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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小妇人-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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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到,亲情是多么的宝贵,善良温柔的贝思在大家心目中的位置又是多么重要。劳里整日苦着脸;劳伦斯先生因为怕睹物思人,而锁上了大钢琴;周围的人们都惦记着贝思,纷纷送上慰问品和祝福。连最熟悉她的姐妹们都诧异,害羞的小贝思竟然有这么多朋友。    
    即使在短暂的清醒时刻,贝思仍是那么善解人意。但病情发作后,又开始语无伦次或者昏睡过去,醒来时仍然气息奄奄。邦斯医生一天来两次,汉娜晚间守护,梅格写好了电报,准备随时发出,乔更是寸步不离地侍侯着。    
    十二月一日对她们来说是个名符其实的严冬。这天寒风凛冽、大雪纷飞,邦斯医生早上看了看贝思的状况,然后压低声音对汉娜说:“如果可以,最好让马奇太太现在就回来。”汉娜点头不语,双唇紧张地不断抖动;梅格一下跌倒在椅子上;乔脸色煞白地呆了一会,突然一把抓起电报,仓皇地冲进暴风雪中。当她很快又回来时,劳里拿着一封信进来,告诉她马奇先生的病情又有好转。乔激动地读了信,但情绪仍旧低落。劳里忙问:“怎么了?贝思的病又重了吗?”    
    “我已经通知妈妈了。”乔说,阴沉着脸使劲脱她的靴子。    
    “做得对,乔!是你的主意吗?”劳里问道。他看到乔双手颤抖,好半天还没脱下来,便扶她坐到椅子上帮她脱。    
    “不。是医生这么说的。”    
    “哎呀,乔,有这么严重吗?”劳里吃惊地叫起来。    
    “正是这么糟糕。她已认不出我们,也不谈她的绿鸽子了。她变得不像我们的贝思了。现在没人能帮助我们,爸爸妈妈都不在,上帝也离我们那么遥远。”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乔的双颊滚落,她六神无主地伸出手,仿佛向黑暗中求助。劳里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哽咽地说:    
    “有我在呢。乔,抓紧我吧,亲爱的!”    
    乔无语,但真的把他“抓紧”了。劳里的手温暖而友好,使她悲痛欲绝的心得到了无限的安慰,在困境中给予支撑的上帝之手仿佛也离她更近了。劳里很想说几句宽慰的话,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只是默默地站着,怜爱地抚摸着她低垂的脑袋。这种无声的抚慰胜似千言万语。乔在静默中体会到了友爱的甘甜,心里好受些了,便把眼泪擦干,感激地抬起头来。    
    “谢谢你,特迪,我现在好多了,也没那么绝望了。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不幸,我想我会勇敢面对的。”    
    “乐观会给你力量的,乔。等你妈妈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幸好爸爸已经转危为安,妈妈才能放心回来。噢,老天!一连串的灾祸让我简直喘不过气来,身上的担子比谁的都重。”乔叹了一口气,一边把湿手绢在膝盖上摊开。    
    “难道梅格不和你分担吗?”劳里气愤地问。    
    “噢,她也在努力分担,但她没有我这么爱贝思。贝思是我的心肝,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乔失声痛哭。劳里想说点什么,但嗓子眼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唇也不停地颤抖,这也许有失男子气,但他忍不住。    
    “可怜的姑娘,你是太累了。你不能让悲观的情绪左右自己。歇一会,我这就让你重新振作起来。” 劳里冲上楼去,不一会儿就端着一杯酒跑下来,她微笑着接过酒杯,坚强地说:    
    “让我们为贝思早日恢复健康而干杯!你是个好医生,特迪,又这么善解人意,我怎么才能报答你呢?”她问。这时酒精恢复了她的体力,劳里的宽慰话也让她重新充满了希望。    
    “用不了多久,我自然会向你讨债,不过今晚我想送你一样比酒更暖心的东西。”劳里得意地望着她笑。    
    “什么东西?”乔惊讶地问。    
    “我昨天给你妈妈发了一封电报,布鲁克回电说马上回来,今天晚上就能到家。我这样做你高兴吗?”劳里说得很快,脸色因激动而变得通红。要知道,为了不让大家伤心,他一直严守着这个秘密。乔听了脸色发白,从座椅中跳起来直扑过去,紧紧搂着他的臂膀,高兴地又叫又喊:    
    “哦,劳里!哦,妈妈!我太高兴了!”    
    她停止了哭泣,而是放声地笑起来,一面颤抖地拥抱着她的朋友,仿佛被这从天而降的好消息弄得意乱神迷。劳里见此情景也大吃一惊,但很快又镇定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见她的精神正逐渐恢复过来,便羞涩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乔刹那间如梦初醒,她扶着楼梯扶手,把他轻轻推开,气喘吁吁地说:“噢,别这样!我刚才昏了头,不是这个意思。因为你向来听话,怎么会不顾汉娜反对给妈妈发了电报,这让我高兴得忘乎所以。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吧,我不再喝酒了,它让我净干傻事。”    
    “没关系。”劳里笑着说,理好领带,“是这样,我和爷爷都认定,你妈妈应该知道这事。万一出了事,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们的。所以我让爷爷发话,采取行动,你知道我一向不受约束的,昨天便把电报发了。你妈妈很快会回来,凌晨两点我去接站。现在你只需把心情好好收敛一下,安顿好贝思,静候佳音。”    
    “劳里,你是个天使!我该如何谢你?”    
    “扑向我吧,我喜欢那样。”劳里调皮地说。    
    “不,谢谢了。我还是等着拥抱你爷爷吧。回家休息去吧,你半夜还要起来呢。上帝保佑你,特迪!”    
    乔话刚说完,便急匆匆跑进厨房,坐到食具柜上,对着一群猫儿直呼:“真高兴,我太高兴了!”此时劳里离开了,觉得自己干了件漂亮事。    
    “真是个好管闲事的家伙,不过值得原谅。希望马奇太太马上就来。”当乔宣布好消息时,汉娜松了一口气,说道。梅格在心里暗自狂喜,然后又拿出信来反复琢磨。乔整理病房,汉娜则在厨房忙活起来。屋子里仿佛吹过一阵清风,寂静的房间忽然被什么东西照得亮堂堂的,小鸟开始鸣唱了,花苞绽开了,炉火烧得更欢了,屋子里的一切仿佛重新有了生气。只有贝思昏迷不醒,瘦弱地没有一点血色,那模样令人心碎。乔和梅格整天都陪在她身边,等待着母亲回来能创造奇迹。黑夜终于在大家的盼望中到来了,医生要在午夜时分再来看视。大家都焦急地等待着,老伦斯先生承受不住焦虑的煎熬也来了,劳里则躺在地毯上若有所思。乔和梅格全无睡意,虔诚地为妹妹祈祷祝福。    
    深夜两点多钟的时候,乔从窗口望去,正在感叹这雪花漫舞的世界是如此乏味,突然听到床边发出一声响,赶紧回头,只见梅格掩面跪在母亲的躺椅前。乔顿时吓得心惊胆战,浑身发凉,暗暗想道:“难道贝思去了,梅格不敢告诉我。”她立即回到贝思的床前,激动地看着眼前惊人的变化。贝思退了烧,痛苦的神情已经消失,小脸显得异常苍白而平静,看样子像是睡得很沉。此时的乔异常镇定,她弯腰注视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深深地吻着她湿漉漉的额头,轻声说道:“再见!我的贝思,再见!”           
    汉娜似乎是被响动惊醒了,飞快地跑到床前,看看贝思,再摸摸她的双手,听一下鼻息,接着把围裙蒙住脑袋,跌坐到椅子上不住地摇晃,低声叫道:“烧退了!她正在熟睡,皮肤出了汗,呼吸也很均匀。谢天谢地!老天爷!”    
    姐妹俩还在半信半疑时,医生进来证实了这个喜讯,微笑说:“不错,孩子们,小姑娘这次已经闯过难关了。房间保持安静,让她睡吧,她醒来时,再——”此刻两人心中的那份狂喜已经无法形容,她们再也听不进医生的话,而是悄悄坐在楼梯上,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当她们返回时,发现贝思像往常一样,手枕着脸颊而睡,呼吸轻柔,原来惨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了。    
    “如果妈妈现在回来就好了!”乔说。此时冬夜已近尾声,黎明即将到来。    
    “真像个童话世界。”翌日清早,梅格站在窗帘后,观赏着窗外异彩纷呈的景色,独自微笑起来。    
    “听!”乔跳起来叫道。    
    此时,楼下门口的铃声响了,只听得汉娜惊呼一声,接着劳里又低声欢呼道:“姑娘们,马奇太太回来了!她回来了!”     
    


第一部第十九章 艾美的遗嘱

    当家里发生这一连串事情的时候,艾美正在马奇婶婆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在家里是如何地受宠。马奇婶婆规矩繁多,整日板着一副面孔说话,很不好受。马奇婶婆可不会宠爱谁,但小姑娘的表现十分讨她欢心。其实她对侄儿的几个孩子心里未尝不爱,就是不爱表露出来。她尽量要令艾美幸福,但缺乏同孩子们友好相处的才能,其方法往往适得其反。老太太试图矫正她在家里养成的娇气和懒散的坏毛病,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用的却是六十年前的教育方法,像个老古董。结果是令艾美越发糊涂,觉得自己像只落网的苍蝇,被蜘蛛玩弄于手掌间,无法摆脱。    
    每天早上起床后,第一桩活儿是洗洗擦擦,把器皿杯盘弄得锃亮锃亮。接着是打扫房间,连一粒尘埃都不可放过,否则无法通过马奇婶婆的检视。然后又得喂鹦鹉,给叭儿狗梳毛。因为老太太有严重的腿疾,艾美还得取东西,传达命令,楼上楼下反复折腾十多个来回,干完活儿后还得做功课,之后的一个小时是自由活动时间。这是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候,劳里遵守诺言,每天都来甜言蜜语地把马奇婶婆哄一番,直到她答应让艾美跟他一同外出为止。然后他们一齐散步、骑马,尽兴而归。吃过午饭后,她得一动不动坐着大声朗读,接着做针线活,一直做到傍晚,在晚饭之前还有一段时间可以随意玩玩。晚上的时光最难熬,马奇婶婆开始大讲她年青时候的故事,通常都很无趣。艾美每次都盼着睡觉,打算为苦命的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泪,但每次还没来得及滴眼泪,便已睡着了。要不是劳里和老女佣埃丝特老人,这种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的。光是那只鹦鹉就足以让她神经错乱。因为它不久便发现无法在艾美面前得宠,就常常跟她对着干,以此泄愤。她也忍受不了那只肥胖无礼的狗,给它洗澡时,它毫不领情地冲她吠叫,想吃东西时,它就装疯卖傻,一副癫狂的样子。厨师脾气粗暴,年老的马车夫是个聋子,只有埃丝特关心她。    
    埃丝特是个法国女人,她和“夫人”,她这样称呼自己的女主人,共同生活了多年,老太太离不开她。她的真名叫做埃丝特尔,但马奇太太命她改名字,她遵从了,条件是她拥有宗教信仰的自由。她喜欢上了艾美小姐,常常跟她讲一些法国的轶闻,令艾美大开眼界。她带“小姐”在大屋子里游荡,欣赏和摆弄橱柜里的奇珍异宝。艾美最喜欢一个印度木柜,里头装着或贵重或怪异的饰物,都是有一段历史的古董。艾美在这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四十年前妆点一位美女的首饰,在一块天鹅绒垫子上展示着。其中有马奇婶婆社交时戴的饰物、父亲送她的珠宝、丈夫给的钻石、葬礼上戴的戒指和发夹,还有她小女儿戴过的婴儿手镯、马奇叔公的大怀表。马奇婶婆的婚戒被专门收藏在一个盒子里,因为她的手指胖得已经戴不进去了,这是她最宝贝的纪念物。    
    “如果她立遗嘱,小姐想选哪一样呢?”埃丝特问。    
    “我最爱这些钻石,可惜这里没有项链,而我最喜欢项链,如果要我选,我就要这个。”艾美答道,羡慕不已地望着一串纯金乌木珠链,上边挂着同样材料做的十字架。    
    “我也看中了这个呢,但在我眼里它是一串念珠,我要虔诚地持着它诵经祈祷,”埃丝特说道。    
    “你似乎能从自己的祷告中得到安慰,埃丝特,每次祷告后你都显得平静和满足。但愿我也能这样。”    
    “如果小姐是天主教徒,就能找到真正的安慰,如果不是,你也可以每天试着祈祷,我以前的那位女主人便是这样。她有个小教堂,在那里她寻求到了极大的安慰。”    
    “我这样做好吗?”艾美问。孤独的她渴望得到一种帮助,没有贝思提醒自己,她觉得自己都快把那本小书给忘了。    
    “那就太好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把化妆室整理出来给你用。不用告诉夫人,她睡觉时,你可以静静地祈祷反省,祈求上帝保佑你姐姐。”埃丝特真情相劝,因为她对艾美姐妹们的处境很同情。艾美觉得主意不错,便答应了。    
    “不知马奇婶婆死后这些宝贝会去哪里。”        
    “它们归你和你的姐姐们。夫人经常跟我说心里话,我也看了她的遗嘱。”埃丝特悄声说道。    
    “真好!要是她现在就给我们就更好了,拖延时间是很糟糕的事。”艾美评论道,最后看了一眼那些珠宝。    
    “你年纪尚小,还不适合戴这些首饰。谁第一个订婚谁就得到那套珍珠首饰,夫人这样说过。我想你会得到那只小绿松石戒指,因为夫人对你的表现很满意。”    
    “真的?噢,如果真把那个漂亮戒指给我的话,就算做个小羊羔我也愿意!它比吉蒂·布莱恩的好看多了。无论如何,我还是喜欢马奇婶婆的。”艾美欣喜地试了试那只戒指,下决心总有一天要得到它。    
    从此,她在老太太面前一副规规矩矩被驯服的样子,老太太对自己训导的成效很满意。埃丝特把小房间整理出来,给艾美祈祷用。由于离开了安全温暖的家,孤身在外的她极需心灵上的寄托,既然有人为她指点了方向,她就要努力地去寻找道路。此刻她试图忘掉自己,做一个乐观向上、问心无愧的好人。她作的第一项决定就是:像马奇婶婆那样立一份遗嘱,这样万一她死了,她的财产将被公平分割。当然,“财产”都是她心爱的东西。她牺牲了娱乐时间,绞尽脑汁拟出这份重要文件,埃丝特帮她审阅某些法律用词。当这位好心的法国女人签上自己的大名后,艾美舒了一口气,准备请劳里做她的第二证人。这天下雨,在埃丝特的许可下,她在楼上一间大房子里试穿戏服,对着穿衣镜来回行屈膝礼,风姿优雅地穿着长裙摇曳而行。她忙得太忘情了,连劳里敲门也没有听到。等他再次敲门,艾美才回过神把他迎进来。    
    “你先坐下,等我把这些东西卸掉,我要跟你商量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    
    接着她把鹦鹉赶到角落里,关上衣橱门。劳里则斜坐在一张椅子上。艾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我想请你看看这份遗嘱,告诉我它是否合法妥当。我觉得我应该这样做,因为生命无常,我不想死后引起纷争,而令大家不愉快。”    
    劳里抿着嘴唇,看了一眼他这位多愁善感的朋友,然后认真地读起了这份错字百出的文件:    
    我的遗嘱    
    我,艾美·科蒂斯·马奇,在心智健全之际,把我的全部财产做如下分配:    
    给我父亲:我最好的图画、素描、地图及艺术品,包括画框。还有一百美元给他自由支配。    
    给我母亲:我的全部衣服,除了有口袋的蓝围裙,以及我的画像、纪念章和最诚挚的爱。    
    给亲爱的姐姐梅格:赠送我的绿松石戒指(如果我能得到的话),画有鸽子图案的绿箱子,以及我的真丝花边,还有我给她画的肖像以做纪念。    
    给乔:我把那个用封蜡补过的胸针留给她,还有我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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