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剩女 作者:石楠(起点vip2012-11-02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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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这里的书?”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遗物
“你要看书?”宋元义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怔怔地问道。
清语点了点头道:“是,只是不知父亲这里的书方不方便借给女儿看?女儿保证好好爱惜,不会弄坏。”
宋元义眼中闪过一抹狂喜,却压抑着,有些激动地问道:“怎么突然想看书了呢?”
清语笑了笑道:“女儿受伤后醒过来,只觉得脑子里空空的,似乎只有多学点东西才能充实一些。本想学学琴棋书画什么的,不过没人教,再加上前些日子被禁了足,也没多少书可以看,便跟着沈嬷嬷和荷香她们学了刺绣,只是女儿大概没那个天赋,练了好些日子也没什么进步……”
清语只觉得跟这位父亲说话心里很放松,有一种穿越后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和信任感,所以不自觉地便打开了话匣子,难得地话多起来,却惊觉听着她说话的父亲大人突然表情就不大对了,定定地看着自己,嘴角虽带着淡淡的笑,但眼眶里却有了隐隐的泪光,清语只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忙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宋元义忙转开眼,深吸了一口气,笑道:“不打紧,你接着说。”
清语见宋元义一脸难过的样子,哪里还说得下去,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咬着嘴唇不敢再说了。宋元义勉强地一笑道:“为父只是……只是太高兴了,为父这些年心里头做梦都盼着你能像现在这样,肯看书,肯学东西,肯听为父说话,如今可算是盼到了,为父心里头高兴,高兴呀。这书房里的书,你今后随时可以来拿,若是这里没有的,你便叫人列个清单,为父去替你找来,放到你书房里,慢慢看。”
清语心中一酸,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她读书的时候家里头条件不怎么好,看书向来是借别人的,想慢慢地看却又害怕借得久了别人会不高兴,怕以后再不借书给她了,所以每次借书回来便是没日没夜地加紧看,甚至时常熬夜,爸爸心疼不已,便与妈妈商量了,每月节省二十块钱的生活费,给清语买书。
到后来家里条件越来越好,每月固定买书的费用从二十涨到了两百,以至于她们家不大的客厅里,摆了好几个书架,里头全装的是她爱看的书。
所以,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不管他来自哪个时空。清语眼眶发涩,心中激荡,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你娘若是在天有灵,见你这般懂事了,定然也会高兴的。”宋元义感慨道。
“我娘?您是指的姜姨娘吗?”清语有些不确定地问,要知道按规矩来说,只有嫡出的女儿才能管生母叫娘,庶出的女儿只能把嫡母称为母亲,管生母叫姨娘,没有叫任何人“娘”的权利。
宋元义目光慈祥地看着清语,点头道:“你娘生前唯恐我将你宠坏了,再三叮嘱要严加管家,奈何为父时常不在家中,又怕任上苦寒,怕你跟去吃不好住不好,便一直将你养在你母亲跟前,她也是宠你的,却把你宠成了那样的性子,为父这心里,时时想起来便会愧疚,觉得对不住你娘。”他特地将这句话的前头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有的时候,太过遵守规矩,未免显得过于不近人情了,他希望听到女儿叫玉卿一声娘,而不是生分的姜姨娘。
清语隐约感到自己的生母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大概不是寻常小妾那么简单,他对自己这么好,大约也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她不由得对那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女人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即使是毁了容貌,也能得到父亲的宠爱,并且在身故那么多年后,还让父亲念念不忘。
“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清语问。
宋元义一时没有说话,只转头看着空的那扇墙壁,许久后才哽咽着念起了《洛神赋》里头的一段话:“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他语速极慢,饱含深情地念着,念到最后,竟然哽咽不能语,听得清语不禁也为之动容。
一时间,书房里寂静无语,只有压抑的哽咽声不时地响起。
又过了许久,宋元义才仰头沉声道:“你娘亲,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她这一生,虽然短暂如昙花一现,却叫见过她的人,眼里心里,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是怎样刻骨铭心的爱,能令这个为人夫、为人父的人说出这样伤感的话来?
清语听了宋元义的话,不免心中难过,却又有些疑惑,按理来说她娘亲的身份不过是嫡妻姜氏的婢女而已,真有父亲说的那么完美吗?听那诗句里的形容,竟是比如今的京城四大名媛还要完美,这种完美,能是一个奴婢所拥有的吗?
“为父失态了……”宋元义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朝清语勉强笑了笑,随后从书桌下头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黑檀木雕花首饰盒子,放到桌上,对清语道:“这个,你可还记得?”
清语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这是什么?”
宋元义道:“这是你娘亲留给你的,如今,你可愿拿去保管?”为了这盒子遗物,宋元义没少伤心,也不知清语从哪里听了些谣言,说她的生母出生不清白,是个污秽之人,所以当她十一二岁稍稍懂事些时,他曾将这遗物交给她过,谁知她竟然说这是“不干净的人留下的脏东西”而拒绝接受,若不是他拦着,只怕这盒子已经被她摔得四分五裂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恨自己没有把玉卿留下的唯一血脉教好。
清语根本不知道从前的事,点了点头道:“既然是娘留给女儿的,女儿自当妥善保存。”
宋元义见她说得诚恳,没有半点虚以委蛇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地松了口气,双手将那木盒子朝前推了推道:“那为父便将它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收着,莫要弄坏了。”
清语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情不免也有些沉重,为这一世的父母那段沉痛的、天人永隔的爱恋而感到悲哀。
“父亲放心,女儿定会好生收藏。”她郑重地承诺道。
宋元义点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且先回去吧,这几日为父便为你寻个合适的人,教你琴棋书画、针线女红,不过你可得好好学,不能再像往日那样半途而废了。”
清语惊喜,忙行礼道:“是,多谢父亲。”
回到芷兰苑后,清语屏退了下人,在灯下打开了那黑檀盒子。
盒子里头有两层木格,上头一层放的是一些珠花玉器,其中一枚玉蝉佩很是打眼,清语将它拿在手里,这玉佩雕工精美,线条流畅,且入手温润细滑,让人不能罢手,清语立即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这个小玩意儿,将它拿在手里久久不放,却不知正是此物,在不久后的将来,给她带来了杀身之祸。
清语将玉佩放回原处后,又打开了盒子的第二层,第二层里头装的是两只手镯,一只是金镶白玉镯,另一只是通体翠绿的翡翠镯,清语对翡翠玉器并无多大研究,只觉得那翡翠镯子绿得清透,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而那白玉镯子上的镶金也是做工精细华美,比她自己的那些首饰不知道精美了多少倍,可见其档次也是极高的。
清语心中的疑问越发的多了,这是自己那位婢女出生的娘亲的遗物吗?怎么感觉不太像呀?她心里头没底,只觉得这事儿处处透着蹊跷,顿时歇了想将那玉蝉佩拿出来戴的心思,将这些昂贵的遗物连同那黑檀的盒子一并收到柜子里锁了起来。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语照例去向姜氏请安,也照例是吃了个闭门羹,她也不介怀,又去了安和园向太夫人请安,出来正遇见前来请安的小九清缈。
清缈一见到清语便欢喜地奔了过来,摇着清语的手臂撒娇道:“六姐姐,陪清缈出府去玩好不好?听说玲珑阁这回又推出了好些个新款式的珠花,我想去看看,但是母亲不许我一个人出门,若是六姐姐陪我去,母亲定然会准的。”
清语心里头还记挂着父亲说的去抓小雪的事情,在得到结果前,她并不想出门,而且没有得到父亲的同意便擅自出门,只怕会让父亲觉得她没规矩吧,她不想让他失望。
“今天怕是不行了,你看,我都没跟父亲说一声,不如等我问过父亲后再说,行吗?”清语其实也想出去走走。
清缈点头道:“嗯,也好,二叔中午就会回来吧,六姐姐一会儿问了,我们下午去好不好?”
清语失笑道:“看你心急得,下午这么热,你也不怕晒化了?即便是我这边问过了,也得明天早上去才好,放心吧,那些珠花没这么快卖完的。”
清缈撅嘴抬头看了看天,再想了想下午的热辣日头,虽然心急想出门,却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辞别了清语,进屋请安去了。
正文 第四十章 和稀泥的皇帝
晌午时分,宋元义回来了。
他直接回了墨苑,然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想见,连饭也不想吃。
宋元义憋着一口气坐在书桌旁,回想起早朝后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心中郁气难消。
下早朝时,他为了清语的事情叫住了白振海,打算跟他理论一番,谁知那厮根本不承认退亲这件事白家有什么不对,反而还说他们白家也是受害者。宋元义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于是两人便在金殿外头吵了起来,于是这事儿就被耳聪目明的皇帝陛下知道了。
虽然宋元义之前威胁过白夫人,说他要告御状,可是那毕竟只是威胁,他没想过要把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毕竟事情闹得越大,对清语的影响也就越是不好,甚至,还会影响到姜氏的名声,她一向是最看重这个的。只是,眼下的情况却由不得他做主了。
皇帝面带微笑地看着跪在御座前头还在互相瞪眼的两个臣子,轻咳了一声,以提醒他们,这是在御前。
“都起来说话吧。两位爱卿到底因何事争吵?宋爱卿先说,白爱卿稍等,长话短说,捡紧要的说。”皇帝见他二人终于静了下来,笑着吩咐道。
宋元义应了声是,然后将退亲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虽说在御前他不敢有所隐瞒或是歪曲事实真相,但是偏着侯府这一方却是可以的,在他说来,白家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草菅人命之辈,将自家闺女生生逼得寻了短见,这样的人,即便是做官大约也是为祸一方云云。
皇帝笑眯眯地听着,心道,这可是私人矛盾演变成了政治攻击了呀。
换白振海述说时,自然语气是偏向了白家,讲白家的感情是如何受到了那封信的伤害,并且在提出退亲后,侯府又是如何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却事后又翻旧账,借机敲诈勒索自己,品德极为败坏云云。
皇帝心想,这家伙可是为了撇清自己不惜向对手进行人身攻击了。
这两个家伙平日里没少在朝堂上争吵,而且两人嗓门都不小,他们根本不知道在金殿里,唯一能将所有声音放大一倍的地方就在阶梯之上的龙椅那里,所以他们也不会知道,每次他们争吵不休时,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有多么想喊人把他们叉出去砍了。
皇帝算是吃够了他们的亏,心里想着,反正你两个是冤家,索性就把你们绑到一起,让你们天天吵得了,省得你们精神那么好,在金殿上吵个没完。思索片刻后,皇帝微笑道:“你们两家倒是各占了各的理,若是此事一直解决不了,只怕会影响两位爱卿之间的友情,不如,就由朕替两位爱卿解决此事,可好?”
白振海和宋元义哪里能有什么意见,两人齐整整地跪下谢恩,求皇上主持公道。
“这件事情的本质,其实就是耽误了两位爱卿成为儿女亲家,既是如此,两位爱卿再次结为儿女亲家不就解决问题了?朕记得白爱卿府里有个未出阁的千金吧?不如就把她许给宋爱卿家里那个探花郎为妻,如何?若是两位爱卿没有异议,朕就充一回红娘月老,替他们二人赐婚了。”
白家的女儿自然就是白水心了,至于皇帝说的探花郎,乃是侯府的八少爷,宋元义的嫡次子,今年才满十八岁,性情模样和才情都像极了宋元义,所有的孩子里头,除了清语以外,最受重视的便是这位八少爷宋玄书了,宋元义对这个儿子的宠爱程度甚至超过了嫡长子宋玄儒。
在宋元义看来,宋玄书这样的才华和家世,配皇家公主也是足够的,白家的那闺女,名不见经传,如何能配得上自己年少多才的儿子?
至于白振海,他的心里也是不乐意这门亲事的,倒不是看不上宋玄书这人,只是自家闺女自小体弱多病,他是想将她嫁进杜家,不是要巴结靖国公府,而是因为记挂着高僧说的白水心须得生活在她外祖家中才能健康长寿这话。
只是皇帝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来了,白振海和宋元义还能有什么意见?敢有什么意见?虽然心中老大个不愿意,但也只能磕头谢恩了。皇帝办事效率也高,当下便命人笔墨伺候,一道圣旨下去,就把这事儿拍了板儿了,直让还抱着侥幸心理的宋元义和白振海傻了眼。
从御书房里出来,白振海和宋元义都没有再吵了,倒不是因为将要做亲家了,突然就变得相亲相爱了什么的,他们是不敢再吵了,怕再吵吵指不定又得被皇帝整出些什么事儿来。
两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起离开了皇宫,然后各自冷哼了一声,上了自家的马车回了家。
莫名其妙地多了个不怎么如意的媳妇儿,宋元义的心情本来已是十分的不好了,又在侯府门口碰到小厮四喜来回话,说是那位名叫小雪的丫鬟已经于一个多月前掉到井里溺水死了,这消息让宋元义的心情越发地糟糕了,没能抓着那丫头,没能让她亲口承认那信不是清语让她送的,他要怎么堵住悠悠众口,还清语一个清白?
回到侯府后,宋元义独自在墨苑里枯坐了很久,直到海棠在书房门外通传,说是六小姐来了,他才起身打开了书房的门,唤了清语进去,又把小雪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然后满脸自责地道:“这事儿是为父处理得不妥当,眼下小雪那奴婢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死了,没有她的证词,就算这事儿暂时压下去了,只怕将来人们说起时,你少不得还是会受些委屈。”
他是怕这件事终究会影响清语的婚配,更怕她嫁人后,因为这件事情被婆家嫌弃。
小雪的死对清语来说也是颇为突然的,虽然她之前曾经想过小雪可能会被灭口,但是出于一种鸵鸟心理,她刻意地忽略了这种可能。眼下,所有的线索到这里便断了,到底那封信是谁写的,这事儿估计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找到解答了。
清语本来有些难过的,但是看到父亲用一种愧疚自责的目光看着自己时,心里的难过便也就烟消云散了,哪怕没有半点证据,他也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无条件的相信自己,有这样一个不顾一切维护自己的父亲,能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清者自清,女儿不介意别人怎么看我。再说,有父亲宠着,谁敢让女儿受委屈呢。”清语笑着安慰道。
宋元义见清语笑得一脸坦然的样子,心情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