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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南瓜载我来-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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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辛苦。”他难得一次早睡,居然还有人来骚扰,从来都是他骚扰旁人才对。 
  棕禹啊,可能去PUB了吧。的 
  PUB? 
  计程车在一家霓虹璀璨的街边停下来。菁菁抬头一望,虽是深夜,可是霓虹闪得十分有力。这一家进门,仿佛一个小型迷宫,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可是脚下路况不明,菁菁走得十分的慢,越显得似一个迷宫。 
  菁菁的手机响起来,棕禹。 
  菁菁开心不及。 
  可是一接听,菁菁听到他严肃语气:“你在哪里?”阿佐刚才给他打电话说她在找他。 
  不用他回答,棕禹听到电话里传来的音乐,真是巧合啊,与他听到的音乐一样。棕禹暗暗骂了一句,四下里一望,射灯扫过去,他在进门处见到她。 
  这是他和阿佐常去的PUB。棕禹仿佛轻车熟路,菁菁在幽暗不明中被他拉着走,他的力气十分的大,握在她手腕带着的金属手链上,磨得她生痛。四面的射灯红的、黄的、蓝的,各色各样,扫在她的脸上,手臂或是脚下,脚下的路时隐时显,更显得这地方幽暗不明。 
  角落里有一个僻静的位置,他拉着她坐下来。空气里仿佛有一种她说不上来的气氛,菁菁显得十分局促,手都不知道放在何处。他先问:“不是叫你不要跟来。”菁菁自知理亏,可是扬起头来说:“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你能来这里,我就不能来?” 
  “我送你回去?”棕禹问。也许是他刚才喝过一点点酒,竟觉得她扬头的侧面十分好看。 
  菁菁忙说:“我口喝。” 
  以为免不了一阵唇枪舌战,那知棕禹站了起来,非常洒脱地走向吧台。 
  仿佛有一种吸力,是磁铁的两极,菁菁的目光不由得一路追随着他 
  棕禹向酒保要了一杯酒,那酒保与他甚为熟练,仿佛谈到她,时不时隔着人群向菁菁投来询问目光。酒保问:“你新女朋友,这个女孩没见过。” 
  棕禹也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一望,角落的僻静处是一个半开放式的独立空间,她也徐徐望过来,却与这PUB的气氛十分不搭。棕禹对酒保说:“阿John,再给我一杯威士忌。”阿John笑着问:“那她呢?”棕禹说:“果汁。” 
  阿John笑了起来:“她应该已经成年了吧?”看上去已经二十出前头的样子,喝果汁?这里又不是幼稚园。棕禹说:“哆嗦。”那份不耐烦的语气,阿John更是笑着问:“没听说过你有恋人哦,认识多久了?”要知道,大约只在亲密的人,才能有这份独占与霸道。 
  认识多久了,棕禹怔了一怔。 
  阿John将盛着橙色果汁的玻璃杯放在吧台上。仿佛受不了他过多的关心,棕禹端起来说:“等下一你把酒送过来吧。”棕禹不等阿John回答,转身离开了吧台。其实走过去这一段极近的,一个女子上来搭讪:“嗨。”她着一身红色的单肩小礼服,胸前点缀着许多红色的亮片,密密的五寸宽,射灯扫过去的时候,那些亮片轰轰烈烈地一亮,然后又一瞬间暗下去,简直耀着棕禹的眼。 
  阿John这时在身后叫着她的名字:“Fiona过来。” 
  棕禹隔着她的肩与菁菁的目光在闪闪烁烁的射灯中相遇。驻唱歌手正在唱一首老歌—— 
  We started as friends,But something happened inside me 
  棕禹将果汁放在菁菁身前的玻璃桌上。这歌还没有结束—— 
  You are the love that came without warning 
  菁菁觉得沙发一边震动,棕禹坐下来说:“喝完我送你回家。”菁菁问:“你常来这里?” 
  I more then adore you but since you never seem to see,But you never seem to see 
  这歌终于结束。 
  棕禹回神说:“有时。”他伸手去拿酒杯,可惜已经空了。 
  他有些心不焉,菁菁心想。 
  等到菁菁从洗手间回来时候,大约发现他心不在焉的原因,这半开放式的包厢的门,被两个人影挡住了。 
  那个身着红衣的Fiona贴身上来问棕禹:“阿John说你是这里的半个老板?”可惜太远,菁菁听不到。不过身体姿态倒是十分清楚。这红衣女人的礼服后背几近□。即使在法国,菁菁也极少看到这样开放的着装。而那裸背上正横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这令她十分火大。 
  “阿John说,你从来不和女人过多纠缠。” 
  棕禹挑眉,她想说什么? 
  “是你太挑剔?” 
  棕禹这时淡淡地说:“那好像不关你的事。” 
  Fiona笑起来,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菁菁的身上。“我了解。” 
  因为不是对的人。 
  菁菁才一走近,那个红衣女子知趣地走开。“你们在说什吗?”菁菁问。她的目光好奇地在他脸上搜寻答案,再看到她远离的半裸的背上。棕禹以平静稍闲冷淡的语气说:“她问我是不是这酒吧的半个老板。”显然她不信。 
  “不是应该说点更风花雪月的事情。先生你贵姓,小姐你芳龄?”的 
  菁菁倚在门边,站在Fiona刚才的位置上。唔,空间极小,她与棕禹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 
  他突然俯下身来,菁菁本能地向后退去,背脊僵直地靠在门边,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可根本没有距离可以拉开。如梦幻催人声音响起来:“你不是小女孩了。”菁菁眨了眨眼睛,这是棕禹说的话吗,还只是她的幻听,仿佛从来听到这样慵懒的声音,有一点低,有一点迷惑。仿佛就来自耳畔,近得只有她能听到的耳语。 
  棕禹眼里闪过一些笑意,回身坐到沙发上去,棕禹反问:“那你以为她在跟我说什么?”菁菁眼里闪过一丝皎洁,她突然靠过来,坐在棕禹的旁边。因为坐得极近,棕禹全身都僵硬了一下。菁菁倾过身子,横过一只手正放在他第三颗扭扣上,菁菁问:“你今晚有空吗?”不是应该这样吗? 
  棕禹只听到“嗡嗡”“砰砰”的声音,是血液倒流的声音和心跳声。棕禹一动不动,第三个扭扣是胸前的位置,她的手正放在他的胸前。心脏仿佛能因那微微压迫的感受而跳得更快。 
  棕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丢开。然后,他微恼地说:“坐好!”菁菁坐直了身子,竟拍手笑起来:“被我猜中了!”她虽然笑着,可是眼里有一些不悦,这令棕禹十分意外。可是他很快地在猜想,她在吃醋。这样的想法,令棕禹的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男人都喜欢这种衣着暴露的女人?”菁菁的眼光在幽暗的光线里找那个红衣的半裸女子。 
  她的确在吃醋。他暗笑。 
  菁菁突然觉得腰间被人一拉,迫使她整个人倒下去,这皮沙发很宽,她几乎半倒在沙发上。眼前无限放大,是棕禹的脸。菁菁挣扎着说:“放开我。”他钳制住她的手在两侧,让她觉得十分不安。 
  菁菁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可她并不挣扎。 
  棕禹的吻暴风骤雨般地落了下来,一开始也许意料到她会反抗,可是菁菁很配合,棕禹放松了力气,那吻也因温柔,而细细密密。菁菁喘不过气来,他终于放开了她。菁菁抵在他的胸前喘气,她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仿佛这是一场梦影。 
  菁菁不知道这时他们的姿态多么暧昧,他的一只手压在她的腰下,另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头让他恣意拥吻。 
  棕禹十分沉醉于这样的气氛中。“如果你还来找我,菁菁——”他顿了一顿,看着她仿佛熏红的脸说:“我们要维持这关系。”这大约近接于表白了,棕禹式的表白。 
  菁菁脑子里一片浆糊,只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他的手魔术般地在她的腰间引起一阵电流,她只听到耳边“嗡嗡”地响,是他的气息。棕禹问:“嗯?听到了吗?”他强迫她点头,菁菁敏感于他在她耳根啄下的吻。棕禹再次吻她是极近温柔地,若雪花飘过唇间,菁菁回吻他。这无疑于给棕禹继续下去的动力,他煽情,引诱她,迫使她跟着他的节奏。 
  “老板,你的酒来了。”包厢的门口,阿John先嚷了一句。等到他看清状况时,阿John先尴尬地笑了一笑,小心翼翼地把酒杯放在玻璃台面上,然后说:“老板,你的鸡尾酒。”不是应该他们不好意思才对吗,为什么唯唯诺诺的人是他。棕禹的目光扫过来,阿John自保地说:“是你刚才让我拿过来的。” 
  直到阿John离去,菁菁这才清醒过来,她的头埋在棕禹的胸前。仿佛有些害羞,用半只手挡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平贴地放在棕禹的胸口,也就是说,如果那个酒保没有进来之前,她的双手都应当是平贴在他胸口,这令菁菁本人相当震惊。 
  她很排斥外人的接触,那样的一种排斥,仿佛是自十八岁时,棕禹醉酒那晚的拿走她的初吻开始。 
  菁菁慌忙地站起来,低下头整了整衣物。他不知道吻了她多久,衣角皱起来了。菁菁不敢看棕禹的脸,一直低着头。菁菁说:“我要走了。”她说着要外向走去。棕禹一拉住她的手,突然从后面将她圈起来说:“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嗯?” 
  电话?什么电话?菁菁皱眉,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仿佛还有自己身上的香水味。 
  肢体的接触让人有一种灼热,令菁菁不敢多停留。 
  菁菁几乎是一种逃离的方式回到家中,她进了电梯,这时已是午夜十二点了,远处某个教堂传来了报时的声音,十二点钟声。她仿佛自童话王国中来,十二点的马车变上就要变成南瓜。菁菁靠在电梯的扶手上,看着数字一层一层地向上跳,然后停下来。菁菁握着拳头,手指的第二道关节轻轻压在唇间,这令她想起他的吻。 
  母亲在等她夜归,菁菁今晚有些心虚。 
  菁菁洗完澡,客厅里的时钟走到凌晨一点的位置。菁菁没有睡意,到画室一拿起笔就想到棕禹吻她的画面。凌晨一点的城市十分宁静,可是菁菁脑袋里闹哄哄的,是PUB的喧哗,一闭上眼一排射灯扫来又扫去。 
菁菁打开电视,午夜电影竟然也是爱情片——女主角为好友写情书给男主角。菁菁一声呻吟,觉得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棕禹吻了她。 
  棕禹吻了她,她并没有拒绝! 
  菁菁关了电视,又游走地打开电脑。有二封未读的EMAIL,是子晴。 
  “……你上次问我什么时候回国,大约圣诞前放假我就回去。要考试了,我最近可能不上线,有事电话……”子晴在美国的研究生课程马上就要结束了。 
  菁菁回复电邮——“不是我要问你啦,是汪青亚。” 
  手指在键盘上噼噼啪啪地敲着,电邮的内容—— 
  “子晴,今天棕禹——” 
  菁菁想了一下,按下Backspace,回退。 
  “子晴,今天有一个朋友吻我——” 
  菁菁读了一遍,按下Backspace,回退。 
  “子晴,今天发生了一件事。也许是因为他喝了酒——” 
  菁菁停了下来,想起许多年前的晚上,他手指滑过她肩胛的那一瞬间。菁菁的心如乱缠的绵线,总也理不清楚。有时候,仿佛于混乱之中,找到一点思路,可是一下子又抓不牢固。 
  天边的星星闪烁,如果多年前的晚上,她在厨房的阳台上喝水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大约会不记得吗?如多年前一样? 
  周末的早间,阿佐很早来按门铃。 
  元杰晨跑回来,阿佐说:“大件事情!”他急急宣布,因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元杰不甚在意,至少不担心他的大件事情是件坏事。元杰问:“我听说宋乔生差人来找你?”阿佐沉下脸说:“和公事无关。”又堆着笑意说:“再猜猜看。” 
  菁菁从画室出来,帮着母亲张罗早餐,菁菁调侃他说:“你不是定时每个礼拜日过来蹭饭的吗,怎么今天改成周六了?难得这么早见到你哦。”菁菁微微一笑。阿佐笑着拉过餐桌边的椅子,手扶着椅背,反跨着坐在椅子上,说:“我刚才路过楼下的时候,闻到皮蛋瘦肉粥的味道,就一路跟上来了。”菁菁呵呵一笑,说:“你鼻子很灵哦,十七楼你也能闻到。” 
  元杰也说:“这么早起床,不像是你的风格。”阿佐这才说:“我刚才从酒吧过来,昨天晚上在酒吧呆了一个晚上。”菁菁猜想,他说的酒吧是那个酒吧。 
  阿佐催促元杰:“接着猜啊。” 
  元杰问:“猜什么啊,你交新女友了?”阿佐语带神秘地说:“差不多啦,不过不是我。”元杰挑眉:“难道是我?”阿佐拉近距离,对元杰说:“我昨天晚上听酒保阿john说,棕禹前几天带了个清纯的美眉去酒吧,还吻得一发不可收抬,阿john拿酒进去他都没有发觉。” 
  菁菁刚从厨房出来,手一抖,碗重重掉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响。母亲闻声出来:“怎么了?”菁菁忙蹲下拾起残片,她将头发背到耳后,说:“烫手,没拿稳。”阿佐忙站起来说:“我来,我来,我自己来。”他倒不客气,不当自己是外人。菁菁伸手去抬碎片,指尖微痛,她缩手,一股鲜血涌出来。 
  菁菁去卧室找创伤贴,阿佐还在对元杰说:“怪不得我觉得他最近怪怪的,总是盯着手机,跟他开会,也带着手机。”元杰开始喝粥,细细一想,还真有那么一点影子。元杰问:“谈恋爱不好吗?”阿佐摇了摇头说:“可是不像,不像啊。你发现没有他最近很少笑哦,周五朱遵洗来找他,还被他臭骂了一顿,人家好歹也不是公司的员工,不过是谈判代表,很冤呢。” 
  元杰说:“大情圣,你说了那么多,你的意思呢?”阿佐总结说:“我觉得他好像失恋了。”元杰说:“你得了吧,棕禹怎么可能有会失恋。”阿佐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他为什么就不能失恋?”元杰一声笑出来。 
  阿佐接着说:“他上周五已经很大脾气了,我还纳闷呢,听阿john这样一说,我肯定他是感情出了问题,再这样下去谈判就完蛋了!”元杰问:“那你有什么意见?”阿佐说:“菁菁啊。” 
  菁菁从卧室里面出来,问:“叫我?”张锦珍在厨房听得阿佐的话,这时探出头来问:“阿佐,这关菁菁什么事!”菁菁坐回餐桌边,问:“什么事情关我什么事?”阿佐拉着椅子又向菁菁靠近了一些问:“上次我在仁和春天门口见到跟你在一起的那位漂亮女子是谁啊?” 
  菁菁想了一想,说:“你说孙老师啊?她是我以前的老师啊。” 
  “老师?职业不错哦。单身?”阿佐问。菁菁拉开与他的距离,问:“你想干嘛?你们不合适哦。”元杰这下算是明白过来,接过话来说:“只要棕禹合适就可以了。” 
  棕禹?突然听到他的名字,菁菁的心莫名一怔。 
  阿佐说:“你没听人家说,忘掉一段感情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的吗?”菁菁已经听不明白了:“你在说什么?”阿佐说:“棕禹和她很衬哦。”但菁菁明白了这一句。 
  “不行啦!” 
  她突然站了起来,元杰和阿佐都十分吃惊地望着她,阿佐伸出手去夹菜的手在空中停顿。阿佐问:“菁菁,你激动什么啊?”菁菁吱吱唔唔地说:“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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