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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女心理师(下册)-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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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说笑了一番,电话响起,又有人来咨询。贺顿一五一十地解说,柏万福洗耳恭听,努力学习。

  贺顿打完了电话,在明亮的灯光下,打量柏万福,说:“你得换换外包装。”

  柏万福抻抻抹布似的外衣说:“咋啦?这不挺好?纯棉的。”

  贺顿说:“太无产阶级了。心理这事现阶段还是有钱的人来得多。做男接待,得洗心革面,中规中矩。”

  柏万福手足无措地说:“这我就不知道如何打扮自己了。”





第十二章 我需要膀大腰圆长得像鲁智深的心理师



  我需要膀大腰圆长得像鲁智深的心理师

  贺顿相中了一套藏蓝色的西服,还有配套的红色条纹领带和隐格衬衣。柏万福虽然瘦弱,骨头架子还很匀称,好衣服一上身,人立马就精神起来。

  “像个银行职员。”他自己说。

  “当然了,这叫证券蓝。”贺顿说。

  “心理所也不是储蓄所。”柏万福提出异议,其实是心疼钱。这套衣服,可能比他有史以来穿过的所有衣服的总和还贵。

  “来的人,多半是有身份有头脸的人,你也要旗鼓相当。”

  柏万福摸着价签说:“要不咱们再走走,货比三家?”

  贺顿说:“耽误不起那么多时间。诊所现在是空城计,来了电话,无人应答。”

  柏万福说:“就算是有人应答,也不见得能成就一笔业务。基本上是无用功,工厂管这叫废品。”

  贺顿说:“这可跟工厂不一样。虽说没有成交,可人家知道了有这样一家机构,知道这家诊所时时刻刻有人值守,这就是口碑。日后他有了问题,也许就能想起咱。”

  柏万福说:“不就是证券蓝吗?访访有没有便宜点的?人家也不会扒拉着我的脖领子看商标,大体上像那回事就行了。”

  贺顿说:“不成。一分钱一分货。”

  柏万福说:“那你这个公司给我报销西服钱吗?”

  贺顿说:“想得美。”

  柏万福说:“这可是工作服。除了到诊所上班穿这套衣服,别的场合我敢穿吗?要是叫原来厂子里的弟兄们看到了,还不得成群结伙地找我借钱?”

  贺顿说:“你就是把它当成了工作服,也不能报销。再说,里出外进花的还不都是我借来的钱?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

  柏万福说:“舍下的孩子快有一个幼儿园了,套下的狼崽子屈指可数。”

  贺顿说:“时候不早了。交钱走。”

  两人回了诊所,录音电话上显示有几个人来过电话,打开一听,都没有留言。打电话的人都心中惴惴,面对机器,不愿倾诉。串串忙音,好像白雪皑皑的大地上小兽的脚印,你知道它走过,却捉不到它。

  柏万福说:“咱这是守株待兔。”

  贺顿说:“也不能扯开嗓子大张旗鼓地到街面上吆喝,那是磨剪子。”

  柏万福说:“外国怎么招徕顾客?”

  贺顿说:“刚开始也是没人来,后来不断宣传,大家知道了心理健康也需要别人帮助,慢慢就成了习惯。”

  柏万福说:“用了多久?”

  贺顿说:“资料上说美国用了二十年。”

  柏万福说:“乖乖,中国最少要用四十年。”

  贺顿有些奇怪,说:“凭什么这么说?”

  柏万福说:“就凭中国穷,就凭中国人多。胃还没填满,谁还顾得上心。”

  贺顿说:“也对也不对。中国现在是有人连饭都吃不饱,但也有人得肥胖病富贵病。中国人也许用不了你说的那么长时间。”

  柏万福说:“就算用不了四十年,三十年也是有的。到那时候,咱俩都住敬老院了。”

  两人说着,来了电话就接,没电话就看心理方面的书。柏万福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问,也算其乐融融。

  预约成功率大约在百分之一。也就是说,一百个电话之中,只有一个人会决定来这里一试。除了贺顿自己做心理师以外,沙茵和其他外聘的心理师也常来。

  柏万福说:“我预约下了一个来访者,只是他的要求有点怪。”

  贺顿说:“什么要求?”

  柏万福说:“那人是个男的,姓武,武松的武。听声音,五大三粗。”

  贺顿说:“这又怎么啦?又不是景阳冈上打老虎,和声音高低没关系。”

  柏万福说:“估计有点关系。他说,要一个高大威猛的心理医生给他看。”

  贺顿说:“真奇怪。我听说过要博士的,还听说过要有留洋背景的,还听说不要男的或是不要女的,可没听说过对身高体格有要求的。看来,把咱们这里当拳击场了。”

  柏万福说:“我也不知道你同学当中,有没有膀大腰圆跟鲁智深那模样的心理师,要是有,我就和来访者最后定下话。要是没有,也就趁早别揽那瓷器活儿。”

  贺顿思谋了一下,打了几个电话,对柏万福说:“你就和来访者最后约定时间吧,明天下午三点。”

  柏万福是个稳妥的人,说:“哪一位啊?我觉得常来的这几位心理师,没一个身材够这标准,除非你发展新生力量。你那边还没敲定呢,先把这边定死了,是不是悬啊?还是先找着长得跟施瓦辛格那模样的男心理师,咱这边再操作不晚。”

  贺顿说:“你放心好了,都交给我安排。”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柏万福沉不住气了,说:“你约的心理师什么时候到啊?我可跟人约的是三点。这就快到时间了。要是来访者都到了,咱的人才呼哧带喘地进来,恐怕给人的印象不大好吧?你赶紧打个电话催催,是不是头一次到咱这儿来,找不到地方了?”

  贺顿说:“你还挺操心的。没事。”

  两个人就等着。十几分钟过去了,来访者没到,膀大腰圆的心理医生也没到。柏万福坐不住了,说:“你约下的这个心理师咋回事啊,太不守信用了。”

  贺顿头也不抬地说:“你放心。人家也是老江湖了,估计不会误事。”

  柏万福说:“这个来访者可是我约下的,是我捶胸顿足地跟人家保了证的,要是心理医生迟到,我的脸往哪儿搁?”

  贺顿火了,说:“你还有完没完啊?这不还没到时间吗!沉住点气。你把我的头都吵大了。”

  柏万福一想也对,就算出了个三长两短,也得贺顿收拾残局,就不再啰唆。到了还差五分钟三点的时候,门铃终于响了。柏万福抹抹头上的汗说:“我的天!总算来了。总算赶在来访者之前到了。”说着,三脚并作两步去开门。 
  一个彪形大汉出现在门口。柏万福热情地说:“您总算来了!”

  大汉说:“来了。我没迟到啊。这还提前了五分钟呢!”

  柏万福说:“还是早点来做准备好。不然,人家来访者到了,咱们还没安顿妥帖,不合适啊。”

  彪形大汉说:“行。以后早点到。”

  柏万福说:“您贵姓啊?”

  大汉说:“姓武。武松的武。”

  柏万福一乐:“您也姓武?”

  武大汉说:“是啊。还有一个姓武的啊?”

  柏万福说:“对。来访者也姓武。”

  武大汉说:“我就是来访者啊。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要一个人高马大的心理师。”

  柏万福一下子简直要晕过去,原来,心理师还是没有到,此人是来访者。“您先坐,您喝水,您喘口气……”柏万福一个劲儿地张罗,待到一转身武大汉看不到自己神情时,恶狠狠地对贺顿撇嘴:你约的那个人到哪儿去了?!

  詹勇急匆匆赶进来,连连说:“不好意思堵车了。还好,还差一分钟。”

  对于心理师来说,只比预定时间提前一分钟,就是迟到了。贺顿把詹勇拉到一边,低声说:“来访者已经到了。就是我昨天同你说过的那个情况。”

  詹勇走过去,说:“武先生,您好。”

  “您好。您是……”武先生不知道这瘦小枯干的男子是何方人氏。

  “我叫詹勇。是您今天的心理师。”詹勇风轻云淡。

  武大汉笑起来说:“您一定是搞错了。我昨天和你们预约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我要一位人高马大的咨询师,你们答应了。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好像就是这位先生答应的。”武大汉回身一指柏万福。柏万福早被这突然的事变吓得不知所措,见战火燃到自己身上,说什么都不是,只有尴尬无比地点头。

  詹勇说:“请心理室里面坐。”

  武大汉说:“屁股一坐下,咨询就算开始了?”

  詹勇说:“通常是这样……”

  武大汉说:“那我不到里面就座。你们欺骗了我。”

  贺顿说:“我发现你很生气。”

  武大汉说:“我当然生气了。你们说有人高马大的咨询师,但是,现在,货不对板。你们希图以次充好蒙混过关,这涉嫌诈骗,我不能入瓮。”

  詹勇说:“我能理解你的气愤。如果我的咨询没有效果,你可以不交费,你看这样如何?”

  武大汉说:“这样也不行,好像我武某人掏不起这几个小钱,跟你们斤斤计较似的。我要的是一个道理。”

  柏万福原来是向着武大汉的,觉得贺顿偷梁换柱对人不起,听到这样几个变通意见都被无情否定,立场马上转向,说:“这位同志,我们原来是有一位身高体壮的心理师要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赶到,所以改为詹勇心理师来为您服务。您这也不成那也不行,这不是有理反倒变无理了吗?就算是发射航天飞机,天气不行还只能另择他日。什么事都有个天灾人祸是不是?”

  这一席话,让武大汉的火气略微平息了一点,说:“如果原来为我安排了符合要求的心理师,他因故没来,我觉得倒是可以原谅的。”

  贺顿说:“对不起,刚才这位先生对情况不很熟悉。并没有什么特意安排的人高马大的心理师。从一开始,安排的就是詹勇心理师。你不必原谅我们。”

  刚刚缓和下来的局面又变得剑拔弩张。柏万福简直绝望了,不晓得贺顿搞什么鬼,看来是不把这个大汉气得七窍生烟口吐鲜血,贺顿绝不肯善罢甘休。

  武大汉说:“我要投诉!你们一个社会服务性机构,如果帮不到人也就算了,是你们能力有限,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们为什么要害人?浪费了别人的时间不说,还要戏耍他人,毁坏尊严?”说着,示威性地挥了挥拳头,蒜钵样的拳头带动满室的空气呼呼作响。

  贺顿说:“您说得很对。我们是一个助人的机构。助人是一种精神的劳动,所以和体格没有太大的关系。您要求一位彪形大汉来做咨询,实话跟您说,我们没有这样的心理师。所以,昨天我们面临的情况就是,如果我们实话实说,您就不会来咨询了。既然您希望咨询,就是您遇到了需要心理医生帮助的事件。您的那个要求,并不是心理治疗中最关键的因素。您不知晓这些,我们可以原谅。如果我们因为这一条而拒绝了您,就是失职。所以,我们还是请您过来了。这是一番好意,和欺诈无关。”

  武大汉张口结舌,想说什么说不出来,干瞪眼。贺顿接着说:“我觉得您的要求很奇怪,一定有很重要的理由。也许心理师可以和您一道探讨这个原因。原因找到了,您的问题就解决了。因为终究和您的要求有差距,所以,如果您不满意,可以不付钱。您觉得如何呢?”

  武大汉说:“好吧。既然我已经来了,我就听听你们给我安排的这个弱不禁风的心理师有什么说法吧。”

  詹勇领着武大汉落座。 

  武大汉说:“说什么呢?”

  詹勇说:“按想好的照直说。”

  武大汉说:“不成。那是面对着一个比我还魁梧,最起码和我是一个重量级的男人才能说出的话。面对着你这样的男人,我说不出。”

  真是羞辱。好在詹勇训练有素,处变不惊:“那我是否可以这样认为,你的问题,和性别有关?和体积有关?”

  武大汉大惊道:“你如何知道的?”

  詹勇说:“你自己告诉我的。”

  武大汉不知所措道:“我好像什么都还没开始说。”

  詹勇说:“从你一走进来,甚至从你一打电话来的时刻,已经在说了,人的心理,无所不在。”

  武大汉被心理师的开场白吓住了,觉得这小个子男人还真有些道行,就说:“好吧,我告诉你,你不要笑话我……我很自卑。”

  詹勇不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武大汉停了半晌,说:“你为什么不表态?”

  詹勇说:“你需要我表什么态?”

  武大汉说:“关于自卑。”

  詹勇说:“我也自卑。”

  武大汉冷笑道:“你自卑很正常。”

  詹勇沉稳地说:“为什么呀?”

  武大汉撇撇嘴:“你这样矬的个头儿,当然有理由自卑了,又这么瘦。”

  一般人,特别是男人,看到另一个男人这种充满轻蔑的眼神,怒火会腾空而起。好在詹勇经过修炼,已经过了这一关,现在重要的不是反驳来访者的这个说法,而是要听出这个说法背后的含义。

  如同青色的核桃被剥出苦涩的内核,一旦心理师能跳脱出常人的自然反应,就捕捉到了武大汉的话外之音。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一个人身材高大又是个男人,他再有自卑,就是很不正常的事情?”詹勇要核对清楚大汉的真实含义。

  大汉说:“那当然了。自卑也是要有资本的。”

  詹勇继续核对:“你说的身材高大的男人,主要指的是谁啊?”

  武大汉警觉起来,说:“你什么意思?”

  詹勇说:“我的意思很简单,当我们用形容词说起某一类人的时候,其实头脑中是有某些面孔出现的。”

  武大汉松了一口气,说:“那我会想起项羽、关公、李逵……”

  詹勇逼近了一步,说:“会不会想起你自己啊?”

  武大汉没料到詹勇在这里等着他呢,猝不及防,说:“会。”

  詹勇说:“你觉得高大的男人是没有权利自卑的?”

  武大汉愤愤地说:“不是我觉得。是社会这样觉得,是你这样个子矮小的人这样觉得,是女人这样觉得。”

  詹勇说:“那你挺惨的。连自卑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大汉一下子激动起来,说:“你说得太对了。尤其是从你这样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我觉得太受用了。谢谢你啊!”大汉伸出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詹勇的手。詹勇虽然很为自己的治疗取得了如此的进展而高兴,还是很快地缩回了自己手。因为大汉很激动热情,在这种情况下,那两只蒲扇一般的大手,要是不知分寸地合拢起来,估计自己的手三天之内都捏不紧筷子。

  詹勇继续说:“因此你就要永远装作强大,不能说出心里的悲哀。”

  大汉说:“你怎么这样能懂得我?我们上辈子是不是曾经相识?”

  詹勇说:“其实这些都是你自己告诉我的。谢谢你的信任。”

  武大汉摸摸锃亮的头皮和硕大的耳垂,说:“没有啊。我没跟你说这些个啊?我跟谁都不说,我要让人们以为我总是坚强。”

  詹勇说:“可是你要求一个高大的男心理师来帮助你,这就说明你觉得只有这样的人才是有力量的。”

  武大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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