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此情可待 作者:※南北※(晋江2014-07-04完结) >

第17章

此情可待 作者:※南北※(晋江2014-07-04完结)-第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点点头,终于肯正视她:“我很好。”
  他说“我很好”!他竟然说自己过得很好!天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这几年的辗转难眠、以泪洗面都只有她一个人吗?难道只有她一个人一直悼念着这段逝去的感情吗?多么可笑,原来自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个人在凭吊这段感情,原来只有她是放不下的。这一瞬间,所有的喧嚣都似已消失不见,所有的难过和纪念都变得那样可笑,扑面而来的水汽几乎马上就要泛出眼眶。
  大概是她的表情吓到了他,他有点局促不安,伸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天蓝,你别这样……”
  她并没有刻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心里有些恨恨地想着,如果能像他多好,他多高明,什么都撇得干干净净。以前这种时候,他不是都会体贴地揽过她,然后贴心地递上纸巾的吗?现在呢,他只是平静地端坐在那里,冷冷静静地扶了一下其实很端正的眼镜。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委曲求全和为他着想都是那么的难堪,那么的自作多情。她突然明白了,苏以年,在她面前端坐的这个男人,已经全然不是记忆中那个干干净净气质高贵的大男生了,变了,全变了,从里子到外表,一切就如同他那副金丝边的眼镜,纤尘不染,他亲自动手,抹杀掉一切属于旧日的气息。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她的心里居然没有多大感伤,只是觉得排山倒海的累和说不出的坦然。于是她又笑笑,伸出小拇指搔搔眼眶:“没什么,大概是太累了,很想打哈欠,又觉得不礼貌,憋的。”
  他肯定也看出了她的假装,只是此刻既然她给了台阶,正好顺路下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记得你以前是不爱哭的。”口气熟稔到如同多年没见的老友,当真是圆滑得一点不留痕迹。
  她有点疑惑:“是吗?”笑了笑。
  他也跟着笑了笑:“我记得是吧,很少在我面前哭。”
  他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什么体贴,什么揽在怀里,什么纸巾,原来通通都不是他!一直以来,每一次在她伤心时,难过时,悲伤时,绝望时,陪伴在身边的都是另一个人!
  原来真的从来就不是他。
  她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大概很失败,苏以年握拳掩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没有来得及收拾好震惊的表情。
  苏以年皱着眉头,有点嗔怪的意思:“天蓝,你怎么了?”
  她只好抱歉地笑笑:“对了,你找我,应该不是叙旧这么简单吧?”
  苏以年的脸色变了变,又握拳掩在嘴边咳了一声:“是。我想跟你谈点事。”
  天蓝又笑了。
  他真的是完全变了,现在说一句话,居然会像英国人一样先咳嗽一声,真是见鬼了,她大概是戴着有色眼镜,竟觉得这样的礼貌由他做出来,很虚伪。
  “什么事?”
  又默了一会儿,他才说:“你不能跟林拓也在一起。”
  天蓝只觉得全身的气血都往脑门上涌,这叫什么事儿呢!分手这么多年了,舞会上闹得那样僵,好不容易上回偶遇恢复了一点邦交,结果一张口他就讲出这么一句话!他竟敢这样说!他凭什么?!还真把自己当成我的监护人了,这种事情都要来管!当初又是谁,分手后再无音讯,连自己有个孩子都不曾知晓。又是谁,一别数年后,摆出促膝长谈的姿态,用长辈的口吻,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
  她怒极反而镇定了,身体放松地向后仰靠着,极妩媚地笑了:“我以为我们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苏以年,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的许可。”
  “顾天蓝!我这是为你好!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跟欢场上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她们至少还能捞点什么傍身,你呢?”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重了,但是想要挽回已经绝无可能,苏以年很是有些懊恼。
  天蓝却又笑了:“苏以年,你忘了,早在多年前,我们就已经和平分手了,你对我无需负责。”
  他没有说话。窗外的阳光很好,正打在他的眼镜上,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眼神。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跟他这么久,他都没有带你回家拜见过父母?!他有带你认过家门吗?!他有带你介绍给朋友认识吗?!”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她的表情,等于证实自己的猜想,“他没有,对不对?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你!大家都是在皇城根儿下混的人,圈子就那么大,我开始还以为他对你是认真的,结果打听了一圈,你猜怎么着?人家林大公子花名远播着呢!D市国际新闻主播汪珍珍、前年新晋模特Linda、东华集团三千金向小可……这些人,都跟过他,结局是什么,我想你比我清楚。”
  天蓝突然觉得不舒服,说不清是哪里痛,整个人都要缩到椅子上,脸上还是笑:“苏以年,你急什么呢?林拓也和我也只是朋友而已,只不过他帮过我很多,我并不在乎陪他演这场戏的。”
  苏以年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你最好讲清楚一点,演什么戏?!”
  她越发放肆起来,索性踢掉鞋子,整个人都缩起来,轻不可闻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苏以年看着她,眼神悲凉:“顾天蓝,你爱上他了。”
  她好像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平日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似乎一点生气也没有了,那样无助,充满了迷惘,甚至是有些迟疑:“你刚才,说什么?”
  他好像有些不忍,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爱——上——他——了。”
  爱上他?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向来不对盘的么,哪次见了面不是吵就是闹,哪里看得出一丝一毫爱情的影子?大多数时候,是他嫌弃她不够淑女,不够矜持,不够温柔,说她“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女孩子该有的气质”。她也嫌他,脾气臭,嗓门大,爱耍帅,总之,“不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
  “怎么会?你多想了。”她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以年的眼神有些奇怪,“我是真的为了你好,天蓝,分手吧。这种人,不适合你。”
  天蓝再也忍不住,一股股怒气冲上来,说出的话完全不过脑子:“为我好?!请你别再用这种口气说话了好吗?!为我好,你一去彼邦就是数年,音信全无?!为我好,你害死了一直疼爱我,视我如己出的父亲?!为我好,你只顾自己,留下一个无辜的……”话还没说完,她意识到不妥,立刻住了口。
  果然,他的一张脸变得铁青:“留下一个无辜的什么?!天蓝,你告诉我!”
  “没有什么,你听错了。”
  他很激动,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是孩子,是不是?!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是不是?!”
  她不顾疼痛,费力挣脱开他的双手,拢了拢已经乱了的头发,有些不耐烦:“我说过了,你听错了。”
  大概是他们这桌的动静有点大,大堂经理派人出来问是怎么回事。苏以年却立刻收好了情绪,温文尔雅地笑着说:“没什么事,有一点小争执而已。抱歉。”说完还点了一下头回给服务员一个称得上是天衣无缝的微笑。
  天蓝瞧着他这一副模样,有点呆愣。这就是她心心念念记了几年的人么?怎么会这样的陌生,陌生到看到他的笑脸都会觉得不是同一个人呢?如果不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坐在她对面,对她“孜孜不倦”地教诲了一个下午的人,又是谁呢?世界这样大,或许真的有一个平行宇宙,当年那个执着单纯的少年郎不见了,换来的这个人圆滑又世故,很陌生。
  他偏过头,看到天蓝一副来不及收拾的表情,有什么一下子刺痛了他,也由是终于明白,她那有点心烦,有点惊讶的神情不是因为其他,就只是因为她,不再爱他了。
  其实他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执意要来见她,就像他说不清为什么今天未婚妻问他要去哪里时他会下意识地撒谎。
  顾新语是公认的大家闺秀,脾气好得没话说,对他更是向来言听计从。她系出名门,是当年抗战那会儿军区总司令顾明顺之后,头脑聪颖,长相姣好,是从没出过错的女孩子。订婚的时候,军区里传得很广,人人都羡慕他能娶到这样一个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宜家宜室的女子。可是他对她,就是有一种说不清的疏离。
  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吧,反正多年前的激烈反抗也没有任何作用,那也不如认命,毕竟,他的这条命,在别人眼里看来也还是前途光明一路顺利的。有的时候,他觉得对新语很愧疚,所以会买些鲜花、首饰、玩偶之类的东西补偿她。其实她很好哄,每次收到礼物的时候,都是一脸欢欣。等拆开礼物包装,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很开心,雀跃地像个孩子,那个样子像极了当年那个女孩子,简单,纯洁,却令人怦然心动。可有的时候,他又觉得他对她的感情最多来自内心对她的敬畏,而不是那种最原始的男女之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两人共同相处的这两年,也不是没有培养出一点感情,甚至某些时刻,他会有些恍惚,好像就会慢慢地喜欢上她。比如,他很喜欢看见她站在自己面前,温婉地低垂着头给自己系领带的样子。那个时候,大概是因为角度的关系,他看到的好像是另一个人,细看之下,她们的眼睛和鼻子有那么点像,但是气质却决然不同。
  今天早上,大概是他看得太出神,她有点不好意思,手握成拳,轻轻捶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他收回神,有点茫然:“新语,你们家有没有其他的孩子?我是说,你这一辈儿的。”
  她有点诧异,“当然有啊,订婚的时候你不是也见着新容、新晟他们几个了吗?”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说不清楚,脑袋反而乱成一团麻:“算了,当我没问吧。”
  新语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缓缓说:“听说我还有一个大舅舅,是我母亲的亲生哥哥……”她有点犹豫,顾家的孩子都有很好的教养,极少对外透露自己家族势力的关系体系,而这件事情又属于家族禁忌的话题,是以小辈们也从来不敢在顾明顺面前提起。
  他听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一沉,拉着她的手,前所未有地温柔说道:“告诉我,好吗?”
  顾新语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虽说他们都订婚几年了,两个人也一直在长辈的默许下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是却从未有过多亲密的行为,就连最后的关卡也未曾突破过。当下她的耳垂都有些烫了,嗫嚅着:“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我应该有个大舅舅,叫做顾盛朝。当年好像为了一个,一个,”她咬了一下嘴唇,“一个女人,他跟姥爷吵翻了,然后一去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他有点急切,像是隐隐握住了开往秘密大门的钥匙,满是惊疑和期待地问:“那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还没出生呢,大概是妈妈嫁人之前吧。反正这么多年了,谁也不敢在姥爷面前提起大舅舅的名字。”
  他听了,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改姓顾,出生的年份,她们相似的眼睛和鼻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些巧合得不符合常理。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么天蓝会不会是……
  新语看他又有些愣神,笑了笑,帮他收紧领带:“你今天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感觉一肚子心事呀。”
  他张口就是一句:“哦,今天,要去院里接待一位美国宾夕法尼亚的技术专家,开个研讨会,关于脑瘤细胞核……”
  话没说完,就被新语打断了,她笑了笑:“别,别,你别一脸严肃地跟汇报工作一样的跟我报告好吗?你那些专业名词啊,我可听不懂。”
  他下意识地整理一下衬衫的袖口,其实已经很整齐了,借此回避了她的目光。
  不是不懊恼的。撒谎说明他心里有鬼,可是他偏偏觉得自己应该问心无愧,就只是不想让她知道他是要去见前女友的,明明是光明正大的事情,被他弄得一团糟,倒像是要去做贼一样。
  其实看到天蓝,他还是会不自在。而人一不自在,一紧张,就会说错话。比如,刚刚他明明不是那样想的,可还是说出那样的话伤人。
  其实他看到了她的眼泪,怎么会看不到呢,纸巾在手里揉得都起皱了,也不知道该不该探身过去递给她,更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哭了。
  她问他这几年过得好不好,她居然问他过得好不好!当初她那样决绝,一转身就不再回头,他被迫去国外留学,还被切断了除第一年学费以外所有的经济来源,北欧那样寒冷的严冬,他得在中国餐馆里卷起袖子把双手浸在冷水里洗碗,为的只是挣到足够的生活费。她不会想象得到他吃了多少苦。而他如今也只能说一句“我很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说出这三个字来的。
  他也很恼怒,在听到她说漏嘴的时候,他气得想跳起来死死扼住这女人的脖子,看看她到底会不会求饶,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这样没心没肺。无论如何,那是他们的孩子!那是他苏以年的骨肉!正当他要爆发的时候,餐厅派人过来询问,他僵着面皮,好容易忍下来,知道这种场合不便发作,还强忍着内心对社交与生俱来的厌恶感对负责人赔笑。可是她却是一脸陌生的神情,像是不认识他一样,这无异往他心上割上一刀。
  瞧着负责人转身走了,他才刻意压低了声音,压抑着怒气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蓝拿着小勺子在咖啡杯里左转了三圈又右转了三圈,才抬起头说:“我就一次直接说开了吧。是,我怀过你的孩子,五个月大的时候才发现,我一个女学生丢不起这个人,拿掉了。”
  他登时感到天旋地转,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怀过你的孩子……五个月……拿掉了……孩子……拿掉了……孩子……孩子……孩子……
  若果她知道他们的见面会是现在这样一种奇怪的窘境,她是不会答应见面的。坦白说,天蓝现在心里很后悔。
  苏以年笑得很苦:“那么,孩子……是男的,还是女孩子?”顿了一下,又苦笑道:“我真是傻了,五个月大就……就没了,你当然不会知道是男是女。”
  天蓝想早点结束这不愉快的会见,于是说:“随便你怎么想了,总之,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络得好。”说完拿起包,就走出了餐厅。
  刚要上出租车,她的胳膊被一股大力扯过去,她今天穿得鞋子恰好有点跟,被人从后面这么一扯,在马路牙子那里崴了一下,即刻就火辣辣地肿痛了起来。她回头看见还是他,不耐烦地想要甩手上车,却奈何被他死命箍着,动弹不得。
  那出租车司机今天也有点火气,大着嗓门喊:“到底上不上啊您?您要不上可别耽误我做别人的生意!”
  苏以年骂了一句脏话,一把甩上车门,劈头就问:“你说叔叔的死是我害的,那又是怎么回事?”
  顾天蓝又急又痛,再也忍不住,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不怪你!都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是我自己一心想攀高枝,是我不自量力,是我连累爸爸亲自去跟你妈联系,是我害得爸爸半夜突发心脏病……”,她泪眼婆娑中,隐约见到苏以年一脸惊愕,“苏以年,我爸爸的死确实不是你造成的,是我的自私和任性害死了他,我已经知道错了,可是想要挽回却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她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哭喊着说道:“求求你,我请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抬起头来,她的脸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3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