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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女心理师(下册)-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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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又感叹儿子哪里是这女子的对手!越是这样想,她越要在自己没老糊涂之前,把儿子的事料理妥当,否则,儿子会败得屁滚尿流。

  “好了,姑娘,我说不过你。你说我的房子不值钱,我说我的房子值钱。房子在我手里,这就是硬道理。你想要我的房本,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你答应了,咱们立马成交。”

  “请讲条件。如果我能做到。”贺顿审慎地表示可以探讨。心想这老太太会不会狮子大开口。

  “当然是你能做到的。只要你愿意。”老太太胸有成竹。

  贺顿大喜过望,想不到两个条件就能搞定。她说:“您说。”

  老太太说:“这第一个条件,就是以证换证。用你们的结婚证换我手中的房产证。”苍老的瞳仁逼视着贺顿,如同一个世纪之前的珍珠,早先或许是清澈的,拗不过岁月的煎煮,已经黄黑渍渍,好像一粒由桑叶变成的蚕的排泄物。

  贺顿心想这还算条件吗?当然要领结婚证。就说:“没问题。”

  老太太点点头,说:“除了这个证以外,还要一张纸。”

  “什么纸?”贺顿感到来者不善。

  老太太说:“一张欠条。”

  贺顿莫名其妙,说:“我不欠你们。”

  老太太说:“是啊,你现在是不欠我们的,但是如果你以后和我的儿子离婚了,你就要给我家一百万。你答应了,房本就可以拿走,你不答应,这婚事也不必做了,结了婚也是露水夫妻。我儿子心痴,也许会要了他的命,反倒不如打光棍好。”老太太目光如锥,直射贺顿的双眸。

  贺顿不自觉地把眼光避开了。喃喃低语:“一百万……这也太多了。”

  老太太慈祥地说:“你刚才口吐莲花讲的那套大道理,我听了个大概齐,基本的意思我明白了,说给你听听,看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如果我住着,我的房子就不值钱;如果我不住了,卖了,我的房子就值钱了。我这一百万也是这个意思,如果你和我儿子不离婚,你就不用出钱。将来我死了,所有的家产都是你们的。如果你和我儿子离婚,你就出一百万吧。到那时候,你能出得起这钱,你就已发达了,自去直上云霄。我儿子有了这一百万,也能过个好生活。当然了,不离婚最好,我儿子按说是不配娶你这样聪明的好媳妇,谁让你落在难中被我们家赶上了呢!孩子,别怪我心狠,也是万不得已。咱们都想想,值不值?都觉得值了,事情就好办了。”

  贺顿几乎全线溃败。什么心理流派的训练,也比不过这种百炼成钢世事洞穿的狡猾。她一时百感交集。为了自己的命运,她要把自己绑在战车之上,赌上一生的幸福。

  她不能离婚,不是因为道德,而是因为成本。这世上许多看似理想抱负长远谋略的事,其实往往都根结在经济上。

  很久,贺顿缓缓地抬起头来。虽然近在咫尺的老太太早已看到了自己的泪水,贺顿还是要等到泪水全部风干才与之对视。

  她说:“您拿纸来。”

  老太太把一本白纸递给她,说:“我早就准备好了。”

  “抬头怎么写?”贺顿问。

  “写借款吧。”老太太轻松地说。

  “我没借你们的。”贺顿说。

  “是啊是啊,你没借我们的,现在是我们欠你的。但是,你要离婚,你就欠了我的。你把这层意思写明白了就行。文化人,这点小事还难得住你吗?写吧。”老太太说着,好像不经意地打开了古老的梳头匣子,一张棕褐色的皮面证书露了出来。“中华人民共和国房产证”几个大字闪闪发光。

  贺顿奋笔疾书。

  “一百万?这数字也太大了。”柏万福想象着一百万现金砸下来,该把脚面打骨折了。

  老妈说:“我也并没有想着真让她赔,只是吓唬吓唬她,求她老老实实地和你过日子。没想到,她还真让事情走到了这一步。”

  柏万福说:“强扭的瓜不甜。妈,我也不曾求过您什么事,这次就依了我,让她走吧。”

  老妈说:“孩子啊,你真是属鱿鱼的。”

  柏万福好奇,说:“怎么讲?”

  老妈恨恨说:“软骨!”

  柏万福说:“妈,随你怎样说吧。这事我是死了心了。让她走吧。”说着,就要撕那张油浸浸的纸片。

  老妈恨铁不成钢,无奈地说:“我反正也没有多少时辰的活头了,我也看出这不是个安生女子,不但诊所招来了流氓,自己也成了流氓了。你现在也今非昔比了,成了心理师,人家都说这是太阳产业呢……”

  柏万福纠正她说:“是朝阳产业。”

  老妈说:“那还不是一回事?朝阳不就是太阳吗!你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人也比过去精神多了,咱有两套房子,这是多么大的家产,还怕没有好姑娘肯嫁吗?这个女子不肯给咱家添丁进口,就这一条,在过去就能休了她。现在又做下不要脸的事,我也是不想留她了。走吧走吧。”

  既然老妈发放了通行证,柏万福就开始轻轻地撕那张泛着油光的纸。每撕一下,心都应声颤动哆嗦。直到这时,他才深切地感到痛楚。最先的震惊,之后的愤怒,然后是故事的悬念,最后是高风亮节的宽恕带来的自我感动……这一切,现在统统凝成了强烈的丧失。他亲手撕毁了他的幸福,虽然这幸福早就不存在了。就像一个人死了,尸身不朽,音容宛在,似乎终有卷土重来的一天。一旦火化了,灰飞烟灭,就再也不会有笑貌浮动。

  他一下下地撕着,在痛楚中体验着自己的坚强和宽恕。好不容易撕完了,团在手里,刚要扔,老妈说:“我要是你,就拿在手里,做个证据。”

  柏万福苦笑着说:“撕都撕了,还证据什么!”

  老妈大睁着有白内障的双眼说:“给那个女人看看,咱们娘儿俩是有板有眼光明磊落的人。”

  柏万福就停了手。倒不是光明磊落什么的说服了他,而是觉得要有个根据。

  果然,当他把被汗水泡软的那团纸球摊给贺顿看时,贺顿如同检验罪证的警官,翻过来掉过去瞅了个仔细,就差没有把它们拼凑起来恢复原貌。

  柏万福说:“你怕的不就是这个吗?我已经把它撕了,怕你不信,这又特地拿回来让你亲眼看看。现在,你自由了。”

  贺顿缓缓地问:“老太太那边也说通了?”

  柏万福不愿细说,讲:“如果说不通,她也不会给我这个东西。”

  贺顿说:“可是,你并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柏万福说:“都那样了,你的意见不是明摆着的吗!”

  贺顿说:“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

  柏万福不明白,说:“还有什么以后?”

  贺顿说:“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柏万福也不再深问,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好容易爬到了万仞山巅,倒头便睡。贺顿听着身边均匀而熟悉的呼吸声,突然百感交集。在这以前,她从来没有注意过这声响,当就要永远失去这种倾听的时候,生出了眷恋。

  总是来去匆匆,贺顿从来没有听到过钱开逸有这样安稳的睡眠。也许贺顿只是过客,从没用心细听过,即便钱开逸曾这样酣睡,在贺顿耳中也未曾留下印象。

  缠绵的想法只是一闪念,贺顿的内心深处是枯寂的,鼾声打动不了她尘封的感觉。迫在眉睫的是——她答应了离婚,毫无疑问就要被扫地出门。所有的设计,所有的心血都将付之东流,她梦寐以求羽翼渐丰的事业,就因为自己的恋情而顷刻倾塌。

  贺顿一夜未睡。

  当柏万福醒来,贺顿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不离婚。”

  柏万福迷迷瞪瞪地说:“还跟我一起过?”

  贺顿说:“是和你的房子一起过。”

  柏万福彻底清醒了过来,说:“那不行。这是你的如意算盘,可是我不干。你还是走吧。”

  贺顿对柏万福刮目相看,说:“实话实说。因为我的事业,我不能离开这里。”

  这个理由打动了柏万福,他们的事业其实是联系在一起的。他说:“那我就先容你一段吧。只是在这段时间里,你不能再去找他。”

  贺顿说:“我做不到。”

  柏万福说:“你欺人太甚。”

  贺顿退后一步,说:“我尽量吧。”

  柏万福说:“好吧,为了你的事业,我成全你,但只做名义上的夫妻。我虽然是个低贱的人,一主二仆的事,我不干。” 




第九章 狂犬病人会看心理师吗



  狂犬病人会看心理师吗

  手续办下来了。

  贺顿抚摸着营业执照,鼻梁靠近眼角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痛,一股热流倾泻至鼻腔。贺顿赶紧做了一个通常吃美味咽口水的动作,把热流逼进了喉咙。嗓子被蜇了一下,疼痛感又下送到胃肠……

  这是快乐。

  十万块钱也有了,可你不能动,每一分钱都不是你的。

  房子有了,你押上了一生幸福。如果你退出,你就要背上一百万块钱的债务。想到这里,贺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来之不易的笑容。贺顿想象不出一百万块钱堆在一起,是怎样庞大的一堆。贺顿由衷佩服房东太太,她肯定也没有见过这么大一堆钱,但是,她敢说出这个数目。

  人员暂时只有她一个光杆司令,幸好很快就会有帮手。汤小希和沙茵都答应不定时来帮忙。贺顿很感激她们都没有提出钱的问题,现阶段,贺顿以钱划分敌友。谁要是跟她说钱,谁就是小人。

  贺顿对以前的房东太太、现在的婆婆说:“麻烦您得动一动了。”

  婆婆清退了房客,说:“要我动窝,行。不过,我要住大屋。东西多,祖上传下来的掸瓶、躺柜、柜顶箱什么的,得有个宽敞地方搁。”

  贺顿本以为结婚就是自己搬到柏万福那屋里住,不想婆婆还另有打算。贺顿看了一眼婆婆桌上用铁丝捆箍的破瓶子,才晓得这原是插鸡毛掸子的。那个木雕残落喜鹊有翅无头胖小子只剩下半边耳朵的旧箱柜,还这么多讲究。反正横竖都一样,无论在大屋小屋也都得和柏万福同床共枕。贺顿说:“行。”

  婆婆自然是袖手旁观的,柏万福腿有残疾,贺顿如蚂蚁啃骨头开始搬家。有些大件一筹莫展,请搬家公司要一百块钱,无论贺顿怎样讨价还价,说其实只是从一楼搬到四楼,抬抬脚的事,人家还是不依不饶,说只能省下汽油钱,而汽油不值什么钱,人工才是最值钱的。贺顿咬着牙说:“好吧,人工我们也有,就不麻烦你们了。”

  贺顿一趟趟搬动,就像磨道上的一头驴,不,比驴惨。驴眼起码蒙上一块布,闷着头以为一直在前进,但贺顿从一楼到四楼,从四楼到一楼,终而复始,转得头晕。本来就不多的头发被汗水抿在脸颊上,好似戏剧中青衣的鬓片。

  俗话说破家值万贯。婆婆什么东西都不让清理,满满当当地塞在屋里,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贺顿和柏万福住在小屋,把贺顿的单人床换成了双人床,其余维持旧格局。要说改变最大的,是贺顿把书统统搬到楼下了。

  很快,贺顿就发现自己是真正的受益者。腾出来的楼下那套房子,成了独立王国。

  房子虽然不算破旧,但一股老年人特有的霉味,充斥在每一个角落。尽管如此,贺顿还是满怀欣喜地站在房中,规划着将来的佛德心理所格局。

  孤掌难鸣,找来汤小希当军师。汤小希一看空空如也的房子,高兴得大叫:“贺顿,咱们俩一人住一间吧。我的那间要漆成粉红色。”

  贺顿恨恨地拍打她说:“这可是我卖身换来的。要干事业呢。”

  汤小希做了一个鬼脸说:“跟谁睡不是睡啊。睡一觉就能成就一个事业,值了。”

  贺顿说:“睡觉没那么神。好歹柏万福也是个老实人,先凑合着过吧。”

  汤小希说:“不管怎么说,你这一睡,还出来了一套房子,起码事业基础就有了。我跟卖肉的睡了,除了吃点红烧肉糖醋排骨什么的,目前再也没其他实惠了。”

  贺顿说:“能一辈子都吃红烧肉糖醋排骨,也是幸福。闲话少叙,赶紧商量一下如何装修。现在每一分钟都是钱,已经注册下来了,如果不赶紧开张,咱们就得赔。一个机构不是那么容易养活的。”

  听贺顿这样一说,汤小希也有点紧张,说:“我从来没见过心理所,只知道临终养老院是什么样的。”

  贺顿说:“我也没见过,只是从书上了解到有几个原则是必须遵守的。”

  汤小希撇撇嘴说:“天啊,跟加入一个组织似的,还有原则。看来,我是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贺顿说:“能帮。假装你是访客,要来看心理师。你希望诊所是什么样?”

  汤小希乐着说:“我没病。用不着看心理师。”

  贺顿说:“假装吗!再说广义来讲人人都有心理病。”

  汤小希偏着头想想,说:“如果真是我要来,起码不能让外人听见我说了什么。”

  贺顿说:“明白。就是保密。隔音要好。”

  汤小希眯缝着眼想了一下又说:“不能太大。不能跟报告厅似的,要像说悄悄话。”

  贺顿说:“好了,第二个原则就是要让人感到放松和亲切。要多隔出几个心理室……”

  汤小希插话道:“你有几个心理师啊?”

  贺顿说:“目前就我一个。”

  汤小希说:“那你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这也不是煤气灶的火眼,这边炖着,那边还可以煮。”

  贺顿翻了一眼说:“你就不会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装修是百年大计,若是以后红火了,来的人多了,心理师也多了,再兴师动众地重建,麻烦大了。”

  汤小希敲着自己额头说:“看来法人和普通人想的就是不一样。”

  贺顿说:“要是这个小店出了事,需要有人坐牢,我这个法人就当仁不让了。”

  汤小希吐吐舌头说:“我这辈子也不当法人。”

  贺顿说:“说正经的。还有呢?”

  汤小希说:“还有就是如果能找到比卖肉郎更好的人,我就改嫁。”

  贺顿说:“谁问你改嫁的事,我说装修。”

  汤小希说:“原来你根本就不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只关心你的房子。嗨!重利轻友哇。再有就是颜色。我还是喜欢粉红色。看着温暖。”

  贺顿说:“冬天温暖了,夏天看着是不是太热?”

  汤小希说:“那你就有的漆成淡玫瑰色,有的漆成淡海蓝色,好像夏宫和冬宫。”

  贺顿退后几步,打量着目前还脏兮兮的墙壁,仔细设想着将来的艳丽,半晌不语。

  “我看这两种颜色都不咋样。”一男人插话,原来是柏万福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汤小希见看法被否定,不悦道:“姐夫,据我所知,你也不是什么科班出身,凭什么就说我选的颜色不行呢?”

  柏万福说:“既然你能发表意见,就不兴我也谈谈看法?”

  贺顿此刻虚怀若谷,面朝柏万福说:“你的意见是……”

  柏万福受了鼓励,很是高兴,说:“粉红色太闹得慌了,也许小丫头们喜欢,但像我这样的男人就觉得轻飘飘,镇不住场子。”

  汤小希不屑地说:“那你可以到蓝屋去,保险让你跟头鲸鱼似的,有海底世界的感觉。”

  柏万福说:“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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