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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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海岸已越来越近，难道就这样听天由命？不，决不！shiho一咬牙，脱离了收紧的队伍，尝试着相对薄弱的侧翼突围，可瞬间机体就被射穿了手臂。队友们纷纷上来掩护，刹那间又有数架机体燃烧着落进波涛汹涌的大海。
看着乌云翻滚的天空，shiho只能在心中祈祷队长收到自己的通讯能安全撤离。
abstein，舰桥上，yzak焦急的等待着前方的消息，可在“我已被包围……建议放弃任务，立即撤离”的加密通讯后，却只剩下干扰的劈啪声。
“kuso！”yzak一拳捶上桌面，他眉头紧簇看着面前的地图，然后猛得抬起头，“上浮！我带人去！dearka，你到bellatrix，指挥其余人撤退！”
“冷静点，yzak！”金发男人的声音从来不曾如此严厉，“这明摆了是圈套！你要是去了就正中敌人下怀！”
“你让我怎么冷静！”水蓝的眸子里燃烧着火焰。
“算了！”dearka摆摆手，“命令，除第一MS分队及本班当值官兵，其余人员转移到bellatrix。转移完成后，bellatrix坐沉海底，隐蔽待机。abstein航向05，最大速度，到达坐标位置0325，以30度角上浮！”说着，他头也不回走向升降梯。
“dearka？”银发的指挥官愣了一下。
“废话，当然是去机库！还不快过来！”
银发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快步跟上去。
乌云密布的天空不时被划破海天的闪电照亮。仅剩几人的队伍仍没有放弃突围的努力。座舱里的姑娘摘掉头盔，拭去渍进眼睛的汗水，不断增加的损伤让系统一个一个失去了回应，突围的希望几乎已接近于零。然而不管敌人有什么企图，队长接到自己的通讯后一定能带队安全撤离。shiho这样想着，然而她忽略了一件事，在战场上弃战友于不顾，这决不是银色风暴的作风，对于这一点，敌人似乎比她更了解她的队长。
在经历了痛苦的呻吟之后，暴雨终于降临人间。如注的雨幕冲刷着巨浪中若隐若现的孤雁。
shiho凭着仅剩的仪表，勉强维持着飞行姿态，现在，别说是突围，就是安全非到已近在咫尺的陆地都近乎奢望。
突然，前方涌起滔天的巨浪，一艘黑色的战舰几乎是以30度角“飞”出水面，然后舰艏重重拍上浪尖，激起的海水形成一面汹涌的水墙，直扑而来。
“abstein！”透过模糊不清的图象，shiho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雷霆万钧的战舰。
四周的敌人似乎是被对手出场的方式吓呆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攻击。
风雨中，徐徐开启的甲板上灯光点点，强行起飞的MS队冲破了雨幕扫荡着阴霾的天空。迎面而来的战友撕破敌人的包围，而冲在最前方的就是天空般湛蓝的幻影扎古·斩。
“队长！”shiho激动的扳动着早已失灵的通讯开关，队长的出现似乎是意料之外，但其实又在隐隐的意料之中。
可就在这时，大洋深处传来阵阵闷响，随即abstein的船舷旁涌起一股股冲天的水柱，巨大的战舰左右摇摆，仿佛受伤的巨兽，发出低沉的呻吟。
shiho心中一惊，原来敌人现在才露出真正凶恶的獠牙，而自己竟成了迫使队长跳进圈套的诱饵……
“dearka！保护abstein！”顾不上回望受伤的战舰，直冲向天空，手起刀落，还没回过神的敌人就已被斩为两截。
“混蛋！攻击来自水下！”dearka放弃光束武器，而改用实体弹药。在水下，光线的衰减会使光束武器的杀伤力降低为零，而大气用实体弹药在水下的使用精度也会大打折扣。可即便如此，dearka还是向水下放出弹幕。如果战舰被击沉，那就意味着失去了生存的机会。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尽快救出shiho他们，着舰后紧急下潜，进入敌潜艇无法企及的大洋深处。
对于现在的处境，银发的军人早已料到，但怎么能眼看着战友被困却袖手旁观？做出这样完全违背兵法原则的决定，并不是一时的意气用事。血已经流得够多了，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要活着带他们回去！
被闪电照亮的天空弥漫着死亡的气息，银色风暴一边清扫天空，一边焦急呼叫着战友，“shiho！shiho！快回答！”可是始终没有回应，只能看到千疮百孔的机体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shiho！”银发人一枪打掉挡在正前方的敌人，急急拖住几乎要掉进海中的战友。可就在这个空当，一架敌机从侧后方冲过来，尖利的匕首划过ZAKU的腰部。坐舱里发生的爆炸，闪光过后是一片黑暗。yzak只觉得腹部一热，随即尖锐的疼痛便冲上头顶。“kuso——”仪表已全部失灵，黑暗中，倔强的军人强忍剧痛，凭着感觉维持着机体的姿态。如果现在掉下去，就会把shiho也拖进海中。然而力量，随着不断涌出的鲜血流逝着。
“队长！”眼前的情景让紫眸的姑娘忍不住叫出声，队长的ZAKU在雨幕中不时爆出耀眼的火花，就在这时，她看到队长的背后，敌人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即将迸射出死亡。
经过刚才的激战，弹药早已消耗殆尽，可这时候已顾不上多想，推开湛蓝的幻影扎古·斩，举起残破的盾，用尽最后的力量，径直迎上死亡。
灼热的碎片穿过肌体，爆炸的火舌舔噬着纤弱的身躯。已化做流星的机体紧紧扣住惊恐的敌人，义无返顾沉入汹涌的波涛。
……
虽然不能永远陪着你，也要在身后默默守护你，哪怕献出生命……
没有人知道，在被火焰吞噬的瞬间，她的脸上竟带着幸福的微笑。
十三、惊滔
黑暗中，yzak看不到也听不到，仿佛被谁推了一把之后，机体突然摆脱了束缚。“shiho！”他呼唤着，可一切都是徒劳。感觉在一点点麻木，意识在一点点丧失。
“yzak！”一直站在战舰上掩护的dearka终于冲到了战友的身旁。刚才的一切如钝刀绞割着他的心脏，现在，决不能再失去yzak！
脚下，千疮百孔的abstein开始倾斜，雨雾中，飞行甲板上的火光照亮阴暗的天空。一切都完了吗？dearka推力全开架住渐渐失去动力的幻影扎古·斩，紧咬的嘴唇已浸出鲜血。
突然，一个巨大的物体冲破排山倒海的巨浪，犁水而出。那是……arch angel！dearka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子！快命令弃舰！给你5分钟时间！”通讯器里传来熟悉的吼声，是巴尔特菲尔队长！
“dearka君，我派MS掩护你们，请尽快将人员转移至AA！”尽管强烈的风暴与电子干扰影响着通讯，可dearka还是听到了玛琉舰长焦急的声音。
“明白！”dearka调整的通讯频道，大声命令，“全体弃舰，迅速转移到AA！所有MS也到AA！”
不明战舰的出现竟让敌人乱了阵脚，再加上与Abstein交战消耗了大量弹药，竟眼睁睁看着突然杀出的不速之客收容ZAFT残军后潜入水中，消失在大洋深处。
“shiho harlifus，前来报到。”
“你的飞行技术等级是AA？”
“是，jule队长。”
“30分钟后到模拟训练室。”
“是。”
……
“队长！队长！你还活着！”
“shiho！其他人呢？”
“他们都……但我们没有放过一个敌人！”
……
“队长，我走了，保重……”
……
“shiho……shiho……”yzak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yzak！yzak！”为什么，熟悉的呼唤那么遥远。
“yzak！yzak！”
终于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兄弟焦急的面孔，“dearka……”缓缓吐出的话语竟是如此无力。
“你终于醒了！”金发的男人轻轻舒了口气，露出温柔的笑容。
“我……”失去光彩的蓝眼睛艰难的环顾四周，寻找着梦中熟悉的身影，“shiho，shiho呢……”
dearka攥紧拳头，不再说话。
隐隐的预感让yzak想到了不愿去想，却不得不想的真实。
“kuso！”dearka猛得起身，一拳捶上冰冷的墙壁。
这时，自动门滑开，yzak的眼睛下意识扫过去，进来的竟然是mili？！
“dearka，巴尔特菲尔队长请你到舰桥，这里交给我就行了。”柔和的蓝眼睛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银发军人。
“知道了。”紫眸的军人匆匆掩饰着眼角的泪光。
“dearka？这……这是怎么回事？！”yzak挣扎着想坐起来，可腹部的剧痛把他摔回床铺。
“别动！小心伤口裂开！”dearka抢过一步抱住银发人的双肩，“再不听话就把你捆床上了。”
“快告诉我怎么回事，这是哪儿？shiho呢？”疼痛让玉雕般的脸庞挂满汗珠，可他仍紧紧抓住战友的手臂。
“这是AA，2小时后就能与bellatrix会合……abstein沉了，shiho也……”dearka别过脸，匆匆起身，“我去舰桥。mili，看住他，别让他乱动。”说着夺门而出。
yzak脱力的躺在床上，脑海中突然成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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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的舰桥上，巨大的地图在显示器上展开。巴尔特菲尔德抱着胳膊，站在舰长席旁，抬头仰望着显示器上各处闪烁的红点。
“巴尔特菲尔德队长。”仍穿着作战服的dearka走上舰桥。
老虎没有回头，只是皱着眉盯住面前的地图，“是很不好的消息，维多利亚刚刚失守了。”
“什么？！”dearka一惊，维多利亚是拥有唯一还能使用的加速器，她的失守，意味着地球上的ZAFT部队与plant本土的联系被切断了。
“形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老虎转过身，脸上是少有的严肃，“plant本土根本就没有后方，以目前留在本土的兵力，大概很难抵抗地球军的进攻，即使调回月球守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且没有维多利亚这条补给线，plant连正常运转都成问题。”
dearka攥紧拳头，有时候，一步棋会影响全盘的成败，维多利亚失守，不但plant本土危急，刚刚与plant签定互不侵犯条约的欧亚联合也会乘机倒戈，落井下石，ZAFT在地球上也会遭遇前所未有的艰难。
“维多利亚！维多利亚是怎么回事！”
dearka猛得回过头，银发的战友竟站在舰桥入口，他艰难扶住铁灰的墙壁，连上衣都没有披，腹部的绷带也已浸出点点殷红。
“yzak！”dearka抢步过去，搀住几乎站立不稳的银发人，“你怎么跑出来了！”
“jule队长！”mili气喘吁吁追过来，手中还攥着洁白的罩衣。
“mili，你怎么让他跑出来了。”dearka皱了皱眉，嗔怪着，接过罩衣披上银发人因为激动而起伏的双肩。
“刚才两个护士说起维多利亚被地球军占领的事，他就非到舰桥找你……拦都拦不住。”mili抚住胸口，平复着因为运动而加快的心跳。
“dearka……维多利亚……”yzak脱力的扎住战友敞开的上衣，被抽干力量的身体倚上他坚实的胸膛，“必须……必须夺回来！”
“还是老样子，真是爱逞强的家伙。”老虎转过身，摇摇头笑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驾驶MS吗。”
dearka心疼的拥住身体微微颤抖的银发战友，“我送你回去，你的任务是休息。”
“不……”微弱的声音却透出不容反驳的倔强。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老虎走过来，“维多利亚并不是唯一拥有加速器的宇宙港。”
“诶？”
“奥布也有。”老虎打量着面前半信半疑的紫眸青年。
“可胜利日打击已经被我们击毁了？”dearka拧起眉。
“所谓的修复工程不过是混淆视听的手段。”老虎突然打住话头，他看到了银发青年已毫无血色的脸上那些许震惊，些许愤然的表情。
“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老虎知道，和真正的军人讲话是不需要绕圈子的，“我们要夺回奥布，但仅凭AA，力量太单薄。”
“我们又能做什么啊？”dearka摇摇头，不要说jule队不能擅自行动，就算可以，武装政变这中事情又岂是一艘战舰加一支MS部队能办到的？
“我们想和plant结盟，夺回奥布的控制权后，plant可以自由使用加速器，同时奥布愿意向plant提供粮食和生活必须品。”老虎直截了当亮出了底牌。
“可找我们俩也没用啊，这得和最高评议会那帮家伙交涉。”dearka连连摇头，“我和yzak不过是普通的军人，政治上的事，我们不懂。”
“身为军阶最高的FAITH，说话会没有分量？”老虎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当然知道dearka这小子只是不想让那个单纯的孩子淌政治的混水，“被杜兰达尔议长看中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一直没有说话的银发军人艰难的抬起头，“这算是交易吗？”声音不高，但却打碎了镜子般平静的湖水。
“算是吧。”老虎收起笑容，“国家与国家之间本来就是利益与利益的交换。”
“我会尽快与统帅部联络。”yzak紧紧抓住dearka的上衣，强迫自己直起身，“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
“yzak？”紫色的眼眸惊讶的望着那张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苍白的脸。
银发的军人已无力说话，只能倚在战友胸前。一切都是为了plant，为了自己的祖国。
阿留申一战，harlifus队损失驾驶员12人，队长阵亡，jule队损失驾驶员10人，机械师5人，队长重伤，战舰abstein沉没，官兵伤亡336人……
看着手中的伤亡报告，dearka心中一阵绞痛。如果仅以数字来计算，这并不是jule队有史以来伤亡惨重的一次。然而，今天，却失去了最亲爱的妹妹……
他猛得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攥紧的拳头几乎要把指甲嵌进血肉。如果语言可以成为伤人的武器，那么回忆就是杀人的利剑。昨天还能与你谈笑的战友，今天，却已变成记忆的碎片。一次又一次，抚摩着仍带着战友体温的物品，一次又一次，经历心灵的炼狱。战争是残酷的，活着的人并不会遭到谴责，但如果某一天，有人发出这样的质问“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们的亲人”，又该如何做答？然而，作为活着的人，依然要活下去，而且要更好的活下去，因为肩上承载着逝去者未完成的梦想。
整好手中的报告，缓缓起身，阵亡官兵的遗物尚需整理，这是身为生者的责任，也是对逝去的战友的慰藉……
走廊，狭窄而昏暗，尽头的灯光照亮门口的铭牌，shiho harlifus……伸手抚上泛着柔和光芒的金属，寒冷却透过指尖传遍全身。寂静中，密码锁发出嗒嗒的响声。在自动门滑开的一瞬却下意识闭上眼睛。
压抑的呜咽戛然而止，昏暗中，坐在床上的军人战栗着，任由纷乱的发丝遮住心中流血的伤痕。
“yzak？你……怎么跑出来了……”自动门在身后合上，轻轻嵌住门口的开关，突然点亮的灯竟有些刺眼。
银发的军人低着头，颀长的手指紧紧扣住浑圆的膝盖，颤抖的双肩微微起伏着。肩上的制服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在地，无声的伏在脚边。
“yzak……”所有的语言都变得毫无意义，惟有默默上前，轻轻坐在战友声旁，无声覆上那早已冰凉的手。
时间缓缓流逝，伤痛无声蔓延。银发人突然起身。“我……我没事……不用担心……”嘶哑的声音伴着踉跄的脚步。
“yzak！”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轻轻推开战友坚实的臂膀，倔强的青年扶住冰冷的墙壁。“我真的没事……dearka。”
自动门再次滑开，银发的战友摇摇晃晃跨出门去。“等等。”脱下身上的外套，披上仍微微颤抖的肩头，曾经意气风发的银色风暴竟然变得如此憔悴，这怎不让人肝肠寸断。“想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