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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五岳一奇-第2章

小说: 五岳一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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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间门到虎丘,去路非遥,扬鞭轻驰,不消片刻,两人来到虎丘山脚下,离蹬下驴。前面那人稍一整衣衫,便回头对后面那位书僮打扮的人说道:“祁福!你就在这山下等候,待我游遍虎丘,即行返回旅店。”
  那名叫祁福的书僮,垂手应道:“相公要早去早回,免得祁福焦心等候。”
  那位年轻相公微微一笑,说道:“从江都启程之日,我就向你说明过,这次我要邀游天下名山大川,每到一处,必要尽兴观赏,你这样叮咛再三,岂不是叫人扫兴么?”
  祁福连忙说道:“相公斯文人,从未出过远门,在这种山野之地,是不宜久留的,祁福受老主人之命,只好提醒相公要早去早回。”
  那位年轻相公微笑不再言语,迈步登上山道。飘然向虎丘而去。
  沿途凭吊过试剑石。观赏过虎丘剑池,就古迹凭吊,虎丘尚不乏可看之处;可是,若是欣赏风景。令人有“名过其实”之感,虎丘没有狮子林亭园之胜。没有沧浪亭触人幽思,没有拙政园花木扶疏之美,那位相公略带着一丝失望的心情,信步走到剑池之上一座古塔近前。
  周围断壁残垣,附近野草丛生,骄阳当顶,一塔孤伶,倒是引起这位年轻相公一点诗意,顿时心里想道:“登临古塔而小虎丘,下瞰无余,倒是一件乐事。”
  当他想到此处,再留神眼前,这座古塔实在是太破败了,蛛网尘封,野草封蔽,纵目其间,虽然是日正当中,也令人有一种阴气沉沉之感。
  如此古塔,难保没有爬虫毒物之类,隐身其间。一个身具武功的人,登临其上,也要不寒自栗,何况这位相公还是斯文一脉,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可是,这位斯文相公,却有一身胆量,而且豪爽有江湖侠士之风。心里一经决定的事,就毫无畏缩之意,迈步入内,拾级而上。
  如此登到第五层的时候,已经是气喘不已,俯瞰下面,行人如蚁,顿生头晕目眩之感。
  这位年轻相公闭上眼睛,心里暗自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说道:“祁灵!如此区区一座古塔,尚不能尽登其顶,遑论遨游天下名山大川,毋乃自欺太甚?”
  想着,不由地白如冠玉的脸上,泛起一层奋兴的红晕,一双秀眉微挑,星眼遽睁处,立即拽衣携袖。再登六层,直到第七层拾级不到五、六步,抬头但见有一方木板,掩盖着人口处。
  祁灵当时毫不犹疑,举起双手,原本拼着自己一点力气,要托开这块木板,好让自己更上一层楼,以穷千里目,谁知道这块木板竟已腐朽得经不起一触,竟在祁灵伸手轻轻一托之下,应手而起。
  就在祁灵移开木板,正准备拾级再上,登临顶层的时候,从木板的边缘,飘下一块业已腐蚀的布条。
  这个布条落到祁灵的身旁脚下,顿时使这位虽胆大而不谙丝毫武功的祁相公,惶然失色,他一眼看到,这个业已腐朽的布条,上面依稀可辨的几个字:“来此有缘,请登上层。”
  这八个字落到祁灵眼里,在一阵惊惶之余,他依然没有一丝退志,心里却止不住想道:
  “看来这塔上几年以前,有人居住。
  这是何人,竟然居住到这古塔的绝顶?为何从无人发觉。”
  奇怪遮盖了祁灵的恐惧,站在那里略一思忖之后,鼓起勇气,一蹬一蹬拾级而上。
  当祁灵走到最后的两个石阶,上半身已经伸入古塔的顶层之际,顿时“啊呀”一声,一个蹭蹬,跌坐下来,原来他看到古塔内,竟然是端坐着两具骷髅,这一个意外的现象,使得祁灵几乎要抱头鼠窜而下。
  如此荒凉古塔,如此吓人发现,不能不令人为之胆落而心悸。
  祁灵坐在石梯上,两只腿已经发软,此刻连奔跑下去,也无能为力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来,穿窗而入,吹动方才那个布条,原来在反面还写着有字:
  “铁杖千手剑,同尽于塔中,隐情何处觅?
  更请上一层。”
  后尾画着一根禅杖和一把铁剑的标志。
  这一首五言绝句,如果要落到一位武林人的眼里,必然会知道上面那两具骷髅,就是两三年前,突然音讯俱杳的铁杖僧和千手剑沙则奇。可是,落在祁灵眼里,反覆读之再三,不知道这四句五言绝句,意是何指?但是,有一点祁灵是可以确认无讹的,就是上面这两具骷髅,的确包含着有一段耐人寻味的隐情。
  当祁灵心神稳定,举步能行之际,也是他好奇之心再起之时。他仰起头。望着上面,暗自忖道:“两具骷髅又不是两个鬼怪。就把我吓成这等模样么?纵有鬼怪,在此光天化日之下,我祁灵自有一股浩然正气,怕它怎的?”
  想到情急处,豪气顿生,昂然拾级再登,来到这古塔的顶层,停足一角,凝神望去,依然是寒意顿生心底,遍体冷汗津津。
  两具骷髅相对而坐,身上的衣服,已因年深日久,风化无余,在两具骷髅当中,交叉放着一根铁禅杖,和一把长铁剑,却是弯曲如钩,上有灰尘盈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祁灵慢慢收敛起方才上得顶来那一阵惧意,面对着这两具骷髅和两件锈腐的兵刃,心里止不住在揣摩着方才看到的那首五言绝句。
  “铁杖千手剑,自然是这两具骷髅生前仗以成名的称号,因何故同尽于这古塔之顶?为何上得顶来,依然不得而知其中的隐秘?”
  祁灵一面暗自揣摩不已,一面试移脚步,慢慢走向两具骷髅之间,饶自祁灵如何放轻脚步,依然衣角摆动,带动灰尘,只见剑杖交叉之处,隐约露出一角衣襟。
  祁灵暗自点头。深赞这两具骷髅生前临终之时,必然是费尽心机。如此欲隐还现的留下痕迹。希望后世有人登临此塔时。
  能有所发现。但是,这座荒凉破败的古塔,也不知道多少年来。
  从没有人登临其上,正如方才那个布条上所写的“来此有缘”了。
  但是,祁灵愈来愈渴望知道,这“铁杖千手剑”究竟有何隐衷?要在这罕见人迹的地方,设此玄虚?
  想着便弯下腰去,拂去灰尘,使尽力气,勉强移动那根禅杖铁剑,故技重施,又是—面衣襟,上面记述着几行字:“铁杖僧和千手剑沙则奇,一生闯荡扛湖,无人能敌,在临终之前,不忍令一身绝艺失传,故将二人所学,录成秘笈,藏之于身体之下,若有人日后登临塔顶,可推翻遗体,取得秘笈,习得武艺,合二人绝艺于一身,便可称绝宇内,勇冠武林。”
  祁灵看到此处。不禁砰然心动。
  祁灵本人生性爽朗,好游山玩水,爱仗义抱不平,可是自己生长在书香门第,丝毫不谙武事,对于史书上所记载的那些游侠传记,每每神往。但是。终无门得人其径,今天突然有这样一个机缘,可以一次获得两位武林怪杰的武艺,岂非正中心怀?
  可是,当他抬头向两具骷髅看去,心里不自觉地起了一阵踌躇,自语说道:“推翻遗体,枯骨零散,死者何辜?要遭此尸骨拆散之罪?不能因为我要习得武艺,便使死者遭受余殃。”
  一点仁心顿起意念之间,祁灵摇摇头,再向衣襟上接着看下去。
  “……来人如不愿推翻遗体,害及枯骨,则请退下古塔顶层,唯愿保留死者安静,请掀动靠近梯口处一块木板,掩盖梯口,我二人虽身在九泉,亦深感谢意。”
  祁灵看完这块衣襟上的记述,再对两具骷髅看之再三,茫然地摇摇头,长叹一声说道:
  “若无其他隐衷,也就算了。古人说得好:横槊赋诗,潇洒临江,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我祁灵无意争霸武林,何至于拆人尸骨至支离破碎而取得秘笈?”
  祁灵长叹而罢,对两具骷髅深留一瞥之后。便自拽衣,按衣襟上的所示,拂开梯口灰尘。
  果然有一块木板平铺在地上。
  祁灵立在梯口,掀起木板,赫然在木板之反面,又有几行大字:“能入此塔,是谓有缘,能觅得藏书,是谓有智,能不伤及遗体,是谓有仁,有人如此,正是我二人所盼求之良才,秘笈藏于檐外第五个风铃正对瓦楞之下,伸手可得。得到秘笈之后,对我二人生平种切,自然了若指掌。”
  下面另有一行小字:“二人体下,已藏有暗器,不可移动,以免误伤。”
  看完这块木板上的叙述,祁灵不由地打了一个寒噤,他不禁深深觉得这两位武林前人用心良苦,唯恐所传非人,更深深体念到,为人常存一点仁心,是安身保命之道。
  就是在这一念之间,为尔后祁灵行道江湖,为铁杖憎千手剑洗刷冤屈之际,少流多少血,少伤多少生灵,此系后话,按下不表。
  祁灵顿生一股警惕之意,再起一片虔诚之心,恭恭敬敬地对着两具骷髅再拜,暗自祝道:
  “弟子祁灵,今日偶上古塔,幸得两位前辈武学秘笈,日后若有才进,当深懔今日之教训,洁身自勉,断不敢为非作歹,有负两位前辈之用心。”
  拜罢起身,便向窗口走去。默数着第五个风铃,伸手摘开瓦楞,果然应手而得一个黄布包袱。
  布包几层,都极其紧密,外面虽然稍被风化所损,里面却是完好如初,祁灵一层一层打开包袱,里面露出两本布簿,显然是书写这两本秘笈的时候,为时急迫,撕衣为纸,刺血为墨。
  记下—滴—点的武功口诀。
  第一本布簿,封面上书:“剑、杖、拳、掌、内、外武功秘笈”,拿开第一本布簿,第二本布簿上,触目惊心的大书:“铁杖僧千手剑秘辛。”其下还有两个小包,约莫是丸药之类的东西。
  祁灵放下第一本秘笈,撇下两小包丸药,先自取过那本秘辛,就倚在窗口,仔细地翻阅起来。
  虽然醮血书衣,每一个字却都是写得笔划不苟,清晰异常,足见书写这本秘辛的当时,他们仍然是保持着平静的心情,在叙述内心的隐痛。
  后来索性祁灵靠在墙壁倚坐下来,他的心情,完全浸于这两个令人同情而又惋惜的故事情节当中。
  祁灵坐在那里三次重阅,脸色沉重,神色庄严肃穆,掩卷闭目良久。霍然,翻身而起,走到两具骷髅当中,抱拳拱手说道:“两位老前辈慨然以稀世灵药留赠,不世武功相传,而不求师徒名份,祁灵自是不敢有违两位遗命,祁灵愿以良心血性在此面对两位老前辈遗体留下誓言,如能习得一身武功,仗义武林,行道江湖,愿以有生之年,为两位洗刷不白之冤。”
  祁灵躬身拱手道罢心声,回首塔外,不觉已近黄昏,料定祁福必然已经等得心神不定了,倚在窗口,微向塔下看去,塔下的虎丘,已经人声匿迹,一抹斜阳,遍山金黄,却难得找到一个人影。远远地,只见山脚下站着一人双骑,伫立而望,想是祁福还在那里等侯。
  祁灵禁不住自语说道:“祁福忠心,回程定令老父生忧。孩儿不孝,但待三年之后,再返故里,侍奉晨昏。”
  说着话,便按照第二本布簿上所记载的方式,端然趺坐,静心凝神,然后取出那两个小布袋,倾出其中一粒大如龙眼,色作腥红的丸药,顿时清香扑鼻,精神为之一振。纳于口中,津液自生,余香满齿,化作一股暖流,缓缓流人腹内。
  不稍片刻,祁灵坐在那边遍身汗出如潘,只觉得浑身筋骨发涨。毛孔为之遽张。
  祁灵知道丸药有灵,药性发作,越发不敢稍有动掣,紧记着书中所记的要诀,舌尖上顶,紧咬牙床,双手覆于小腹之上,提气上升,凝神一志,心无旁鹜。
  这样坐着顿饭光景,浑身热流愈来愈盛,渐渐地祁灵已经深感到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浑身筋脉欲裂,奇疼难忍。不到一会,祁灵已经支持不住,昏倒地上。
  不知道经过多少时间,祁灵又自悠悠醒来,睁开眼睛一看,阳光耀眼,满塔金黄,想来已是一夜过去。
  祁灵翻身起来,但觉得神清气爽,步履轻盈,浑身筋骨舒散,有着无比的轻松畅快之感。
  俯视塔下,只是为时尚早,依旧无人,祁灵拍去身上灰尘,小心翼冀地揣起两本布簿,藏好剩下来的一颗丸药,再度拱手躬身,默祝道:“祁灵此去一切按照两位老前辈遗书所示而行,如能习得武功,定然不食所言。”
  默祝已毕,迈步下塔,用木板盖好顶层进口之处,走出这一座古塔,迎面朝阳,光芒万丈,古塔沐浴在朝阳里,也散发着老劲苍挺之势,塔顶琉璃,也闪出从未有的耀眼光彩,与虎丘剑池,相得益彰矣!
  离开姑苏虎丘,北上出阳澄湖,越扬子江,取道鲁境,直赴东岳泰山,这是一段悠长的旅程,也是一段艰险的跋涉,尤其入鲁境之后,从临沂入山,穿过白马关,前往泰山这一段行程,山道崎岖,途中行人稀少,以祁灵这样一个斯文一脉的书生,从未出过远门,如今单身独闯,而且身上还携着盖世绝技抄本秘笈,端是一次危机重重的旅行。
  幸而事之利弊相连,也就因为祁灵是斯文书生,不谙江湖风险,而且沿途风霜,已稍掩祁灵那种英挺俊秀的面容,落魄斯文,不易惹人眼生,如此一路之上,也减少无限的麻烦。
  历经风尘,饱尝跋涉之苦,历时匝月,在祁灵身上盘缠即将告罄之时,泰山已经在望了。
  到达泰山之日,祁灵卖掉坐骑。准备好了干粮饮水,养精蓄锐,翌晨人山。
  泰山号称东岳,高耸人云,上不可仰止。有谓:“登泰山而小天下”,其高峻之情形,不难想见。
  祁灵生长在江南。何曾到过这种上可擎天的崇山峻岭?在入山之初,倚着一块的青石,仰望着云深不知处的山峰,顿时有不知何去何从茫然之感。
  俄而,默念第二本秘辛当中,铁杖僧曾记述人山之道:“清晨入山,面阳而上,登临五、七里处,有飞瀑流泉,击石如雷,从飞泉处折而右拐,山行七、八里,有罗汉松葡匐来迎,越过此一巨松,青石高耸三叠。登临其上,便可俯瞰不远前面茅舍傍泉而筑……”
  祁灵不仅有过人之毅力与胆气,更有逾人之天赋资质,心里稍一回忆,铁杖僧书中的记载,便历历在目,情景了然。
  此时正是朝阳迎面,露气渐散之际,祁灵便面对东起的晨曦,向上攀登。
  这是一条似有如无的山径,大胆的樵子,矫健的猎人,走来尚感登山道难,如今换在祁灵眼里,更有难于登天之概。怪石狼牙,险境处处,虽然只是攀登不高,已令人有一失足便饮恨千古之憾。
  不过世间事,难易只有在一念之间,立志必行虽难亦易,存心畏怯,虽易亦难,祁灵在姑苏虎丘,以一念之坚,跋涉千里,对于眼前登山险境,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一步一登,甚至不惜手足并用,向上攀登。不过使祁灵心里暗暗奇怪的,跋涉千里,紧接着攀登东岳,虽然面容稍露憔悴,却没有疲劳之意。换之当初,登虎丘七级浮屠即气喘不能自己,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其实他那里知道在古塔绝顶,那一颗“七阳丸”,已经奠定了十年面壁苦修的内力根基。
  腊尽冬残节令,泰山之阳,滴水可以成冰,朔风刺骨,寒气砭人,祁灵身穿一件轻裘,不但不冷,在一阵攀登之余,汗流浃背,热气腾腾。仰望前面,果然有一股挂泉,从数十丈的悬岩,倾泻而下,泉下击石成雷,飞泉碎玉,蔚为奇观。
  祁灵一时忘却脚下艰险的路程。眺望良久,心为之移,神为之夺,即此一景,已深觉泰山之行不虚,此时祁灵真想即景吟诗,以助雅兴,忽然一声沉如闷雷的佛号:“阿弥陀佛!”
  响自祁灵身后,这样遽然一惊,祁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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