快爆掉的东西叫做青筋,偏偏此时的白咰还不知死活地又跑到了个小摊子前面蹲着向冯亦招手,气得冯亦是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
“冯亦,钱!”伸手。
“……不、给!”
“嗯这个好像也不错,我正缺着用,这个也……嘎!冯亦,你刚说啥来着……呃…
…“白咰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还想问个清楚冯亦说啥时,却在接触到来人那杀人的目光时,顿时收了口。
只见得冯亦一脸晦暗地盯着他手上的玩意猛瞧,双手关节正有一阵没一阵的捏得吱嘎响,眯着眼,翘起了食指,“用、力”地指了指白咰手上的那一堆东西。
喀!
白咰有些僵住,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顺着冯亦杀人的目光看看自己手上的一堆东西,又抬头看看冯亦,再看看手上的东西,又看看冯亦。
突地,冯亦冒出了个怪声怪调的“哼!”声,刹时顿有风雪狂飙配上修罗地狱哀嚎声的“奇妙”背景出现,惹得白咰脸上是降下三条黑线,嘴角也忍不住地抽搐起来。
“呃……我放、放回去就是……现在就放……现在就放……”尴尬地抹了抹汗,开始将东西一一放回小摊上,白咰边放,心边痛个两下,却在放到最后一个时停了下来。
白咰嘟着嘴,犹疑的目光死死地看着手上的小玩意,想放下去,但又忍不住缩了回来看看,又想放下,却又再缩回来不舍地摸摸捏捏,一只手就这样伸出去缩回来、伸出去又缩回来了个好几次,差点惹得小摊老板直接抢回来不卖。
终究,白咰还是舍不得那个小玩意,抬起头,抿着唇,泪眼汪汪地转向冯亦,一脸委屈地看着,那眼神摆明了就是在说,“好啦!就这一样嘛!让我买啦!”
冯亦挑眉,半眯着眼,甩了甩自己手上的钱袋子,嘲讽地朝着白咰看了一眼,虽没说话,但那眼神就是在回骂,“你妈的钱都给你花光了,你还好意思讨?”
白咰双手合十,眯着眼拜托,一脸不死心地继续哀求,而冯亦则是铁了心的打死都不肯给,这不给也就算,还不断地甩着钱袋外加用眼神嘲讽着白咰,偏偏白咰这人厚脸皮惯了,秉持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美德,白咰当然是十分有骨气地给他……继续求下去。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条小路在大街上眉来眼去地比起默剧,如果不是旁边人太多,云萧还真想趴在地上大笑一番。
不错嘛!看来白大哥跟冯亦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居然已经达到“心意相通”︱︱那种完全不用言语只凭眼神就可以互相沟通的神奇境界了!
三个大男生站在大街上定格,一个是转过身去笑到快要直不起腰,一个是青着脸掐着钱袋看着来人是巴不得冲过去狠狠剁个三五刀先,一个则是比着手划着脚可怜兮兮地不断哀求,这样一个好笑的组合想不吸引人的目光都很难。
周围的人潮顺着目光渐渐地聚集了过来,眼看着人有越往自己这聚拢的感觉,冯亦的脸色说有多不好看就有多不好看。
没办法,身为杀手的原则之一就是能不引人注目就尽量不引人注目,虽然冯亦很早就转换到御部去,但有些习惯却是早已根深蒂固,怎样也改不了的。
“云萧,我们走,别理那世纪大米虫。”拉起云萧的手臂,冯亦决定不再去理会白咰缠人的要求,拖着云萧转身就往后头走去。
“啊!冯亦!你别走啦!拜托,给我一点钱让我买就好啦!就一点,一点就好,好啦好啦……等……老板,帮我把这个东西留着,我等会就来拿……”眼看冯亦是丝毫不理他的往前走,白咰也只能转头跟老板交代了声,便急着跟上去继续完成他的“卢”人大业是也。
被冯亦这样拖拉着走,云萧是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其实冯亦是很喜欢跟白咰闹着玩的,因为白咰的脸皮还真他妈的够厚,什么阿哩不达的事情他都敢做敢说,还做得一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样。相较于冯亦自己来说,他则是属于拘谨派的,凡事总是喜欢讲求计划详策,可以说两个人是近乎完全不同的个性。
人哪,总是会被跟自己不同特性的人吸引,因为那个人身上会有着自己完全没有的特质,所以会有点羡慕,有点想学、想亲近。
当然,冯亦是不会真想学白咰那种厚脸皮的方式的,但多少带点羡慕倒是真,因为白咰总是笑嘻嘻地做着很多他不愿去做的事情,所以羡慕之余冯亦也会想小小地跟白咰唱反调,好藉此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堕落成白咰那副德行才是。
而白咰虽没说,但捉弄像冯亦这种正经八百的人却是他很喜欢玩的一件事,否则凯凯拉跟奇因斯相比,他也不会显得比较爱捉弄奇因斯了。
该说是人类的劣根性呢,还是自我的挑战欲好呢!总之这两个人实在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云萧在心里闷笑着,对于这两人的互动模式他实在不知道该下些怎样的评语好,只能说添增了他不少生活乐趣是真,但就不知道冯亦这阵子血压是不是升高了点了。
“呃……是说冯亦,你现在是要带我往哪啊?”
不过一个走神,冯亦就已经连拐了七八个弯去。眼看着冯亦熟稔地在大街小巷穿梭着,云萧不免有些好奇,他本以为冯亦是要拖着他找个休息的地方,可看他熟悉地跑来跑去的模样,想来他竟是有目的的了。
“等会给你一个惊喜。”冯亦笑着,拉着云萧继续往前走。
两人大约走了十来分钟,最后在一个偌大的宅子门口停了下来。
冯亦看了看宅子,便叫云萧在一旁先等着白咰过来,自己就先走过去敲门去。不过与其说是用敲的,不如说是用按的,就看得冯亦在门上的雕花上头不知道按了些什么,那栋木扇大门便吱嘎吱嘎地打了开,一个少年人从里头跑了出来,满脸戒备地开始对着冯亦说话。
“闇的分部?”好不容易跟上来的白咰正喘着气,弯着腰休息,看着冯亦与那少年的样子,颇有兴趣地说了句。
白咰会这样说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天都城的另一项不成文的特性就是它有着很多组织的分部在。
所谓隔墙有耳,一个组织,最怕的一件事不外乎就是所谓的机密外泄。
在这术法盛行的年代里,要想知道一个人心里所想的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窥心术的建立,更是将组织的这种危机拉到最高点,再加上术法所带来的不可思议性,似乎即使是保密机密防护得再严谨,都掩不住有一丝泄密的可能在。不得不说,对于很多组织来说,术法这玩意实在是让他们又爱又痛到极点。
而如果就这一点而言,那天都城就真真提供了一个不错的环境在。毕竟减少了术法这一个威胁在,就只要防范人为方面的可能就好,这对很多组织来说,确实是可以少掉很多麻烦。
“应该。”云萧饶有兴趣地说着,心里头不免也疑惑着,不知道冯亦是要来这里干嘛用的?
出外旅游也快两年了,除了上一次到分部那发个讯息要奇因斯帮忙调些隐黯的资料外,冯亦几乎没到过各地的分部去,而今来到这,却是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少年还在那头跟冯亦说着话,也不知道冯亦说了些什么,就见得那少年急急忙忙地跑了进去。过不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