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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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辛道:“你当然不是,否则无嗔使出五花教洒药手法你不该认不出,而且当我问你‘十销魂散’和‘散功味精’有何不同,你亦不至于怔一下才会回答。”
山海夫人放低声音却完全是哀求味道,娇柔得令人心软,道:“你究竟想说什么?快告诉我好么?”
小辛道:“余凡才真的是南海水晶的高手,你不是。”
山海夫人连连点头,又禁不住垂下眼睛,因为小辛的目光好象能透过面纱,使她有赤裸裸无所遁形之感。
小辛道:“从情势和时间推断,你兑换金子时已经跟段钧他们约好要到此地诛杀吴不忍,是不是这样?”
山海夫人道:“正是如此,你如何知道的?”
小辛道:“这几锭金元宝告诉我的,如果有人在元宝上动手脚暗藏毒药,意思用心当然对付你,但为何时隔三日毒力尚未发作?”
山海夫人又讶又骇,道:“为什么?请告诉我?”
小辛道:“因为你已有诛杀吴不忍之约,而你的武功实在很高明,没有你不行。”
山海夫人声音干涩,道:“你莫非暗示我,段钧他们有问题?”
小辛道:“我对谁都一视一仁,在推论过程中最亲近的人也不放松丝毫。”
山海夫人道:“天啊,不是段胡二人就是余凡,那是不用怀疑的。”
小辛道:“若是余凡你会更难过么?”
山海夫人道:“会难过但不是更难过,余凡这小子仅出身,怎可与段胡相比?”
小辛压低声音道:“你很美丽,五十多岁的人,脸上不但连一条皱纹都没有,轮廊线条也显得那
么年轻,看来不超过三十岁。”
山海夫人又惊讶又喜欢,任何女人受到赞美必定会很高兴(除非对方令她作呕)。惊讶的是小辛描述得如此清楚,难道他真能看透面纱?
小辛又道:“你的问题出在你太年轻貌美上面。现在话题拉回来,先说黄金元宝。每只元宝上都有十二个很深的针孔,藏着古怪药物,孔口另有一种特制药蜡封住,一旦融化了让里面毒药发出来,侵入你身体,你全身发软乏力,神智迷乱甚至连时间都弄不清楚,平日你喜欢的事情固然变得更喜欢,甚至不喜欢的也变得无所谓不会拒绝。”
这些话告诉一个十几二十岁处女可能不了解,不知所谓。但山海夫人当然一听便是明白,同时亦把“美貌年轻”拉上关系。
她气得惊得面色发青,简直不知如何去想,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做?
小辛声音透入她耳中,道:“你当然知道谁见过你,也知道谁才会有这种下毒本事。”
他伸手把金元宝逐个拿起,摸抚一下才放入自己荷包,最后还有几张银标也通通装进荷包,才道:“我一下子又阔绰有钱啦,我请大家喝酒。”
山海夫人声音难听得有如刮锅底,道:“我喝不下,一点都喝不下,我伤心难过、生气又很恶心。我该怎么办?”
小辛道:“除了惩罚外,你最好回去。”
山海夫人猛然站起来,厉声道:“余凡,你这该死东酉,我要杀死你。”
店内仍然只的段钧胡铜铃余凡三人,所以段钧二人都不觉傻了。
余凡站在最靠近门口,面色一时红一时青,变得很剧烈。终于说道:“你都知道了?小辛居然能看得穿?”
山海夫人恨恨道:“你狗胆子不小,但念你跟随我多年今日留你一命,你把另一只姆指也留下便
逃命去吧!”
余凡表情变得很阴沉冷酷,道:“多谢夫人留情,但小的若是连左手拇指也没有了,等于两双手都砍掉,那样活着还不如死掉。”
他左手连鞘拿起佩刀,又道:“其实我如今只剩下一只左手,连这把刀也没有资格佩带了。”
说着“劈啪”一声扔在地上。
小辛首先惊道:“哎,我头有点晕。”
跟着段钧胡铜铃身子也微微摇晃,满面震惊之色,却都不敢开口,急急提气运功。
山海夫人怒道:“余凡,你敢使毒?”她居然还能开口,也没有中毒征兆。
余几厉声道:“我为何不敢?反正我已没有活路,也没有可留恋的。”
山海夫人瞬息间已运气查知自己并未中毒,全身武功不打丝毫折扣,但为何余凡向众人下毒而单单放过自己?不对,其中必有蹊跷。
她道:“余凡,你一定以为你武功近年大有精进,所以我出手也杀不了你?”
余凡道:“我是个如此不自量力,如此愚蠢的人么?”
山海夫人道:“既非如此,你若不借助毒力,又如何能与我一拼?”
余凡吃一惊,道:“你没有事?”
山海夫人金琵琶微拨,发出一阵“挣琼”之声清冷音韵透人心脾。
余凡道:“果然没事,唉,真想不到,不过别的我比不过你,但要逃命你永远追不到我,这一点你也晓得我不是吹牛。”
山海夫人一愣,情知此言不假。
余凡又道:“金琵琶魔音虽然厉害,但对方已经不见了,威力还能发挥么?”
小辛有气无力接口道:“夫人快拿下那小子逼取解药,万万不可让他逃走。”
余凡冷冷道:“你以为夫人心里没有打这主意?她迟迟不动手当然有她的理由。我为了做毒蜂之刺,足足练了五年飞适之术,她自是深知我跑得多快,亦深知我有本事任何荒山野岭躲一年半载都不觉得辛苦,所以我一跑掉她永远找不到我,你不信问问夫人。”
小辛道:“我不信,但不必问夫人,因为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不敢逃跑,甚至连动也不敢动。”
余凡道:“放屁,为什么不敢?”
小辛道:“如果我被一个天下第一流杀手专家拿刀子在背后瞄准,我绝不敢动,免得脑袋掉落地上乱滚,你敢不敢?”
第一流杀人专家明明就是说无嗔上人,他人刀合一那道精虹一下浮现上余几心头,余凡打个寒赋缩缩脖子,果然发觉一阵森寒杀气笼罩全身,好象突然掉进冰窖,冷不可当。
余凡心中叫一声“我命休矣”。果然全身连动都不敢动,更别说拔腿逃了。
后面传来无嗔和气声音,使人记起他笑嘻嘻面孔。但那股刀气杀气却仍然坚凝森厉,没有分毫松懈。
他道:“余凡,你只能怪自己命苦,前有小辛看穿你使毒诡谋,后面有我堵住逃路,解药呢?”
余凡取出一个小瓶,小辛一示意他就抛过去,小辛接住嗅一下,道:“还好,没有古怪。”
他将药瓶抛给段钧,自己不但不用,连声音动作都恢复正常,因此显而易见小辛根本不曾中毒。
段胡两人各打一个喷嚏,转眼就复元无事,
胡铜铃厉声道:“夫人,这小子罪该万死,待咱一牌砸死他。”
山海夫人叹口气,道:“余凡,本来我不想取你性命。多年来你忠心勤恳,为人耿直而不奸诈,现在我非处决你不可,但我心中并不恨你。”
她缓缓举起金琵琶,动作十分优美,又道:“你若是死于别人手中,一定不甘心,所以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余凡跪下俯首道:“请夫人出手了。”既然身陷重围不得不死,他当然宁可死在山海夫人手底,
甚至暗暗感激山海夫人的体贴,自惭过失因而全无怨艾。
无嗔上人上人笑嘻嘻道:“余凡,其实你运气还挺不错,要是胡铜铃老师出手,那块大铁牌准能把你脑袋打个稀巴烂。”
余凡愤然道:“左右不过一死而已,我怕什么?”
甚至旁人如段胡等都觉得无嗔上人不该拿此事开玩笑,尤其余凡越显得硬骨头,就更不可侮辱,他反而应该表示敬意才是。
无嗔上人道:“不要误会,我说你运气还算不错是因为我三十年前见过山海夫人,跟她很熟,
所以我打算替你向她说情。”
小辛一定亦有意放过余凡,所以立刻道:“说情也得有点道理,哪怕是歪理都行。你总不能凭三十前见过夫人,认得夫人就成为理由吧?”
无嗔上人坦然道:“我正是凭这一点。”
小辛忽然发觉自己越帮越忙,只好闭起嘴巴不再说话。
山海夫人道:“无嗔,你一定要替他讲情?”
无嗔上人道:“余凡虽是对你个人有所不敬有所冒犯,但我看他仍有泰山派传统硬汉作风,而重要的是我见过你,只有我知道你是多么美丽,多么动人,所以凡是男人对你冒犯都值得原谅。这道理难道你不知道?”
人人都怔住毫无声音,甚至小辛也不说话,因为他知道无嗔上人的形容并无丝毫夸,所有道理亦站得住脚,正因余凡随侍多年,才有机会看见她绝世芳姿。但纵然日夕想念辗转反侧,到了不能自制之时这种大胆亡为手段反而变成很正常之事。
山海夫人叹息一声,道:“你……你这是哪一门子歪理?”
忽然她看见余凡的眼泪掉下来。男人的泪水,尤其是刚硬的人的眼泪往往可以说明许许多多无奈伤心的情绪。余凡必定忽然想到今日就算死不了,但从今以后却永远不能再见到她,有时这种深
沉无边寂宽悲哀会使人泛起“生无可恋甘为鬼”之感觉。
她自己也感动得热泪盈眸。为何世事偏偏如此奇异而又可怜?她心中那个男人居然以她不肯多看一眼,而别的男人都愿意为她献出了唯一的,最宝贵的,生命?
何以怨憎者常常被迫得相会相聚甚至两相缠缚终其一生?何以相爱者却往往遭遇“别离”?难道这就是“命运?”人类的能力能摆脱它突破它么?
在合肥城内一家客店中,小辛与无嗔缩退于饭堂一角。无嗔居然只吃面,据他解释虽然他早已恢复是沙门弟子,可是若作出家人装扮,为了怀念曾在佛门一段日子,亦为了不破坏和尚的威仪,在分开场合决不动荤。
小辛吃饱之后打了两斤酒,自己慢慢自斟自饮。无嗔说过不想破坏和尚威仪,所以只好瞪眼睛看他喝,有时不免吞吞口水。
等人最令人容易觉得无聊不耐烦。
无嗔问道:“小辛你真是带我见鬼?”
小辛道:“当然真的,你什么人未见过?何须要我带你?”
无嗔道:“鬼会不会杀死人?”
小辛道:“如果你不被吓破胆子,又如果你人刀合一的无上刀术能冲破鬼阵,当然不会被‘他们’弄死。”
无嗔苦笑一声,道:“但如果刀术不灵,胆子又不够大呢?”
小辛抬头上上下下打量他,然后道:“我看你还不至于吧?”
无嗔道:“你的答话若能肯定一点,若能少点‘如果’,我一定可以安心些。”
小辛道:“但你的问题都是迫我非带着‘如果’字眼不可。你自己知道,如果我的回答有丝毫差错,你可能判断错误而一败涂地。”
无嗔道:“我最佩服你是什么?你自己知不知道?”
小辛道:“就算知道也想听听。”
无嗔道:“你对付女人真有一手。听说许多美女美得人人会流口水的都迷上你,象花解语绿野阎晓雅等,但又听说你见到她们好象见到鬼一样赶快跑掉,我有没有冤枉你呢?”
小辛道:“只有我跑掉是真的。”
无嗔道:“你怕什么?莫非你身体有问题,所以不敢接近她们?”
小辛道:“我很正常,跟所有男人一样,你别胡猜乱想行不行?”
无嗔道:“唉,我平生见过女人不算少,但至今因还未见过一个比得上山海夫人。她很高傲孤独,她放走余凡之后跟你躲在马车里谈了好一会儿,真是破天荒的奇闻怪事。所以我说你对女人真有一手。”
小辛道:“她的确很美丽很高贵很动人,无怪你至今对她念念不忘。”
无嗔的表情显出已陷入回忆中,柔声道:“天下只有我见过她的裸体,只有我接触过她滑嫩温暖的肉体,她的笑颜好象春花盛放好象缤纷彩虹,总之这世界上除她之外,别的女人我根本不想多看一眼。”
小辛提醒他道:“你见她之时才不过是十岁的小沙弥。隔了三十年那么久的事,你现在何必还
要记住呢?”
无嗔道:“我能够忘记就好了,唉,还是回过头来再谈谈你的鬼吧!”
小辛道:“本来我看中吴哥,就是飞天鹞子吴不忍,但后来却看中你,现在吴哥和郝问两人都帮我去查访一些事情,他们不久都会来此碰头。”
无嗔道:“难道那些‘鬼’竟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的?”
小辛道:“对,正如血剑会十三当家杀手茶毒天下,却也有一根线在后面操纵。”
无嗔道:“别提血剑会这事,你知道我一定不会透露任何消息给你的。”
小辛道:“不必,我有我的办法,现在你只要集中精神想‘鬼’,看用什么方法可以保存性命以及消灭他们。”
无嗔咕咕道:“你最少也得讲些资料来听听。例如是男鬼还是女鬼?数目有多少?出现时有何前兆迹象?他们最怕什么等等,你一点都不说,莫非等着看我出丑?”
小辛道:“我担保你出不了丑。”
无嗔不觉松一口气,道:“真的?唉,我应该知道你早有制鬼之法才对。为何我竟没有想到而白白忧虑担心呢?”
小辛道:“其实我意思说你杀不了鬼,鬼就杀了你,所以无丑可出。”
无嗔摸摸秃头,道:“天啊,敢情讲了半天你还是没有必胜之道。”
小辛瞪大眼睛瞧他,好象看见很奇怪的东西或景象。
无嗔摸住光秃脑袋,讶道:“喂,你怎么啦?从来没有男人这样子瞧我的,你没事吧?”
小辛道:“我好得很,只怕你脑子有点糊涂不清。”
无嗔道:“别人这样说我,少不得要掉几颗门牙或者断一两根肋骨等等。但你的话想来必有很深奥道理。”
小辛笑一下,道:“我只说事实,如果我有必胜之道,何必找第一流杀人专家帮忙?我自己跑去
不就行了?”
无嗔深深叹口气,忍不住用力拍一下秃脑袋,道:“讲了半天又统回原地,我仍然不有哪种鬼?男的还是女的?有几个?他们最怕什么,我简直一点点资料都没有。”
小辛笑道:“别恼,我只不过想由你先提出治鬼办法。如果我先讲,你不免受影响或者干脆不说出你的意见。”
无嗔道:“如果我不脱离佛门,三十年来必定学到很多东西,说不定能够治鬼。但三十年来我只练刀,所以只有用刀对付那些鬼了。只是如果鬼魂真属虚无飘渺之物,咱们的刀亦不管用,刀能砍伤砍死虚无之物么?”
小辛道:“这一点很重要。你我都只靠武功。你还有刀,而我连刀都没有。但如果鬼魂虚无飘渺,他伤得我们么?”
无嗔道:“问题一个个来,首先是何故你没有刀?横行刀不算刀?”
小辛道:“此刀我托人捎去还给一个朋友,所以等一会就没有刀了。”
无嗔道:“等杀鬼之事告一段落不行么?”
小辛道:“时机很重要,既然此刀已经亮相许多人已经得知,就非得抢时间不可。”
无嗔道:“那人是连四么?你替朋友设想得很周到。”
小辛道:“此刀对他另有重大意义。而另一方面严星雨大多疑太小心。他不相信此刀真是横行刀,因为此刀除了很锋快外没有异处,刀身上的字谁都能照样刻上去。”
无嗔讶道:“你的话使我迷迷糊糊,既然他还疑此刀不是天绝刀,何以你又说刀已亮相象便有问题?难道此刀从前是假,现在却变成真的?”
小辛道:“刀在我手,又削断余凡一只拇指,当然就成真刀。他一旦肯定此事,就会去找连四。”
无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