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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圣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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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一定会发生,而且一旦显灵,他认为这是上帝给他信号,暗示那些身在要职、拥有权力的人,让他们自己对人类和世界给予宽宏大量和怜悯。因此,圣母玛利亚显灵时,比诺将释放全部巴斯克政治犯,宣布大赦,而且将在马德里和毕尔巴鄂进行一系列的正式会谈来解决巴斯克问题。他答应我,这些会谈将会最终导致巴斯克以某种形式的独立自治,会令双方都满意。”洛佩斯拿起雪茄,摇动了一下。“因此,就这种前景的真正可能性而言,并考虑到条件的可接受性,我认为,这一次,比诺的允诺并非空谈——我决定,应该延缓执行我们的进一步暴力行动。” 
  赫尔塔多坐卧不安地听着,最后他说:“奥古斯汀,我一向十分敬佩尊重您的判断力,您的意见,不过就此事而言,我必须明确表露我的怀疑。说老实话,您不相信路易斯·比诺,是吧?” 
  “不,我相信他,我必须相信他,这是第一次政府主动向我们提出协商解决巴斯克问题。如果能通过谈判真正解决问题,这将是我们大家都满意和希望得到的结果。” 
  “这个杂种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企图软化我们,”赫尔塔多仍固执己见。“奥古斯汀,这次马德里暗杀行动是你制定的,现在你又对此失去了信心。通过几周的策划,几天的准备,现在一切都就绪了。这将是我们最伟大的行动,它将会使国王明白,我们的力量是何等强大,决心是何等坚定。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和我们平等地协商。奥古斯汀,我请求您,召回已走的两位同志和装置。” 
  “不,”洛佩斯坚定地说,“如果我们能在不流血的情况下达到自治的目的,那太好了。我们不是刽子手,我们是爱国者。如果敌人愿意以和平的方式给我们自由,我们得给他机会来证明这一切。” 
  赫尔塔多仍寸步不让。“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是刽子手——我却说他们可是刽子手。他们是万万不可相信的压迫者和残暴无情的凶手。我可永远忘不了他们对我家庭的暴行——那次突然袭击——在那个晚上他们杀害了我父亲,我叔叔,我堂兄,这仅仅是因为他们散发过反长枪党分子的传单,” 
  洛佩斯站了起来,目光咄咄逼人。“那是在佛朗哥年代,现在已是新时代了。” 
  “新时代?”赫尔塔多大声地说,“比诺可是佛朗哥的傀儡。” 
  “米凯尔,”朱莉亚打断了他的话,“他或许是对的,给他一次机会。在所有的暴力行动中,你以前从未杀过一个人。这值得我们去试一试来避免杀人。” 
  米凯尔转过身,怒气冲冲地面对着她。“谁问你了?你懂什么是屠杀?” 
  “我知道,那是罪恶。” 
  “可在我心里,他早已被干掉了,这是一命抵一命。我才不怕为此而承担的任何后果呢。”他又转身面对着洛佩斯。“比诺是个杀人凶手。豹子永远改不掉吃人的本性。他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我想他同以前不同了,他渴望卢尔德即将发生的奇迹,这事使他异常兴奋。我敢肯定,这个奇迹如果发生,一定会改变他,而且这种变化是永久的。对我们是有利的。” 
  “如果那奇迹不发生呢?” 
  “那么我们就重新考虑事态的发展。看看比诺对我们的态度如何。让我们等着在卢尔德将发生的事吧,让我们等等看。” 
  洛佩斯穿过房间向门口走去,可是赫尔塔多紧跟着他,愤然地继续用嘲弄的口气说。“等等看,等等看吧,”赫尔塔多大声说道,“圣母玛利亚,还有那该死的山洞,全都是骗人的鬼话。我像我父亲一样,接受过基督教育。可这对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比诺信奉的上帝并不是我们的上帝。我决不承认这样一个上帝,这个上帝居然能容忍压迫和种族屠杀,全是他妈的一派胡言乱语。清醒点吧,奥古斯汀,咱们决不能为他们的上帝所愚弄。在卢尔德什么也不会发生。咱们的主意决不能改变。他们的策略是企图瓦解我们的斗志,最终让我们停止抵抗,好消灭我们的组织。比诺并没有向你保证让我们自治。他只是许诺与你谈判,无休止的谈判,无休止的对话,全是他妈的烟幕弹,我求你别上当。我们必须照原计划进行。只有炸弹的语言才能使他们理解和尊重我们。” 
  洛佩斯停在了门口。“米凯尔,我的回答仍然是不行。至少现在,或者说暂时,所有的暴力行动的计划都要中止。我们得听一听另一种语言,圣母玛利亚的语言。到圣巴斯蒂安再见。” 
  头儿打开门,离开了公寓。 
  赫尔塔多放慢了脚步,几乎因愤怒而昏厥。 
  几秒钟后,他挣扎着挪动脚步移向电视机旁的小桌,打开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倒满一杯,喝了一大口,瞪视着已坐在扶手椅上不知所措的朱莉亚。 
  朱莉亚开始求他安静下来,挽起了他的手臂。“米凯尔,也许奥古斯汀是对的。以前他总是正确的。也许有比用炸弹更好的办法。我们就等等看。” 
  “你也同意他的说法,”赫尔塔多说,一口喝光了杯中剩余的威士忌,又重新斟满它。“另一个天主教徒到底等着看什么?难道等着圣母玛利亚在什么山洞显灵,从而赐给我们自由吗?难道这就是我们等着去见的——那可诅咒的圣母在他妈的山洞出现——一个能够告诉那个浑蛋比诺怎么使巴斯克获得自由吗?这就是使我们继续撑下去而使我们免于死亡的保障吗?”他不断地喝着,几乎又把第二杯也喝光了。 
  他把酒杯“咣”地一声放下,转身对着朱莉亚。“不!”他吼叫着,“你听着,我就是那个决不同意的人,我想让那件事发生,我要把那些胡说八道的统统报销!” 
  他朝卧室走去。 
  “米凯尔,”朱莉亚喊他,“你要干什么?” 
  “打电话,不要干涉我。我给圣巴斯蒂安我母亲那儿挂电话,告诉她与她的牧师联系一下,让她尽快设法把我安排在到卢尔德去的西班牙朝圣团里去。” 
  朱莉亚根本不相信。“你打算去——去卢尔德?” 
  赫尔塔多走到门口站住了。“我要去卢尔德,”他沙哑地说,“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你知道我到那儿去干什么吗?我要去炸掉那个鬼山洞,把那处圣地炸个干净,这样圣母就没有什么地方显灵了,比诺也没有什么可等待的了——一了百了地去掉了我们执行计划的绊脚石。” 
  朱莉亚一跃而起,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米凯尔,你不是在说着玩吧!” 
  “等着瞧。我要把那个山洞炸个粉碎。” 
  “米凯尔,你不能那样做。那将是个不可饶恕的罪过。” 
  “我的妹妹同志,只有一种罪过,让那个该死的比诺哄骗我们,陷入绝境。当我干完了,就不会有什么山洞,也就不再有什么奇迹,不再有奴役,永远不会有了。” 

  
  
05



  利兹·芬奇缓缓地沿着弯弯曲曲的伯纳德特·苏比劳斯大街走着,这条路她猜想应是卢尔德的主要街道之一。映入眼帘的景况使她惊诧不已。她一边走,一边努力回忆她曾经造访过的那些两边布满花街柳巷、酒吧、货栈的街道,有几条立即浮上脑海。 
  这其中有纽约的四十二号大街,洛杉矶的好莱坞大道,还有几条是通向基督出生地的伯利恒的几条路。这些街道都够龌龊的了,到处充斥着粗俗的市侩气息,廉价的商品喧嚣,地道的丑行劣迹,而眼下卢尔德的这条街,与它们相比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回想起,她在巴黎准备起行前,曾记起法国天主教作家乔里斯·哈斯曼在目睹卢尔德后写的一部作品。她从手兜中抽出她从中抄录的一段话:“人们在此地所看见的一切是那样的丑恶不堪,使人感到那样的反常和不自然,它远在人们所知的低级庸俗的水准之下。在卢尔德,丑行泛滥,同流合污比比皆是。对这种极端的卑劣风气,人们要想压抑其厌恶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阿门,妙极,她如是想,心里昏昏然继续沿路走下去。 
  利兹·芬奇故意早一天到达卢尔德,今天是8月13日,星期六,下午天气非常闷热。明天将是被报界大肆宣传得家喻户晓的圣母玛利亚重新显灵的第一天,将有成千上万的朝圣者拥人这个小城镇。一般她出差到一个不熟悉的城市采访,她总是提前24小时到达,为的是进一步了解这个城市的风土人情,事先作好准备,以便使采访工作更为顺利地进行。 
  从机场到卢尔德市区还有11公里的路程,一路上除了成片葡萄园和玉米地,还有那些随处可见的法国招贴广告牌和少数带有宗教意味的咖啡馆,风景单调乏味。 
  她对卢尔德这座城市最初的感觉是索然无味的,街道狭窄弯曲,一直沿山通向一条小河,两旁的商店、咖啡馆以及旅馆鳞次栉比,数不胜数。她不得不提醒自己,这只不过是一个具有两万居民的小镇,然而却要在402家旅馆以及难以计数的简易露天帐篷里,每年都要接待和容纳五百万旅游者。 
  正寻思着,突然她发现她已来到了所预订的旅馆门前。旅馆建筑正面的大理石上写着:加利亚·伦德里斯饭店。饭店的正面突出到人群熙攘的人行道上。利兹跟随着替她提着两个旅行包的出租汽车司机,走过柱廊,从一个光线幽暗、两旁是礼品商店的出口处,来到了宽敞明亮的接待大厅。她付给司机车费后,径直向镶嵌着大理石面的木质接待柜台走去,柜台里边正坐着一位体态丰满、金色头发的年轻女接待员。 
  利兹登记后,并未随行李员一同到房间去查看查看——因为她知道,在接下来的八天里,卢尔德将会迎接它有史以来人数最多的一次朝圣热和旅游热,无论是怎样的旅馆,都会应接不暇,人满为患。 
  于是,利兹便决定沿出租车走过的路线到街上去溜达溜达,这时她听人说,要想鸟瞰卢尔德全貌,得在离开旅馆的接待大厅后向左转,走过长长的伯纳德特·苏比劳斯大街,然后再沿着达格罗特街一直走下去。那就是卢尔德的主要街道。 
  现在她已出来了10分钟,已经坚持走到了小山上,鸟瞰卢尔德一片令人厌恶至极的景象。或许,对于那些到这儿来追寻卢尔德神秘的往昔、并怀有怜悯之心,仿佛回到家园的朝圣者来说,卢尔德的一切都显得活力非凡,具有巨大的魅力,令人神往而怀恋。可是,对于像利兹·芬奇这样一个用冷峻而挑剔的世俗眼光来审视卢尔德时,它确实让人感到极其厌恶。 
  在极为狭窄的街道两旁,旅馆的大门、咖啡馆、小餐厅以及礼品店一家接着一家,中间没有间断。从格罗特大饭店到卢维里宾馆,排列着一些附有广告牌的车库。那些露天的咖啡馆,在入口处的壁龛里都放着白色的圣母玛利亚的雕像,将柳条椅放到了街边上去,都打着同样的招牌,比如珍妮咖啡馆。罗·阿尔贝特咖啡馆以及卡里弗尔咖啡馆等等;上面用四、五国文字写着诸如热狗、烘馅饼、牛排、可口可乐、啤酒、法国式煎马铃薯、甜饼、冰琪淋等快餐名。那些小餐厅,一般都是设在饭店内,在餐厅外异常醒目的地方摆放着制作精美的菜单。 
  不过,令利兹·芬奇眼花缘乱的是那些似乎没完没了的礼品商店,紧紧地靠在人行道上,大门敞开着,玻璃橱窗都面向街面,在光线较暗的内堂还陈放着更多的玻璃橱窗。利兹在几家商店门前停了下来,浏览了里面的商品。几乎每一件商品都与卢尔德历史上所发生的事件有关——几乎所有尺寸的塑料瓶子,很多外形轮廓很像圣母玛利亚的雕像,这是用来盛装圣水的;做卡蜡烛罩的薄薄的方形卡纸;装饰着伯纳德特肖像的铜煎锅;用电池照明的微小仿造山洞;难以数计的念珠和十字架;装饰有“卢尔德”字样的陶瓷盘子;各式各样的钱夹、旅行包,全都是模仿伯纳德特或圣母玛利亚的外形;最糟糕的是,那些中间刻有圣母玛利亚雕像的白糖片,被保证是用山洞的水做成的。 
  “其实,这是令人悚然的,是粗俗不堪的,”利兹·芬奇自言自语道,“而且不会有什么令人惊异的大事件能使其庸俗不堪变得好起来。” 
  利兹下定决心继续往前走。从礼品商品到露天餐厅唯一令她感到舒心的是一家临时的香水商店,一家专售天主教书籍的书店和一家蜡像博物馆,里面再现了伯纳德特以及耶稣的生平。 
  利兹没走多远,便对街道两旁几乎千篇一律的景象感到了乏味,厌倦,最后自己不得不告慰自己,这一切并非是卢尔德这个神奇之地的精华部分,她应该去看一看使卢尔德闻名于世的那些最重要的地区。 
  她走进一家商店,迎面碰上一个时髦但乖戾的年轻人,看样子是意大利人,利兹便上前向他打听如何去卢尔德新闻办公室。 
  他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就用法语说:“您是问新闻发布局?”他指着利兹刚才走过来的方向,改用英语说道,“沿着这条靠山的街道转回去便是格罗特大街,再往右拐,您就会看见一幢有许多玻璃窗的现代建筑,那就是新闻发布局,离大街不远。” 
  利兹麻木地拖着缓慢的脚步返回街道尽头。在她的左侧,她看见一座大教堂的上部分耸立在一片浓密的树林中。 
  利兹无心欣赏教堂,穿过越来越拥挤的人群,继续往前走,令她惊奇的是,此刻她几乎看不见有残疾病人在人群中。当然,也有几个,大都上了年纪,坐在小型的带有顶篷的手推车里,前面有类似人力车般的长长的把手。这些手推车不是由护理人员推着,就是由较为灵活的残疾病人自己驾驶着。人群中几乎全都是健康者,脸上都带着好奇的神色,他们中不仅有法国人,还有来自其他国家的,种族、肤色也各不一样。大多数是朝圣者,也有少数的旅游者,其中还有运动员和年轻人,身着T恤衫和白色运动衣。利兹想,明天,在这个不同凡响的一周的第一天,这里还会有更多的残疾人、病人云集而来。 
  在一位在街上指挥来往行人的身着蓝色衬衣的卢尔德宪兵的帮助下,利兹才弄清楚怎样才能到达她的目的地。 
  几乎用了15分钟,利兹终于到了。这座装有玻璃门的现代化建筑,位置低于路面。前面有铁栏杆与街道保持一定距离。在一楼,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一位男人告诉利兹,新闻办公室在二楼。利兹上了二楼,当走进接待室时,惊奇地发现这里面积很小,不足十个平方米,而且陈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简朴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老妇人。这老妇人很快就把利兹领进与接待室相通的两间办公室中的一问。在这里,她发现一个年轻点的女人,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与两位坐在便椅上的男人交谈着。两位看起来都是新闻记者,一位讲法语,另一位则讲德语。 
  利兹耐心地等候着。椅子空着后,她坐了下来。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位女人,大约30多岁,高高的个子,瘦削的脸庞,深褐色的头发,显然是法国人,她用急切的目光盯着利兹。 
  “我是伊丽莎白·芬奇,美国API通讯社巴黎分社记者,”利兹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说,“我被委派对卢尔德进行下周的采访报道,我刚到这儿。” 
  那女人伸出手来。“我是米歇尔。德玛里奥特,新闻发布局第一秘书,”她说,“欢迎,让我看看你是否已被确认。” 
  “你可以找到我的笔名利兹,或是利兹·芬奇。” 
  米歇尔翻着一扎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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