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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杀手,猫胎人-第2章

小说: 杀手,猫胎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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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附和里有大量的情绪性干谯,也有很多混杂各个学科的精密分析。胎记男人,不,猫胎人,聚精会神看著网路上的每一条讨论,咀嚼著社会大众对他的评论与看法,看到有人试著比较两次犯案的内容差异时,猫胎人甚至虚心地在脑中做起笔记。 


      渐渐的,猫胎人的脊椎越来越弯,眼睛却越来越亮。 

      他爱煞了那些称呼他为邪恶代言人的字语,如同享用大餐,猫胎人吃食著这个社会对他的恐惧与愤怒,充盈著他下一次犯罪的能量。 

      不过,有一点猫胎人非常介意。 

      「竟然拿我跟陈进兴、陈金火、陈瑞钦那种等级的罪犯相提并论?」猫胎人不屑道:「他们算什麼东西?为钱杀人这麼低级的手段,怎麼能跟我伟大的犯罪摆在一起?」 


      这股不屑渐渐变成一股难以控制的焦躁,几乎驱使猫胎人离开窄巷,去进行他下一次的犯罪。此时电脑正好快没电了,发出哔哔的警示声。 

      猫胎人抬起头,天空已露出一条蓝缝,就快亮了。 

      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五点,猫胎人揉捏盘腿过久开始麻木的双腿,跳下馊水桶,打量起睡了一地的野猫。算算时间,猫胎人已经连续三十四个小时没有阖眼,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对这个社会的影响,让猫胎人一点睡意也没有。 


      选了一只黑白相间的母猫放在背袋里,猫胎人将其他昏睡的野猫丢进满载的馊水桶里,诅咒了几句替代往生咒,这才盖上塑胶盖。 

      走到三条街外的便利商店,猫胎人迫不及待买了台北市第一份早报,苹果日报、中国时报、自由时报、联合报各买了一份,以免错过任何媒体给予的犯罪光环。 

      「百年奇案,南回搞轨谋取钜额保险金!」 

      「峰回路转!南回搞轨案爆出案中案!」 

      「李泰岸兄弟精心策划的犯罪蓝图?!」 

      「震惊社会的百年奇案,检调被摆了一道!」 

      猫胎人错愕地看著四份报纸的头条,这是怎麼回事?快速翻了翻报纸内页,只有在社会版的角落,稍微提到前天晚上离奇的救护车杀人事件,报导的内容根本不及网路上沸沸扬扬的万分之一。 


      「这怎麼可能?没有道理啊。。。。。。干!这根本没有可能啊!」猫胎人跌坐在马路边,一条掌管理智的血管几乎要爆出他的脑。 

      什麼南回搞轨案?保险金?我管你是一千万还是七千万,只是为了杀一个人就把整台火车搞到脱轨,这称得上是犯罪艺术吗?不过是一场铜臭罢了!这种烂东西居然取代自己,强暴了每份报纸的头条! 


      视线突然一片黑。 

      杀掉那些不长眼的报社记者吧!杀掉那些自己为是的版面编辑吧!巨大的杀念犹如火山爆发,快要裂开猫胎人的脑子。媒体操弄新闻议题的把戏,此时猫胎人有了切身之痛。非常非常的痛。 


      ! 

      不对。 

      忽然,猫胎人茅塞顿开。 

      自己昨晚犯罪的时间是在报纸截稿之后,编辑根本来不及把记者写好的新闻稿塞上版面。混帐。尽管知道了原委,但猫胎人情感上还是觉得受到了伤害。 

      如果陈水扁深夜遭到暗杀,那麼无论如何,隔天的报纸还是会抢印头条吧?也就是说,虽然有截稿的不利因素,但终究还是自己的犯罪不受媒体重视,所以才没有得到如总统遭刺的重量级新闻待遇。 


      。。。。。。这麼说起来,原先的犯罪计画应该加快脚步,为了有效抢版面,把夜晚的犯罪扛到白天来干才对?猫胎人快速思考著,清晨的冷空气让他更加醒觉。 

      决定了。 

      事不迟疑。 

      5。 

      早上九点。 

      任教於警察大学犯罪心理课,同时也是谈论性节目的名嘴叶教授,精神奕奕地坐在家里餐桌上看著报纸,妻子刚刚开车送儿子去上学,留下丰盛的早餐。 

      即使还在家里,叶教授依旧习惯身著烫得发亮的黑色西装,最能凸显出他的专业素养,脚上穿著反覆擦拭的皮鞋在镜子前走来走去,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踢踏声响,有种高级品味的悦耳。 


      叶教授喜欢这一切。 

      他笃信一个人身上衣装的标价,就等同於一个人份量。 

      楼下的门铃响了。 

      「谁?」叶教授起身,走到对讲机前。 

      「你好,我是苹果日报的记者,我们想针对猫胎人的案件向您做个访问。」 

      「是这样吗。。。。。。一大早的,我才刚起床呢。进来吧。」 

      「实在是太感谢了。」对方似乎正松了口气。 

      一大早就有采访找上门,叶教授其实没有丝毫不悦,但在语言上摆个架子有助於抬高他的地位,何乐而不为?事实上,叶教授的心里正为了自己受到媒体的重视沾沾自喜著。 


      听著楼梯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叶教授打开门,对方一见到他便鞠躬问好。 

      「叶教授,实在是打搅了。」记者诚惶诚恐。 

      「贵报也真够烦人的,幸好我还没出门呢。」叶教授话虽如此,却伸了手拍拍记者的肩膀,说道:「你们这些跑第一线采访的也实在辛苦,吃过早餐没有?」 

      「这。。。。。。还没呢。」 

      「别客气,我们边吃边聊吧。」 

      笼络媒体是叶教授一贯的做法。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功成名就,就得跟媒体打好关系,这也是叶教授之所以有别於其他的同行的嗅觉,他可不想一辈子窝在警察大学里教书、或是去上节目通告赚钟点费。 


      总有一天,叶教授也想开一个属於自己的谈话性节目。 

      记者还没坐下,便拿出相机说道:「我们会放在显眼的版面。」於是叶教授对著镜头摆出非常严肃的表情,微微皱起的眉头散发出成功人士的神采。 

      让人陶醉的镁光灯过后,记者拘谨地坐下,将录音笔放在叶教授面前。 

      「是这样的,由於猫胎人连续两天的犯罪手法在社会上掀起很大的恐惧与讨论,许多人指出,猫胎人的犯罪很可能是台湾第一宗仪式性的连续杀人,请问叶教授你的看法?」 


      叶教授先喝了杯水,不疾不徐地轻了轻喉咙,表示慎重。 

      「我认为,猫胎人的仪式性犯罪意味著这个社会,受到好莱坞电影太多的负面影响,虽然目前为止警方收集到的证据还不足以明白猫胎人的犯案动机,但我可以大胆地预测,猫胎人一定还会继续犯案,直到警方跟上他的脚步为止。」 


      「虽然现阶段资讯不足,是否可以请叶教授分析一下猫胎人的犯罪动机呢?」 

      「动机,八九不离十,是为了哗众取宠。」 

      记者嘴巴,被这样的答案给翘开。 

      「哗众取宠?连续杀了两个人,就为了。。。。。。」 

      「没错,就是为了曝光。为了曝光,猫胎人急切希望警方注意他与众不同的犯罪手法,所以才会冒险在短时间内连续犯案,这点暴露出猫胎人犯罪心理的不成熟,其实,猫胎人还在属於自己的犯罪逻辑。」 


      「难道猫胎人毁掉孕妇的子宫,把猫缝进去,不是一种犯罪逻辑吗?」 

      「不过是一种烂手术。」 

      「不过是一种。。。。。。烂手术?」记者手中的笔歪了一下。 

      「对子宫的破坏,当然是一种犯罪心理上的选择,我们可以牵强附会猜测凶手有扭曲的恋母情节。」叶教授想起昨天深夜,他跟几名专办此案的警察解说了同样的内容,说道:「但是凶手实在是太刻意了。」 


      「太刻意了?」记者的身子震了一下。 

      「没错,太刻意了。猫胎人非常专注地在破坏子宫,将人类的婴儿取出再缝进小猫,而且在过程中,猫胎人还用点滴注射生理食盐水维持被害人的生命;第一次缝的是死猫,第二次缝的是活猫;第一次被害人提前死亡,第二次被害人还在医院急救还是托了猫胎人打电话报警的福。你说,猫胎人在干嘛呢?」 


      「在改进他的犯罪能力。」记者很快回答。 

      「没错,改进犯罪能力,但改进犯罪能力做什麼?那只是很表象的东西。」叶教授为自己与记者倒了一杯牛奶,说道:「猫胎人一心一意延迟被害人的生命,就是想制造出恐怖的感觉,这种过於专注在增强犯罪强度的心态,要远远胜过於他想传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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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本章字数:2987 更新时间:2006…11…9 16:29:26)


      「表达的东西?」记者非常认真地抄著笔记。 

      「猫胎人只留下了犯罪手法,却没有留下讯息。」叶教授睿智地拨拨头发,说:「一个什麼话都不想说的凶手,大大失去他应得的魅力。」 

      「原来如此,没有留下讯息!」记者茅塞顿开,点头如捣蒜。 

      叶教授对记者的反应非常满意,补充说道:「当一个凶手没话说的时候,谁会替他说呢?」期待地看著记者。 

      「记者!」记者脱口而出。 

      「对,就是记者。」叶教授拍拍桌上的报纸,说:「你们这些记者能替他说什麼?有限嘛!最后还不是一大早跑来问我这个犯罪学权威的想法?」 

      句句命中要害,记者几乎要鼓起掌了。 

      「但。。。。。。」记者像是想到了什麼,虚弱地问:「难道那种变态手术,不也可以看作是讯息的一种吗?子宫。。。。。。跟猫?有没有什麼比喻上的关系?」 

      「硬要说,硬要说的话,哼,也不过是在告诉警察,他是一个有虐待动物习惯的人。除此之外?少来了。」叶教授自以为幽默地说。 

      「那麼,对於猫胎人崭新的犯罪手法,教授认为可以在台湾犯罪史上占有什麼指标性的地位?」记者将录音笔往前轻轻一推,意味著这段话特别重要。 

      「创新?指标性的地位?你在开玩笑吗,我看不出这个犯罪有什麼创新的地方,猫胎人所作的只是一种粗糙的模仿。」叶教授摇摇头,果断地说道:「这个犯罪最缺乏的不是技术,而是犯罪的心态。」 


      记者愣住了,好像完全无法理解叶教授在说什麼。 

      叶教授微笑起身,走到一尘不染的书柜上取了一本厚厚的犯罪学实录出来,迅速在里面找到了资料,说:「Edward Theodore 
      Gein,一九○六年出生,美国东岸的支解杀人狂,从一九五四年起开始他艺术般的犯罪。他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在与世隔绝的小镇,性格孤僻,自从母亲过世后,他便将母亲的尸体保留在家中,好像她从未死去。」 


      记者接过沉甸甸的犯罪学实录。 

      这是叶教授的拿手好戏。 

      对他来说,知识是可以计算重量的,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将书放在磅秤上,指标最后停在哪个数字,知识就值多少。每次叶教授将最有份量的犯罪学实录慎重其事交给他人时,根本就不是要对方阅读。 


      而是,最有效率地取得对方的尊重。 

      「后来Edward变本加厉,跑去掘墓偷尸,将偷来的女尸剥皮并缝制成人偶,还把人皮作成灯罩、用人骨刨碗、用乳头制作成皮带、人脸切下来当作面具等五花八门的。最后他杀死了附近酒吧的老板并支解剥皮,才被警方发现。」叶教授双手揽后,倒背如流:「虽然听起来很可怕,但Edward终究也有可怜之处,长期与世隔绝的人生与过度依恋母亲,让他对自己的犯行毫无做错事的感觉。最后Edward的精神状态后来被法院判定无罪,强制送往医疗机构治疗,据说后来还成为一个慈祥的老人。」 


      「这。。。。。。跟把猫缝进子宫比起来,好像也没有特别了不起的地方。」 

      「没有了不起吗?与世隔绝的小镇,过度依恋母爱的扭曲,天真无邪的犯罪,制作人体手工艺品的世界。。。。。。」叶教授顿了顿,打量著记者:「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吗?」 


      「一九六○年,希区考克,惊魂记。」 

      「不只。」 

      「一九九一,沉默的羔羊。二○○一,人魔。二○○二,红龙。」记者呆呆地从如数家珍的电影记忆库中说出:「桑莫斯的汉尼拔三部曲。」 

      「没错,许多好莱坞的惊悚犯罪电影都是取材自无心插柳的Edward先生,就连一再翻拍的德州电锯杀人狂都是向Edward取经的经典。」叶教授毫不留情地批判: 
      「相形之下,猫胎人那种机械式的犯罪,怎麼能够跟Edward的天真邪恶相提并论呢?连替Edward提鞋子都不配。」 

      「。。。。。。」记者没有说话。 

      这个反应,让叶教授有点反感。 

      这是在质疑自己的专业能力吗?於是叶教授走到记者旁,在犯罪实录上快速往前翻了一大迭,最后停在注记浩繁的开膛手杰克那章节。 

      「一八八八年,妓女玛莎被发现陈尸在移民混杂的伦敦白教堂区,身中三十九刀,此后至少有五名妓女遭到开膛手杀害,肠子被拖出、子宫遭到挖除,行凶手段有如外科手术,其残忍大大震惊社会,说起来,开膛手杰克也是世界上第一个由报纸媒体命名的连环杀手,此例一开,他就拥有了魔鬼的地位。」 


      「原来还是媒体。」 

      「没错,当时在媒体的推波助澜下,整个城市弥漫著恐怖的气氛,日落之后街头罕有人迹。后来还有许多命案都怀疑是开膛手杰克所为,其实都是别的杀人犯模仿开膛手杰克猎杀妓女犯案,你说,就连其他的杀人犯都为之倾倒,恨不得通过相似的犯罪仪式去「成为」开膛手杰克,他能不经典吗?」 


      叶教授喝著牛奶,像是缅怀犯罪史上最经典的篇章。 

      记者碰巧也研究过开膛手杰克,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一个多世纪前的犯罪者,只是凭著用手术刀到处猎杀妓女,如何能够跟猫胎人相提并论。 

      「但他不过是杀死杂草般的妓女,猫胎人杀的可是孕妇。」 

      「孕妇又如何?就算把犯案用的救护车开到红绿灯前停著,猫胎人也不过是静静的动手。谜一般的开膛手杰克,他的犯罪之所以让整个社会陷入人人自危的恐慌,就是他寄了一封附有死者肾脏的信挑衅伦敦警方,肆无忌惮的嚣张夺走民众对警方的信任,彻底让伦敦警场蒙羞。而且民众嗜血地关注开膛手杰克的所有报导,让伦敦的报纸卖到空前的好!」叶教授莞尔。 


      叶教授走到记者身旁,伸手想拿回厚厚的犯罪学实录,继续说道:「仪式性连续杀人犯从此变成犯罪小说最好的题材,所谓的犯罪追随者,不过都是开膛手杰克的膺品。」 


      然而,叶教授发现记者的手牢牢地抓著犯罪学实录,抽也抽不回来。 

      「我还是觉得,把猫缝进孕妇的肚子里比较了不起。」记者的眼神有些呆滞。 

      「。。。。。。」叶教授又试了一次,犯罪学实录仍旧牢牢嵌在记者的手里。 

      记者放在地上的背包,好像抽动了一下。 

      不知怎地,一滴汗从叶教授的后颈渗出。 

      汗,是冷的。 

      「你知道,要把猫缝进一个人的肚子里,是多麼了不起的手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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