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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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质问我lacus的事。”男人轻轻摇了摇头，“可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水蓝的眸子透出惊讶，这个把一切都掌握在股掌之中的男人竟然会流露出淡淡的无奈。
“他还说不想再过这样被我安排的人生。”低沉的声音有些嘶哑。
太阳已悄悄藏进山后，房间里渐渐暗下来。
“其实你也有相同的质问吧，yzak。”男人靠着窗台，微微低下头，注视着除了进门时的回答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的银发青年。
yzak昂着头，用水蓝的眸子打量着已与印象中完全不同的男人。
“你是军人，要做军人该做的事。我是政客，也要做政客该做的事。”缓缓吐出的话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身在其位，身不由己。ezalia当年也是一样身不由己吧。”
yzak拧起英挺的剑眉，母亲才不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但这些话只是在心中，并没有崩出齿隙。
“你想说ezalia她不会用这种手段吧。”男人微笑一下，“yzak，你的眼睛从不说谎。”
窗外，灰蓝的天空中云彩火一般燃烧着，仿佛要点燃大地和天空。
“Raww说得没错，你是单纯到透明的孩子。”那双洞穿一切的金色眼眸，仿佛要射穿天空般的蓝眼睛。
银发青年动了动苍白的嘴唇，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Raww曾经说过，即使这个黑暗世界中的人都应当被毁灭，想你这样单纯的人也是应当活下去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已看不清对面银发人的表情。
“那这个呢！”近乎质问的话语突然崩出齿隙，银发青年紧攥着那柄古日尔曼宝剑式样的短剑。
对面的男人愣了一下，但随即露出淡淡的微笑，“原来rey把它给了你。”
yzak不再说话，只是用水蓝的眸子盯住笼罩在黑影中的男人。
“我早该想到的，”男人走过来抚上青年浑圆的肩头，“rey和他一样，会被你近乎透明的单纯吸引……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手中的短剑突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水蓝的眸子里除了震惊还有一丝惊惶……初次见面的似曾相识，举手投足间的不怒而威，还有近乎冷酷的准确判断，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黑发的男人捡起短剑，重新放回青年手中，“拿着吧，这是rey的决定，也是raww的决定。”
yzak僵在原地，有些茫然的望着面前披着黑暗的男人。
“也许jule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男人轻轻摇摇头，笑了，“不但shiho harlifus天天打报告要回去，athrun也向塔丽亚提起过想到你的队，连rey那天都威胁要离开minerva，要去找jule队长。”
火一般的云彩已悄悄燃尽，几颗明亮的星在暗蓝的天空中闪烁着。
“我把shiho还给你。”黑发的男人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匣子，“shiho已经是faith，所以希望身为队长的你也能戴上这个。”
星光下，羽翼般的FAITH徽章泛着幽幽的光，映着yzak雪般纯净的银发。
yzak没有动，FAITH，为了信念而战的精英部队，也是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真的可以接受它吗？
“戴上它，yzak。”男人拉过银发人冰凉的手，“这不是我个人的决定，这是祖国对你的信任，是你的责任。”
yzak把带着体温的小匣子攥在掌心。军人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战，军人要为祖国而战。无论面前的男人隐藏着怎样的黑暗，他都承载着plant的希望，承载着coordinater的未来，现在，在这样的情势下，除了信任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rey并不知道关于raww的事，”黑暗中；男人与银发人擦肩而过，“不管rey有着怎样的过去，我都希望他能有光明的未来，你也是这样希望的吧，yzak。”
星光下，银发蓝眸的军人转过身，向着黑色的背影郑重的敬了个礼。
当太阳再次升起，当曙光撒满大地。银发的军人军容严整，年轻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他走上前，有些笨拙的亲吻了护士的脸颊，然后转过身，走向沉重的橡木大门，他知道，现在，在那一个窗口旁，一定闪动着战友们热切的目光。年轻的军人没有回头，厚重的大门在身后合上，他昂起头，崭新的道路就在前方。
十二、冰原
从前线机场到jule队的驻地还有大约20km的路程，因为没有提前通知dearka，所以yzak只能自己想办法到驻地。不过镶着金边的白色制服和胸前熠熠生辉的FAITH徽章是最好用的通行证，所以没费多大工夫，yzak就搭上了前线参谋部的顺路车。
绿色的吉普疾驰在广袤的中欧平原，yzak拢住飞扬的银色发丝，放眼望去，即将成熟的小麦掀起此起彼伏的波浪。短短六周，zaft军沿着铁路线一路北上，占领北巴尔干、匈牙利、奥地利、德意志，横扫中欧，达成分割欧洲的战略目的，迫使欧亚联邦单方面和plant签署《互不侵犯条约》，孤立了态度强硬的大西洋联邦。
“jule队长，”开车的年轻参谋刹住车，“对不起，只能送您到这儿了。从这向东大约1km就到了。”参谋指着阳光下的一片树林。
“谢谢。”yzak跳下车，和车上的参谋相互敬礼致敬，然后拎起背包走下公路，走进盛夏芬芳的原野。
部队临时驻在一座古堡旁，周围设置了铁丝网和路障，门口设了岗哨。yzak走过去，刚要进门，却被门口的卫兵喝住，“通行证。”
yzak一愣，以前所有的通行证都是自己签发的，这次轮到被别人盘问通行证了。
“没有elthman副队长签发的通行证，任何人不能出入。”卫兵的表情异常严肃。
yzak打量着面前陌生的面孔，大概是新补充的人员，所以并不认识自己。“我是jule队的队长，yzak jule。”年轻的指挥官并没有生气。
“对不起，elthman副队长命令，没有通行证，任何人的不得进出。”对面的士兵也是个认死理的。
yzak皱起眉，他低头思索一下，然后抬起头，放下背包，解开领口的风纪扣，“dearka！kisama！快给我出来！”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大声呼喊了，感觉在军医院里积攒的郁闷一下子被抛得无影无踪。
卫兵惊讶的看着面前银发的指挥官，不但直接叫出副队长的名讳，竟然还称其为“kisama”……
“dearka！快出来！”yzak又提高声音，“再不出来我宰了你！”
“谁在门口喧哗！”值班军官怒气冲冲跑过来，可还没到门口，又转身跑回去了，“队长回来啦！队长回来啦！”
不一会儿，门口就挤了一大堆人，把yzak团团围住。“队长，你可回来啦！”“队长，大家都很想你呀！”“这下可好了！总算回来啦！”
激动的的队员们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yzak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又燃烧起来。
“喂，喂，怎么这么热闹。”金发的男人好不容易挤进来，脸上带着戏谑的微笑，“都到了家门口还不快进来？”
yzak抬起头，横了他一眼，“没有elthman副队长签发的通行证，任何人不能出入。”
“哎呦，我到忘了。”dearka用手敲了一下脑袋，然后勾着银发兄弟的脖子挤出人群，来到门口的卫兵面前，“皮埃尔，这就是咱们的队长，yzak jule。”
“非常抱歉，jule队长。”年轻的卫兵脸涨得通红，紧张的崩直身体，向银发的指挥官敬礼致敬。
yzak郑重回礼，“这不怪你。”然后猛得转过脸，瞪住一脸坏笑的紫眸男人，“只怪你！我的通行证呢！”
“喂，喂，这可不怪我。”dearka一脸无辜，摊开双手，“不是下周出院么，我正准备派人去接你呢。现在既然你回来了，自己给自己签发一个不就结了。”
“kisama！”yzak笑着给了战友一拳。
在大家的簇拥下，yzak走进jule队的驻地，一台台整装待发的MS矗立在草地上，身穿工作服的机械师门穿梭其间，紧张忙碌。银发的军人贪婪的呼吸的着混着机油味道的空气，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好啦，好啦，大家都去忙吧，队长刚回来，让他好好休息休息。”dearka笑着冲大家摆摆手，“今天晚餐每人加200克红葡萄酒，庆祝咱们的银色风暴回家！”
“万岁——”队员们欢呼着散开。
“你这家伙。”银发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喝酒会变傻。”
“高兴么。”dearka接过战友的背包，“走吧，先休息。”
走进中世纪的古堡，登上狭窄的楼梯，转过阴暗的回廊，在走廊的尽头，dearka推开一扇吱呀做响的木门。突然呈现的光亮让银发人眯起眼，金色的阳光穿透窗户，铺满房间。
yzak走过去，皮质的军靴敲击着橡木的地板，发出柔和的声响，并不奢华的陈设却处处透出温暖。
“好了，就剩咱们俩了。”dearka关上门，来到战友的身边，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那双天空般的蓝眼睛，然后把战友紧紧拥在怀中，“欢迎回家，yzak。”
“dearka……”yzak紧紧扣住战友坚实的脊背，是啊，终于回来了！终于又能和他们一起战斗！
许久，dearka才放开蓝眼睛的兄弟，拉着他来到床边，“坐下。”
“dearka？”
“坐下。”紫眸的男人加重语气，把一脸茫然的人按在床上。
柔软的被褥散发着太阳的味道，仿佛母亲温柔的怀抱。
dearka蹲下来，脱掉yzak黑色的军靴，轻轻卷起白色的裤管，触目的伤痕一点点呈现在眼前。“你呀，那天也不告诉我，要不是shiho的信，我还不知道你差点被截肢。”dearka闪动水晶般的眸子，嗔怪着。
yzak笑着摇摇头，“我说了你还能背着我上前线？”
“算了，反正总是你有理。”dearka低下头，轻轻抚摩着修长双腿上的伤痕，“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不过四个月以后还要做手术，把里面固定的钛合金板取出来。”yzak的口气轻松的仿佛一切都像吃饭那么简单。
“嘴硬的家伙。”dearka站起身，无奈的摇摇头。
“dearka，”yzak收起笑容，“larf的遗体……”
“收容队已经找到了。火化后骨灰送回plant，”dearka坐在战友的身边，“我已经向上申请，请求授予他星云勋章。”
“通知他家人了吗？”yzak低下头，银色的发丝遮住黯然的眼眸。
“通知了他的父母。他好象有一个女朋友，也在军队服役，但我想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吧。”
银发人不再说话，哀伤的气氛在房间里荡漾开。
“yzak，”金发的男人轻轻揽住战友的肩，“我不会再扔下你一个人了。”
“dearka……”yzak抬起头，水蓝的眸子迎上紫眸中的坚定与温柔。
“哎哟，瞧我，差点忘了！”dearka敲了敲自己的脑袋，“shiho要回来了！带着harlifus队！今天才接到的命令！”
“我知道。”
“诶，你怎么知道？”dearka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激动。
“议长说的。”银发人的语气淡淡的。
“诶？”紫眸中掠过一丝惊讶，他没有想到这样不合常理的事情在战友的口中是如此轻描淡写。议长竟然会在命令正式下达之前向一个普通前线的指挥官透露“内部消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还有战友胸前的faith徽章，目前并没有接到yzak升任FAITH的命令，大概又是议长提前下达了。那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你怎么了？”yzak注意到了金发男人微簇的眉头。
“啊，没什么。”dearka站起身，“你休息吧，晚饭的时候我叫你。”
“不！”yzak昂起头，银色的发丝颤动一下，“我要去看我的zaku！”
“你现在的任务是休息。”dearka的口气不容置疑，“再不听话我就在门口加岗哨了。”
“你敢！”yzak竖起剑眉，光着脚站起身，“我是jule队的队长！”
“哦，是吗？”dearka露出一脸坏笑，“那队长大人刚才怎么被挡在门外了？‘再不出来我宰了你’，我要是真不出去，卫兵是绝对不会放你进来‘宰’了我的。”
“kisama！！！”yzak使劲捶打着战友坚实的胸膛，然后突然望着一脸得意的黝黑脸庞，笑了，“能回来，实在是太好了。”
晚饭的时候，一向以纪律严明著称的jule队破例在一级战备的情况下开了酒戒，连yzak也喝了那种“会让人变傻”的东西。对于队长的归来，大家显得相当兴奋，当然最高兴的是dearka，乘着职务之便顺便过了酒瘾。
可是玩闹归玩闹，yzak并没有忘记身为军人的职责。1：750000的世界地图就在橡木的地板上展开，橘黄的灯光映着银发军人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泛着粉红的脸颊。
“早点睡吧。”
yzak抬起头，正好碰上紫色眼眸中流淌的温柔。“恩。”银发人点点头。
dearka蹲下来，收拾着地上的地图，柔和的灯光穿透他蓬松的头发，仿佛戴上了金色光环。
yzak出神的望着默默的战友，心中涌动着暖流。“dearka，”银发人仰起脸，闪动水蓝的眸子。
“恩？”dearka站起身，把折好的地图放在桌上，转过脸，“怎么了？”
“我有事想问你。”
“诶？”dearka愣了一下，但随即露出狡黠的微笑，“只要不是让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就行。”
“去死！”yzak顺手抄起床上的枕头扔过去。
“玩笑啦，玩笑啦！”dearka熟练的接住战友的“必杀技”
银发的青年站起身，关掉台灯，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如水的月光。推开窗户，夜的清凉带着泥土的芬芳萦绕在周围。
“她到底……喜不喜欢我？”银发人解开上衣，希望清凉的夜风能带走胸中压抑的烦闷。
“诶？”dearka坐在地板上，靠着柔软的床，“你说谁？”
“daya。”yzak转过身，月光下，缎子般的银发泛着柔和的光。
“看来你终于做出选择了。”dearka露出微笑，“找机会直接问问不就结了。”
“我又不是你。”银发人嘟囔着，“而且现在正在打仗。”
“哎哟，难道一打仗男人和女人就不能相爱了？”dearka忍不住笑出声，“yzak，你还真是个孩子。”
“kisama！不许叫我孩子，我已经是男人了！”yzak握紧拳头，银色的发丝微微颤动着，“怎么你们都叫我孩子！”
“诶，还有谁？”dearka睁大眼睛。
“daya！”银发青年气鼓鼓的，好象受了好大的委屈。
“耶？”紫眸中掠过一丝惊讶，“你们竟然已经熟到这种程度啦！”
“什么程度？”水蓝的眸子一片茫然。
“呐，长辈不算，其他人敢当面叫你‘孩子’的有几个？”dearka伸出手指计算着，“第一是我，第二就是daya。你想想，一般人谁敢当面称‘银色风暴’为‘孩子’，那无异于自杀！咱俩就不用说了，反正从小就这么着，那daya呢？她怎么就敢这么叫你？那只能说明关系不一般啊。”最后一句，男人故意加重的了语气。
yzak皱起眉，“kuso！又拿我开涮！”
“我是认真的。”dearka收起戏谑的笑容，“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被人喜欢一定是可以感觉到的。”
yzak低着头，沉默良久，然后走过来，坐在战友身边，“她以前的恋人也是MS驾驶员，因为不是适配者所以不能在一起。她的女儿也不是经过基因改造的coordinater。”
“这样么……那，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拥有勇气、力量和责任的男人。”yzak想起了病床上那双钢铁般的灰眼睛。
“勇气，力量，责任……”dearka轻声重复着。
“在巴尔干，从森林里爬出来的时候，竟然遇到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