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时代(重生吸血鬼西方神怪真实之爱)作者:我即江湖-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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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是费农伯爵府的继承者,儿子。”一位年纪大约二十五六的贵妇人推开门,神情冰冷的说:“戴普已经在楼下了,所以你的动作得快一点儿。”
阿德莱德听到弟弟的名字不由皱眉,复杂的情绪在这张稚嫩的脸上显现。
“是的,妈妈。”
费农家族和其他三大家族,被称为“亨利的骑士团”。阿德莱德的父亲,现任的费农伯爵,和其他三人,是从亨利二世在法国继任安茹伯爵时就跟随在他的身边,后来和亨利一起来到英国同当时的统治者斯蒂芬达争夺王位。可以说,他们四个人见证了金雀花王朝的建立,因此被受封爵位。
直到早上七点整,阿莫科。费农的马车缓缓从宫殿所在的威斯敏斯特西区驶出,来到位于伦敦最繁华的街道上。这里密集的分布着主教、修道院长和一些贵族在城市的住宅。
住宅划分整齐,样式类似,都是前面带着大片草坪和一个小花园的漂亮房子。精致的雕花铁艺大门敞开,两排女仆已经守候多时,他披着华丽的皮草斗篷,拿着代表伯爵的权杖穿过覆盖厚厚白雪的草坪,踏进温暖的客厅。
阿莫科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非常的英俊健硕。他留着浅浅的胡子,棕色的披肩发带点微卷,还有那双费农家族特有的灰蓝色眼睛,深邃迷人,似乎能看透一切。
“父亲…”阿德莱德用一种钦慕的目光看向他,小声唤道。但是另一个身影飞快的从他旁边跑过,扑进了阿莫科的怀里大声的喊道:“爸爸!您可回来了!!”
阿德莱德僵在了原地,默默的站住了。伯爵夫人安妮。莱尔抿着嘴一言不发的停在他的背后,纤细白嫩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细瘦的肩膀上,目光冰冷的看着前方那副父慈子孝的景象。
阿莫科把八岁的戴普抱在手臂上,视线对上阿德莱德,下意识的皱起眉。
阿德莱德,他十岁的长子,除了眼睛遗传了费农家的灰蓝色。无论是那副几乎美丽的外貌,还是纯金色的发丝,都和他的母亲——来自德国的侯爵之女安妮一模一样。
这总是提醒着他一桩政治婚姻的事实。而他喜欢的女人只能委屈做他的情妇,他们爱情的结晶,戴普,只能成为没有第一继承权的次子。
“父亲。”阿德莱德感觉到肩上施加的压力,于是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平静的唤道。
“嗯。”阿莫科淡淡应了一声,放下戴普牵着他走到位于壁炉前的沙发上坐下。女仆拿过他的大衣和权杖,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格雷伯爵。
“陛下找你有什么事情吗?”安妮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语调平淡的问。
阿莫科用手指轻擦着彩瓷的杯壁,慢慢说:“陛下发了一通火——他非常的愤怒。”
安妮优雅的撑着侧脸,轻声说:“想必仍然和坎特伯雷大主教有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却是最要命的一次。”阿莫科看了一眼安妮。虽然他并不爱这个女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只有这个女人才能跟上他的思维,而且足智多谋,“‘他羞辱我親屬和王國,令我痛心,竟然無人替我雪恥’…这是陛下的原话。”
阿莫科重重的叹了口气,靠向沙发背:“我真不明白。当初是陛下毫不犹豫的把贝克特推上这个位子,为什么他们现在会闹到这种地步。”
安妮勾起有些傲慢的笑容说:“你还不明白吗,阿莫科?这已经不仅仅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了,贝克特拒绝让犯了刑事罪的教众接受皇家法院的审判,就是对传统法制的反叛,而陛下颁布伦敦宪法,则是彻底让教权和王权陷入敌对局面。”她顿了一下,又问道:“贝克特大主教怎么说?”
阿莫科皱起眉:“我们前几天见到了他…看起来不太好,他很不理解。”他放低声音说:“我们听到了他和陛下的争吵,他说,你既然同意我回英國重組坎特伯里教會威望,怎能怪我使用我的教權處罰不招男е椅医痰纳衤毴藛T?”
对于亨利和贝克特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亦师亦友。安妮思索着,看向阿莫科:“我想陛下对你们说的话应该只是气话。前天公爵夫人和我说过,约克大主教在亨利面前说贝克特的不是,被公爵听到了。”
年轻的伯爵顿时站了起来,不安的开始踱步:“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那么约翰他们就犯了大错!!”
他烦躁的转过身看着安妮小声说:“事实上,我们四个人离开之后,他们就已经出发前去为陛下报仇!”
安妮大惊失色:“你们真是太愚蠢了!万一陛下后悔,不,他一定会后悔——大主教受到英国人民的爱戴,现在人们要求社会公平,经济发展,但是一旦大主教出了事,所有人都会谴责陛下…那么,最后被牺牲的人会是谁呢?!”
阿莫科脸色铁青,沉默了片刻向门外走去:“把我的马牵来,我必须追回他们!!”
阿德莱德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父母的谈话,虽然只有十岁,但是他已经在安妮的帮助下接触家族事务,这些谈话的内容他多少能听懂一点。
他敏锐的感受到来自母亲的不安,这种情绪出现在一向冷静理智的伯爵夫人身上,顿时使得整个伯爵府被阴霾所笼罩。
安妮一直坐在壁炉前,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手指紧紧的把裙摆揪成一团。她美丽的湛蓝色的眼睛盯着阿莫科离去的方向,显出一种深深的担忧。
“喀、喀、喀…”皮鞋的声音从拐角的红木楼梯上传来。一个非常年轻美丽的女人姿态曼妙的步下楼梯,长长的华丽的裙摆从地毯上滑过。安妮回过神,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隐隐带着嫌恶。
任何女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婚姻被玷污,哪怕那只是一场政治婚姻,而她才可能是感情上的第三者。
“发生了什么事?伯爵夫人?我好像听到了阿莫科的声音…”莉莉丝甜美的嗓音低柔的响起,带着一点笃定和自卑。当她面对安妮的时候,总是这样的矛盾。既因为拥有伯爵的真爱而傲然,又因为安妮比她高贵的身份而自卑。
“妈妈!”戴普丢下怀里的抱枕跑上前:“他们在说关于陛下和大主教的事情,爸爸去阻止什么家伙伤害大主教!”
安妮眯起眼看向戴普,引起莉莉丝的警觉。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戴普依偎在莉莉丝的身边,得意的目光投向阿德莱德的方向。
阿德莱德露出和安妮一样的冰冷的表情。
他们目送着那对母子匆忙的上楼,客厅立刻变得凝滞起来。
“真是不可原谅…不是吗?”安妮微扬起下巴,从嗓子里挤出极度冰冷怨恨的声音。
阿德莱德看向门口。他无数次的目送着父亲的背影离去,总是背影…一直是背影。那个男人把他所有的快乐建立在他和母亲的痛苦之上,莉莉丝和戴普的每一次出现,都在提醒着这个事实。
不可原谅。
“你要非常努力,阿德…”安妮来到阿德莱德的面前蹲下,用一种忍耐的目光凝视着他灰蓝色的眼睛:“你必须做到,你要让所有人都承认你,让你的父亲,不得不把爵位传与你!”
“…我会的,妈妈。”阿德莱德安静的回答。
他注视着安妮有些狼狈的离开,眼神里深深的眷恋着,怜惜着。十岁的孩子应该做些什么?他并不是很清楚。有时候偶尔去马场,路过一些大街小巷时,看到那些穿着普通甚至破旧的孩童成群结伴的钻来钻去,欢快的笑声清晰的传到马车里,他就很平静的听着。
这没什么…如果不曾拥有,就不会感到遗憾。
比起这些,母亲的眼泪则更加让他难以忍受。
那一年已经三岁的戴普被接到家里,母亲神情冷淡。但是晚上,当父亲带着莉莉丝和戴普去剧院时,他在母亲的门外听见她崩溃的大哭。
那种深刻的惶然和随之而来的冰冷的恨意,让他一直都难以遗忘。
无论他有多么渴望父亲的怀抱,都无法磨灭他对于母亲的伤害。
阿德莱德叹了口气,站起来向楼上的书房走去。
不管怎么样,每天的学习还是一定要坚持的,即使他的心情很糟糕。
番外二 永远不醒的梦境(阿德莱德篇)下
直到他坐在了窗前的书桌旁,仍然无法集中精神看书。
他看得出来,母亲不仅仅是因为莉莉丝而心烦,最主要还是担忧父亲,或者这个家。
大主教…他无意识的用羽毛笔写下这个词。
母亲是天主教的教徒,因此总是对基督教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她却对曾经是枢机主教的贝克特大人十分欣赏。实际上,他跟着母亲去过很多次大教堂,目睹母亲和那位贝克特大人有过数次深入的交谈。
说实在的,他也很喜欢那位大人。深黑色的美丽发丝,还有褐色的眼睛,温和的笑容,优雅的谈吐和天生慈悲又敏锐的心灵。
不过给他更加深刻印象的,却是主教身边的那个年轻的侍从。
每一次见到他,他都是静静的待在主教的右后方,俊美中性的容貌引人注目,而粉红的唇瓣总是勾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不经意的想要表达什么…
他和主教一样,穿着朴素的教士服,佩戴着简单的银质十字架。
但是最后一次,阿德莱德见到他时,却大吃一惊。那是在从马场回伯爵府的路上,路过一条酒吧为主的商业街,那个侍从穿着华丽的衣服,神情懒散的摆弄着胸前的宝石配饰靠坐在一驾敞篷马车上,黑色的发丝整齐的用发带束起,浅淡的蓝色眼睛漫不经心的扫过大街上的人群,有一种天生的贵族气质。
突然,那双薄情的眼睛精确的移动着,隔着很远的距离和半掩的马车的窗户定格到他的身上。阿德莱德狠狠的打了个寒颤,觉得仿佛被什么肉食性的野兽盯住了。
那个人对自己露出一个堪称邪恶的笑容,然后阿德莱德的马车就驶过了这条街。他很害怕看见那个人,因为他的视线扫过自己时就像是被蛇舔过一样…去年他在被子里发现了一条无毒的蛇,反而是把母亲吓到了。
争斗无处不在。
为权力、为名誉、为爱情、为金钱…只要人类存在,争斗就永无止境。
这是某一日成为了大主教的贝克特大人,对母亲所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从大主教那慈悲的表情下看出隐藏的不屑。
您从来不参与争斗吗?他忍不住问道。
大主教愣了一下,弯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
我如果争斗,绝对不是因为争斗而争斗…他轻声笑着说。
真是过于绕口。
阿德莱德心绪烦乱的扔下羽毛笔,向后靠去。
母亲的情绪似乎传染了他,心中不断的升起不祥的预感,眼前的安逸仿佛都显得虚幻。
大主教,会有危险吗?阿德莱德回想着那张总是苍白的脸,似乎显示着身体的虚弱。
一个礼拜之后,震惊了整个英国的大教堂血案穿到了国王的宫殿里,伦敦城里的贵族们都派出了人前往大教堂打探消息,而教会几乎沸腾了,他们的主教大人——竟然被国王的骑士杀害了!
阿德莱德难以置信的坐在安妮的身边,看着信使的嘴开开合合。竟然——真的被杀了?!
“那么——”安妮脸色惨白,压低声音问:“费农伯爵现在在哪里?”
信使摇摇头说:“夫人,四骑士都被关押在大教堂忏悔室里。”
安妮无力的靠向阿德莱德。
“不可能!父亲应该是去阻止他们行凶,为什么会一起被关了起来?!”阿德莱德扶住安妮,不相信的问道。
英国的人民愤怒了。
贝克特从法国流亡回到英国时,英国的民众夹道欢迎。他们虽然因为资本概念的萌芽而呼唤公平保障,但是信仰是不可抹灭的,他们警醒,于是愤怒的指责国王。
所有人都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国王向教会的屈服和补偿是迟早的事情。
就算是按照伦敦宪法,对于杀人罪也是要进行法院审判的,四骑士已经不可避免的要替亨利二世的不慎言辞付出代价。
“难道就连见一面都不行吗?”安妮疲惫但是坚持的问公爵夫人。但是她只得到对方歉意的摇头。
这种时候,明哲保身才是最聪明的做法。这无可厚非。
1160年。
春天还没有到来,曾经高贵一时的四骑士被押上了断头台。
亨利二世神情阴郁的坐在远处,闭上了眼睛。比起他们四个一时的解脱,他还要面对更多的问题
和责难,而这些…却远远比不上对于贝克特死亡事实的愧疚和后悔。
他才不过27岁,但是却认识了贝克特整整十年。
贝克特有着和他一样的法制理念,除却对他的欣赏,在亨利的心中,还有着隐隐的一些爱情。
无数次的回忆着在法国的那段岁月。放鹰狩猎,畅谈理想,甚至对于回英国争夺王位继承权,贝克特也作出了对他的鼓励。那一次错误的亲吻,至今被他珍藏在心中。
究竟为什么他们会到如今这种地步?
是谁的错?
阿德莱德没有像很多人一样探究的看向国王的方向,而是担忧的望着摇摇欲坠的安妮。她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这就是他的一生…”安妮喃喃自语:“短暂的一生…我怨恨他,但却从没有想过他会这样死去…”
阿德莱德黯然的低下头,掩去滴落的泪水。眼角无意间扫过莉莉丝母子,那种平静的表象让他猛地警觉起来。
葬礼结束后的一个礼拜,安妮没有离开卧室。
阿德莱德不安的待在书房,来回走着。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终于忍不住冲到安妮的房间,打开了门。
安妮迟钝的抬起头看向他,美丽的眼睛异常的红肿。
“我们要离开这里吗?”阿德莱德不安的问,“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为什么,要离开?”安妮忽然变得平静,眼睛里透出一贯的冰冷。“你不安是因为他们到现
在都没有任何行动,那么我们就行动起来!我绝对不允许爵位落在那个私生子的头上!”
后来发生了什么?
过了非常非常久之后,甚至就连安妮的墓地都已经消失在历史中,阿德莱德仍然有着淡淡的忧伤。
只要回想起那段记忆。
还没有等到阿德莱德采取行动,莉莉丝就下手了。
安妮被发现死在了浴室里,因为烧炭产生的毒气。
阿德莱德被绑了起来,送到了一个陌生而可怕的地方——贝卡斯里修道院。
那里是整个英国教会最黑暗的集中地。所有教义不允许并且深深诅咒的行为,都被放浪的奉为享乐的经典。
少年们被骗到这个有着欺世盗名的外表的地方,以为可以更加接近上帝,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