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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之小妾要出墙 作者:独舞清欢(晋江2012-12-10完结,重生、强取豪夺、宫廷侯爵)-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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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寒冬腊月的天气,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前些天又下了一场大雪,雪化后,青砖的地上随处可见光滑如镜的冰面,而楼角飞檐上则到处挂着比拇指还粗的冰凌子。
  林冬儿坐在院子里一处阳光最充足的地方,仰头眯起眼看着那些冰凌,随着金灿灿的日光更显得晶莹剔透。她不由地想起小时候,好奇地想要尝尝冰的味道,那会子还是少年的王爷便蹦跳着,用剑给她打下冰凌,她欢快地接住,含一块放在嘴里,却差点把舌头粘了下去,吓得王爷脸都白了,急切得要把手伸到她嘴里给她取出来……,想到此,林冬儿的脸微微发了红,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
  她脚边小火炉上搪瓷罐子里的雪水已经化开了,隐隐有药味逸了出来,林冬儿叹了口气,手中的扇子扇得更快了些,猩红的火苗也更高更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可是家里的宝呢!林冬儿的心又沉了下去,低着头,机械地扇着火,少年王爷给她敲冰凌子的美好回忆便随着扇子扇出的强风,被风吹走了,也随着那一抖一抖的火苗被火烧掉了,仿佛本来就是一个梦。
  那个女人,温瑜嫣,京城第一才女,据说七岁就能出口成章,十岁就能写诗作画,弹得一手琵琶更被世人称为天籁之音。她是温太师的掌上明珠,知书达理,温婉贤淑,贵而不娇,美而灵秀。十五岁及笄那年,她谢绝各路青年才俊,王侯将相的提亲,公开提出择偶条件,当时轰动京城,她说她的相公要能文能武,文方面可与她对诗填词,武方面则善御骑射,百步穿杨。更在京南宝象塔上坠了一串迎风而舞的风铃。塔高逾百尺,孤高耸天宫,那枚小小的风铃便如天上的星星一样高不可及,有多少好男儿望铃兴叹,铩羽而归,射下风铃的唯有一人,那便是当时已经当了京都骁卫的王爷。他弯弓搭箭,势大力沉,不偏不倚,风铃像树叶一样飘落在了地上,美人微微一笑,看着王爷的眼睛,光彩无限。
  那天她正在王爷的书房里洒扫除尘,突然前院人声沸腾,皇帝的圣旨到,赐瑞王凌啸渊与太师之女温瑜嫣永结秦晋之好,王爷的母亲清脆的嗓音谢旨隆恩,高兴得半天合不拢嘴,她没想到儿子这么听自己的话,真的去应征当那太师的女婿去了。
  当时林冬儿只觉一阵恍惚,笨手笨脚地就碰碎了书桌上的一件青花瓷的大花瓶,瓶里还插着她早上刚栽下的几朵沾着朝露的粉色百合。青花瓷片,残花败枝,瞬间散了一地,她的心似乎也碎了一地,她那时刚刚做了王爷的通房还不足两个月。
  听到声响,管事的彭婆子跑了进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冷声吩咐她赶快清扫干净,她弯腰拾那些碎片的时候,便听那婆子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别以为自己捡了高枝儿,就想飞身上天,是个下贱的麻雀永远也飞不上枝头当凤凰。”林冬儿的手一抖,手指吃痛,被碎瓷割破了,血珠冒了出来,她心不在焉地用帕子擦掉,丝毫没有感觉到疼,只想着昨天晚上王爷还和她一夜贪欢,红绡帐暖,今儿个就抱了别的佳人归。
  王爷终归还是个有良心的,不顾母亲的反对,依然把她这个卑贱的通房丫鬟抬成了妾。温瑜嫣,真的如她被世人称道的德行一样,端庄贤淑,温婉大方,没有任何异议,大度地接纳了她,可她分明看到她眼里的鄙夷与不屑,是啊,她这样微如尘埃的女人又怎能和堂堂才女,正式的王妃去争宠。
  瑞王凌霄渊的父亲是皇帝同父同母的嫡亲弟弟,为他坐上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却在一次打边境胡人的战役中不幸英年早逝,留下了一对孤儿寡母。皇帝念着弟弟的好,非常厚待他们母子,不仅让凌霄渊承袭了王位,还处处眷顾这个年轻有为的侄儿,甘当主婚人,为他迎娶高门良媛,在武将中屡屡晋升他的职位,短短不过两三年,便从一个骁骑都指挥使做到了威武大将军,据说他还常常和太子絮叨:“儿啊,你那啸渊哥哥是一个能托付的良将,可以重用之。”
  就在这堪堪如水一晃而过的两三年里,那个意气风发,如芝兰玉树般挺拔的皎皎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精明干练的男人,国之栋梁,家之顶梁柱。
  去年,皇帝念他戍边有功,不仅赏赐大量金银玉石,还赠给他一位美人,美人是皇后的妹妹的丈夫的姐姐的小女儿,因为长得太过漂亮,美若天仙,父母干脆就直接给她起名叫李美人,据说李美人仰慕威武大将军的神勇风姿已久,非他不嫁,甘愿屈居妾室,妾室怎么可以,皇后的面子何在?怎么着也应该是个侧妃,于是,瑞王爷兼威武大将军凌啸渊就又娶了一位沾了点边的皇亲国戚,现在有两妃一妾,真是一个怀里都抱不过来了。而且,他似乎还有来者不拒的念头,也就是说再赏赐几个美人他也能消受得起,盖因为虽然王妃温瑜嫣嫁过来两三年,可肚子不争气,一个种都没怀上,只得在别的女人身上使使劲儿,所以温瑜嫣虽然对这个李美人恨得牙痒痒,可也无可奈何,虽让她被查出个宫寒不易坐胎之症呢?一边喝着苦哈哈的汤药,一边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李美人巧笑妍妍,左一个妹妹,右
  一个妹妹叫得欢。不过大块人心的是这位美人进府约有一年,也照样一无所出,她甚感欣慰,欣慰之极。
  她是不在乎林冬儿这个小妾的,倒不是说她不会勾引王爷,而是因为婆婆一早就跟她说过,林冬儿在做通房之初,就给她喝了一碗不孕汤,还吃了高价买来的不育丸,这辈子是不会有任何子嗣的了。婆婆这么向着她,温瑜嫣每每摸着肚皮,总觉得怪对不住婆婆与夫君的,于是,喝那苦哈哈的汤药就喝得更加勤快了,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怀孕了,这简直是天下第一桩好消息,温瑜嫣睡着都会乐醒了,当然醒来后她会端着娇美的容颜,一脸的不动声色,真的是大家闺秀宠辱不惊的优秀典范。只是,这怀孕的日子不太好,正赶上王爷戍边,阻击胡人七十万大军的进攻,不在自己的身边。
  王爷走了已经有两个月了,她害喜害得难受,吃了吐,吐了吃,胃脘胀痛,食欲不佳,现在的她可是个金贵人儿,老夫人说她不吃就等于肚子里的胎儿吃不上,于是天天请御医,也请江湖名医,终于得了一个方子,说是用清晨初雪的雪水熬几副开胃抑酸的汤药,可以缓解胃寒与脾虚,对孕妇也没有副作用,这不,熬汤药的重任就落到了林冬儿的身上。
  瑞王妃温瑜嫣是不乐意的,她怕林冬儿会使坏。
  “就她,借她个胆子她都不敢。”这是老夫人在知道瑞王妃的担忧后,说的原话。她是真的不担心,林冬儿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畏畏缩缩,战战兢兢活着的小喽啰,她都不知道儿子到底看上了她哪点,漂亮但却是个白痴,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有什么乐趣。她喜欢才女,比如温瑜嫣,也还比较喜欢性格单纯爽快的李美人,可一个通房的贱婢,一辈子就是个丫鬟,她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大越国这些年来连年征战,国不富民不强,皇帝首先做出表率,皇宫一切费用都省着花,上行下效,瑞王府也是一切从简,可供使唤的丫鬟没多少,所以人手不够用的时候,就使唤林冬儿。今天瑞王妃想听小曲儿,请来一个戏班子在前院搭台,并约了几位相好的世家夫人一同观赏,丫鬟们都去前头忙活了,让林冬儿在前院侍奉不太好,于是就撵了她到这后院熬汤药。
  那药的味道是越来越浓了,很难闻,林冬儿的胃也一阵阵的难受,她用火钳子把火拨弄得小了点,听着咕咕的熬药声,不由地又开始回忆美好的过往,转移了注意力。那时的王爷对她可好呢!教她读书认字,给她讲故事,还
  让她叫他啸渊哥哥。
  “哎,啸渊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快冻死了……”林冬儿的眼里有雾气氤氲,太阳往西偏了一点,那大好的日头就罩不住她单薄的身影了,林冬儿搓着手,在火炉旁边暖了暖,手上有几处冻疮,又痛又痒,好些日子都没有领到木炭了,她的房子比冰窖还冷,如果啸渊哥哥回来了,那些老妈子是不敢克扣她的木炭的,林冬儿悲愤的想。
  一阵凌冽的寒风刮过,林冬儿瑟缩着脖子浑身发抖,鼻子里钻进药的气味,使她的胃好一阵翻腾,恶心难耐,她也顾不得炉子上的汤药了,赶紧往茅厕跑,突然脚下一滑,结结实实的头仰天,摔在了硬邦邦的冰面上,咚的一声,脑壳嗡嗡作响,仿佛要裂开了似的疼,屁股也似乎摔成了八半,下腹阵阵疼痛袭卷而来,疼得她头冒冷汗,嘴唇都咬破了,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下汩汩地流了出来,她抻力用手一摸,满手的鲜血,黏糊糊的,刺目的红,这是……她心里充满了恐慌,大声喝救命,声音却微不可闻。
  时间缓缓地流逝,她躺在冷冷的冰面上,身下的血结成了冰。她眼里流着绝望的泪,心里狂喊着:啸渊哥哥,快来救我啊!可是连只黑乌鸦都没飞过来看她,前院里热热闹闹,丝竹声声,小旦们依依呀呀的唱着,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第二章

  林冬儿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一些稀奇古怪非常离奇的事情。
  在梦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仿佛升了起来,低头一看,自己真的是在空中飘荡着,那个曾经属于她的躯壳却仍然躺在冰面上,一动不动,□是一滩醒目的鲜血,周围还有雪没有融化,纯白的雪,殷红的血,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觉得自己真惨,心里不禁充满了悲伤,很想好好哭一场,却是欲哭无泪,张嘴喊救命,仿佛根本没有人听到,因为她看到前院里的太太小姐们仍然陶醉在昆调如泣如诉的歌声中。 
  这难道,难道自己是死了?林冬儿想着,心里大骇,记起王爷曾经给她讲过的那些灵魂出窍的鬼故事,她马上伸手拧了拧自己的大腿,可什么都没有抓住,那下/身疼痛的感觉也消失了,看这个样子,她是真的死了,死了啊!
  是怎么死的呢?那身下的鲜血又是怎么回事,林冬儿思考着,以她有限的医学知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小产了。她很吃惊,细细盘算起来,她也有两个多月没来月信了,可她一直没当回事儿,因为自从喝了那些药,月信就从来就没有准确过。难道是那些药失了效?要不就是假药?那么贵,还是假药哇……,可是不管是假药还是失了效,那又有什么用呢?林冬儿不禁又悲伤起来:即使她现在还能为王爷生孩子,可她已经死了。
  林冬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她很不甘,她死得好窝囊,她甚至都没能见上王爷最后一面,她还不想死。于是她扯着嗓子再一次大喊救命,突然发现前面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白乎乎,带着高帽子,像纸片人一样的东西正一跳一跳地朝她招手,她头脑晕乎乎地就跟着他走了。
  来到了一个黑森森的大殿,林冬儿的意识又清明了一些,感觉自己好像是到了传说中的地狱,可她一生没有做过坏事,受了委屈也是独自默默忍受,缩手缩脚,小心做人,从来没有与人发生过任何口角与争执,甚至连个苍蝇都没敢打死过,她这样的好人岂不应该升天登极乐吗?
  “前……前面这位大哥,这……是阎王殿吗?”林冬儿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前面那个穿着一身白袍的家伙回过头来,笑容可掬,轻轻巧巧地回了一声“是”,然后又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请叫我白无常君”。
  林冬儿忍俊不禁,暂时忘了死亡的烦恼,低低地叫了一声。 
  白无常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突然跳到她眼前,指
  了指她左边的一个大坑,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没把她吓得再死一回。只见那坑里有好多魂魄,都伸着长长的舌头,张着手,目光呆滞地仰着脖子,望着殿顶,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是吊死鬼和毒舌鬼待着的地方。”白无常介绍。
  “毒舌鬼?”林冬儿不解。
  “生前尖酸刻薄,锱铢必较,得理不饶人的统统归为毒舌鬼。”白无常作解释。
  “那这样的人岂不是太多?”林冬儿庆幸自己一向温柔,从来都不毒舌。
  “在正常范围之内还是可以的,不能太过,太过就要受惩罚,这是天道。”白无常毫不客气地道出林冬儿所想,并指着前面的一个坑冷冷地说道:“你会被关在这里。”
  林冬儿定睛一看,差点晕过去,里面的魂魄一个个萎靡不振,气息奄奄,瘦得都像干柴棍,仿佛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
  “为什么?”林冬儿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急切地问道。
  “这里关着懒鬼,饿死鬼,还有窝囊废。懒鬼游手好闲,不思进取,专干偷机取巧的勾当,如不然就会被饿死。窝囊废胆小怕事,谁都能骑到他脖子上,也不敢反抗,如果不依靠他人,自己又没能力,也是饿死的命。你就是这样的窝囊废,所以会被关在这里。”也不知是吓唬她,还是真的,白无常又补充了一句,“这些被关在坑里的鬼要比平常的鬼多受九九八十一年的磨难才能进入轮回。” 
  “我,我……”林冬儿又结巴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白无常呵呵一笑,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你看,我说你是窝囊废,你还有些不服,不服你也不敢说出来是吧,这不是窝囊废又是什么?”
  林冬儿默认了,她确实是个窝囊废。在王府里,虽然她是个妾室,好歹也算半个主子,却还不如那些丫鬟婆子们活得舒服。她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受到老夫人的责备,温瑜嫣的白眼,李美人的嘲笑。只有和凌啸渊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觉得安全,可他多半时间都不在府里,因为他要上朝,会朋友,还要打仗。他不在的时候,她就备受欺凌,受尽窝囊气,就譬如这数九寒天,她的屋子冷得还不如那些丫鬟住的地方,可她什么都没敢说。
  “太窝囊了,原来也会遭惩罚啊!”林冬儿默默地想着,不知不觉到了阎王正殿。
  红袍皂靴的阎王爷正半卧在大殿之上的一条躺椅
  中,翘着二郎腿假寐,也许是中午有些困倦,此刻他懒懒地睁开眼,看看林冬儿,慢吞吞地问道:“殿下之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林冬儿很害怕这种诡异的气氛,连头都不敢抬,只低低地回答,“小女子林冬儿,京郊人士。”
  阎王爷随意地把生死簿打开,慢慢看起来,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胡子还抖了抖,身体不由地坐了起来,斜眼再看林冬儿,咆哮一声,“我说,你怎么这么窝囊啊!”
  林冬儿吓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只一味地低着头,唯诺地应承:“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阎王爷没搭理她,殿里一时有些静谧,过了好半响,林冬儿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见阎王一脸思索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突然拿起笔,在生死簿上写了起来,边写边说:“今儿个爷高兴,就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吧。林冬儿,七十八岁终,嗯……”他又想了想,加了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富贵无俦。林冬儿,你要好好把握。去吧,记住,千万不要太窝囊,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林冬儿醒来的时候,首先听到身下簌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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