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绮情-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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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你的恫吓威胁。把阴神交给我带走,万事皆休;你如果拒绝,我要和你单挑。
你的剑如能杀死我,算我命该如此。”
“他娘的!你行吗?”
“不行也得挑你。”他在厅中间拂动着短枪,摆出挑战的姿态:“天下间值得
争的唯财与色。闯荡江湖的好汉亡命,十之八九愿意为财为色赌命,我也不例外。
为了阴神,我和你赌命,你敢不敢赌?你的同伴可为你作证。”
找人证,可以避免对方一拥而上的威胁。
这些人都是眼高于顶的风云人物,请出来做证人,有如捆住绝剑的手脚,断绝
这些同伙插手相助的念头。
“你的要求不上道,违反江湖成规。”快活一刀离座操刀而起,狞猛地逼近:
“徐老弟是主事人,有许多朋友拥戴,不需每件事亲自处理,有事朋友可以代劳。
每一个阿猫阿狗都要求单挑,主事人岂不忙死了?什么事也不用干啦!光是杀单挑
的人时间也不够分配。小辈,我陪你赌一赌,赌命,赌我的刀利否。”
这些人都是闯道的混世枭雄人精,怎会上当?
一旦人多势众聚伙结帮,首领的确不需亲自出面,处理各式各样事故,自有手
下徒众出面料理。
快活一刀出面解决理所当然,对方想拒绝也势不可能。
“那是我和徐老兄的个人恩怨是非,你不要替他挡灾好不好?他自己的恩怨,
必须挺起胸膛一肩挑,你没有必要出面灭他的威风,阁下。”他用上了激将法,不
想接受快活一刀的挑战。
“派手下弟兄出面处理一切事故,是主事人权威的象征,只能增加徐老弟的威
风。而且,你根本不配向任何人挑战。”快活一刀扬刀逼进,不受激将法左右:
“小辈就算你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我也快快活活一刀砍下你的脑袋来,以为狂妄地
挑战者戒,明白了吧?”
“你所表现的奴才贱相……”
刀光如雷霆,愤怒地行致命一击,奴才贱相四个字,把快活一刀激怒得气疯了,
猝然发起雷霆攻击。
刀一动见光不见影,在烛光摇摇中,眩目的刀光与锐猛的刀气,猛然汇聚无可
克当。
“铮”一声暴响,钢刀向外急荡,刀气四散,刀光急剧闪烁。
短枪凶猛地挡住了刀身,刀反震不受控制,双方都以内力御刃,接触的角度不
同,兵刃的重量有异,刀的锋刃不敢与枪正面接触,注定了是输家。
短枪乘势反抽,卟一声击中快活一刀的右肋。
一声怪叫,快活一刀向左震起尺余高,斜飞出一丈开外,极为勉强地稳下马步,
脸色大变。
这瞬间,满天雷电闪光与锐啸齐发,无数暗器猛烈地向他集中攒射。
包括云华仙史在内的五男女,身形扭动双手连扬,十只手在刹那间,发射出十
余件各种暗器。
这里没有外人目击,高手名宿联手用暗器群袭,消息不会外泄,不至于受到非
议,把强敌杀掉,任何手段都可以施展。
砰然一声大震,他在暗器到达之前,向侧鱼跃两丈,撞破了明窗脱出险境。
相距最近的外侧一把飞刀,掠过他的右脚上方,划破一条横缝,几乎贴小腿肚
而过。
再低一寸,他便可能被留下了。
他敢夜间闯入有无数高手的秘窟,勇气与胆识就足以令任何高手产生戒心,抓
住机会用暗器袭击是必然的,这些江湖高手,都不是英雄豪杰。
第一个从窗口追出的人是绝剑,不假思索本能地跃起狂追。
逃的人破窗穿出,至少也将穿出两三丈外。
绝剑用的不是鱼跃穿窗,明窗又大又宽,倒坍便成了一个大方孔,足以让身材
高大的人躬腰缩腿跳出。
身形穿出窗仍向前纵落,卟一声后臂挨了一击,力道不算轻,臀部肉厚,但也
痛得浑身发软,加快向下跳落,双脚刚沾地,臀部又挨了一下。
“哎……”绝剑忍不住啦!
第二次重击痛楚倍增,砰一声向前飞仆,跌了个大马爬。
第一击是短枪抽击,第二击用靴尖。
赵辛破窗穿出,靴尖一勾窗框,人便贴伏在窗下,向侧移位,顺手把衔尾跟出
的绝剑敲了一记,再跟上加了一脚。
如果他想要绝剑的命,第一击便可打断绝剑的腰脊,或者在胁胁刺穿一个大血
洞。
他不能杀绝剑,至少现在不能杀。
“穷寇莫……追……”出现在窗口的云华仙史高叫。
赵辛已跃登邻屋的瓦面。随绝剑追出的人,是那位比云华仙史略为年轻几岁的
少妇型女郎,正越过仆地叫喊的绝剑,作势冲向邻居准备跃升。
女郎不予理采,一鹤冲霄扶摇直上。
无数瓦片下落如雨,每一片皆发出破风怪响。
女郎身在空中,哪能躲闪?
双手发狂似的护住头部,狂乱地作小幅度挥舞,身形向下坠,瓦片碎裂沙屑飞
扬,打在身上不痛也痒。
“我一定要毙了你……”女郎狼狈万分,退出两丈外,向已不见人踪的屋顶尖
叫。
窗口内的云华仙史摇摇头,呼出一口长气,似乎早知道结果,追穷寇不会有好
处。
白天在榜林,这位女妖仙逞强穷追,结果……目下绝剑和女郎,就是穷追的结
果,幸好老命保住了。
“我要剥他的皮!”爬起的绝剑凶狠地大叫。
◇◇◇ ◇◇◇ ◇◇◇
六个超级高手,有三个被戏弄式的打斗方法,整得灰头土脸,根本没获得正式
交手的机会。
回到厅内,羞怒的表情可怕极了,简直就像一群被激怒的猛兽,厅中的家俱摆
设大遭其殃,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
唯一不激动的人是云华仙史,只有她知道赵辛是武功深不可测的可怕高手,所
以她能夷然接受失败的事实,不因此怨天尤人找借口。
绝剑就在找借口遮羞,这位大剑客的确不曾与赵辛正式交手,受了偷袭而已,
失败错不在武功差劲。
乱了片刻,情绪才安定下来,桌上的茶具果品撒了一地,没有吃的喝的啦;
“这个叫李雄或赵雄的人,以后你们千万不要再小看他。”云华仙史语重心长,
郑重地向众人说;“就算天下第一高手名宿宇内双仙来,也难逃咱们出其不意的十
种暗器聚袭。如果你们仍然把他看成混混小卒,死的将是你们而不是他。”
“他只是抢先一步逃走,无意中脱出暗器网而已。”快活一刀仍不认输,狂傲
更甚:“下次找到他,你们都不要插手。我不要他快活地死,一定要一刀刀剐他。
徐老弟,不要和我争,他是我的。”
“用不着争,他会回来找我们的,回来讨取阴神,咱们每个人都可能再和他碰
头。”点龙一笔见多识广,料定赵辛不会善罢干休:“目下该做的事,是准备等候
他来。我到外面看看,看我们负责警戒的三个人怎样了。”
“樊兄,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在外面走动。”云华仙史说:“人一定被制了睡穴,
塞在某处黑暗角落里,咱们一起分头找,找到天亮也是枉然。”
“唔!确是不易找。”点龙一笔只好放弃。
就算人塞在厅外的花树下,经过时也难以发现形影。
云华仙史号称女妖仙,该是武功最高的一个,很可能也会妖术,轻功就有点像
幻形术或化形术。
她突然打出有警的手式,剑悄然出鞘,左掌心快速地挟了一枚彩虹飞电碌,蓄
劲待发,神色紧张,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一根大柱后。
各找掩蔽,如临大敌。
“砰砰!”第一扇明窗被外面的人击毁,然后是第二座、第三座……
夜风飒然吹入,烛火摇摇。
第一个人影跃入,接着是第二、第三个……
先后进来了十二个男女,在厅门一端雁翅排开列阵,右手有兵刃,左手有暗器,
杀气好浓好浓,厅中的气温,似乎并不因人多而升高,反而向下降,寒意袭人。
八月秋风凉,九月金风寒。
站在中间的杭教主,穿一袭宽大的青袍,双手一张,身材似乎胀大了三倍。
右手剑平伸侧指,隐发龙吟光芒闪烁,左手伸出一支白马尾拂尘,白得刺目。
左面,是教坛总护法浊世威龙兰武威,女儿兰小霞。
右首是月华门门主云裳仙子陈云裳,一身白衣裙更为耀眼。
身旁是外堂堂主,夺命飞虹李如花。
一教一门的精英到了,屋外还不知有多少人。
“徐飞扬,你这狗娘养的欺人太甚。”杭教主双袖徐徐拂动,隐隐传出风雷声,
厅中的气流开始变异,浑身流露出魔鬼形象:“本教主追查贡船下落,无暇理会你
这狗东西耀武扬威,你不但屠杀本教主不少朋友,也伤害了本教一些门人弟子,更
变本加厉,劫持副门主阴神傅灵姑,狂妄放话要和本教主算帐。我来了,我要你神
形俱灭。今晚你我双方,必须有一方死尽杀绝。单挑群殴,悉从尊便,是时候了。”
绝剑出现在圆桌旁,仰天哈哈狂笑。
左厢的墙壁传出异声,木板内移,出现一座门,鱼贯出来了十八名劲装男女。
绝剑六男女在圆桌前并列,十八名劲装男女在左右后方列阵戒备。
“你们都来了,很好很好。”绝剑声如洪钟,豪气飞扬:“这期间,你们可说
毫无表现,像一群鬼鬼祟祟的胆小鬼,委实令人失望,总算把你们引出来了。唔!
似乎你们仍有强大的实力,大有可为。”
“狗东西!你像是话中有话。”
“杭教主,你不要像疯狗一样发威。我把你引出来,并不想和你拼个两败俱伤,
为了追回丢失的皇贡,我不再计较,打算和你重新公平地携手合作,追回得而复失
的皇贡。谈不拢,再拼个你死我活还来得及。”
“重新公平合作?你少做清秋大梦。”杭教主的态度极为强硬,似乎横定了心,
准备作孤注一掷;“本教主已经作了正确的调查,证实是你这混蛋故意放出坑陷本
教主的谣言,指称一教一门勾结扬州钦差府的走狗劫皇贡,因此通辑榜文中没有你。
而且证实扬州的各门各道好汉,包括三处钦差府的走狗,都不曾参与劫皇贡事件,
只有你涉嫌最大,你能在近期内聚合了众多人手,足以证明你有策划转手劫夺贡船
的能力。狗东西你听清了,贡物分我一半,万事皆休,不然看谁见不到明朝的太阳。”
窗外看到明亮的红光,像是朝霞满天,而且隐隐传来劈啪声浪,声浪逐渐放大。
“杭教主,咱们都在各说各话,你像疯狗一样咬在下一口,独吞三十万两金银。
你倾巢而至,我也安排了伏兵,既然你横定了心独吞,我也坚持己见,那就只有你
死我活一条路可走了……”
“后院起火……”外面突然传来狂叫声。
芦哨声与铜角声大作,似乎从四面八方传入。
“要……活……口……”震天呐喊声也此起彼落;“活捉要犯有……重……赏……”
破窗口出现一个蒙面人,看不到面貌。
“走狗已包围后面房舍,快到了。”蒙面人高叫,穿窗跃入,瓦片已先一刹那
飞入厅内,叭一声击倒了一座烛台。
“杀!”绝剑怒吼。
人群狂乱地躲闪、还击、后撤。
剩下的三座灯台,几乎同时熄灭。
厅中漆黑,暗器啸风声尖锐刺耳,盲目地八方飞射,击中大柱墙壁皆贯入其中
不曾反弹。
从窗外透入的火光不怎么明亮,不可能认准目标发射暗器。
其实双方皆无意真正留下来拼命,仅发射一或两枚暗器,便急急撤走。
钦差府走狗已经包围罗家,而且放火捉人,与钦差府走狗大规模正面搏斗,他
们的胜算有限得很,撤走是唯一的活路,没有人敢恋战。
绝剑虽然怒吼叫杀,其实却掀翻圆桌向后堂疾退。
杭教主在第一座烛台熄灭时,人已退出厅门了。
蒙面人穿窗而入,一着地便贴在壁根下,眼前一黑,暗器满厅乱飞,他却贴地
急窜,悄然到了秘门侧方。
厅中大乱,人人都争先恐后撤出,谁也没留意旁人的活动,也弄不清身侧的人
是敌是友。
绝剑不但在秘门内派有伏兵,也作为藏匿俘虏的所在,房屋起火,复壁地窟是
躲不住的,里面的人纷纷向外抢,争先恐后钻出狂奔。
火势渐炽,满天红光,厅内已可隐约分辨人的面貌了。
蒙面人藏身在内侧,没有人留意他的存在。
秘门内其实没有几个人,担任伏兵的人早已出厅列阵了,留在里面的人,该是
看守俘虏的次级爪牙。
第三个抢出的人并没停留,出了门撒腿便向后堂跑。
第四个是女的,第五个也是女的,第六个才是携剑的人。
女的脚下踉跄,但居然也手中携剑,按理应该不能算是俘虏,俘虏哪有携兵刃
的可能。
蒙面人贴门而立,看得真切,贴近第五位女郎身侧,信手一掌后拂,劈中紧随
在女郎身后那人的印堂,应掌人倒,左手则在女郎的玉枕捺上一指头,女郎向前一
栽,剑脱手坠地。
蒙面人手疾眼快,挟住女郎扛上肩,溜之大吉。
厅内暴乱未止,谁也没留意身外的变化。
◇◇◇ ◇◇◇ ◇◇◇
火光漫天,火势已成燎原。
村中警锣狂鸣,村民纷纷抄起火叉火钩水桶水枪,叫喊着准备救火。
罗家大宅人影奔掠,纷纷外撤。
宅院甚广,其实没留下多少人,事先已定下撤走路线方向,因此不再看到乱窜
的人影,撤出的速度也十分迅疾,片刻便罕见人迹了。
蒙面人是从后院方向撤走的,尽量远离火场,耳中听到木材暴烈声中有芦哨铜
哨声,但看不见人影,颇感迷惑,不像是钦差府走狗大举袭击呢!
“故意制造混乱。”他心中嘀咕:“其实来的人手不多,没有出面搏杀的能力。
真得感谢这些人制造混乱,我才能抓住深入救人的好机。”
他完全失去与走狗相搏的兴趣,脱身第一。
到了后花园的外围墙下,墙根下突然有两个青衫蒙面人,从花丛中长身而起,
每人的脖子系了一条白巾,大概是识别记号,火光下看得更清晰。
拔出插在腰间的沉重短枪,脚下一慢。
肩上有人,动手十分不便,施展不开,但他必须闯。
“挡我者死!让路!”他是赵辛,无畏地大踏步向前闯,短枪的锋尖,映着火
光红芒闪烁颇为慑人。
两个蒙面人看清他的短枪,举起的剑下垂。
“请便。”右面的蒙面人客气地说,伸手送客,与同伴向左移至两丈外,让出
去路。
他一怔,大感诧异。
“外面已无敌踪,可以放心大胆走。”另一名蒙面人说:“火是我们放的。”
“谢啦!”他收了枪:“可惜放早了些,没能引起他们火拼。两位好像不是扬
州铁差府的人。”
“不是。”
“哦!两位是……”
“快走,我们也要走了。”
人影连闪,飞越丈余高院墙形影俱消。
附近埋伏了五个人,而不是两个。
他更为迷惑,这些人为何而来?是何方神圣?似乎认识他,神情友好,到底是
怎么一回事?
可以肯定的人:绝不是扬州钦差府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