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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重生董鄂妃+番外2 作者:漱玉泠然(晋江高积分vip2013-12-17完结)-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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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荷如霞,白荷若玉,几只蜻蜓,流连其间。

    一时舞毕,顺治先欣然大叫一声“好”!在座的皇室宗亲,哪个不是看着皇帝的脸色行事,见皇帝说好,亦纷纷赞叹。博果尔能与四贞同舞一曲,也十分高兴,舞罢,也不顾众人眼光,紧紧攥着四贞的手腕,回归席上,四贞怎么扯也扯不开。

    孝庄侧过脸,面色铁青地瞧着顺治,半晌,冷幽幽地说:“哀家看皇帝似有什么圣意,要在这席间宣布吧!”

    顺治心底先是一凛,脸上却是欣然而笑,道:“知子莫若母,太后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方才四贞格格一舞,让朕仿佛觉得,端献公主又回来了!”他停一停,道,“四贞格格虽然不是朕的亲生姐姐,但她这些年待朕,胜似同胞,当年四贞格格作为太后义女,得封‘和硕格格’,今日朕要打破这亲疏内外之别,她既是朕的亲姐,理应加封为‘和硕公主’。”言罢,睨着一脸彷徨的四贞,笑道,“四贞姐姐,日后朕为你择一位好夫婿,送你出嫁之日,内务府亦须以和硕公主之礼,为你备办嫁仪!”

    四贞的封号原为“和硕格格”,乃是亲王之女的封号,顺治晋封她为“和硕公主”,即是把她当作帝王妃嫔所出之女一般对待,一位汉将的女儿,能得到这样的晋封,自然是前所未有的殊荣。

    四贞和博果尔呆呆地坐在那儿,还没缓过劲儿来,孝庄已沉沉地吩咐道:“和硕公主,还不快去谢过圣恩,从今往后,你就是大清名副其实的公主了!”

    四贞离座,走到顺治面前,翩然下拜,叩谢皇恩。

    满座之人皆不知这事的前因后果,只当是四贞格格不但颇受孝庄宠爱,亦与圣上姐弟情深,耳听得四贞晋封了和硕公主,哪有不奉承的,自然免不了一番推杯换盏,恭贺之语盈耳。只有坐在旁边的淑懿,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唇角渐渐地浮起缕缕笑意。

    淑懿这时才明白,这就是顺治要给她的惊喜,在皇室宗亲面前,与四贞姐弟名份已定,孝庄便也再难提起封妃之事。她抬起朦胧着喜悦的凤眼去瞧顺治,却不知另有一双眼睛,已经死死地盯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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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波澜再起

    酒阑人散;宾客尽兴而归。

    孝庄定定地坐在金丝楠木福寿椅上,如一尊凝重的雕像。正殿中,宫女们还在来来回回地忙着打扫残局;东暖阁里,只有孝庄;苏茉尔和一脸肃然的顺治。

    顺治眉目清朗;殊无醉意,一撩袍襟;遽然跪地;谢罪道:“请恕儿臣不孝;太后的美意,儿臣思虑再三;终究是不能接受!”

    孝庄双目一阖;连睫毛都僵成一根根的硬刺,方才的情形,她看在眼里,也自然明白顺治的一番筹划,她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岂能看不出来,今日之事,若是再一意孤行下去,难免会酿出大祸来!

    于是孝庄慢慢地睁开双目,沉声道:“皇帝起来吧,你没有不孝顺,相反,今日之事,你已经很顾及哀家的心思了,哀家没有什么可责怪你的,只怪天意弄人,男女情爱的事,也强求不得!”

    顺治心口一松,温言道:“母后能体谅儿臣,儿臣不胜感激!”

    孝庄缓缓地将目光移向顺治脸上,一字一句道:“但是,哀家想跟皇帝求证一事,四贞和博果尔的事,是不是贤妃告诉你的?”

    顺治面色一滞,不意孝庄会提及淑懿,但这个问题劈头盖脸地撞过来,他也不得不接,只沉吟了一瞬,便飞快说道:“不干贤妃的事,是朕自己看出来的!”

    孝庄停顿时一刻,两指轻轻一松,绘着淡金寿字的茶盅盖,打在成窑细瓷的杯身上,发出清脆一响,孝庄扬一扬手,道:“哀家乏了,你也先去歇着吧!”

    顺治下意识地抬眼,想从母亲的脸上寻求些什么,但孝庄几十年来,早已把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练到了炉火纯青,就算顺治是他的儿子,一时竟也没瞧出端倪,只得欠身告退。

    顺治的背影才消逝在朱漆雕花门里,孝庄握紧的拳头便击在白酸枝的金花团寿炕几上,恨恨道:“可恶!”

    苏茉尔摇着白绢绘水墨山水的纨扇,替孝庄取凉,温然道:“太后息怒,此事未必与贤妃有关!”

    孝庄摇头,道:“你不必劝我,哀家在这个宫里活了大半辈子,别说是人,檐下那只鹦哥儿的心事,也逃不过哀家的眼睛,想跟哀家玩花样,哼,还嫩着呢!”

    苏茉尔道:“就算是贤妃告诉的皇上,也责她不得,太后也是从先帝的后宫里,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岂不知女人的那点小心思?如今六宫之中,贤妃圣眷最浓,若是真的添一位身世显赫的贵妃,不但位份上高于她,又与皇上有从小的情谊,她自然会担忧日后宠爱淡薄,后宫的女子,所依仗的不过是家世与恩宠,贤妃家世一般,如果没有了皇帝的恩宠,在后宫还有什么前途?”

    苏茉尔一番话,倒勾起孝庄物伤其类的伤感,可仍是隐隐忧虑道:“我不担心别的,只担心如今几个有了身孕的嫔妃中,只有她的位份最高,她又深得皇帝宠爱,若是生了什么不良之心……”

    苏茉尔笑劝道:“太后过虑了,依奴婢看,皇上的眼光也没那么差,贤嫔也算个贤德嫔妃了,太后难道忘了她接济静妃之事?”

    孝庄赞许地点点头,道:“这一点她倒真是做得不错,娜木钟原先那样待她,她竟肯以德报怨!”说着,不禁冷哼一声,“娜木钟落难,哀家不闻不问,一是因着她才犯了错,哀家不好立时便去关怀于她,免得让宫中人都以为哀家因公废私,坏了规矩,二来也是有心要考验考验这些嫔妃们,看看有没有一个心肠纯善的,哼,没想到那些人素日说话像是要渗出蜜来,遇着这样的事情,好一些的也是不闻不问,歹毒些的居然落井下石,也只是这个贤妃……”

    苏茉尔笑道:“太后圣明,再千头万绪的事,搁在太后这里,也如明镜似的透亮!”

    孝庄叹一口气道:“贤妃虽有私心,也是人之常情,这也罢了!说到底,她不过是皇帝的姬妾,与哀家并无亲情,可是四贞,枉费了哀家疼她一场的苦心!”

    苏茉尔无奈道:“这男女情爱的事,最是不可捉摸。外人越是觉得金玉良缘的,兴许那二人越是相看两厌,外人越是看似不配的,倒兴许是好得蜜里调油。这几年给襄亲王说的亲事也不少了,皆是世家大族的女子,美貌多才的数不胜数,谁能想到他偏偏对年长她好几岁四贞格格,一片痴心呢!太后是过来人,应该更清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缘故。”

    孝庄陷入深思,苏茉尔最明白她的心思,只是有些前尘往事,是她绝不允许别人提起的忌讳,苏茉尔点到为止罢了。当年她姐姐海兰珠,在夫婿逝世后,才改嫁皇太极,却得到了皇太极大半的恩宠,海兰珠病重时,皇太极从前线连夜赶回,她死后,皇太极痛不欲生,几次晕厥。

    还有那个人,孝庄不自禁地用手按住了额角,想要使思绪停止,却怎么也停不下来,那个人爱她至深,甚至为了他,不惜付出一切,他文韬武略,怎么会看不出,那个曾经与她相情相悦的大玉儿,是如何算计、利用他的,可是他却甘心为她做一切事,哪怕他知道,这些事会让他不得善终。

    苏茉尔仔细瞧着孝庄的神情,忽而忧愁,忽而愤激,忽而甜蜜,她大致能猜到,这位历尽半世沧桑的铁腕太后在想些什么,苏茉尔不失时机地捧起案上的小盖钟,劝道:“太后喝口茶润润吧,奴婢有个浅见,博果尔这样痴情的性子,若日后叫他遂了愿,必定比嫡亲的额附还得力呢!可若是强令他放弃心爱之人,他一时三刻会做出什么事来,真真地难以预料!”

    孝庄心思一沉,方才博果尔的一笑一怒,皆落在他的眼里,当顺治抓着孔四贞手腕时,他那横眉怒目之态,已是显而易见,若是今日席间,果然叫他听到皇帝纳四贞为妃的消息,难保博果尔不会做出格的事!

    果然皇帝是有意为之,好叫她把博果尔对四贞的情分看在眼里,也就不会怨怪他不纳孔四贞。

    顺治素来急躁,今日之事能如此变通处之,实在是进益了,这倒是比纳妃更要紧的事了,孝庄想到这里,倒是欣慰地一笑。

    苏茉尔端过茶来,笑道:“皇上今日这事,办得不瘟不火,那些事,咱们原先只是猜着,这一试,倒都叫皇上给试出来了!”

    孝庄点头道:“四贞与皇帝和博果尔本是一样远近的姐弟,可你看今日他们那番情形,倒只怕是跟博果尔,真有了什么不才之事!”

    孝庄是过来人,四贞做《腰铃舞》时,与博果尔耳鬓厮磨的情态,她哪能看不出来?不过孝庄是草原上长大的女子,也并不在意这些,四贞若是对皇帝不那么抗拒,她照样愿意风风光光地封她作贵妃,可如今……

    孝庄道:“我不担心别的,只怕有朝一日,博果尔若真起了什么不良之心,那孔有德的旧部,就等于叫他如虎添翼!”

    苏茉尔蹙眉道:“该不会吧,太后与四贞公主情同母女,博果尔若真是爱屋及乌,应该……”

    孝庄不以为然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女生外向’,何况四贞对博果尔也是一往情深的,难保日后不做什么糊涂事来!不行,哀家终究要想个法子,把她们分开才好!”

    苏茉尔看着四贞长大,也是把她当女儿一般地看待,今日之事她本以为终于有了个了局,眼看着他们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却不想孝庄仍是固执地要将他们折散,不由忧从中来,她对自己侍奉的这位太后十分了解,决定了的事,谁也休想劝得动,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求老天保佑四贞能够顺心顺意了。

    淑懿从慈宁宫回来,已过了歇晌时分,外头暑气渐重,也没法儿出门散荡,家宴上吃得太饱了,一发连晚膳都不想用了,回来便恹恹地躺在青竹凉榻上,吩咐皎月把恪贵人送来的时鲜果子湃在井水里,等晚上懒怠吃饭时,好哄骗哄骗肚肠。

    桐叶间漏下的丝丝天光,落在她的脸上,在雪肤上划来划去,仿佛额娘温柔的手心,磨蹭着她,淑懿就这样迷蒙地躺着,觉得思绪愈来愈沉,好像渐渐地沉入深深地湖水里。

    才要跌入湖底,似乎水面一线微光,照了进来,朦胧中觉得有人在挤她,她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那人却又来挤她,淑懿只得渐渐清醒过来,还未睁眼看,鼻尖却有一缕幽微的龙诞香萦绕不去,她便知是顺治来了,头脑里不由想起今儿家宴上的种种,竟再也睡不着了。

    淑懿推了一把顺治道:“福临要睡去里面寝殿睡去,臣妾叫云珠给你供上冰山,设上风轮,岂不比这里凉快,这会子又跟臣妾抢这竹榻做什么?”

    顺治筵席中多吃了几杯酒,此刻偎香怀玉,只觉酒劲儿上来了,迷茫地不想睁眼,只含含糊糊道:“朕在这儿且歪一会儿,何必要那样麻烦,准备这个那个的,闹上一阵子,又睡不着了!”

    淑懿又好气又好笑,只得依了他,却又一肚子话要问她,哪里容他安睡呢?便轻轻刮着顺治的鼻子,笑道:“今儿的事,可就是福临给臣妾的那个惊喜?”

    顺治知她又在提四贞的事,仍是合着眼,嘴唇歙动,答道:“怎么样?让朕凭白丢了一位贵妃,淑懿终于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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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嫔妃之妒

    顺治这句话若是换个口气说;淑懿可要诚惶诚恐了,幸而他云淡风清地说来,淑懿便知他并无不悦;不过是含了那么一星儿怅惘,淑懿遂笑道:“怎么又扯上臣妾了?福临若喜欢;现在就封公主为贵妃;谁又敢说半个不字!”

    顺治迷乱地摇头,道:“你难道没看见四贞姐姐对朕跟对博果尔;早已不同了!”

    淑懿知他与四贞这些年的姐弟之情;也不是轻易可以放下的;便抚着他胸口,温柔道:“福临;世间的情分;并非只有男女之爱,你今儿帮着四贞公主度过难关,她对你的情分,必然又近了一层。再说,福临还有臣妾,四贞姐姐眼里只有襄亲王,可臣妾心里只有福临啊!满目山河空念远,福临为何不怜取眼前人呢?”

    顺治眼前蓦然一亮,是啊,这几日,他的帝王的尊严和好胜的雄心,总令他沉浸在四贞不喜欢他却爱博果尔的郁郁寡欢之中,其实想想又何必呢,他比博果尔拥有的,已经多太多了!

    顺治睁眼,柔和的目光如午后的暖阳,望着淑懿笑道:“幸亏朕还有你,淑懿,你真是朕的知心人!”

    淑懿蜷在顺治的怀里,又渐渐地睡了过去,等她再次睁开惺忪睡眼的时候,已是日色渐昏,顺治捏着她的鼻子,笑道:“再不起来,夜里又睡不着了!”

    淑懿看看四周,见西天中余下的半截残阳如血,原来不知不觉竟躺在院子里睡了半个下午,难为宫人们来来往往的都要蹑手蹑脚了。

    淑懿伸一伸懒腰,问道:“福临也是才起来么?”

    顺治打了个哈欠,笑道:“在你这儿,朕就是放松,只想着眯一会儿就起来的,不想一觉睡到晚膳时分了!”

    淑懿这才想起了晚膳的事,抚着顺治脸上被竹榻印出的粼粼细纹,曼声道:“福临用了晚膳再走吧,恪贵人送来些果子,臣妾把它湃在凉水里了,等用过膳了尝尝。”

    顺治顿了顿,笑道:“不必了,养心殿里还有许多折子,朕这大半日只忙活家宴的事,还什么都没做呢!”

    淑懿暗想,大约是过了一会儿,敬事房的太监要来让皇帝翻牌子,顺治才想要回养心殿用晚膳的。因笑道:“今日也算过节,皇上要不要去长春宫陪陪皇后娘娘?”

    一句话提醒了顺治,他还想着今日去看看端贵人呢,又想起皇后为了家宴的事忙了大半个月,今夜一定会翘首盼他驾幸长春宫的,可顺治现在实在不想见皇后,这样心思一转之间,便笑道:“皇后这阵子也太忙碌了,朕侍会儿遣吴良辅颁些赏赐给她,也不好再去搅扰她,朕还是去恭靖妃那儿吧!”

    恭靖妃素日亲近皇后,顺治去了永和宫,量皇后也说不出什么来,况且恭靖妃见识浅薄,只怕这样一来,难免会将皇帝陪她共度佳节之事,夸耀于人,皇后心里,又得多一层恶心,偏偏这回恶心她的还是左膀右臂。

    有这样的热闹,淑懿自然是要推波助澜的,笑道:“这样也好,雪薇妹妹如今与我和贞妃,同在妃位,又是出身博尔济吉特氏,比我们又高贵了一层!”

    顺治这辈子最厌的,就是别人拿出博尔济吉特氏的高贵来说事儿,闻听此言,道:“贞妃也就罢了,你如今怀了皇嗣,入宫又比她早,她焉能与你相比?何况博尔济吉特氏也并非个个都如太后那般沉稳大气,恭靖妃枉为世家女子,前一阵子,竟因为些珠宝的微末小事,与内务府的人争执起来!”

    淑懿见顺治脸上写满了不屑,可见对恭靖妃的不满,当下便问道:“臣妾并未听人说起啊!福临跟臣妾说说!”

    顺治蜷起食指,用骨节顶着微微皱起的额头,气恼道:“各宫的首饰妆面,都是依位份各有定例的,可前些日子恭靖妃侍寝时,非要说下个月初六是她的生日,嫌现有的钗环太寒酸,叫朕赏她些珠宝做首饰,朕想着她也是才入宫,便答应了他,叫吴良辅知会内务府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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