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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金粉世家同人)富贵逼人+1番外 作者:揽清月(晋江vip2012-5-8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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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珠点了点头,“后来呢?”

    林司同毕竟早已退休在家,即便积威尚存,区区警察厅厅长也决定不了这么大的事。林司同人来成精,哪些是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心理面一本帐清清楚楚,根本由不得林平乱来。带回林平,还可说是小孩家不懂事,自家大人来领回去好生教导,不管是警察厅厅长,还是授意此事的人,都会卖这个面子。

    林司同亲自来求情领人,那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要是想带走所有人,那性质便完全不一样了,林司同不会也不可能答应。

    “张厅长还算给面子,答应了林平可以选择带走一人。这个人咱们都听过名字,正是今年新一届的北京大学毕业生欧阳于坚。”白雄起摇了摇头,“这事儿就这般过了,金老爷子盯着呢,那人不敢有大动作。他应该很清楚,即便林公参加了金家三少的婚礼,并不代表林公看好金老爷子,这个时候,他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林公的态度罢了,哪里还能随便得罪人?”

    “竟是他?”秀珠有些惊讶,顿了顿,沉吟道,“昨日我在报纸上瞧见,说是总理大选要提前,开始还以为是误传,这么看来竟是真的么?”

    欧阳于坚此人,秀珠还有些印象,剧中便是已先进知识分子的形象出现的。此刻听得被捕的人中有他,秀珠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惊讶林平会在那三十几个学生老师中选了他,这说明这两人相识?当年白雄起请了欧阳倩来给她当补习老师,在她刻意地引导下,欧阳倩曾失口带她去见欧阳于坚,后来因着种种原因并未成行。

    到了今日,秀珠早已能肯定,白雄起并不知道欧阳倩母子与金栓的关系,会找着欧阳倩给她补习功课,完全是巧合。这一段跟着欧阳倩的师徒缘分,秀珠并未刻意经营,除了过年过节倒是不忘派人送上礼物问候一声,那欧阳于坚却是从来未曾见过的。

    三十几个带头游行闹事的学生老师,多上一个不多,少上一个也不见就少了,有林公的面子在,警察厅的人乐得送个顺水人情。至于其他人,上层的交代要给,扰乱秩序的罪责要问,统治者的怒火要找到渠道宣泄,甚至众多心思不稳的民众也要靠那些人来震慑。

    秀珠心底胡乱转着念头,却听白雄起叹息了一声,“是真的。总理大选本是在两个月后,现在北京城这种情况,总统大人也顶不住压力。正好趁着换选的机会,平息了民愤……总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秀珠心道现任的国务总理悲剧了,这明摆着总统已将他推出来当替罪羊,连任的机会无限接近于零。当然,这一回出任“和平会意”中国代表的,本就是国务总理的人,背这个责任倒也不冤枉,否则倒霉的便是总统大人了。如此一来,金栓上位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秀珠笑了笑,“哥哥与金伯父准备了这么久,这一回该是十拿九稳了?”

    说起来,金栓的运气真当不错。便是近期开始大选,算上准备时间,怎么也得十来日,待到大选结束,权力交接完毕正式上任,多半要排到一个月后。这么长时间过去,是个人都缓过劲来了,再一番雷霆手段下去,配合着怀柔,轰轰烈烈的游行抗议怕是要平息了。民众的不满与抗议,还停留在游行示威、演讲宣传的阶段,并未有半点武装力量的保证。只要暴力手段一出,流血的一定的,无力反抗也是一定的。

    这是早已注定好的结局。

    对此,秀珠只能觉得无能为力。不说她如今代表的利益,单说在历史的洪流面前,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与可能去阻止。

    接下来的事情基本在秀珠的预料之内,警察厅虽是逮捕了三十几名带头的学生老师,却似是愈加激起了民众的不满,各界人士纷纷对此事表示关注,抗议政|府无故抓捕学生。北洋政|府发布的严禁抗议公告,等同于虚设。

    没过几日,事态便持续扩大,学生团体与社会团体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不再仅仅局限于北京城了。天津、广州、南京、武汉、厦门等城市,各省的各省的省议会、教育会、工会、商会、农会、学校渐渐参与进来,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愈演愈烈。到了五月底,事态愈发失去控制,虽不断受到镇压,逮捕了一批又一批领头人,北京城各大院校附近更是驻扎上了大批军警,却仍是收效甚微。

    流血开始增多,伤亡开始出现。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白家的工厂店铺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原先白家对下算是宽厚了,店铺里的掌柜管事店员基本没有出现罢工、要求涨工钱的情况,但因着整个北京城几乎所有街道都填满了游行的人群,生意自是做不下去了,白雄起果断地选择了暂时停业。工厂由于建在城外,受到人流的冲击小些,却也因着工人心思浮躁,无心生产而关闭了不少。

    若是不能在短期内将事态压下去,这种损失估计没有人能够承受得起。

    到了六月初,北洋政|府总理大选悄悄落下帷幕,原先的国务总理辞职,金栓毫无争议地上位了。他原先的职位,财务部总长的位子由白雄起接任。紧接着是一番大张旗鼓的人事变动,有人官升三级,有人失势落马。在总统的默许下,早前被人提到过的交通总长、制币局总裁、驻日公使被罢职免职,被抓捕的学生老师、以及各界代表领头人也放了出来。

    说起这些人,北洋政|府内部,包括总统在内,全是恨得牙痒痒,本不该如此轻易放过他们,不将他们直接枪毙已算是仁慈了。是金栓力排众议,言道此刻最要紧的是安抚人心,尽快恢复秩序,说服了总统以及那些反对的声音。此举可说是让金栓赢得了大部分民众的好感,原还处于敌意观望状态的游行示威队伍平了些心气,对着早已失望的北洋政|府重新燃起了一丝信心。

    这一系列措施下去,工人相继复工,学生们也停止了罢课。等到了六月底,国际上传来中国代表并未在合约上签字的消息,游行抗议的声音自然渐渐消弭于无踪了。又过了大约十来日,大街上紧闭的店门纷纷打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市场、生活秩序算是完全恢复了正常。

    一场几乎席卷全国的抗议活动结束,北洋政|府的工作再度步上正轨。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白雄起刚刚接了财务总长的位子,愈发得忙碌起来,好在局势恢复平静,也无需再担心什么。

    过了几日,贝满女中发来通知,说是时近七月,已到了放暑假的时候,学校不再组织上课,落下的课下个学期寻时间补上,让学生们在七月八日去学校参加期末考试,总结这一学期的学习成果。

    在家的这些时日,秀珠并未有忘记学习。事实上,因着不方便外出,秀珠除了帮着白太太带带童童,便是看书学习了。所以,对着贝满女中的安排,她没有任何的不满与异议。八日这天参加完考试,时间并不算太晚,大约是下午三点钟的样子,秀珠与宋语彤两人说笑着,走出了学校的大门。

    秀珠抬眼一望,却是在学校对面的一棵茂密的榕树下,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白色暗蓝条纹衬衫,卡其色休闲长裤,黑色短发显得整个人很是精神,鼻梁上一副标致性的大黑框眼镜。他的视线对上秀珠的,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却未有移开目光。

    林平,来找她么?

见面

    秀珠边上正说笑着的宋语彤,很快发现了秀珠的异样。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顺着秀珠的视线向前看去,细细打量了树下的男人几眼,伸出手肘轻轻捅了捅身侧的秀珠,笑得有些暧昧。

    “秀珠,你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真是不够意思!”话是这么说,但宋语彤是极有眼力见的,自然是看出了这两人有话要讲,取笑了两句,打了个哈哈,便挤眉弄眼地告辞了。

    “今日先放过你,我就不在这里惹人厌了!下一回见面,你可得跟着我好好分说分说。对了,将嫣然也叫来,你要是说不清楚,我们两个不是好糊弄的,绝不会让你轻易忽悠过去。”

    秀珠听了,颇有些哭笑不得。这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宋语彤就来了这么一长串,倒好像她跟着林平有什么似的。这种事儿一向是越描越黑,她不多话还好,要是一解释,恐怕宋语彤更是不信了,干脆便没有多说什么关于林平的话。

    “就你话多!”秀珠假意推了宋语彤一下,向着宋家车子停着的方向努了努嘴,“没见着你家司机都等了半天了么?还不快过去!”

    “是是!我的白大小姐,小的马上告退,不敢打扰您!”宋语彤顺着秀珠推力的方向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嘻嘻哈哈地冲着秀珠挥了挥手,这才向着自家的车子走去。

    秀珠暗自摇了摇头,却是向着白太太派出来接她的车子行去。将书包放下,对着司机交代几句,转头穿过马路,站在了林平跟前。

    林平一直注意着秀珠的动向,本是特意来寻她,此刻见着她俏生生地立在自己眼前,反而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了。他掩饰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抬手对着不远处指了指,“去那里坐坐?”

    秀珠顺着林平手指的方向望去。是蓝山咖啡厅?倒是有段时间没去了,遂无异议地点了点头。

    蓝山咖啡厅里面的一切还是跟着先前没有任何区别。舒缓的钢琴曲,暗色光滑玻璃面的长方形小桌,米色宽大舒适的皮质沙发椅,西裤马甲领结的年轻侍者,再加上淡淡的熟悉咖啡香,总是能让人不经意间陷入了由它刻意营造的闲适中。

    寻了个靠窗的位子,跟着林平相对而坐,秀珠依旧只点了一杯蓝山咖啡,放了两勺奶、一勺糖,拿着小勺轻轻地搅拌。

    林平任由侍者将他点的咖啡放在眼前,道了一声谢,却并没有起他动作,只静静地看着秀珠,回想起来跟着她相识相交的过程,竟是微微有些恍惚起来。

    自己是个喜静的,还颇有些怪癖,他知道。不然,他也不会放着家里装修好的书房不用,而偏偏在那么一个偏僻的地方,置办起只有他一个人用的图书馆,只为了清静。那个地方极合他的心意,平日里确实少有人迹,或者干脆说根本没有人会来,至少在那一年多里,他在那一方天地里自娱自乐,从未见过第二人。

    有一日会有人误闯进来,他从来未想到过。直到事实摆在眼前,瞧着背靠着书架,怀里抱着一本书,睡得正酣的陌生女孩,他顿住了手上关门的动作。如果不是关门的时候,他无意间向着屋里望了一眼,这个迷糊的孩子是不是就会被他失手关在里面?

    确实是个孩子,看上去还只十一二岁?

    走上前将她怀里的书捡起来,放回书架,轻轻摇着她的肩膀叫醒,看着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又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却是猛地回过神来,急匆匆自地上爬起来,跟着他急急告别了一声,不等他答话已冲出了屋子。

    真是个冒失的孩子!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却也没有多少往心里去。锁上门慢慢地往回走,那个孩子早已不见了身影。是回家去了?看着并不像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这之后,他未想到,不过隔了两日,他又见着了她。看书间隙不经意间的一瞥,正看见她倚着书架,手捧着一册半寸厚的书卷读得津津有味。他不是小气的人,而她也没有扰了他的清净,那就算了!一念至此,他不再管她,将注意力再度放回书中。

    她想买书?不卖的话想借书?她以为这里是书店?他是书店老板?视线扫过为了方便,布置成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上按着英文字母排序的书册,他原是想开口解释,但一对上她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不知道在他提示了之后,她要多久才会发现异样。待她看出真相的那一刻,又不知道会是怎样有趣的表情?于是顺着她的意思,有了那张“本店书册概不出售外借”的条子,渐渐地也有了那些提醒关门歇业的通知。

    只是,她似乎比他想象得还要迟钝,竟是从来未有过疑问,一晃便是这几年过来了。

    想到这里,林平抿紧的唇线放松了些许,牵起一个极小的弧度,“那家书店已搬了,你以后不要再去了。”

    那边秀珠一直等着林平开口,不想竟是等来了这么一句,一下子联想起自己做的乌龙事,刚喝到口中的咖啡狠狠地呛了一下,咽下不是,吐出来又不是,匆忙放下杯子,侧过头去拼命咳了起来,直将一张脸儿咳得通红,眼睛里流出泪水。

    林平想不到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居然引来秀珠这么大的反应,看她呛得厉害,也是有些急了,“可还好么?倒是我的不是,原是不该在这时候说话……”

    秀珠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不关你的事,全赖我自己不小心。”自己呛着了,还怪别人在她喝咖啡的时候说话,那她成什么了?

    “没事就好。”林平松了一口气。

    秀珠抬起眼来,瞧着林平,忽然有些心虚起来,吞吞吐吐地道,“其实,我已知道了,那不是书店。”深吸了一口气,最要紧的一句话出口,秀珠心底平静了下来,只脸上有些微红,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时候一下子瞧见那么多书,竟是未有多想什么,给你添麻烦了?”

    林平略有些惊讶地瞧了秀珠一眼,“倒是无事。我当时还在想,你会在什么时候发现。如今既是要搬了,那些也就无所谓了。”

    秀珠听他两次说起那地方要搬了,有心想问问是不是因为上次林墨言的事,但一想到那是林平私人的地方,自己似乎没有立场询问,略动了动唇,到底没有问出口。

    林平像是看出了秀珠的想法,轻声解释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那地方怕是无人照应了,闲置着倒是有些可惜,便全搬去了北京大学图书馆。”

    秀珠沉默了。她本不指望能得到答案,听了他的话,反而心底愈加不安。隔着桌子,秀珠将他的眉眼瞧了个真切,还是一贯严谨认真的样子,心里莫名地一松,一丝一缕地柔软起来,终是让笑意牵起了自己的唇角,“什么时候回来?”

    林平许久没有回答,秀珠也不再开口,静静地望着他,等待着。林平推了推眼镜,从兜里掏出一张蓝白相间的硬纸卡片,推到秀珠眼前,“这是北京大学图书馆的借书卡,日后你若是想看书,可以用它进去借书。”

    她是不是应该说“谢谢”?然后高高兴兴地将借书卡收起来?她并不是为了借书看书,而只独独喜欢他那里的坏境与气息,要是真的想要书看,哪里会想不到办法?

    突兀的,秀珠笑了,收起卡片道了声谢。这张借书卡,她应是没有机会去用它的。

    “你想得很是周到,多谢你了。还有其他事情么?”

    林平深深地看了秀珠一眼,将方才搁在桌子上的那个纸包拿过来,递到秀珠眼前,“上一回的事很抱歉,让你无辜受了牵连,这是小小一点歉意,希望你能收下。”

    秀珠心里“咯噔”一下,望向林平手中的纸包。拿着当天的一份《京报》包着,四四方方,里面放了什么已是不言而喻。下意识地伸手接了过来,秀珠早已挂不住笑容,涩涩地道,“那跟你无关,原是我自己闯了进去,不干你的事,就算要道歉,也该是……”

    “总归是我没有提早跟你知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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