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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当花美男穿越成苦逼女主+番外 作者:冢宰一千石(晋江vip2014-07-12正文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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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是春季,漫山遍野是烂漫的山花,然而山脚下开垦的贫瘠土地上却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苦农民,春季是播种的季节,他们不能耽搁一丝一毫,否则这一年更或是来年就没法生存下去。除了他们,各家的半大小子也纷纷扛着农具在田间地头上走动,农忙的时候,只要是劳动力都得为这个家尽上一份责任,农家的孩子是没有悠闲可言的。除非他们能像村子西边山腰上的崔秀才一样有一个功名在身。
  可说实在的,有功名在身又怎么样呢?在外边活不下去,崔秀才还不是躲到了他们这小山村,百无一用是书生,如今崔秀才也就靠着祖产吃饭,又不事生产,在他们看来崔秀才的家底也终有一天会掏空的,所以说还是老老实实地种地的好,他们这样的人家想要靠读书出人头地是很不现实的。
  至于那几户将小孩子送到崔秀才家中蒙学的,那纯粹是找个人能免费给他们看孩子,去崔秀才家上学只要交几条肉脯,说是束脩,对于他们来说这束脩倒是比较容易获得的,会打猎的自己去山上捕获猎物,不会打猎的拿些东西和村里唯一的猎户张二牛换一换就是。一辈子的农人哪有那么多时间照看小孩子,以前没有崔秀才的时候,家里五岁以下的小孩子一般都是腰上系根带子拴在桌脚下,放点干粮,任由小孩子爬,大人便出门去忙地里的活计。稍大点的孩子就要帮着干农活。至于刚出生的那些个小娃娃,父母放心的就搁家里,不放心的背背上,到时候往田埂里一塞,还不是这样。
  不过现在,有了崔秀才之后,这二到五岁的小娃娃就有了去处,崔秀才的学堂可是能管束住这群没事儿找事到处蹦跶的皮猴子。当然,也有些贪图这事儿省心的妇人,抱着自家才刚出世没多少天的婴儿上门求学,当即便将崔秀才气得脸色发青,手指发颤。你还别说,崔秀才看着文文弱弱的一白面书生,发起火来还很有几分气势,那妇人当即抱着自家孩子跑了,事后每次见到崔秀才还绕着走。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村里人惊奇地发现,在崔秀才家里蒙学过的几只皮猴子看起来竟然明显地不一样了,不再是像以前一样懵懂无知,眼神中也明显多了灵气儿,有些孩子说出来的话就是连自家老子都要刮目相看,那些个比他们年长的哥哥们甚至还不如弟弟,发生了事情竟然总是找弟弟拿主意。
  对于这样的变化村民们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渐渐的他们又凑了几条肉脯将家里的大孩子也送了进去蒙学,只是这些大孩子农忙的时候是不会老老实实上学的,而是三不五时的要回家帮忙。所以,到后来,崔秀才的学馆有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流着鼻涕的小娃娃反而是大孩子的前辈是学长。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田埂里是绿油油的青草,清新而又浓郁的味道在农人们将它们连根拔起的时候最是清晰。偶尔几只青蛙在草丛间跳跃,引得几个没什么耐性的孩子追过来扑过去,然后一头撞在自家老娘身上,被重重地扇上一个大耳刮子,教训过之后,这孩子也就能老实一会儿了,低着头委委屈屈地接着去帮着除草什么的了。这就是农人孩子的教育方式,在他们看来,不打不成器,暴力手段才是最实在的。
  就在这日头渐至中天的时候,村子西边山腰上下来一群四五岁的小孩子,来到田间地头上找自家老爹老娘要吃的来了。
  一看到自家娃子,老爹老娘就奇怪了,“以往这都不到下学的时间啊,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难道是你惹先生生气,先生赶你回来了?”
  “不是的,”小孩子立马摇头,“是先生的娘子要生娃娃了,先生去照看了,所以才先下学了。”
  “什么?那个崔先生的稀罕娘子要生了?”好吧,至于为什么要说稀罕娘子呢,是因为崔先生的娘子确实稀罕,和他们长的都不一样,因为人家不是中原人,这个懂吗?他们猜,那女人是从北边来的,眼睛大大的,是蓝色的,鼻子高高的,是尖的,头发不是黑色的还微微带卷的,身高比一般的男人还高。当然这话是从一些看见过崔先生娘子的婆娘那里传出来的,婆娘们没有文化,让她们形容也形容不个好来。
  事实上,崔先生很是喜爱他的娘子,藏得严严实实的,他们中还真没谁见过那女人。至于自家在崔先生家蒙学的孩子,他们倒是有几个见过,问他们长得咋样,孩子就摇头摆尾地念起来,什么“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可是这话他们能听得懂吗?所以,即使崔先生他们搬来近一年了,崔先生的妻子长得到底什么样,对于村民们来说还是个谜。
  “孩子生得顺利吗?”崔先生一家搬来虽然时间不多,但是这年头读书人稀少,愿意来他们这种偏僻地方的读书人更是少,所以从一开始崔先生一家在村里就是很有地位的,族长可是非常看重催先生的,更何况,这近一年以来,蒙学的孩子们早就将崔先生捧上了天,张口先生说,闭口先生曰,家里面的大人也实实在在看到了自家孩子不一样的一面,对崔先生那是很敬重的,现在崔先生家的娘子要生娃娃了,少不得要关心一下。
  “我不知道,”小孩子摇了摇头,“不过已经叫人去找刘婆了。”
  “咦,不对啊,怎么会突然就生了?!”孩子他娘突然想起了以前曾经看到过的崔夫人的肚子,按时间来算,还不到啊。
  听到她的话,夫妻两人的脸色顿时都变了。这年头生产就是过鬼门关,能够到足月生的都有许多因难产而死的,那就更不用说早产了。俗语有云,七活八死,说的就是早产的婴儿,七个月的反而容易成活,而八个月的却不易活下来。偏偏这一次,崔夫人怀的这个孩子就是八月份的。
  “我说,婆娘,你赶紧去看看?上次咱们家小六差点没了还是崔先生看的病,又给我们上山采了药,这才把小六从鬼门关拉回来,崔先生对我们家有大恩……”男人擦了把额头的汗,眉头皱得更紧了,“刘婆住在村东头,这会儿赶过来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你生过几个孩子,经验也有一点了,赶紧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男人急切地道。
  “哎!我这就回去。”女人听到自家男人的话,立即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农具,两手在衣襟下摆狠狠地搓了搓,应声道。
  “嗯,去吧,小五快跟你娘一起回去。”男人拍了拍小男孩的肩头,虽然小五才六岁多一点,但这小子自小聪明,又蒙崔先生教导,平时勤学好问,心智已然比同龄人成熟不少,甚至不输于普通的成年人,他们家现在没人把小五当做小孩子来看待的。
  “我明白了爹!”小五神色郑重地对着自家老爹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一张稚嫩的面孔,但此刻看上去却全然没有了小孩子的天真懵懂。虽然父母的对话中还有很多他不能理解的东西,不过他也听出了一点,崔夫人的情况很糟糕。
  “好,好小子,快去吧!”男人看到儿子很明事理,欣慰地拍了拍小五的肩头,这一掌不免有些大力,小五毕竟才一六岁多的小孩子,这黄豆芽似的身板顿时被自家老爹拍得一矮。
  村西山腰上的崔宅内,一身蓝布长衫的崔先生正跪坐在床头,双手紧紧地握着床上妇人的手,脸上的表情很是着急,他紧紧地看着床上挣扎在生死边缘的妇人,一下下吻着她的手背,说着:“月儿——月儿,你坚持住,稳婆马上就来了,月儿——”
  “啊——好痛——啊——”崔氏凄厉地叫着,不时地喘着粗气,她双眼紧闭,从额头到脖子都是黏腻的汗水,抓着崔灏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长长的指甲在对方的手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抓痕。
  崔灏脸上的焦急之色越发浓重,眼底已经弥漫上了惊慌,“月儿——月儿,你怎么样了?月儿——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可他没有办法只能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院子里,小五带着他娘张陈氏终于赶到了。张陈氏一听院子里传来女子一声声的尖叫,夹杂着崔先生一声声的呼唤,却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刘婆还没有赶到,忙拉着小五向房间里冲去。
  “崔先生!”张陈氏看着床边跪坐着的身影,立即喊了一声。
  崔灏看到张陈氏,原本灰暗的眼睛里蓦然亮起了两簇火苗,“快,快救救我娘子!”这个时候就是最迂腐的读书人都忘记了礼教,大力地拉着张陈氏让她救人。
  “崔先生,崔夫人这样已经多久了?”张陈氏也来不及介绍自己,忙问向崔灏,一边问着,一边去查看崔氏的情况。
  “有半个时辰了。”崔灏说着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着,小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崔先生。
  看着崔氏紧闭的双眼暗色的双唇,张陈氏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不由得越发扩大了,她狠狠咬了咬牙才勉强镇定下心神,伸手去探崔氏的鼻息,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猜测,连指尖都忍不住发颤。庆幸的是,她还是探到了一股微弱的呼吸,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这时,她身边的张小五却是忽然扯了扯她的袖子,惨白着一张脸指着床沿,“娘!血……”
  听到张小五的一声尖叫,张陈氏和崔灏都立马顺着小五的指尖望去,就见刺目的猩红正从白色的被褥边缘处不断地渗出来,沿着床沿,几乎就要滴落下来。张陈氏顿时脸色大变,一把掀开被子,被子底下崔氏的下半身已然浸在一滩血泊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崔氏难产(二)

  崔氏难产(二)
  “啊——”看到这样恐怖的场景,小小的张五郎忍不住惊呼一声,就连张陈氏也受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而崔灏已经惊骇欲死,猛地扑了上去,要去掀开被子。
  “别看!小五,”张陈氏一把遮住了小五的眼睛,不让他看到更加骇人的景象,“小五,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热水,如果没有就赶紧烧上一锅热水,快去!”她说着将他掰过身子去,向着门口推了一把。
  张小五踉跄着出了门。
  看着张小五出门去,张陈氏转过身来看床上的崔氏,她生过六个孩子,对于妇人生产这样的事也算是熟悉了,但是真要她为别人接生却还从来没有过,然而现在的情况却不容得她耽误丝毫,即使是死马也要当活马医了。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猛地拍了拍沉浸在震惊与伤痛中不能自拔的崔先生,“崔先生,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夫人和孩子都在等着我们救她们。”
  崔灏扭头望了眼张陈氏,黯淡无光乃至绝望的眼中慢慢的凝聚起了一点光芒,他重新站了起来,深深地对着张陈氏施了一礼,“这位夫人,拙荆和孩子就拜托你了。”
  张陈氏侧身避过不敢受,对着崔灏道:“崔先生,麻烦你去搜罗些汗巾棉布,还有剪刀来。”
  崔灏点了点头,立即转身去找。
  张陈氏转身去解开崔氏的衣衫,把她的裤子脱下来,将她的双腿打开。
  崔灏寻了汗巾棉布过来,张陈氏让他把汗巾塞到崔氏的口中,免得她生产的时候咬到自己,同时让崔灏握住崔氏的手,不停地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给她支持,自己也一下下推挤着崔氏的肚子,帮助生产。
  大约一刻钟后,张小五提着一木桶的热水回到了房间,“娘,热水烧好了。”
  “好,”张陈氏应了一声,甚至来不及看一眼张小五,只随便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就又俯下~身去帮助崔氏生产。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然而生产却没有一点进展,崔氏的脸色越发不好,甚至开始呈现出紫色,呻~吟也越发微弱,她原本还能抓住崔灏的手也已经松开,手心的温度也转为沁凉。
  希望渐渐地转为绝望,崔氏眼看着已经不能活了,而经过了这么久,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能活着吗?在崔氏在一次失去意识之后,张陈氏把目光投向了脸色苍白的崔灏。“崔先生,”她的声音在颤抖,“孩子,孩子还有可能活着……”然而接下去的话,张陈氏已经说不出来了,她只是恳切而不忍地望着崔灏。
  崔灏伏跪在床头,摸索着崔氏的手将它紧紧地握在双手之间贴到脸颊上,一遍遍想要温暖她冰冷的双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看到昔日爱到心尖的人儿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只觉得有如万箭穿心而过,心痛至厮,然而他却又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月儿——月儿——”他早就嘶哑的嗓音此时却是那样的温柔,两行浊泪划过他的脸颊滴落到崔氏惨白的脸颊上,“对不起,月儿——对不起——”
  张陈氏的眼底也染上了湿意,只是这个时候容不得她哭泣,她转身拿起剪刀点亮一盏油灯,将剪子在烛火上炙烤着。作为一个母亲来说,她怎么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崔氏一尸两命而什么都不做,她也曾经历过这样的选择,她的第一个孩子,当初便是难产,那时候她亲耳听到稳婆说大人和孩子只能留一个,她那时的想法便是留下孩子,这是一个母亲本能的选择,然而最终丈夫却是听从了公公的意见,留下了大人。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团小小的孩子浑身是血地被送出去,那时候她心里的想法便是从此死了干净,那是生生地将她所有的希望和期待都抹杀了啊!那样的痛,即使是现在有了小五小六也不能弥补的。所以她才会甘愿冒着风险作出这样的决定,她相信即使是崔氏醒来也会作出这样的决定的。
  这时小五也拧好了汗巾走到床头来,他一直没有离开,只是红着眼眶静静地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娘……”他把手中的汗巾递给张陈氏。
  张陈氏被小五这一声叫唤唤回了神智,抬手抹去了眼角隐约的泪花走上了前。她俯下~身子凑到了崔氏耳边道:“崔夫人,请一定要坚持住,您的孩子还没有出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看看你这个娘,也没来得及开口叫声爹,您忍心就这样带着他到冰冷的地下去吗?”
  也许是回光返照,也许是母爱让崔氏凝聚起了身体内最后的一丝力量,她眼皮下的珠子动了动,而后万般艰难地睁开了眼,蓝色的眼睛十分美丽,然而此刻却缺乏生机,她张开了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可是却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只是她的眼神温柔而乞求地望着崔灏,那里面的不舍还有坚定让所有人都动容。
  “月儿,月儿——我在这里,月儿——”崔灏俯下~身去,仔细地去听她的话,最终他听到的只有两个字——“孩子”。
  张陈氏的眼睛唰地红了,虽然她听不到她的声音却已然从她的口型中读出了她的意思,她对着崔氏重重地点了点头,“崔夫人,孩子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崔氏蓝色的眼中闪过一抹感激的光芒,她虽然一直昏迷着,可是外界发生的事情,她却还是都能听到的,她已经活不下去了,她知道,可是她的孩子却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崔氏最后的眼神停留在崔灏满是泪痕的脸上,她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是想去擦他脸上的泪,可是却没有力气抬起来。
  崔氏让小五出去,小五却是红着一双兔子眼,坚持不肯出去,崔夫人虽然总是安安静静的,甚至连中原话都不太会说,可是他却能感觉到她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女人,她是美丽的,和崔先生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曾经看到过一向严肃又严厉的崔先生是那样温柔地为崔夫人穿上鞋子,他们之间美好得就像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可是——可是现在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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