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玫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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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必堆放在纸箱子里,下雨天就会受潮。
赵小末想这里比自己家好多了,司雷告诉她说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了,赵小末想起她也有很久没有回家去了,不知道妈妈生活的怎么样,她家那住了十几年的老平房,是不是下雨天屋子里还是会摆满接雨水的盆子。
司雷的妈妈问司雷,你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怎么不和妈妈说一声。
这不是把她带来了吗!司雷的脸变得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
妈妈笑得很舒心,说,我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呢!我都不好意思当面问人家,显得生分。
她叫赵小末,司雷把洗洁精倒到盘子里,盘子里的油渍立刻向四周扩散。
赵小末?她家哪里的?
就是本市的啊,桥西的。
她爸爸叫什么名字?妈妈的脸色变得很紧张,显得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她的家境很重要吗?你们大人好象都很关心这个。司雷笑了,说,这我倒没问过,不过他爸爸在几年前就被车撞死了。
妈妈手里的盘子啪地磕到了水池子边上的瓷砖上,她的手在神经质地颤抖个不停。妈妈用力抓住盘子,在水龙头上胡乱冲洗着,小雷,你、你不能和她在一起的。
为什么?司雷一下子愣在那里。
这……妈妈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说,反正你们不能在一起,听妈妈的话,好女孩子多的是,以后再找一个好的,啊?
这怎么可能!我为什么不能和她在一起,你和她家里有什么仇吗?我就要和她在一起。司雷的脑子一下子像炸开了锅,他的声音很大声,赵小末坐在沙发上忙问出什么事了吗?
妈妈说没没,你看电视吧,她接着小声对司雷说了句,去,你先把她送回家去吧,你回来我跟你解释。
司雷坐在那里陪赵小末看了会儿电视,电视里在重播《金粉世家》,赵小末看得很认真,男女主角站在一大片向日葵地里,追来追去,那首主题歌适时而起:……心若在灿烂中死去,爱会在灰烬里重生……搞得司雷心里乱糟糟的,赵小末还沉浸在故事情节里。司雷一直没提出把赵小末送回家。妈妈一直在厨房里踱过来踱过去的,搅得司雷的心更乱。一直等那集金粉世家演完了,赵小末站起来说我先回家吧,我好久没有回家去了,司雷说好吧,本来我想送你的,顺便也想去看看阿姨,但今天有点事,我就不去了,司雷说,我把你送上车吧。
赵小末说不用了,出门就有1路车,这里坐车很方便的,我自己就行了。
司雷把赵小末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走远,就折回来了,他的头有些晕,腿也变得麻木,他的心里徒然升起一股不祥的念头来,这种念头像一只黑色的大手抓住了他那颗行将窒息的心,又像有无数只不吉利的乌鸦在他的脑海里盘旋,飞翔,呱呱地叫着。
司雷说,妈,你说什么啊,我为什么不能和小末在一起?
妈妈正坐在沙发上,脸色很阴。
你倒是说话啊,为什么?
司雷朝着他的妈妈走过去。
几分钟过后从司雷的嘴里传出一声绝望的惨叫,司雷的叫声像闷雷一样在房间里爆炸开来。
第四章 幻灭和逃离第39节: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那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司雷从学校赶回家的时候,没有通知妈妈,他的电话卡里没钱了,到学校那个小卖铺里去买,那里锁着门,他没向家里打招呼就回去了。
家里的大门虚掩着,他高高兴兴地推门进去,他又撞到了那个陌生的男人,那个男人就是上次他见到的那个,衣冠不整的那个。他看见家里的烟灰缸里盛着满满的烟灰,他看见那个男人竟公然地把两腿翘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烟,趾高气扬地吞云吐雾着,司雷进去的时候,他的腿还没来得及放下去。
司雷不敢想象这个见过两次的陌生男人在自己的家里呆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家里发生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那一刻,他两眼冒火,他冲到厨房里去拿刀,他额头青筋暴出,他挥着刀向那个脸色突变的男人劈去,是妈妈攥住了他的胳膊,妈妈一脸的泪,妈妈说,要杀你就杀了我吧,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司雷一下子愣在那里,那是个晴天,但司雷的心却一下子冷了。
他手里的刀掉到了地上,他被妈妈的一句话击垮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失控地笑起来,笑声很可怖。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
……
他走在洒满阳光的街道上,却冷得浑身哆嗦,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身上的病还没好,他觉得这个世界像一只霉变了的苹果,上帝的手也无法把它擦亮了。
他不知道妈妈那样做是为了什么?报复爸爸吗?那为什么还要和爸爸在一起呢?人为什么总是想着报复别人呢?
他突然怜悯起他的爸爸来了,那个可怜的男人,原来一直陷在这样的境地当中。
……
赵小末在“红番茄”找到了司雷,夜晚的“红番茄”和白天的“红番茄”是不同的,夜晚的“红番茄”是充满妖惑的。
胸脯饱满的女人们穿着紧身的上衣和超短的裙子,脸上涂着亮闪闪的各种颜色的粉和厚厚一层伸手可以揭下来的微笑。
赵小末把司雷从一个女人旁边拽走,那个女人甚至没看赵小末一眼,也许像这样的女朋友到这里来找自己男朋友的事情她见多了,她端着那杯猩红的葡萄酒转身去找别人搭讪了。
他们站在红番茄的门口,赵小末的手里还攥着司雷的衣服,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爱烦了?赵小末说。
红番茄红色的绿色的灯光像水波一样打到司雷的脸上,闪闪烁烁的,赵小末看不清他的表情。
赵小末的眼里还晃着“红番茄”里一个个番茄一样饱含情欲的胸脯,赵小末在想男人是不是都爱大胸脯的女人,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真是小得可怜,这让她很自卑。
是不是烦了我了,不爱我了?赵小末摇着司雷的胳膊,还是爱上那些大胸脯的女人了?
司雷说我现在谁也不爱了。
赵小末说,这两个星期我一直在找你,你在哪儿?我们快要毕业了,难道你不想拿毕业证了?
司雷说我忘了告诉你了,有时我呆在录象厅里,有时呆在网吧,有时候我就在街上闲逛,你不要找我了,你好好学习吧,忘了我。
司雷把赵小末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开,我不想回学校了,毕业证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赵小末控制不住地笑起来,这一切发生的太有趣了,不是吗?谁会想到这样的结局呢?一个最初伤害了你的人,在一番假惺惺的弥补后会继续伤害你,撕开你心里还没来得及彻底愈合的旧伤。
司雷说你还是回学校吧,学校要关门了,你这样笑看起来很恐怖。
赵小末转过身,她走在街道上,街道上有很多白杨树的叶子,为什么她看见白杨树叶子的时候都是满怀悲伤的呢?赵小末数着脚下白杨树的叶子,一片两片三片四片,太多了,有的竟然重合到了一起,她就用脚把它们踢开,她不相信爱情了,不相信天荒地老了,更何况是两片失去了生命的贴在一起的枯叶,它们怎么可能会有爱情?
赵小末看见墙上的影子开始飞奔了,拖着长长的裙子,夜风把她的头发扯得很凌乱,那是她自己吗?
她的耳朵里塞着耳机,里面的音乐很糟杂,但谁还有兴趣去听里面的内容呢,是谁在唱又有什么区别呢?
赵小末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才停下来,耳机里的音乐也自动停止了,她不自觉地回头看到了远处跟来的一个影子,他是司雷吗?他转过身去了,他走了。
他为什么要跟到这里来呢?
赵小末本来是要哭的,狠狠地哭上一个晚上,把被子哭得湿湿的,哭了,发泄了,流出眼泪,自己就不会难过了。
可是赵小末一滴眼泪也没有,她隐忍着,倔强地等待着天明。
第四章 幻灭和逃离第40节:亲爱的,来南方吧
刘明问路词,你毕业了会不会嫁给刘函?
路词说那就要看他的表现了。路词一脸幸福。
冯娜说小末你呢?你会不会嫁给司雷?
赵小末笑笑,不置可否。
你们不会是闹矛盾了吧?路词止住笑,转过脸问赵小末。
是啊,我都好久没看到他了,刘明说,他也好久没给你打电话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赵小末叹口气说,以后不要再提起他了,她的口气变得云淡风轻。
三个一向唧唧喳喳爱说爱笑的女生不说话了。
赵小末拉开门走了出去。
阳光强烈的操场上,几个打篮球的男生,打得大汗淋漓,其中有一个男生冲着她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她想起了司雷,司雷那时也喜欢打球,打得大汗淋漓的样子,她拿着一瓶“娃哈哈”站在操场边上看他,他也是这么冲着她打呼哨的,但她知道她在这里是再也看不到司雷的了。
司雷已经不知道到哪里游荡去了,那是个她永远也猜不透的男人,来去自由,像风一样。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像一棵树,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司雷风一样地和她的相遇,等待着他的温柔,等到他的温柔变成暴力,再等到他消失于无形,而她却不得不站在那里独自舔嗜伤口。
还好,赵小末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她终于想明白了,她是一个人,人是可以迁徙的,不同于树。
她想要离开这个城市了,这个让她伤心欲绝却欲哭无泪的伤心地。
那天晚上,电话响了,赵小末离电话最近,她拿起听筒,但那边却挂掉了,赵小末放下听筒,电话马上又响了。
赵小末拿起话筒,喂。
我是程阳,那边的声音笑着说。
哦,你好!赵小末以为会是司雷。
赵小末说刚才的电话是你打来的吗?
啊?没有啊,我今天是第一次给你打。
赵小末的心里便一阵难过。
程阳说小末你马上要毕业了,联系好工作单位了吗?毕业了想不想来南方工作?
南方?赵小末说,可我在那里没亲戚啊。
程阳说,这里有我。
赵小末扑哧笑了,电话那头说你别笑啊我是很认真的,我可以帮你联系工作。
赵小末和程阳认识已经有段日子了,和程阳熟悉完全是因为失去了司雷,她的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于是就找一个陌生的人来填补,程阳是一个青少年杂志的编辑,赵小末在他那里发过稿子。
忽然有一天,程阳就告诉赵小末,说他喜欢她。
赵小末说为什么?
程阳说我喜欢你文章里的那股灵性。
赵小末说你那么多作者为什么会单单喜欢上我?
程阳说这就是缘分。
从那天起北方开始下雪,那年冬天里的第一场雪,沸沸扬扬的下了一整天,那次的雪下得很大,在北方这样的大的雪也是很少见的,就像所有的晴天都碎了,变成一种薄如蝉翼的白色晶体。赵小末望着天空,在雪地里走着,冰冷的雪漫进了她的鞋子,赵小末想起去年的冬天下雪的时候,司雷和她在雪地里打雪仗,她老是输给司雷,因为她总是跑不过他,司雷追上她把雪球塞到她的脖颈里。
那是多么令人快乐的往事,司雷站在那里乖乖得让赵小末往他的脖子里塞雪球,因为她打不过他,他就只好让着她。
赵小末在雪里走着,她忽然觉着自己好象很久以来一直在这么走着,一个人,在风中的街头,披着漫天的雪花,漫无目的。
那场大雪一直下了好些日子,但司雷还是没有回来,其间程阳给赵小末寄了两次钱,第一次一百,第二次三百。赵小末不断接到程阳的电话,程阳一次又一次对着听筒说亲爱的,来南方吧,我一刻我也不愿意等了,我想你想得好辛苦。
程阳说你知道的,这里的天空不下雪,这里只有阳光,只有温暖。
第四章 幻灭和逃离第41节:说我误车了
赵小末买了一张特快车的硬座票,二百五十七块钱。
真的要去吗?路词带着哭腔,要是那个程阳是个骗子怎么办?
骗子?赵小末哧地笑了一下,这个世界上的骗子太多了,到处都是骗子。
路词说那你到那里一定要小心啊。
赵小末说我知道,要是学校有什么事你记得及时通知我,赵小末拿出一个电话簿,把程阳的手机号码写上去,撕下来递给路词。
路词颤抖着手接过来,还是泪眼朦胧的,我真怕那个程阳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想啊,他怎么不来看你,让你一个女孩子跑几千里地去看他!你和司雷真的分手了吗?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路词说,为什么非要跑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呢?万一那个程阳不让你回来可怎么办?
我和司雷不会再走到一起了,我不再爱他了,我现在爱的是程阳,赵小末笑笑说,不去爱上一个人,那你怎么摧残自己呢?总得摧残自己吧?总不能让自己不痛不痒地活着吧?
路词差点被赵小末的话吓哭了,赵小末摸摸路词的头说,我不会有事的,要是我一直回不来,你就把我给你的手机号码报警。
赵小末在的那个小城市里没有到直接到那边的长途火车,她的车票是路词在省会的一个叫翠芝的同学帮赵小末买的,这天路词不放心赵小末就把她送到了省会。她们坐的是那个小城到省会的特快火车,在这一个小时路途里路词一直紧紧抓着赵小末的手,生怕赵小末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下午一点十二分的火车,临上车前,赵小末和路词在车站的餐厅里吃了点饭,大米饭,小油菜和一盘鱼香肉丝。路词说到了南方每顿吃的都是米饭,你会不会不习惯?
慢慢会习惯的,赵小末想着马上自己就要到南方去了,到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地,那真是一种解脱。
吃饭出来,路词说等等,她跑到小卖铺那里又拎了一大袋零食过来递到赵小末手上,路词说,没事了就吃零食,三十个小时可不是轻易能熬过去的。
赵小末和路词进了候车室发现展牌上显示的她要坐的那班特快车已经停止剪票了,看看时间都一点十五分了。这可怎么办呢?赵小末仿佛看见那列火车已经抛下她轰隆隆地开走了,赵小末急得恨不得冲进去,赶上那列火车。
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走过来说,小妹妹,是不是误车了?这样的事我遇到过很多次了,我这里有熟人,你给我二十块钱,我把票给你换成明天的,幸亏你遇到我,要不你可就亏大了。
赵小末看看路词,就准备掏钱给人家。
路词一把把赵小末拉走了,干吗要相信他,你不是说有很多骗子吗?怎么能这么轻易相信陌生人。
路词去退票口那里问了问,结果把刚刚错过的火车票换成明天的是不要钱的。
赵小末叹了一口气,路词说看见了吧,让你这种从来没出过远门的人一个人出去,真让人不放心。
我给程阳打个电话吧!
路词把小灵通递给她。
不用了,赵小末走到超市里给程阳打长途,说我误车了,改明天了。
程阳说怎么会误车呢?声音很焦急。