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心悦 作者:云一一(晋江2014-01-01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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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不知道啊……季婧茜无力的跌坐在凳子上，就连苦笑都扯不起嘴角。怎么会这样？她以为她至少还有机会跟冷昊彦面对面的把所有的话讲清楚。哪怕两人不在一起，至少……至少她该给他一个交待……
　　日子似流水般一晃而过，十日后，三皇子生母，先帝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娘娘崩，举国哀悼。而季婧茜，却是在听到这件事的第一时间，震惊的摔了手中的茶杯。
　　太后死了，三皇子的死活再也折磨不了害死梅妃的罪魁祸首之一，那么……所有的过错都将加诸到冷昊彦的身上吗？心中的不详感已经频临最高峰，季婧茜咬紧了牙，死死的攥着手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夫君，二皇子已经失势，咱们还是先回东陵镇吧！”莫思诗是不安的。她不知道为何这一世的发展会不同于前世。
　　明明该是二皇子和三皇子斗得死去活来，谁也插不进去的。明明最后的关键时刻二皇子会手握重兵威压先皇，最终登上皇位的。正因为知晓二皇子会顺利，她才放任季箴赫投靠二皇子，才会那般的嫉妒季婧茜得了二皇子的心。
　　可是现在，现在完全不是她预期的那样！季婧欣被送去了三皇子府上，季婧菡还未跟其联合算计二皇子，三皇子还没自以为一步登天而得意忘形，相府还没竭尽全力最终走向末路……
　　所有的一切都偏离了她的预知，莫思诗甚至还来不及布局等着秦悠悠跳入。就这样被突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就这样……一败涂地！
　　“你先回去吧！”这个时候，季箴赫不可能为求自保就出逃在外。不管如何，他都要等到二皇子出宫！哪怕真的等来的是不好的消息，他也……也必须誓死守到最后一刻！
　　“夫君！”季婧欣和季婧菡已经进了风头鼎盛的相府，即便没有三皇子，她们也会过得很好。秦悠悠这两枚棋子非但没有因为得罪二皇子而折损，反倒阴差阳错的得了最安全的归宿。
　　如若不出她预料，季府很快就会举家迁来岳陵城了。届时的秦悠悠，定然会集中精力对付他们所有人的！没有了二皇子这个最大的仰仗，莫思诗拿不出与秦悠悠对抗的资本，只能避而远之！
　　“走吧！我会把休书写好让你一起带走的。”留在岳陵城，季箴赫等的不过是一个无望的结果。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也就没必要牵连莫思诗了。这些日子的束缚，他累莫思诗也累，何必呢？
　　“夫君你说什么？休……休书？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为何要此般狠心的对我？到底为什么？”不敢置信的望着季箴赫，莫思诗的双眼瞬间染红，带上了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已经竭尽全力的想要护住自己的东西，到头来却全部都没得到？如若早知如此，她宁愿循着前世的轨迹，傻傻的任秦悠悠算计，哪怕一尸两命，至少能得到季箴赫发自内心的怜惜……
　　“思诗，我累了。”季箴赫甚少跟莫思诗提及他的感受。然而一旦开口，便是再无回转余地。他不想指责莫思诗的那些算计，也不想去探究莫思诗每一句话语后的深意。成了亲的两个人还必须彼此试探和算计，这种日子就是莫思诗想要的吗？
　　累了……仅仅两个字就了结了她前世今生两辈子的爱恋？太多的场景在莫思诗眼前划过，绝望的令人窒息。没有任何预兆的。莫思诗猛地抓过桌上的剪刀，刺进了季箴赫的胸口。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季箴赫离开她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季婧茜闻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季箴赫一动也不动的倒在血泊里：“来人！立刻去请大夫！”
　　身旁的季箴安吓的大声尖叫，季婧茜却是冲过去一巴掌扇在了莫思诗的脸上：“莫思诗，你干了什么？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好似这一刻才从呆滞中惊醒，莫思诗忽然就如疯了般狂喊狂叫，“是他逼我的！是季箴赫逼我的！季箴赫要休了我，他凭什么休了我？我就说化成厉鬼，也要缠着他！”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扇过去，季婧茜几乎用尽了她的全力，依旧压不住腾升的怒火：“那你怎么不死？你不是要化成厉鬼吗？你怎么不去缠着我大哥？”
　　“对，我要缠着他，我要缠着季箴赫，我要死，我要去死……”娇嫩的脸被季婧茜扇的红肿，莫思诗猛的扑过去要拔季箴赫胸前的剪刀。死，她要跟季箴赫死在一起！
　　“莫思诗，你住手！”完全没预料到莫思诗会如此发疯，季婧茜大力拉过莫思诗推向了一边。
　　“让开！”阴冷的眼神充满了仇恨，莫思诗目不转睛的瞪着季婧茜。谁也别想阻拦她跟箴赫在一起，包括季婧茜！
　　“莫思诗你清醒点！你已经杀了我大哥，难道连他的尸身都不肯放过？”转身挡在莫思诗的面前，季婧茜亦是不避不让，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已经陷入癫狂的莫思诗哪里听得进季婧茜的话，上前就跟季婧茜动起手来。然而手还没招呼到季婧茜的身上，一旁忽然飞出一脚，莫思诗毫无防备的被踹飞，后脑勺重重的磕在桌角，直接昏死了过去。
　　“安安！”季婧茜从未想过会被季箴安救。在她的心里，季箴安就是个单纯的孩子。不管再过多少年，依然只是一个孩子。而今，这个孩子虎着脸护在她的身前，飞起一脚将意欲伤害她的人踹开。这份维护之心，足以令她感动……
　　“四姐姐不怕，安安保护四姐姐。”季箴安纯净的心里能真正接纳的人其实不多。待他最好的除了三姨娘就是四姐姐，他长大了，会保护她们的！
　　“谢谢安安，四姐姐不怕了。”身后是不知生死的季箴赫，斜前方是晕过去的莫思诗，季婧茜焦躁了好些时日的心就这样被季箴安注入了一丝清新的空气，慢慢的滋润至最深处。
　　莫思诗再度醒来的时候，季箴赫已经被下葬。她不相信，不相信季箴赫真的就这样离她而去了。赤着脚跑遍所有的院落，却始终没能找到季箴赫的身影。淅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大，直到摔倒在雨地里，莫思诗再也忍不住满心的悲戚和绝望，凄厉的哭出声来……
　　季箴赫的死，带走了莫思诗所有的希望，亦浇熄了秦悠悠的仇恨之火。倾尽一生秦悠悠都想不明白，为何她筹划了这么多，就差最后一步的胜利之时，她最恨的那个人却突然死了。
　　满腹雄心壮志的随着季大福来到岳陵城，她甚至还来不及在季箴赫面前显摆，就得到了这一噩耗。秦悠悠不想承认她被击溃了，但却再也提不起精神对付季家这些令她憎恶了两年多的人。
　　她本来想着让季箴赫后悔的，让季箴赫亲眼见到季府毁在她的手上。她已经快做到了，就差一点点，等她见到季婧欣和季婧菡，她的计谋就要得逞了。
　　四姨娘已经死了，三姨娘现下也是个药罐子，活不了多久。于氏彻底遭到季大福的厌弃，再嚣张也必须看她这个宠妾的脸色行事。五姨娘和六姨娘都被拿捏在她的手上，二姨娘还指望着她去替大姑娘出头……
　　看吧，但凡她想对付的，没一个能逃脱。只要跟她作对的，全都该死！
　　可是就在她得意洋洋的准备着最后的大丰收之际，季箴赫死了？死了！秦悠悠捂着脸蹲在雨幕里，先是哽咽出声，最终……抑制不住的泪如雨下。没有了季箴赫，她做再多又有何用？又有何用？
　　将伤心欲绝的于氏送进屋子，季婧茜冷眼望着院子里的秦悠悠，一句话也没说的转身离开。
　　莫思诗死了，在秦悠悠抵达岳陵城的第二日清早，拿着剪刀j□j了自己的胸口。
　　季婧茜不知道莫思诗的死，秦悠悠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只是在莫思诗抓着她的脚求她将其与季箴赫合葬的那一刻，季婧茜最终还是忍不住蹲下/身子，递给了她一个沾着血的荷包。
　　那个荷包，是莫思诗亲手绣给季箴赫的。因着莫思诗的强烈要求，季箴赫一直带在身上，直到被莫思诗刺中胸口的那一刻，依然完好无损的戴在他的身上。
　　“夫……夫君……”紧紧的捏着那个荷包，莫思诗缓缓的勾起嘴角，闭上了眼睛。
　　死死的瞪着莫思诗临死前脸上的幸福笑意，秦悠悠恨得差点瞪出眼珠子。也只有到了这一刻，秦悠悠才恍然顿觉，哪怕是死了，能光明正大与季箴赫合葬的，是莫思诗而非她！可以拿着季箴赫的遗物低喃着“夫君”二字的，还是莫思诗！
　　“秦悠悠，你住手！”看着秦悠悠踩在莫思诗的手腕上意图夺走那个荷包，季婧茜冷下声音一脚踹了过去。人都已经死了还要抢，魔障了吗？
　　“这是我的！本该属于我的！”季箴赫本来就该是她的！如若不是季大福强买，她爹爹不可能强卖！如若不是于氏从中捣鬼，该嫁给季箴赫的是她！是她秦悠悠！
　　“秦悠悠，这些都不是你的，也不该属于你！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爹爹的七姨娘，是我大哥的庶母！”秦悠悠如此执着的跟于氏争抢季家内宅的大权，为的不就是当上季箴赫的庶母一吐恶气吗？现如今又闹腾个什么劲？头疼的看着满眼仇视的秦悠悠，季婧茜压低了声音警告道。
　　“我才不要当你爹的七姨娘！我才不要当箴赫的庶母！全都是你们逼我的！你们逼我离开了箴赫，逼我嫁给了一个可以当我爹的男人，逼我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男人另娶了别的女人……全都是你们逼我的，逼我的……”季箴赫的死，破碎了秦悠悠心底最深的念想。这个强悍不服输的女子，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筹划，品尝过无数的失败与得失，临近胜利的最后一刻，终是支撑不住的崩溃了。
　　站在门外的季大福铁青着脸望着屋内的混乱，意欲吃人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坐在地上的秦悠悠。七姨娘，呵……可真是他的心头肉！她居然敢给他戴绿帽子？她怎么敢？
　　“对，箴赫！我要去找箴赫。箴赫哪里去了？出门给我买桂花糕了吗？肯定是！我就知道箴赫对我最好了。哎不行，我得到门口去等箴赫，箴赫回来见不到我会着急的。我要去找箴赫，不让别的女人接近他。我的箴赫这么好，肯定好多姑娘喜欢的。不过啊，箴赫谁也不喜欢，就只喜欢我。嘻嘻……就只喜欢我……”就在季大福跨过门槛大步冲过来意欲教训秦悠悠的那一刻，秦悠悠忽然自地上爬起来，满面娇羞的拿手指缠绕着散落胸前的发丝，小碎步扭捏着跑了出去。
　　“秦悠悠，你给我站住！站住！”无论季大福再怎么怒吼，秦悠悠就好像一点也没听见般，笑嘻嘻的挥着手指的白色绣帕，独自跑了出去。
　　季婧茜没有试图阻拦秦悠悠的离去，更没有理会季大福的跳脚和怒骂，只是静静的低下头，望着莫思诗的尸身不言不语。三个人的爱情，死了一个莫思诗，疯了一个秦悠悠……这样的结果，太过惨痛……
　　季婧茜最终还是让人将莫思诗葬在了竖着季箴赫牌位的那个坟头旁边。合葬是不可能的，姑且就依着莫思诗的最后心愿，让她离季箴赫的牌位更近一些吧……
　　季婧茜没有派人去找秦悠悠，气的卧倒在床的季大福纵使有心亦是无力。于氏在清静的院落里设了庵堂，每日吃斋念佛，再不过问世事。
　　身子不好的三姨娘不时也会陪着于氏一起诵诵经，更多的时候则是陪伴在脑子慢慢开窍的季箴安左右。经由对莫思诗的那一踹，季箴安意外的通晓了心智。只是大多的为人处事，还是需得慢慢教导的。
　　五姨娘和六姨娘在入住岳陵城的第三日便被季婧欣和季婧菡接了出去。失了七姨娘这个靠山，不死心的二姨娘倒是死乞白赖的跟了出去。
　　对于三人的不告而别，季婧茜漠不关心，更加不会阻拦。只苦了气血攻心的季大福，听闻三个小妾齐齐逃跑，一口气没喘上来双腿一蹬，直接一命呜呼。
　　季府一连遭了三次丧事，季婧茜甚至有些感觉麻木了。在季箴末的帮助下，井井有条的将季大福的丧事安排好。一直到季大福的棺材入土，季婧茜连一滴眼泪也没留。又或者说，整个季宅，都没人真的为季大福的死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1　章

　　季婧茜又一次的见到萧尧晖，不是在相府，而是在季家。真正确定了萧尧晖确实跟在季箴末的身后出现在她的面前，季婧茜轻轻松了一口气。
　　“四妹妹。”听闻茜儿要见他，萧尧晖没有太过犹豫就来了。季府近日接连办丧事，他早就想过来看看的。
　　“萧家表哥。”微微笑了笑，季婧茜却也是破釜沉舟的无奈之举了。一团糟过后的季府彻底的清静下来，皇宫内却始终没有传出新的消息。日日剧增的不安越发的翻腾，心堵的厉害。
　　“箴末说四妹妹想要进宫？”对于季婧茜，萧尧晖总归是舍不得令其为难。哪怕是帮忙，也不想让茜儿有半点的难以启齿。
　　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季箴末，季婧茜坚定的点了点头：“嗯。不知萧家表哥可否帮忙？”
　　“为着二皇子？”如今的皇宫，进去容易出来难。先帝和新帝两座大山，压得所有人都快喘不过气来。茜儿此刻进宫，实非明智之举。
　　“是。”这世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彼此时刻防范着的岳陵城内。听萧尧晖此般问，季婧茜丁点也不觉得惊讶。
　　“茜儿此时进宫，定将惹怒龙颜。”萧尧晖自是有能力将季婧茜送进皇宫的。但是进去以后，他便无力掌控了。
　　“无事。”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季婧茜神色诚恳的对着萧尧晖行了一个大礼，“那就有劳萧家表哥了。”
　　望着季婧茜的坚持，萧尧晖的神情有诧异，也有释然。一霎那的动心，不过是无果的痴恋，早该割舍下的。也罢，就顶着冷昊拓的怒火帮帮茜儿吧……
　　季婧茜终于见到冷昊彦，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御花园内的花朵争相怒放，姹紫嫣红。季婧茜一路低着头，穿着宫女的衣服跟在萧尧晖的身后，直到拐进一座华丽的宫殿才停下脚步。
　　守门的侍卫见着萧尧晖的到来，二话不说就放了行。“吱呀”一声门开，季婧茜深吸一口气，竭力压制着紧绷的情绪，提脚跨了进去。
　　冷昊彦的情形，其实比季婧茜所预期的要好上许多。颓唐抑或落寞，是冷昊彦的身上找不到的。除了消瘦一些，冷昊彦还是冷昊彦，那个冷厉的不像话的高贵二皇子。
　　“冷昊拓让你来的？”扫了一眼不请自来的萧尧晖，冷昊彦的气势一如既往的霸道，“去告诉他，只要遵守诺言不动我母妃，我自会留在此地。”
　　“二皇子似乎还没弄清楚现下的处境。即便皇上真要动太妃娘娘，也轮不到二皇子在这威胁恐吓。”不着痕迹的将季婧茜挡在身后，冷昊彦既然没有发现，萧尧晖当然不会好心挑明。如若可以，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将茜儿带回去，也不失为好事。
　　“他大可试试！”并未轻易被萧尧晖激怒，冷昊彦只是冷笑两声，意味不明的将视线移向紧闭的窗棂。好些日子没见着茜儿了，倒不知她会不会有哪怕一丝的想他。
　　“太后娘娘已经过世，三皇子手中的势力全部被皇上接手。但是先皇至今还未放他离开皇宫，二皇子不想知道究竟为何？”哪怕罪魁祸首之一的太后死去，痛失爱人的先皇依然怒火鼎盛。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到底还能困住先皇多久，他们谁也不知道。
　　“梅妃死的那一日没有动手杀人，时隔多日之后，他更不可能情愿背负千古骂名！”讥诮的勾起嘴角，冷昊彦对先帝的认知，尤胜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