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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重生董鄂妃+番外2 作者:漱玉泠然(晋江高积分vip2013-12-17完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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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四处指手划脚掩饰尴尬。偏偏贵妃又是个绵里藏针的,每每将淑惠妃的指摘化为无形,淑惠如同挥拳击在棉花上,闷闷不已。

    淑懿奉旨,每日也去翊坤宫议事,去了不过与孔四贞闲谈,应卯敷衍而已。这日孔四贞在翊坤宁站了一站,便说要伏侍太后吃药,扶着青缡走了。她一走,淑惠妃就为着在美人觚中插什么花的事,与贵妃贞妃争论不休,淑懿不欲卷进去,就推说头疼出来透透气。

    淑懿扶着云珠的手,转入后殿,沿着一条盘曲的甬道走去,一路上翠叶如障,新蕊含丹,清风拂面,飘过一丝淡淡的幽香。

    若说这翊坤宫,倒也是个适宜中秋家宴的所在。檐角曲栏处却多以榴花之红,桂蕊之黄装点,庭院之中了多种着石榴、丹桂和各色菊花,若在春日,别处是红香绿玉,春意盎然,这里倒似百花凋残的深秋,可如今别处宫殿秋意萧索,西风肃杀,这里却是生机勃勃,百卉盈彩。

    淑懿正细细赏着一品“西湖柳月”,微微回眸之间,只见翊坤宫的掌事太监吴良辅,悠然地走了过来。

    淑懿倚着游廊的玉栏,笑问道:“吴公公这会子不在前殿伺候几位娘娘,跑到后院里来,不怕贵妃娘娘寻你么?”

    吴良辅近来前来打了个千儿道:“奴才都安排好了,一定把前殿的娘娘们伺候地顺心顺意的。贤嫔娘娘这儿也不能没人伺候,比方这株‘西湖柳月’,奴才不给娘娘说道说道,娘娘哪能知道这花儿的金贵呢!”

    淑懿嫣然笑道:“哦?那有劳吴公公了!”

    吴良辅附在淑懿耳边道:“娘娘请看,这是尚功局新近培育的名品,花色浅黄,花瓣似丝丝垂柳,花盘丰满如轮,花色明快如皓月临水——娘娘,奴才打听到似乎乌日娜格格要……”他声音渐低如絮语,淑懿初时还含着妥贴的微笑,渐渐地,这朵微笑冻在了唇角,如一朵凝寒的霜花,丝丝透着冷意。

    淑懿眸色渐渐沉下来,幽黑如墨,问道:“昨儿你同本宫使眼色,叫本宫今日来后殿等你,可就是为了这事?”

    吴良辅垂首道:“正是,奴才也是昨儿才知道的,不敢耽搁,想着快些回禀娘娘!”

    淑懿沉静点头,道:“你做的很好,本宫会记得!贵妃是个精细的人,没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还是不要与承乾宫的人见面,有事本宫会叫云珠告诉你。”云珠端立一旁,淡淡一笑,吴良辅唯唯应了。

    淑懿眼中阴霾一收,换上春光明媚的澹澹笑意,道:“翊坤宫终究不是能出息的地方,本宫已为你打算好了,康永成预备出宫养老,到时候,本宫会安排他和素秋举荐你做御前总管,你好生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吴良辅感激滋零,立时就要行大礼谢恩,淑懿一扬手,警惕地看看四下,吴良辅会意,只微微一点头,满面含笑地折身走了。

    淑懿看着吴良辅消逝在渐欲迷人眼的乱花之中,缓缓地浮起笑意,贵妃再聪明,也不会想到,她这位翊坤宫总管有个堂兄,曾在鄂硕的军中效力,十年前,当淑懿无意中知道这个人时,就让鄂硕大力提拔他,无奈这人没读过书,鄂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由士卒擢为正九品的把总,后来淑懿替鄂硕出主意,让吴良辅的堂兄离开军营,又给他本钱做买卖,几年之间,这位吴把总凭着在军中累积的人脉,将自家的茶楼饭馆开遍京城,成了不折不扣的富豪。

    作者有话要说:  柳絮炮灰了,娜木钟的间谍培养工作,做得太失败了,她要当了美国总统,中情局还会出一大批斯诺登~~~~~~~~~~~~~

正文 第十五章 反客为主

    花梨木凤穿牡丹玻璃碧纱橱里,淑懿散落乌云般的青丝,拿着一把金背羊脂玉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皎月向牙雕的掐丝珐琅香熏里,添入丹桂和的沉香屑,深沉的甜香萦漫一室,盘旋不去。

    云珠沏了一盏白菊端来,笑道:“娘娘尝尝新采的白菊,清热消火的。”

    淑懿纤指揉着额角,柔白的指肚红一阵白一阵,咬唇道:“杯水车薪!人家要放火,你怎么能灭得了!”

    恰好皎月捧了淑懿的杏黄镶边的石榴红绣梅花披风来,一面替淑懿披在身上,一面笑道:“不能灭人家的火,只好咱们想些法子,免得引火烧身!”

    说罢,向云珠一笑,云珠点头道:“是啊,娘娘,我与皎月姐姐替您想了个法子。”说着,从皎月手里的鎏金蟠龙托盘里又拿出一件极轻软的纱衣似的东西,薄如蝉翼。淑懿定睛一瞧,道:“你们叫我用这个?”

    云珠颔首道:“这金丝银甲,刀枪不入,就凭乌日娜那把装腔作势的剑,想必还刺不穿,可保格格无虞!”

    淑懿缓缓摇头,推一推道:“我不能穿!”

    皎月诧异道:“为什么!”

    淑懿简单爽利道:“吴良辅!”

    云珠似有所悟,皎月却忧急道:“可到时候万一格格出了什么事,岂不悔不莫及?”

    淑懿看着浣金龙凤盏中的颗颗白菊,吸饱了水分,越发显得花瓣丝丝如玉,花托澄碧翠润,沉沉道:“贵妃是个精细的人,你以为乌日娜在她的地盘上欲行不轨,她会不知道么!她不过想纵虎归山,借刀杀人而已,一旦我有所防备,她就会警觉,吴良辅是为本宫做事的,本宫不能置他于险境!”

    云珠和皎月有些动容,云珠道:“娘娘对咱们下人好,我们是知道的,可也不能因此置娘娘于险境啊!”

    淑懿郁郁道:“所以本宫在要想办法啊!罢了,你先把琴搬来,本宫要弹琴——哎,皎月,你怎么把琴挪在屋子中间了?也不嫌碍事!”

    皎月指着琴笑道:“格格仔细瞧瞧,这琴何曾挪过?只是小主新置了碧纱橱在这里,倒显得这张琴挪动了位置。”

    淑懿脑海中灵光一闪,如流星划过深遂幽暗的夜空,她反来复去的讷讷道:“挪动了位置……挪动了位置——云珠,我问你,这东西十二宫的正殿,大小是不是差不多的?”

    云珠想一想,道:“应该是差不多的!”

    淑懿的来回地搓着手,深思熟虑之后,心中已有计议,对云珠道:“起更之后,你去跟吴良辅见一面,告诉他……”云珠暗暗点首不绝。

    到底是盛世欢歌,歌舞升平,中秋家宴之前的那些明争暗战,似乎随着一声声丝竹乱耳,一阵阵脂粉流香,消弥殆尽。

    中秋家宴还是一派其乐融融,翊坤宫正殿摆着太后的龙凤呈祥紫檀大案,紧挨着的便是顺治的鎏金九龙大宴桌,皇后因在病中,未出席家宴,所以顺治的对面便是贵妃的朱漆青鸾案,皇帝贵妃以下东西两字排开各宫主位与庶妃嫔御的宴桌,案上龙肝凤髓,猩唇鹿蹄,自不必说。

    未正时分开宴,钟鸣鼓喧,悦人耳目。顺治极目望去,满座衣香鬓影,笑语晏晏,嫔妃们各尽妍态,只求博得他的青眼,他举起犀角盏,向孝庄恭祝佳节,一仰脖子,饮尽杯中玉液琼浆。

    贵妃移步出了筵席,向太后回禀道:“往年宫中宴饮,为求热闹,宫中女眷都会一展才艺,今年难得又添了这许多人,请太后让姐妹们也一展风华,就只当是陪太后热闹一日了!”

    孝庄眉眼带笑道:“好啊!你这位贵妃要一马当先了!”

    贵妃谦和笑道:“太后可难为臣妾了,若论才艺,臣妾不及众位姊妹们万一!”

    孝庄含笑道:“你别拘谨,好不好的不过一家人乐一乐,哀家知道你的丹青是极好的!”

    贵妃会心一笑,道:“真是什么也逃不过太后的法眼,臣妾昨儿也想到此节,故而画了一幅《秋兴宴饮图》,呈给太后。”

    贵妃轻轻一击掌,她的大宫女珍珠小心地托着一幅象牙卷轴呈上来,孝庄展开一瞧,赞赏不绝。

    贵妃这一献艺,旁的嫔妃也纷纷随喜,淑惠妃的《胡旋舞》,贞妃的摹的行书《兰亭集序》,宁贵人唱的《点绛唇》。

    淑惠妃一舞方罢,才回至席间,转脸悄声吩咐她的侍女赛罕道:“将本宫的汤药端来。”

    赛罕微微凝神,道:“那药气味浓重,小主还是等宴席结束之后再喝吧!”

    淑惠妃眉心一蹙,道:“倒叫你来管着我了!太医说过,服药误了时辰不好,快端来!”

    赛罕只得回身去端药。她们说的话本是极低,但淑懿就在淑惠妃之侧,听得清清楚楚,一时赛罕端了药来,药汁子湛着黝黑的光泽,浓稠的苦涩钻入淑懿的鼻尖。

    淑懿不由细细一嗅,青色的瞳仁里闪出的疑惑,她微微侧身,问道:“娘娘这药是作什么用的?”

    淑惠妃面色一滞,似是不太愿回答她,只勉强答道:“不过是小小补剂。”

    淑懿远山眉轻轻扬起,仍端然坐了,听宁贵人唱曲儿。

    轮到淑懿时,她抚了一曲《蝶恋花》,琴音如采莲女子的歌喉郁郁青青,亦如落红飘零于深潭,淹没不闻,月光照在花树之端,清冷如霰。淑懿今日特地选了一件鹅黄圆领绣蟹爪菊暗纹的旗装,几朵樱桃红的珠花衬在鬓边,清丽不俗。

    这边嫔妃们你方唱罢我登场,那边靠近墙角处却有一线尖细之声响起:“太后,臣妾也愿一展才艺,孝敬太后。”

    众人侧首一看,原来是皇后的堂妹——乌日娜格格,她因待年宫中,没有位份,因此方才嫔妃施展才艺时,亦未轮到她。

    太后看看顺治,眼中带着询问,道:“皇上?”

    顺治这几日被嫔妃闹得头疼,此时又见乌日娜明眸皓齿,不由生出几分怜爱,遂笑道:“你想唱曲儿呢,还是跳舞?”

    乌日娜清脆答道:“臣妾想要舞一套《江海凝清光》①!”

    《江海凝清光》相传为唐时著名的剑舞伎公孙大娘所创,杜甫见了她的舞艺之后,叹为观止,曾作诗相赞。

    大后拊掌笑道:“好,这个更显女子的英姿飒爽!”

    淑懿掩在银丝彩蝶织锦衣袖中的手指紧紧攥起,玛瑙垂珠护甲几乎要将袖口的花绣划破,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她不得不赌上这一赌。

    只见乌日娜躬身挥剑,如龙腾祥云,凤旋九天,剑光璀璨,舞姿矫健,剑的飒爽与舞的妖娆如流火闪耀,又如清波摇漾,淑懿不觉冷汗涔涔,计算着她的一招一势,终于,那一招“羿射九日”,终于使了出来,就在电光火石地一瞬间,淑懿突然下意识地伸臂,狠狠地将淑惠妃向后一扯,几乎就在同时,乌日娜伸出的左脚似乎踩到了金砖地上的滑腻之物,向前一扑,她收势不及,那剑尖直向淑惠妃刺过来,吓得淑惠妃鬼哭狼嚎。

    尽管淑懿扯了淑惠妃一把,那剑还是刺穿了她的蝉翼纱镶边的烟霞紫花罗旗装,在她雪白的臂膀上划出长长一道口子。

    乌日娜也吓坏了,脸色蜡黄的跑过来,心急如焚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翊坤宫乱作一团,连太后也扶着苏茉尔的手走到淑惠妃的桌案前,问长问短。贵妃忙遣人去宣太医。

    一时太医来了,瞧过之后,沉吟片刻,又拾起乌日娜落在一旁的青霜剑,轻轻嗅了几下,他为难地看看太后和皇帝,只得如实回禀道:“娘娘只是蹭破一点皮肉,本没什么大碍,但是,那剑上似乎有南天竹的毒,幸而伤口不深,毒性并未渗入肌理,不然,再深入寸许,只怕娘娘要有性命之忧。”

    一脸茫然的乌日娜这时才反应过来,“扑通”跪下,哭诉道:“太后皇上明鉴,臣妾并未在剑上喂毒啊!只因地上有油腻,才使臣妾摔倒,臣妾并不是有心的!”

    “不是有心的?”人丛里鄙夷的一声斥责,众人寻声找去,原来是孔四贞,穿着一套茜色云缎旗装,娇娇俏俏地立在一株墨菊之侧,“你这一套《江海凝清光》不是受九宫格启示而创,共有一十八套招式,其中第十一招‘羿射九日’,乃是右足踩中宫,左足迈向下三宫第一格,所以,只要在下三宫的第一格左上方泼下油腻之物,你的剑就一定会刺向淑惠妃,你实是精心计算好了的。”

    乌日娜的听孔四贞说得透彻,现出心虚的彷徨,却仍然强辩道,“四贞格格武学精湛,臣妾佩服,可是,臣妾并没有在地上泼下油污!”

    “那么这地上的松节油又是从哪儿来的呢?”孔四贞伸指向地上醮了醮,举起一指,道,“合宫宴饮,若说地下有些油污也是平常,可谁又会把治伤的松节油带到这里来?”

    孝庄听孔四贞解说了半日,也大致有了数,此时便朝太医扬一扬脸,道:“钟太医,去查查太医院的记录,看看都是哪个宫院领过松节油。”

    钟太医领命去了。一时来禀道:“下官命医女查过了,宫中近两个月来,领过松节油的,只有启祥宫的乌日娜格格的侍女格根。”

    格根本是立在人丛之后的,听到钟太医之言,瘫软跪地,道:“回禀太后,前两日格格练剑时扭伤了腰,叫奴婢去太医院领些松节油——奴婢是奉命行事的啊!”

    孝庄犀利如刀刃的目光向乌日娜脸上一扫,沉声道:“有没有这回事?”

    乌日娜无力地委地,道:“臣妾是叫格根领过,可是……可是……也不能凭这就说是臣妾害人啊……”乌日娜终究年纪小,她越说越心虚,她越说越是声如蚊蚋,莫说孝庄与顺治,就是殿中之人都已感觉到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孝庄忽然抬眸向围着的人环视一圈,她这一扫之间,就如蓦地划出一个火圈,活生生将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燎得灼热。

    她抚了抚腕上套的福寿绵长赤金嵌珊瑚镯子,淡淡地一句:“把格根带到慎刑司,看守起来,乌日娜留下,皇上你陪哀家在这儿,把事情问清楚。”

    嫔妃中多半的人想要把这场热闹看到底,但孝庄一言既出,谁也不敢违抗,众人只好恋恋不舍地怅然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乌日娜的失败告诉我们,要做一个会耍阴谋的妃子,光有坏心眼儿是不够的,还得有真才实学,呜呜~~~~~~~可惜乌日娜只能跑到冷宫里感叹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了~~~~~~~~~~

    ①《江海凝清光》:这是泠然根据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并序》杜撰的。

正文 第十六章 晋位为妃

    翊坤宫正殿的朱门才缓缓阖上,乌日娜就泪如雨下,叩头如捣蒜,哭道:“姑母救我,松节油是我叫格根涂在地上的,可我没想到会刺到淑惠妃……哦,不,我是想刺贤嫔的,可不知为什么,剑锋偏了,就刺到淑惠妃了,况且臣妾也没在剑上喂毒啊!”

    乌日娜年轻稚嫩,她只想到淑惠妃是博尔济吉特家的格格,以为刺贤嫔的罪名会比刺淑惠妃小些,却想不到淑懿才是顺治的心头肉,她这一说出来,顺治不由心头骤紧,冷汗尽出,指着她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想刺死贤嫔?”

    乌日娜这才稍稍回过神来,想要改口,已是覆水难收,只得怯怯道:“是……是,臣妾……是她害得娜木钟姐姐被禁了足,是她害得……”

    “都是你们自作自受!”顺治勃然大怒,他没想到他不过宠爱了一个女人,一个不姓博尔济吉特的女人,就会为她招来杀身之祸,而且行此下作之事的,还是他看似单纯无知的堂表妹,“朕真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竟然生了一副蛇蝎心肠!回头朕若是叫你看不顺眼了,你是不是也要这般算计谋害朕!”

    “皇帝!”孝庄阴沉的语气如渐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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