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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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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说(四)([唐]韩愈)  
 

 【题解】本文原题四则,这是第四则。所谓杂说,是一种文艺性较强的议论文,近似于现代的杂感、随笔。它不拘一格,形式灵活,偶感于心,发而为文,发抒一点不必是系统的看法,因此称为“杂说”。“杂说”虽以“杂”名,却又要求“杂”而“不杂”,“杂”中见“清”,取材尽可即兴,笔致不妨跳脱;但立意要高,开掘要深,脉理要清,笔墨要洁,这样才能寓深意于形象,藏锋颖于曲屈。韩愈的杂说篇幅虽短小,却“遒古而波折自曲,简峻而规模自宏,最有法度,而转换变化处更多”(清张裕钊语),其墨气精光,溢射于尺幅之外,仍有他气盛言顺、力大思雄的一贯特点,所以历来被奉为典范。本文由伯乐相马的故事生想,通篇比喻,在顺接逆转之中,对举而下,层层深入,说明了识才、用才的重大意义。篇末一问一叹,曲折中含无穷不平之意。有人据文意认为作于贞元十一年(795)三上宰相书求仕不遂之后,可备一说。

【原文】世有伯乐[1],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只辱於奴隶人之手,骈死於槽枥之间[2],不以千里称也。

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3]。食马者[4],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5],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

策之不以其道[6],食之不能尽其才,鸣之而不能通其意,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呜呼!其真无马邪?其真不知马也[7]!

——选自东雅堂刊本《昌黎先生集》

【译文】世上有了伯乐,然后才会有千里马被发现。可是千里马虽然世代常有,而伯乐却不常有,因此虽然有不少好马,却只能在马夫手中受糟塌,最后接连不断地死在马厩之中,而不能以千里马著名。

那些千里马,一顿往往要吃尽一石小米。可是喂马的人,不知道它能日行千里,只是象对凡马一般地饲养它。于是,那些好马,虽然有日行千里的本领,可是吃不饱,力气不足,它们的骨力特长因此不能表现出来,这样,即使想与凡马一般也不可能,哪里还能叫它日行千里呢?

(现在那些养马的人,自己不知道手中有千里马),因此驾驭时不能顺其本性;喂养时又不能给料充足,使它充分发挥才能;马虽然哀鸣,人却一点不懂得它的意思。还拿着马鞭,煞有介事地对它说:“天下没有千里马!”唉!这难道是真的没有千里马呢,还是确实不识千里马呢!(赵昌平)

【注释】[1]伯乐:春秋秦穆公时人,姓孙名阳,字伯乐。以善于相马著称(事见《战国策·楚策》、《庄子·马蹄篇》等),因此历来又作为善于识拔人才的代表。[2]骈死:相比连而死。糟枥:盛马饲料的器具叫槽,马厩叫枥,槽枥为并列复词,即指马厩。[3]一食:数量词,犹言一顿。[4]食(sì肆):用作动词,即饲,喂养。下同。[5]见(xiàn现):通“现”,表现出来。[6]策:鞭马用器,这里作动词用,鞭策、驾御之意。[7]也:通“耶”,疑问语气词,这里是用反问加强语气。

   
 
 
 
  
 
                       师说([唐]韩愈)  
 

 【题解】这是韩愈在古文运动中的一篇力作,阐说从师求学的道理,讽刺耻于相师的世态,教育了青年,起到转变风气的作用。当时柳宗元在《答韦中立论师道书》中说:“今之世不闻有师,有辄哗笑之以为狂人。独韩愈奋不顾流俗,犯笑侮,收召后学,作《师说》,因抗颜为师。”反映作者写此文是具有相当勇气的,而文章也写得伟岸不凡。它首先完整地揭示了“师”之任务是“传道”、“授业”、“解惑”,同时深刻指出“人非生而知者”,因而必须从师学习。文中列举正反面的事例层层对比,反复论证,最后得出“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的结论,与首段“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相呼应。全文篇幅虽不长,而涵义深广,闪耀着真知灼见;结构谨严,脉络清楚,又有错综变化之妙。

【原文】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1]。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2]?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3]。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4]?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故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也,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5]。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6]。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7]。”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8]。呜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9]!

圣人无常师[10]。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11]。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12]。”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艺经传皆通习之,不拘于时,学于余[13]。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师说》以贻之。

——选自东雅堂校刊本《昌黎先生集》

【译文】古时候求学问的人一定有老师。所谓老师,就是传授道理、授与专业知识、解答疑难问题的人。人不是生下来就懂道理、有知识的,谁能够没有疑难问题呢?有疑难问题却不跟老师请教,那些成为疑难的问题便终究不会解决了。出生在我前面的,他懂得道理本来比我早,我跟他学习;出生在我后面的,他懂得道理要是也比我早,我也跟他学习。我学习的是道理,哪里用得着管他出生在我之前还是在我之后呢?因此,不论地位高贵还是低贱,不论年龄长大还是少小,道理在那里,老师也就在那里。

唉!从师学习的道德失传已经很久了,要人们没有疑难问题是很困难的了!古时候的圣人,超出一般人够远了,尚且跟从老师请教;现在的一般人,他们不如圣人也够远了,却不好意思去从师学习。因此,圣人就更加圣明,愚人就更加愚蠢。圣人的所以成为圣人,愚人的所以成为愚人,大概都是由于这个原因吧?人们爱自己的孩子,就选择老师来教他们;对于自己呢,却不好意思去从师学习,这真糊涂了。那些儿童们的老师,是教给儿童们读书和学习书中怎样加句号和逗号的,不是我所说的那种传授道理、解释疑难问题的。一种情况是读书不懂得加句逗号的,一种情况是疑难问题不得解释,有的不懂句逗号就从师学习,有的疑难问题不得解释却不向老师请教,小事学习,大事反而丢弃,我看不出他们明白道理的地方。巫医、音乐师、各种手工业者,不把相互从师学习当作难为情。读书做官这类人,一提到叫“老师”、叫“学生”等称呼,就许多人聚集在一起讥笑人家。问他们为什么这样,他们就说:“他和他年纪差不多,学问也差不多。”称地位低的人为师,就感到足以可耻,称官位高的人为老师,就近于拍马。唉!从师学习的道德不能恢复,从这里可以知道了。巫医、音乐师和各种手工业者,是所谓上层人士所不与为伍的,现在他们的明智程度反而不及这些人,岂不是可以奇怪的么!   圣人没有固定的老师。孔子曾向郯子、苌弘、师襄、老聃请教过。郯子这些人,他们的品德才能并不如孔子。孔子说:“三个人一起走,那一定有可以当我老师的。”所以,学生不一定不及老师,老师不一定比学生高明。懂得道理有先有后,技能业务各有钻研与擅长,不过这样罢了。

李家的儿子名叫蟠,十七岁,爱好古文,六经的经文和传注全都学了,不受时俗的拘束,来向我学习。我赞许他能实行古代的道理,写这篇《师说》来赠给他。(顾易生)

【注释】'1'道:指儒家孔子、孟轲的哲学、政治等原理、原则。可以参看本书上面所选韩愈《原道》。受:通“授”。业:泛指古代经、史、诸子之学及古文写作,可以参看本书下面所选韩愈《进学解》中所述作者治学内容。[2]人非生而知之者:语本《论语·述而》:“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论语。季氏》:“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孔子承认有生而知之的人,但认为自己并非这样。韩愈则进一步明确没有生而知之的人。[3]闻道:语本《论语·里仁》:“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闻,听见,引伸为懂得。师:这里作动词用,学习、从师的意思。[4]庸:岂,表示反问的语气。[5]句读(dòu逗):也叫句逗。古代称文辞意尽处为句,语意未尽而须停顿处为读(逗),句号为圈,逗号为点。古代书籍上没有标点,老师教学童读书时要进行句逗的教学。[6]巫医:古代用祝祷、占卜等迷信方法或兼用药物医治疾病为业的人,连称为巫医。《逸周书·大聚》有关于“巫医”的记载。《论语·季氏》:“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视为一种低下的职业。百工:泛指手工业者。[7]相若、相似:相象,差不多的意思。[8]谀(yú于):奉承、谄媚。[9]君子:古代“君子”有两层意思,一是指地位高的人,一是指品德高的人。这里用前一种意思,相当于士大夫。不齿:不屑与之同列,表示鄙视。齿,原指年龄,也引伸为排列。幼马每年生一齿,故以齿计马岁数,也以指人的年龄。古人常依年龄长少相互排列次序。本句反映封建阶级的传统偏见。[10]圣人无常师:《论语·子张》:“子贡曰‘……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夫子,老师,指孔子。子贡说他何处不学,又为什么要有一定的老师呢![11]郯(tán谈)子:春秋时郯国(今山东郯城)的国君,孔子曾向他请教过少皞(hào浩)氏(传说中古代帝王)时代的官职名称。苌(cháng长)弘:东周敬王时候的大夫,孔子曾向他请教古乐。师襄:春秋时鲁国的乐官,名襄,孔子曾向他学习弹琴。师,乐师。老聃(dān丹):即老子,春秋时楚国人,思想家,道家学派创始人。孔子曾向他请教礼仪。[12]三人行句:语本《论语·述而》:“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13]李氏子蟠:李蟠(pán盘),唐德宗贞元十九年(803年)进士。六艺:指六经,即《诗》、《书》、《礼》、《乐》、《易》、《春秋》六部儒家经典。经:六经本文。传:注解经典的著作。

   
 
 
 
 
 
                       进学解([唐]韩愈)  
 

    【题解】本文是元和七、八年间韩愈任国子博士时所作,假托向学生训话,勉励他们在学业、德行方面取得进步,学生提出质问,他再进行解释,故名“进学解”,借以抒发自己怀才不遇、仕途蹭蹬的牢骚。文中通过学生之口,形象地突出了自己学习、捍卫儒道以及从事文章写作的努力与成就,有力地衬托了遭遇的不平;而针锋相对的解释,表面心平气和,字里行间却充满了郁勃的感情,也反映了对社会的批评。按本文“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等语,凝聚着作者治学、修德的经验结晶;从“浸沉郁”到“同工异曲”一段,生动表现出他对前人文学艺术特点兼收并蓄的态度。韩愈作为散文家,也很推重汉代杨雄的辞赋。本文的写作即有所借鉴于杨雄的《解嘲》、《解难》等篇,辞采丰富,音节铿锵、对偶工切,允属赋体,然而气势奔放,语言流畅,摆脱了汉赋、骈文中常有的艰涩呆板,堆砌辞藻等缺点。林纾所谓“浓淡疏密相间,错而成文,骨力仍是散文”,故应说是韩愈特创的散文赋,为杜牧的《阿房宫赋》、苏轼的《赤壁赋》的前驱。文中有许多创造性的语句,后代沿用为成语。

【原文】国子先生晨入太学,招诸生立馆下,诲之曰[1]:“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方今圣贤相逢,治具毕张[2]。拔去凶邪,登崇畯良[3]。占小善者率以录,名一艺者无不庸[4]。爬罗剔抉,刮垢磨光[5]。盖有幸而获选,孰云多而扬?诸生业患不能精,无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能成,无患有司之不公[6]。”

言未既,有笑于列者曰:“先生欺余哉!弟子事先生,于兹有年矣。先生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7]。纪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钩其玄[8]。贪多务得,细大不捐。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9]。先生之业,可谓勤矣。抵排异端,攘斥佛老[10]。补苴罅漏,张皇幽眇[11]。寻坠绪之茫茫[12],独旁搜而远绍。障百川而东之,回狂澜于既倒。先生之于儒,可谓有劳矣。沈浸郁,含英咀华,作为文章,其书满家[13]。上规姚、姒,浑浑无涯;周诰、殷《盘》,佶屈聱牙;《春秋》谨严,《左氏》浮夸;《易》奇而法,《诗》正而葩;下逮《庄》、《骚》,太史所录;子云,相如,同工异曲[14]。先生之于文,可谓闳其中而肆其外矣。少始知学,勇于敢为;长通于方,左右具宜。先生之于为人,可谓成矣。然而公不见信于人,私不见助于友[15]。跋前踬后,动辄得咎[16]。暂为御史,遂窜南夷[17]。三年博士,冗不见治[18]。命与仇谋,取败几时[19]。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头童齿豁,竟死何裨。不知虑此,而反教人为[20]?”

先生曰:“吁,子来前[21]!夫大木为杗,细木为桷,欂栌、侏儒,椳、闑、扂、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也[22]。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马勃,败鼓之皮,俱收并蓄,待用无遗者,医师之良也[23]。登明选公,杂进巧拙,纡馀为妍,卓荦为杰,校短量长,惟器是适者,宰相之方也[24]。昔者孟轲好辩,孔道以明,辙环天下,卒老于行[25]。荀卿守正,大论是弘,逃谗于楚,废死兰陵[26]。是二儒者,吐辞为经,举足为法,绝类离伦,优入圣域,其遇于世何如也[27]?今先生学虽勤而不繇其统,言虽多而不要其中,文虽奇而不济于用,行虽修而不显于众[28]。犹且月费俸钱,岁靡廪粟;子不知耕,妇不知织;乘马从徒,安坐而食[29]。踵常途之促促,窥陈编以盗窃[30]。然而圣主不加诛,宰臣不见斥,兹非其幸欤?动而得谤,名亦随之。投闲置散,乃分之宜。若夫商财贿之有亡,计班资之崇庳,忘己量之所称,指前人之瑕疵,是所谓诘匠氏之不以杙为楹,而訾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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