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魔系列之苹果诱惑(西方吸血鬼)作者:林佩-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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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若丝绸的发色自然而然吸引阿普顿的注意，他着了魔似的盯着看，凯利浑然未觉，因为地图上简单的线条正在他脑海里对应出实际的景物图，贝斯对他而言并不陌生。
「车程约二个多小时，行经之处也都是些小镇，依我看，可以考虑这里、这里、或是这里……」凯利指出三处地点，对他那两位兄长说：「来行动。」
布雷克点头，问：「派多少人去？」
莱恩这时自告奋勇：「我立刻编遣一支游击队，总能把人救回来。」
「我打算在现场制造一点小混乱，把麦伦救回来。」凯利强调。
布雷克与莱恩陷入沉默，考量凯利的提议。
阿普顿这时说：「我建议阁下们乔装成普通劫车贼，一来三位为暗帝直系子孙，力量高强，足以与神御骑士抗衡，二来也不会留下把柄给圣魔白议会来刁难。」
「三兄弟连袂出击吗？」凯利评估着风险性，转而问兄长们：「你们觉得如何？」
布雷克说：「就怕全军覆没，特伦森家族毁于一夕。」
莱恩倒是持反对意见：「谨慎过头就什么事都做不了。」
「布雷克说的有理。这样吧，莱恩你领一小支部队做后援，情况若不对劲，你立即现身断后，就算这回救不出人，以后总有机会。」凯利说。
「就这么办。」布雷克颔首。
凯利这时才又想到阿普顿，转头对他说：「你的建议很好，我希望能借用你在巫术方面的长才，在明天的劫车行动里，替我鉴定车上是否有下防御魔法，若有，替我解除。」
「乐意替阁下效劳。」阿普顿躬身答，眼神烁烁盯着凯利，毫不掩饰他正在贪婪欣赏吸血鬼的绝代风采。
「你下去吧，明天行前我会再次召唤你。」凯利淡淡地说。
阿普顿离去后，莱恩说出讨厌这人的评语。
「我摸不透他，太莫测高深了。这种人要防着点，因为你永远看不出他想干什么。」
凯利不以为然：「非常时期我唯才是用。他相当有能力，尤其在探听情报方面，这正是我们欠缺的东西。」
「当心被他反咬一口。」布雷克提醒。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勿随意传播，如喜欢本书请购买原版。
「我会小心。」凯利点头：「现在我们来策划更多的细节吧，我等不及把调皮的弟弟救回来，打烂他屁股，然后罚在家里头禁足个几十年才放出去。」
其他两人心中也深有同感。
◇
冬季的伦敦不常下雪，温度也很少会低于摄氏零度以下，却在今天清晨下了一场雪，暗示这是个不太寻常的一天。
中午时分，着制服的吉罗德亲自跟着玛蒂娜与凯尔下到地下室的医疗中心里。他们维持古老传统，将沉睡着的麦伦放进一具古老的棺材，玛蒂娜重新于棺木上布下另一层防御咒文，避免吸血鬼中途醒来破棺离去。
这其间吉罗德都不多问什么，默默尽着神御骑士的义务。
几名见习骑士抬棺坐电梯上楼，团部门口，两辆休旅车已经就定位，而清晨那场突兀的雪在白天温度回暖后就已经融了，似乎连上帝都祝福这趟旅程。
棺材抬上由凯尔驾驶的车，玛蒂娜在车厢中陪伴着棺材，另一辆车上则有五位见习骑士，他们会跟在凯尔后头，以防突发状况发生。
吉罗德绕到车前，祝福凯尔及玛蒂娜行车平安。
玛蒂娜微笑回答：「路上若有阻碍，我跟凯尔会联手清除，你无须担心。」
吉罗德转而看着她旁边的棺木，他秘密的爱人正睡在里头，以死亡的姿态。
「务必小心在意。」他说完，退开，目送两辆车离开骑士团总部。
◇
几分钟后他进入骑士团主建筑物旁的礼拜堂，简洁的垂直式窗花格为晚期哥德样式，四面墙上皆有精致的彩绘玻璃，描绘了圣经故事与圣徒神迹的美丽图案，七彩玻璃柔和了透入的光线，让单调的砖墙有了彩虹色彩。
里头空无一人，他坐往最后一排的边角处，仰望那巧夺天工的扇形拱顶，等心情平静后，他复又低头，取出珍藏的怀表，凝视那张褪色的容颜。
从五年前初见这一张照片起，爱开始以神秘主义的形态包裹着他，就如同所有宗教共有的现象，借由祷告、借由冥想、借由独居、借由一切途径，他的灵魂与照片里的人合而为一。
爱是无外人能介入的神秘体验，爱就是这么一回事，无关乎所爱的对方有没有回应，他找着了决定要一生膜拜与赞美的对象，即使神曾经说过，不可为自己塑造偶像，也不可侍奉祂。
「我知道我有罪，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甜蜜的罪，从伊甸园里那棵树上被摘下，有若苹果甘香。
「……我不知道自己出生于世上究竟是根据谁的决定，只知道不管愿不愿意，所有人都被束缚于时间这条河流中，随波逐流，行着别人的旨意。」
再次亲吻相片，闭眼，想象那是一种拥抱，投注全部情感的拥抱。
「直到你出现，我顿悟了，我终有一天会殉道于你，然后，我会活在你生命里。」微笑：「你甩不掉我。」因为他是浪漫狂热的崇拜者。
怀表上的指针这时形成了他预定要出发的角度，他起身要离开礼拜堂，两位年轻的执事由另一侧入口进来，边走边小声说话，没注意到这边的吉罗德。
「……我没看错，应该在别地方出任务的四位骑士全出现在一公里外的镇上……」
什么？吉罗德听到奇怪的事，自然而然竖起耳朵听。
另一个执事取笑：「你一定看错了，除非紧急事件或大节日，七位骑士大人才会同时聚在骑士团……圣诞节还有半个月呢。」
吉罗德走到他们前面，劈头问：「什么时候看到其他四位骑士的？」
「啊，苍天骑士大人。」执事们见到是他，立刻恭敬行礼，第一个执事回答：「一个小时前我去拜访社区居民时，看到应该派驻在外国的四位骑士大人等在路边……」
「哪条路？」
「往西边去的，接往四号高速公路。」
吉罗德知道这事很不对劲，就如同执事们的疑问，派往其他地区的神御骑士各有其职，若是发生了非得紧急召集他们回来的大事，同样身为神御骑士的自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又何须瞒着自己？
突然想起昨天军团长基尔斯·西莱说的奇怪话，他说：务必小心在意。这次计画虽与原先不同，却是神赐给我们的好机会，一定能将骄傲的血族们重创，将他们赶出伦敦。
什么叫做与原先不同的计画？又要如何将血族们重创？
吉罗德一时脑筋混乱，他坐回椅子沉思，两名执事见他表情严肃，也不敢吵扰他，安静地退出礼拜堂。
吉罗德又回想到最上秘档案室里守护精灵提过的事，精灵说玛蒂娜早在几天前就拿了维多的手令去调阅特伦森家族的档案，还对麦伦的十字架特别有兴趣……
若是他们早已知道抓到的银发血族人就是七十五年前的吉恩·特伦森，也就是五年前的麦伦……
背上冷汗直冒。
一旦揪出了重点，许多奇怪的事也就有了解答。比如说，无缘无故要自己往医疗中心做身体检查，目的就是要让他发现到麦伦被抓了，他们一定推断出自己与麦伦的不寻常关系，所以要借此让他向特伦森家族通风报信。
推论到这里又觉得奇怪，麦伦那样特异的体质是阿尔法研究中心需求的，一但让特伦森家族得知运送的路线，他们一定千方百计想把人给救回去，维多为何如此做？
——却是神赐给我们的好机会，一定能将骄傲的血族们重创，将他们赶出伦敦。
吉罗德猛然间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啊，老师。」
原来是要以他亲亲爱人为饵，诱骗特伦森家族的主人们前往救援，届时再以血族主动攻击神御骑士的理由，将他们捉了限制自由，重挫血族的锐气。
这也是为何需要将除了自己的神御骑士集中起来的原因，因为光靠玛蒂娜及凯尔两人，不一定能顺利将凯利等人给同时捕捉，而神御骑士散居世界，无法在一天之内全数抵达伦敦，所以行动才延到今天。
即使如此，吉罗德内心依旧疑问重重，若麦伦的身分早已揭穿，维多跟玛蒂娜为何不举发自己，反而联手演出一场奇怪的戏？
「老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察觉到他没死，但你还是漏算了一件事。」吉罗德将怀表放回袋中：「我早已打算好今天要协助特伦森家族去救人，我也早决定了，今天就是殉教的好日子。」
拍拍自己的心脏部位，他虔诚又说：「阿芙罗狄忒会保佑我一切顺利，因为我爱他。」
他会转移原有的信仰是很正常的，彩绘玻璃里的圣徒们并不比爱琴海上诞生的爱神多美丽个几分。
◇
由伦敦往贝斯的路上，凯尔开车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镇，单调无聊的乡间景色跟英国其他地方大同小异，绵羊与牛只在草原上自由放牧，偶尔会有几辆观光巴士经过身边，都是要前往贝斯及附近史前巨石阵观光的旅客。
一辆大货车突兀的疾驶过他们身边，车速超过交通法规所限定的最高时速。
「状况发生了。」他对后头的玛蒂娜说。
语音刚落，大货车突然打横挡在路中央，车轮在急速转弯时刮出刺耳的噪音与尘灰，将附近的绵羊都惊扰到了，而后头的凯尔等两辆车也紧急煞住，以免撞上。
货车后柜门陡然打开，跳下十几个持MP5冲锋枪的蒙面人，不由分说就朝两辆厢型车扫射，在枪炮与玻璃碎裂的尖锐声里，箱型车的轮胎与钢板都被打成了蜂窝，却巧妙避开了第一辆车的后车厢部位。
凯尔、玛蒂娜及另一辆车上的人利落跳下车，面对暴徒的恐怖现代枪械毫无畏惧，他们拔出背在背后的圣剑齐声大喝。
「奉我主的怜悯与恩典，神御骑士将行它的旨意于地上！」
六人急冲向前，劫车歹徒枪口改而向他们射击，但是神御骑士动作却更迅速，经由天使祝圣过的圣剑具有特殊强韧度，金属子弹都能挡，他们翻舞着剑，子弹撞击剑身时冲击出一缕缕烟雾，变形的子弹全数掉落地上。
货车上又下来两个人，高而优雅的身形包裹在黑色狐狸毛领的防风长大衣里，连衣的帽子盖住他们的发色，正是特伦森兄弟中的布雷克与凯利，他们就算要装扮成劫车盗匪，也还是相当注意衣着，掩不了那低调的奢华。
凯利注意到敌方六人全都穿着神御骑士特有的制服，不禁忧眉深锁：「骑士猪猡出门时，我们明明确认过，后面一车的五个人是实习骑士，怎么会变成了神御骑士？苍天猪猡骗了我们？」
「不管如何，先确认麦伦在不在车上！」布雷克说完，以鬼魅般的速度冲上前。
神御骑士们飞掠过来，长剑一挥，好几支冲锋枪都被切成两段，他们动作不停，破坏了杀人器械之后又回过长剑，几名血族人退走不及，心口被剑尖刺穿，呜咽悲鸣才刚扬起，身体也瞬间分解成几千几百兆个尘粒，回归于空气。
「果真是吸血鬼！」凯尔对其他同伴们喊，也是对敌人的一种宣战：「今日是你们主动来挑衅，欲置我等于死地，我们就不客气了，除恶务尽！」
枪声再响，堪堪擦过凯尔耳边，烧灼过他的头发，是布雷克以手枪射击的。血族人不若骑士们经过严苛肉体训练，技击方面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他们很早就学会使用人类发明的杀人武器，比如说枪，以枪法来补体术的不足。
其他血族人虽然手中的冲锋枪都断了，却带着手枪备用，在主子之一的布雷克加入后士气大振，拉开与骑士的距离，以子弹朝他们不断射击。
凯利这里见苗头不对，以对讲机与躲藏于附近的莱恩连络。
「这里有六只骑士猪，莱恩你立刻来支援！」
莱恩立刻动作，留下两个血族人及阿普顿看守预备用来撤退人马的车辆，自己则领着其他十几人执冲锋枪到现场，凯利也跟着一起加入战局。
虽说神御骑士每个能以一挡百，但血族人多他们个几倍，加上每个人动作如鬼魅，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特伦森三兄弟更是血族中之佼佼者，身分既已暴露，也不客气了，全都释出吸血鬼的本来面目。
残杀的本性让他们在战斗之时更能发挥宛如狂战士的力量，不在乎自身的安危，只想置对方于死地。这能让攻击者发挥百分之百以上的力量，让敌人左支右绌。
枪声与剑的交集让恬静的乡村扬起烽烟，幸好此地偏僻，因而未惊动到人类的执法单位前来，不过特伦森三兄弟都知道血族人撑不了多久，受伤的人也越来越多，身经百战的神御骑士很快会将弱者都杀光，届时集中来对付他们，谁都逃不了。
凯利趁着混战，越来越接近放置棺材的那辆车，布雷克与莱恩也默契十足的掩护，他从后车厢钻入，正要破坏那具棺木，手一触上，蓝色电光立即绕上他的手，他大叫一声从车上跌下来，滚在地上痉挛。
「怎么了？！」布雷克与莱恩同声惊问。
正与莱恩激战的玛蒂娜冷冷答：「防御魔法专克下贱魔鬼，想救人，就要有死的觉悟。」
「我杀了你们这群猪猡，用你们骨头当斧头，一定能破棺！」莱恩怒喝，重又陷入拉锯的激战。
凯利等手上痛楚稍减，拿起对讲机，这回召唤的是随行的黑魔法师。
「阿普顿，替我开棺！」
阿普顿从小树林里现踪，以极快的速度接近混战处，莱恩见他手里一件防身武器也没有，心里头先暗骂这巫师一顿，他挡格掉前头的骑士，抽了自己腰带上的短剑丢给他。
「去帮凯利！」
阿普顿接过，很快绕到凯利身边要扶起他，后者撑着人站起，突然间就被阿普顿从后头制住，莱恩的短刃则架在颈上。
「凯利·特伦森，你放心，我会一刀让你死得痛快——」
突来的变故让凯利一时不知所以，可刀子往脖子里割入，血肉分裂的刺痛让他很快镇定，他两个兄弟却因此大大惊怒。
「阿普顿，你背叛我们！」
阿普顿没说话，血族人却因此受到震荡，神御骑士们转眼间又杀了几个人，敌手越少的结果，代表骑士们逐渐占上风，很快布雷克及莱恩就必须一人迎战两名骑士，另外两名骑士对付余下的人是绰绰有余。
「为何如此做？」凯利冷静问身后的人。
「为了世界和平，为了让神的国度提早降临。」阿普顿答，他打从心底如此深信着，只要魔鬼从世界消失，天堂便会降临地面。
凯利暗骂自己的糊涂，却也无济于事，神御骑士联合阿普顿布了陷阱，他带领着兄弟们傻傻跳下来。
始作俑者怕就是吉罗德·维因特，他该死的相信那人真愿意为了麦伦而掏心掏肺！
「阿普顿，我只问你最后一句：我弟弟在不在那里头？」他看着车厢里的棺木，问。
「他在。他的血液比你们的珍贵，阿尔法会善待他。」
凯利放心了，他决定要主动让短刃切断自己脖颈，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要杀死吸血鬼，除了刺穿心脏之外，完全的首身分离也是方法之一。要死，也得死得有尊严，布雷克与莱恩断了对他的挂念，一定能想办法逃了开去，于日后为自己报仇。
用尽全力往前倾身，感觉短刃又深入了几分，阿普顿陡然间察觉到他的意图，哼一声收回短刃，把人给转过来推倒，扑上去，一手压制住人，另一手举起短刃要刺穿身下人的心，让他同样成为尘埃。
由下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