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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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ka！是我！”把身体探进座舱，用力抓住兄弟的双肩，“醒醒啊！dearka！”可不管怎样呼唤，都没有回应。“混蛋！快醒醒！”银发青年右手揽住战友的肩，左手伸向他的腿弯，血肉模糊的双腿，顿时呈现在眼前……没有时间多想，抱起战友瘫软的身体，跳下破碎的ZAKU，迎着已将海天连成一片的雨幕，冲向海蓝色的GOUF。
座舱里，隔绝着暴雨和雷鸣，青年把战友揽在怀中，帮他摘下破碎的头盔，让他靠着自己已变得坚实的臂膀。“混蛋！你说过要替我收拾烂摊子的！没有我的命令决不许死！”银发人冲怀里的男人大喊着，水蓝的眸子滚动着晶莹。
临时充当包扎所的机库弥漫着血腥与消毒水的味道。呼喊声，呻吟声充斥在空气中。
“医生呢！医生在哪儿！”浑身湿透的银发军人紧紧抱着昏迷的兄弟在门口焦急的大喊着。
“队长。”捧着急救包的士兵忙迎上来，“先包扎吧。”
“医生呢！”银发人的话语中是掩饰不住的焦躁。
“因为暴风雨，后勤部队的飞机无法降落。”士兵怯怯的回答，“只能先临时包扎……”
“kuso！”青年军人再也无法保持往日的冷静，“地球军的医生呢！”
“可他们是……”
“少废话！快去找！”
“是。”年轻的士兵惊惶的跑开。yzak把战友轻轻放在担架上，用染满鲜血的手从急救包中拿出止血带，暂时扎住他仍在不停流血的双腿。
不一会儿，荷枪实弹的士兵押着两名医生来到机库。
“快点！他已经昏迷了！”yzak仰起脸，呵斥般的声音让对面的医生有些惊恐。其中一个定了定神，蹲下来，查看着dearka的伤势。“双腿胫腓骨粉碎性骨折，失血性休克，尚不能排除内脏损伤的可能，因伤者目前处于昏迷状态，所以脊柱和颅脑情况还需进一步检查。”
“别罗嗦了！快抢救啊！”
“必须先输血，纠正休克。可基地医院已经被炸毁，暂时拿不到压积红细胞和血浆。”医生面露难色，战战兢兢看着银发的军官。
“抽我的！”yzak脱下作战服的袖子，伸出手臂，“我O型！”
“可现在不主张O型血替代，还是找……”
“怎么那么多废话！快点抽！”
“那，那好吧……”医生下意识后退一步，“先抽200ml吧。”
“400！”
机库一角的休息室成了临时的抢救间，从战俘中挑出来的医生护士在里面忙碌着，而银发军人只能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
突然，医生推门出来，表情紧张而严肃，“右腿血管多处断裂损伤，无法缝合，可能需要截肢。”
“你说什么！”银发人一把揪起医生的领子。
“为了保住他的性命，需要截肢。”医生有些发抖，但身为医生，仍然要为患者的生命负责。
“队长，别听他的！这混蛋肯定是故意的！”旁边的士兵围上来，甚至有人抽出手枪，“毙了他！”
“都闭嘴！”yzak突然放开医生的领子，低着头，沉默良久，“截掉……”
“队长！”
“我说截掉！”银发人猛得抬起头，分开人群，冲出门去。
雨雾中，青年军人仰起脸，任眼中的晶莹在苍白的脸颊上蜿蜒而下。
“今晚就出发吗？”
“恩。”
“要小心。”
“我会回来的。”
……
“也该沉了吧！你这难缠的家伙！”
“队长，小心！”
“karl~~~”
……
“dearka……”
“什么。”
“不要离开我。”
……
“唔……”躺在床上的金发男人微微动了一下……为什么头痛的好象要裂开，拼命睁开眼，却只看见一片灰白……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还活着吗？为什么脚那么热，应该先把靴子脱掉吧。挣扎着撑起身体，却看见腿部塌陷的被单……怎么可能！明明感觉得到脚上火烧般的灼热！强撑着坐起来，猛然掀开被单，那本应有着修长小腿的地方已空空如也，只有残肢上雪白的绷带刺入茫然的双眼。
“dearka……不要离开我……”
男人茫然的转过脸，银发的战友伏在床边，缓缓吐出梦中的呓语，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yzak……”紧紧抓住洁白的被单，拼命抑制住心中翻滚的痛苦与哀怨……只要还活着，就要留在他们身边。伸出手，轻轻抚摩着他银色的脑袋，倔强的发丝滑过温暖的指间。
“恩……”银发人睁开朦胧的双眼，“dearka！你醒啦！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水蓝的眸子迎上紫眸中的温暖。“你怎么起来啦！快躺下！”银发青年直起身，不容分说他战友按在床上，又帮他拉好被单，可看到缠着绷带的残肢，手却僵在半空。
“yzak？”
“dearka……”青年低着头，散乱的发丝遮住湛蓝的眼眸，“对不起。”
“恩？”
“让我做你的腿。”银发人抬起头，极力抑制住眼中滚动的晶莹，“我照顾你一辈子！”
“yzak？”紫眸的男人愣了一下，但随即露出温暖的笑容，“傻瓜，不就是少了一条腿吗，我还有另一条腿呀，而且脑子还没坏，我可不认为自己是个废人了。而且你要是照顾我一辈子，daya怎么办？”
“诶？”
“人家可是说啦。”男人露出狡黠的微笑，“‘我和lisa等着你。'”
“dearka！你怎么知道？”
“通讯器开着呀。”男人眯起眼，“yzak果然是行动派，当然了，那么短的时间也只够接吻的。”
“你……”银发人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突然按住战友的双肩，“你这个大嘴巴，要是到处乱说，我宰了你！”
“不会不会。”男人一脸坏笑，“全体jule队队员都在等待队长下达出发的命令，所以是现场直播哦。”
“kisama！”银发人红着脸捶上战友火热的胸膛。
“疼疼，我可是伤员啊~~~”男人温柔的笑着，这样充满活力的小野兽才是真正的yzak，再也不要看到他那样失魂落魄，所以，只要还活着……
“报告！”自动门滑开，通讯兵立正敬礼，表情紧张而严肃。
“什么事。”yzak忙起身，下意识整了整作战服。
“jule队长，总部派来穿梭机，请您立刻回plant本土。”通讯兵递上手中的文件夹。
“现在？让我回本土？”yzak拧着眉，扫了一眼手中的纸页，然后递给躺在床上的dearka。
“只让你一个人回去，没提jule队。”金发男人微簇了一下眉，“猜不出总部是什么用意。”
“队长！”自动门再次滑开，年轻的士兵气喘吁吁，“快！快！plant政府的公开广播！”
“慌什么！”银发军人皱了皱眉。
“杜兰达尔议长被弹劾了！”
“什么！”银发人僵在原地，“怎么可能！”
躺在床上的dearka突然坐起来，想跳下床，却突然想起右腿已经不在了……只能攥紧拳头，猛得捶上床铺。
“dearka？”yzak转回身，水蓝的眸子闪动一下，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
“yzak？”
“少罗嗦！快上来！”银发人霸道的命令着，不容分说把战友拉上自己的脊背。
伏在兄弟已变得宽阔的肩头，dearka心中涌出温热的暖流。这个曾经任性倔强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成长为真正的男人的？不知道daya是否会发出同样的感叹……
休息室里已经挤满的士兵，大屏幕上，穿着西装的发言人面无表情的念着手中的稿子。
“……
1、即日起解散最高评议会，由临时最高评议会暂行权力。
2、15日内进入紧急选举程序，提前进行大选。
3、zaft全军坚守防线，原地待命。
4、即日起实行夜间宵禁及能源管制
5、近日将与地球联合重开谈判，和平解决双方存在的误解与争端。
……”
屏幕上发言人的稿子还没念完，下面的士兵就骚动起来。
“怎么可能，谈判？和兵临城下的敌人？”“什么叫坚守防线啊，敌人进攻怎么办，坐着等死？”“政府在搞什么啊！”“凭什么弹劾杜兰达尔议长？只有他为咱们军人说话！”“咱们在这儿流血，他们却在争权夺利！”
士兵们的情绪有些激动，渐渐已听不到电视里的声音。
“yzak，我觉得在没有弄清楚情况前，暂时不要回plant”dearka仰起脸，担心的注视着银发青年。
“不行，我必须回去，本土的情况一定更遭。”银发人眉头紧簇。
“我和你一起去。”dearka微簇了一下眉，“政治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行，dearka，我不能让你冒险。”
“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说不定他们就是要在军队中搞大清洗，你可能就是第一个！”dearka有些激动，“议长那么器重你，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dearka……”银发青年紧紧抓住战友的肩，“相信我，dearka，我知道该怎么做，jule队就靠你了。”
“你呀，”男人摇摇头，“维多利亚已经没有固守的必要，我想把部队带到奥布，休整后重返太空，加入本土防御。”
“恩，”yzak点点头，“不过奥布会帮忙吗？”
“会的。”紫眸中闪动着坚定，“我相信他们。”
这时候，士兵的情绪更加激激愤。“不干了！不干了！这样的政府凭什么替他们卖命啊！”“就是！老子不干了！”
“dearka。”银发军人看了看身边的战友。紫眸的男人只是微笑着点点头。银发人整了整作战服，分开人群，跳上电视屏幕旁的桌子，“够了！你们是军人！不是怨妇！”
大厅顿时安静下来，刚才还高声吵吵的军人立刻闭了嘴，连大气都不感出了。
“既然是军人，就必须承担守护祖国的责任！有谁不愿意干的，站出来！马上走人，zaft不需要这种逃避责任的胆小鬼！”
士兵们鸦雀无声，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到。
“前线的情况不用我说，敌人随时会发动对plant本土的进攻。现在，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我命令，由dearka elthman接管jule队及附属后勤分队和准备接管防务的守备部队，即日转移至奥布，休整后重返太空，加强本土防御。”
“jule队长。”通讯兵分开人群，仰起脸，有些焦急的看着银发的指挥官，“穿梭机在等您。”
“知道了。”银发军人跳下桌子，来到dearka面前，蹲下身，紧紧攥住兄弟的手，“我走了。”
“凡事要小心，不要和他们硬碰硬。”紫眸的男人叮咛着，“万一有什么事，想办法捎个信出来，我带人去救你。”
“放心吧。”银发军人站起身，郑重的敬了个军礼，然后跟着通讯兵快步离开。
穿梭机上，已经坐着几名军官，yzak不动声色走过他们的身旁……怎么会？他们的胸前竟然都佩带着银色的faith徽章。
“请全体乘员系好安全带，5分钟后进入发射程序。”
yzak在前排坐下，扣好安全带，心中却是疑云重重。为什么单单召回faith军官？这中间隐藏着什么阴谋？到底是谁竟然有力量推翻杜兰达尔议长。虽然降下作战前，那个金色眼眸的男人已经预知了可能的危机，可没想到，那些政客会在国难当头的时候下手。政治的黑暗不是军人所能理解的。
穿梭机冲破地球的束缚，投入广袤的星空。灰色的大鸟没有飞往最前沿的要塞，而是飞向星海中闪光的首都。
yzak和其他faith军官一起离开舱门，可迎接他们的，却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各位一路辛苦。”为首的白服军官微笑着上前，“我们已在代达罗斯大厦为各位准备了房间，请吧。”
“我要见你们的最高指挥官。”yzak迎上去，冷冷的俯视着面前的军官，剑一般锋利的目光直刺对手的双眼。
“jule队长，”对面的军人只是微笑着，“按照军阶，我需要服从您的命令。但是很对不起，根据国防委员会的命令，您及您的同事目前已在停职审查中。请吧。”
yzak攥紧拳头，强压怒火，dearka猜的果然不错，议长刚被弹劾，军队的大清洗就开始了。这帮混蛋难道不知道敌人随时可以攻陷plant本土吗？皮之不存，毛将焉覆？故土都没有了，争权夺利还有个屁用。
“请吧，jule队长。”军官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拉开了突击步枪的保险。
对面的faith军官们也掏出手枪，双方顿时剑拔弩张，空气紧张的仿佛要爆炸一般。
“都把枪放下！”银发军人大声呵斥着，“枪口难道能对着自己人吗！”
对面的军官摆摆手，士兵们落下枪口。yzak转回身，拧起剑眉，“你们想背上叛国的罪名吗！把枪都收起来！”
“可他们凭什么抓我们！”一个赤服的FAITH军官分辨着。
“事情总会搞清楚的。”青年军人打断他的话，抓住他的枪，“现在，是军人就要服从命令！”
“我也只是执行上级的命令，希望各位配合。”白服的军官闪到一旁，让出道路，“请吧。”
yzak转身瞥了他一眼，冷笑一下，径直走在最前面。后面的faith军官收起枪，紧紧跟在银发军人身后。
傍晚的城市，华灯初上，银发军人靠在落地窗旁，看灿如星火的灯光。染满征尘的作战服静静伏在地上。因为一直守在dearka身旁，竟穿着它回到plant。
如果事情真像dearka预料的一样，这些被软禁的FAITH军官将面临怎样的命运？plant的未来又会走向哪里？虽然摧毁了维多利亚港，切断了敌人与地球的联系，可现在尚不知道月球的情况，就算敌人仅凭已在轨道上的12000部队发起进攻，也会给本土造成重创。而且现在，政府的更替使ZAFT内部军心已乱，如果不能及时重整防线，plant危在旦夕。窗外的街道上灯火闪烁，却没有一盏是为自己点亮……
房间外，荷枪实弹的士兵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有情况吗？”白服的军官走过来，扫了一眼一丝不苟的士兵。
“一切正常，长官。”
军官点点头，站在门口，“打扰了，jule队长。”里面没有动静。军官示意卫兵打开密码锁。自动门滑开，房间里没有开灯，银发青年站在窗前，仿佛流连于窗外灯火的灿烂。自动门在军官身后缓缓合上，房间里的空气静得仿佛要凝固一般。
“这是您的制服。”军官把手中的白色制服放在床上，然后扫了一眼窗前只穿着制式T恤和短裤的银发军人，“我在门外等您。”
yzak没有回头，只是出神的望着黑暗中闪动的城市，自动门滑开又合上，房间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寂静
浴室里，朦胧的水汽渐渐散去，银色发丝上还挂着晶莹的水滴，伸手抚去镜中的朦胧，只看到触目的伤痕刻在坚实的躯体。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该何去何从？在动荡的现实中，又将面临怎样的抉择与挑战？使劲摇摇头，任发间晶莹的水滴四散飞溅，驱散心中渐渐揪紧的不安。“一切都会逝去，唯一留下的只有时间……”喃喃重复着好象是谁说过的话，静静闭上天空般透明的双眼。
重新穿上雪般耀眼的制服，仔细扣好领口的风纪扣，镜子里，威严的指挥官闪动着箭一般锐利的双眼。站在门口，默默扭正胸前的自由之翼，缓缓吐出胸中郁结的空气，昂起头，按下门旁的按扭。自动门滑开，门外的军官愣了一下，但随即立正敬礼，让开道路。
车窗外，橘黄的街灯快速闪过，看不清路边影影绰绰的树影。坐在后排的银发军人收回视线，倒车镜里，专心致志开车的白服军官目不转睛，简直和白天那个举着枪也猛面带微笑的家伙判若两人。很难想象，一个人竟然会有反差如此巨大的两副面孔。
虽然夜色渐浓，可“德尔福”（注：plant国防部大楼）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